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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只抱了褚明锦一下,事出突然,格非哪会在意?贪生怕死之辈,巧言令色。”李怀瑾眼红得滴血,牙齿咬得格格响,要把凤双溪生吞活嚼。
“我说的是真的,大宝设了局,我马上得去牢房里度过了,有什么好怕死的。”凤双溪狂厉地喊道,想到褚明锦那天悲切的痛哭,忍住心头怒火,耐心地对李怀瑾说出褚明锦的设局,说到后来,忍不住眼眶发红。
“我把银票都给了大宝,她矢口否认,本就没有对证,大宝为了让我有苦难言,还故意在张若雨母女面前装出身上没有银子的样子,做好了公堂上让张若雨母女给她作证的套,她这样害我,我若是要报复她,什么也不说不是更好?”
好像有道理,李怀瑾定定地看凤双溪,激愤的情绪略为消退,臭哄哄的汗酸咸酸味扑鼻而来。
“凤双溪,你多少天没洗浴了?”李怀瑾扔了菜刀,捂住鼻子跳出房间。
“五天,从悟了大宝要把我送进牢房那天起。”凤双溪起身下床,穿着外袍躺床上的,皱巴巴的酸菜叶子般,这一站起来,臭味更重了。
李怀瑾完全相信了,凤双溪真的是给褚明锦阴了,阴得有苦难言了无生的欲…望。
“换衣服换衣服,跟我去见格非。”李怀瑾又退远了几步叫道,虽然相信凤双溪的话了,可自己不了解内情,还是得把凤双溪拖到冯丞斐面前,让冯丞斐亲自讯问一番确定。
站在冯丞斐面前,凤双溪郑重地道:“我真的没有碰过大宝。”
“我知道你没碰过宝宝。”冯丞斐漠然道,还是眼如死灰,没有半点误会消融的欣喜。
“格非,怎么啦?你不相信凤双溪的话?”李怀瑾见冯丞斐面白如纸,生机微弱,急得眼眶都酸涩起来。
凤双溪见冯丞斐神情丝毫没有转圜,却是又愤又悲,骂道:“大宝对你一片真情,你竟如此冷血!你还有没有心?你若是不相信我,到仓粮署问上一问,我们那日一直呆在那里,里面应该也有人看到我们的。”
冯丞斐纵声大笑,笑声开始高昂辽阔,越来越小,到得后来气若游丝,大笑变成了呜咽,一颗颗泪滴从浓黑的眼睫下滚落。
他这么个模样,不说李怀瑾肝胆俱裂,便是凤双溪也骇得心惊肉跳。
“格非,这是怎么啦?”李怀瑾颤声问道。
“你跟我上仓粮署去证实。”凤双溪咬牙。
冯丞斐吸了吸气,双手捂住脸搓了搓,松开两手时,脸上没了泪痕,漆黑的眸子里也没了灰败,取代的是凌厉的杀意。
“不用,到仓粮署问,那里的人会说,你和宝宝根本没去过。”冯丞斐冷冷一笑,看向李怀瑾,道:“君玉,今日之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包括你的父皇母妃。”
“好。”李怀瑾愣愣答应。
“凤双溪,宝宝没回褚家,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大宝在张若雨家。”
冯丞斐哦了一声,一瘸一拐朝门外走,李怀瑾急忙拉住他:“格非,你要去接褚明锦是吧?别动,我拿春凳过来,你坐那上面,我和凤双溪抬你上马车。”
“不用,不碍事。”冯丞斐摇头,拍了拍李怀瑾的手,“那位凤书宁姑娘是凤双溪的妹妹是吧,你带凤双溪去见她。”
“我妹妹来了?”凤双溪疾冲到李怀瑾面前,扳住他的肩膀连声问:“我妹妹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
李怀瑾扒开凤双溪的手,没理他,看向冯丞斐,不解地问道:“格非,你怎么知道我带着凤书宁回来?”
“你们在院门口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冯丞斐淡淡道。
因为听到院门口的谈话,才恍然大悟,才会心伤神殇。
那天下午宝宝回来时,什么异状都没有,采青不可能猜到他们自己也是后来才发现的事,而她退出去时,翠竹和翠屏两人是在外面候着的,自然不会给采青留在房门外偷听。
他们在房间中发生的事,采青却能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只有一个可能,有另外一个人说给她听了,而她今天早上的勾引行为,也不是简单的想爬上他的床,而是奉命,要在他夫妻产生误会之时,再加一把火,让他与宝宝分崩离散。
什么人会在他刚得中状元时就给埋伏了棋子在他身边?会不会是郑家?冯丞斐否定了,郑家那时纵是怀疑也只是刚起疑,去哪找那么合适的人送到他身边?
顺着线索寻根究源,冯丞斐悲哀地发现,设局的,是自己的父亲,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皇,只有皇帝在那之前就知道他的本来身份,调…教好了采青,在他开府要买人时送到他身边。
那是他的亲生父亲,假装要把帝位传给他,利用他对付郑家,明知他夫妻情深,却这般设局陷害,纵是冯丞斐已炼成钢心铁骨,也难抑心头的悲伤愤怒。
此番他和褚明锦和好了,皇帝一计不成,不知接下来还会给他和褚明锦设置什么苦难?褚明锦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82、脑满膏肥
光宗皇帝不知冯丞斐识破了自己的阴谋;这几日心情大好;褚明锦离开侍郎府多日不归,看来冯丞斐中计了,夫妻两人分离在即。
好心情之余;又有些头疼;接下来冯丞斐与褚明锦和离了,怎么去让爱子尽快娶到褚明锦?
