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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望着漆黑的原野,我们才是彻彻底底地成了没头苍蝇。我没有征求大家是意见,果断决定,立刻改变行进方向,由原来的东边,转向正北。为什么这样选择,我也不知道。
气温是越来越低,加上出汗,浑身冰凉。肚子里已经没有任何热能可提供,我改变路线的建议除了肚子不配合,其他队员都很配合,毕竟我们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弟兄了。我试图找些吃的,可是草原上,狼都饿急了要吃人,我们还能找到什么。当下之急就是能找到一张完全匹配的地图,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完成1号的任务,单靠在荒原里转悠,遇到狼群是轻的。
我看了看手表,早就过了1号交代的时间,什么指挥部,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在哪。天马上就要亮了,如果现在不快点,白天就别想在行动了。因为方向的改变,我们首先就要迎面翻过一座秃山,我们准备在山上抓点东西吃,当我们吃力地登上山顶的时候,才发现山下竟然是一条公路,昏暗的世界里,那条公路就象一条被冻死的白蛇。在距离公路几百米的地方有十几顶军用帐篷,帐篷外整齐地停放着十几辆已经伪装过的军用卡车。“组长,那是不是指挥部?”朱海问。“肯定不是,没有红、蓝旗的标志。”不单没有旗帜,连一个警戒哨都没有,怎么可能是什么指挥部。管它是什么地方,起码它是部队。我们悄悄溜下山,向帐篷那边摸过去。大概还是清晨,所有人都还在酣睡中,周围没有任何动静,我们决定先找点吃的再说。当我们爬上其中一辆蒙着苫布的卡车,发现上面装的都是一桶一桶的汽油,只有一辆车上空着,还有几箱压缩饼干。我轻轻打开其中一辆车的驾驶室,司机也真大意,钥匙居然还留在上面,我发现座位上扔着一张折叠的纸,我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张地图,上面清楚地用红、蓝笔标记出几个补给地点。我如获至宝,将地图揣在口袋里,居然还有半盒烟,更是意外收获了。天色快大亮了,我们急忙迅速地离开。可是走了没几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那些车……
我跳上车,松开制动……我们把那辆空车推到马路上,为了不被追击,其他车我们都动了手脚。大家奋力地推了近半公里,确定发动机的声音不会被听到,这才发动汽车。我把烟给大家发下去,开着汽车向蓝军第一个补给点开去。出来两天了,只有现在才是最舒服的,弟兄们抽着烟,吃着压缩饼干,车子唱着歌向前飞驰而去。当我再看地图的时候,我才发现无意中逛游到了此次军事演习的后勤补给站。
第五十九章
坐车当然自在,毕竟早已厌烦了两条腿跟地球较劲。可是毕竟这是演习,一次正儿八经的军事演习,我们绝对不能依靠“借”来的汽车到达任务地点。开着一辆卡车,怎么可能完成什么任务,摩步化现在还早点。我几次问大家是不是该放弃汽车,可是大家坐得舒服,一个个倒在那里打盹,早把什么任务忘在了一边,居然没一个人应声,我也只好踩住油门继续向前开,我把地图交给身边的邵年,“看看我们现在到哪了?这么开下去,不直接开人家窝里去才怪。”邵年摊开地图,看着车窗外的地形。“我们不能总抱着公里跑,太容易被发现了。你看一下地形,咱们挑一个靠近蓝军比较近的地方。” 邵年看了一会指着前面的一个岔道口说:“咱们应该拐弯了。”我猛地带了一把方向,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小子被惯力扔到了一边,还行,这一晃,他们都醒了。为子从车厢上探出脑袋冲着我喊:“到哪了?”我看了一眼邵年。邵年指指地图说:“马上就进S区了。”很快马路被我们开没了,车子开始上窜下跳地颠簸起来。正当我还在犹豫在什么地方弃车的时候,突然在路边的一棵树后跳出俩个胳膊带着红色袖标的军人,枪一横拦住车。一个中尉带着一个士兵,我当时一愣,精神溜号了,居然没注意到那边还有人,我故作镇定刹住车。中尉打量着我们问道:“你们这是去哪啊?”“去……去指挥部。”“指挥部?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怎么还往前开。”“后勤的。”中尉跳上踏板上看着我,也许是我们并没有佩带红、蓝标志,他才对我说:“前面是实弹区你们不知道吗?你们要去哪?”“我们……我们是给指挥部送文件的。”“指挥部?指挥部也不在这边啊,”我当时心里一阵狂喜,急忙满脸堆笑问:??呢。”“你居然不知道在哪,还送什么文件,你把车令给我看一下。”我急忙把那张地图递过去。“我要出车命令,你给我地图干什么。”他还是很怀疑地看了看我们这几个人。“你们是后勤的?”“是啊!”我点点头。“送个文件,你们还带这个。”他看着邵年的狙击步枪说。“任务需要,再说这里有狼。”他撩开苫布向车厢里看了一下。“你说你们是后勤的,为什么脸上都画成这样。”我这才想起来,我们脸上还有伪装油彩。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愣在那里。那俩个人对视了一下,中尉突然笑着对我说:“你们走错了,我带你们去指挥部吧。”说着打开车门,我急忙拦住他说:“谢谢了,不用了,你告诉我们怎么走就可以了。”“告诉你们也找不到,还是我带你们去吧。”说完中尉就挤了进来。我感觉到麻烦了,如果他跟着,我们还怎么完成任务,一到地方就露馅了。
卡车在中尉的指引下,重新开回公路上,但是很快我就明白了,汽车是在往回开。旁边的邵年也不说话,总是用眼神瞟着我,我当然明白我们是在往回走。我双眼盯着前方,脑袋里盘算着如何脱身,导致几次换档都没挂进去,打得变速齿轮“咔咔”直响。中尉盯着我说:“看你这手法,开车没多久吧。”我笑笑说:“哦,刚到后勤,对这车不太熟悉。”“汽训队学的不也是解放141吗?”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也就没再搭腔,但是余光里我看清了他红色袖标上有四个惊心动魄的字“战务纠察”,我心头猛地一悸。心里开始骂这些臭小子过于“恋车”。车是我们偷来的不说,我们临走的时候,把那些车都动过“手术”,现在的路线明显是在往回走。就这样开回去,我们他妈不等于自首了吗。
我的智商似乎被冻僵了,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办法来。总不能把他那什么了吧。好在那中尉盯着前面不再说话了。这个时候,上面有人喊:“停一下,上厕所。”我刹住车,故意骂道:“事真多。”我打开车门问邵年:“你尿吗?”他愣了一下:“尿。”那个中尉打开车门,把邵年让出去。我跳下车,跟他们走到路边。为子小声问:“组长,怎么办啊?”我回头看了一眼车上的中尉说……他们几个会意重新跳上车。车子继续向前开去,驾驶室里只剩下我跟中尉。远远的已经能看见那些帐篷了,我故意轻一脚重一脚地踩油门,卡车开始一窜一窜的。“这车怎么了?”中尉问到。“好象是化油器堵了,我看看吧。”我再一次停下车,上前支起机盖子,现在在不走就没机会了。机盖子正好挡住驾驶室,我故意敲了几下发动机,趁中尉不注意,我钻到车下,从车底下向车后爬去,我刚爬到传动轴下面,就看见车尾一双脚悬在半空,就象吊死鬼一样还在那儿乱蹬着,我急忙爬出去一看,伟大的特战队员王有为居然被挂在了车厢板上。为子指着后背一个劲地冲我挤眉弄眼,我急忙抱住他的腿把他放下来,车厢里已经空无一人。我下车的时候留了一个心眼,就是没关左边的车门,这样一来,左侧的倒镜就反射不到后面,自然出现了一个盲区。我带着为子迅速滚进旁边的草丛中,脚下生烟,一口气跑了很远才停下来,真险,真险,总算逃出来了。“你他妈怎么这么笨,还挂呢了。”“我刚往下一跳,你车一停,背包就挂住了。”“他们呢?”“早就下去了。”本以为弄辆车轻松一点,现在好,车轱辘走过的路我们又得用脚丫子量回来。
我带着为子急忙顺着原返回去,跑了好一会才看见邵年他们几个躲在几棵树下。“都没事吧?”“没事。”我粗略计算了一下,刚才我们到达战区距离这里至少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按照平时训练行军的速度,我们至少要走两个小时,距离与基地联络还有近五个小时,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下午4:15之前找到蓝军指挥部,才可以完成1号的任务,可是现在正是中午,虽然天气有点阴沉,但是在这茫茫草原,我们行进还是很容易暴露。最后我考虑再三决定全组分散前进,我把地图打开对大家说:“白天不走肯定是不行了,我们干脆就各自行动,下午4点之前,我们在S区这个点集合。”我指着地图上靠近S区的一条小河说。“组长,你的意思是我们单个走?”“是的,集体行动目标太大,只能这样,没别的办法。”他们都不说话。“大家不反对那就这么定了,现在你们把地图记到脑袋里,千万不要走丢了。”“一个人走,这里可是有……”我知道张振鹤想说什么。“狼白天是不出来的,放心吧。”我把地图交给了记性最不好的朱海,我们便四散而去。
我一直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旷野中,这才纠正了一下方向,背起枪踏进草丛。天色越来越暗,云层连成一片好象是一块脏兮兮的抹布,压得越来越低。风逐渐大起来,开始疯狂地在在四周飞来荡去,气温也随之迅速下降,我戴上头套,这样能暖和一些,我极力修正自己前进的方向,免得在这样的鬼天气里迷路。我一边小心地前进,一边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可是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也听不到,草原上落下沉重的雾气,能见度越来越低,此时我一个人流浪在茫茫原野之中。我走一会就校正一次方向,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方向感越来越差,浓雾笼罩之下,四周已经没有任何参照物,太阳大爷已经提前下班,下午两三点钟已经象黄昏一样灰蒙蒙的。就这样我迷茫地又走了一会,天空开始飘落起雪花,而且越下越大,风力已经增长到四五级的样子,纠缠着雪花在我周围疯狂地耍着流氓。雪花躲到我已经湿透的衣服上,马上就融化了,变成水浸入里边。我戴上防风眼睛,但是很快镜片就被冷气蒙住,我不断地擦着可是很快还是被那些惊魂未定的雪片糊上。
我开始担心其他人,这样的天气走丢了实在是太正常了。脚步越来越沉重,上身冷得不行,而攻击靴里却是酷热难当,脚丫子好象泡在热水里一样,湿漉漉的。天气已经恶劣到了够判死刑的地步,我真想一把火将这个草原点燃。
因为没有地图,我不知道走到什么方位上,我只能顶着风雪艰难地向前移动,希望自己不要偏离方向。这个时候有点后悔,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天气,队员们是不应该分开的。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野中,已经不担心会遇到什么狼了,它们可不傻,这个时候一定在窝里睡觉呢。最后我还是放弃继续前进的决心,找个地方先避避风再说,我拿出冰凉的望远镜四下看去,视野里是被扩大的雪花和看得见的狂风。我试着趴在草丛里,以为这样多少可以减少风对我的肆虐,可是我很快意识到,如果这样卧下去,漫天纷纷大雪就会把我就地活埋。我已经不再关心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