明旨让儿子娶个弃妇是不行的;可不明旨,褚明锦刚和离的人;爱子又与冯丞斐交情深厚,即便喜欢褚明锦;也不便求娶。
后宫中的女人也让他很不省心;这些年为了替瑶妃竖一些挡箭牌;他宠了无数美人,封了不少妃嫔,可这些女人都太不经斗,总是给皇后寻到错处不是贬就是赐死,唯一坚…挺不倒的,只是一个宸妃。
宸妃最近使出浑身解数,撒着娇闹着要他立李怀瑜为太子。
皇帝的地位不尴不尬,若是能一言九鼎,他也不会这么绞尽脑汁要为爱子拉拢方廷宣了。
郑家这些日子行动有些急切,朝堂上激流暗涌,冯丞斐没有上朝,没有冯丞斐像以往那样帮他解围,方廷宣作壁上观装糊涂,皇帝有些顶不住。
按了按额角,光宗皇帝暗叹,忽抬头见爱子大踏步走来,高挑修…长的身材,行动矫健,眉眼俊朗,尊贵中带着洒脱,帅气而英挺,不觉郁闷消散龙心大悦。
“父皇。”李怀瑾也没下跪,只半弯腰行礼。
“一声不响就出京,也不带侍卫,下回不可如此了。”皇帝薄责道,对着爱子,重话也说不出,并且因着对瑶妃的愧疚,这些年老是觉得亏欠了瑶妃母子,虽是问责的话语,却仍温和不已。
“儿臣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李怀瑾笑道,怕皇帝追问他离京的收获,问起几个皇兄处理圈地的进展。
“都还没办。”皇帝摇头,对几个儿子很失望,觉得几个儿子太没能耐,当然,李怀瑾也是没有行动,他却认为那是他孝顺听自己的吩咐,心中更疼爱子,想起要让爱子娶褚明锦的事,遂问道:“去过格非府上了吗?”
未见进宫叩见圣驾先去冯府,李怀瑾给皇帝问得有些不自在,纠结了片刻道:“去过,儿臣走时用的格非的马车,送去还他。”
皇帝见李怀瑾神情扭捏,益发落实爱子喜欢褚明锦的看法。
李怀瑾告退去向瑶妃请安了,皇帝看着李怀瑾的背影出了会儿神,决定主动出击,不枯等方廷宣的支持了,只要扳倒郑家,没有方廷宣的支持,他也能为爱子铺好登上帝皇之位的道路。
郑皇后与郑太尉互相依仗,没有郑家的郑皇后就没有护身大树,若是没有郑皇后,郑家在朝堂中也会举步唯艰。
皇帝默想着,许久后他想到一条自认为很妙的计策——给郑皇后弄一个淫…乱宫闱的罪名。
“哈哈,郑怡春,这回朕非废了你这个皇后不可。”
虽然不得宠,有娘家依仗的郑皇后,在后宫中腰杆子仍挺得笔直,皇后中宫富丽奢华,远非妃子们的宫室能比拟的,皇后的耳目也是最通透的。
李怀瑾从皇帝的寝殿刚退出,就有人来向郑皇后禀报了。
“知道了,赏。”郑皇后左右看着刚染的嫣红指甲,不大在意地说了声赏。
对瑶妃母子,她并不放在心上,瑶妃根本没有心计,每次请安,被其他妃子讽上一语便发怒,有时甚至不管不顾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宸妃那边有动静吗?”郑皇后问道,宸妃是这宫里最有心机的,这么多年,皇帝宠着宸妃,她气不过,明里暗里给宸妃下了多次套子,却胜少败多,委实咽不下这口气。
“没有。”宫人摇头。
这个狡猾的女人,郑皇后在心中骂着,正寻思着怎么想个新法子整治宸妃,皇帝使了太监来传话,宣她到御花园的摘月楼见面。
“娘娘,皇上是不是想起娘娘的好来了。”贴身宫女欣喜地小声问道,一人打开妆盒,一人急奔去衣橱拿衣裙
粉色,橘黄,暖绿等等明艳的衣裳捧到郑皇后面前,郑皇后伸了尖尖素手抚摸,轻叹了一声,道:“都收回去,暖秋,你去查探一下。”
“娘娘,这是得见圣颜邀宠的机会,怎么?”郑皇后的贴身宫女疏桐不解地问道。
“得见圣颜邀宠?”郑皇后浅浅一笑,笑声苦涩无力,稍停,漠然地道:“皇上连初一十五该到中宫歇息的日子都不肯来,你认为,宣我去摘月楼相见,会有好事吗?”
疏桐一呆:“娘娘,这其中有……”
“有没有阴谋不知道,反正绝没好事。”郑皇后站起来,展开双臂,淡淡道:“侍候本宫宽衣,本宫要歇午觉。”
钗环凤袍脱掉,郑皇后在床上躺下不久,暖秋回来了。
“娘娘。”暖秋附到郑皇后耳边低声道:“皇上刚才召见了吴统领,小杜子没有偷听到皇上的说话,只知吴统领一直磕头,说情愿一死,亦不敢领旨。”
“情愿一死,亦不敢领旨!”郑皇后喃喃着重复了一遍,然后心口窒息,身体渐渐发冷。
“后来呢?”郑皇后的手在微微发抖,脸上却还竭力保持着平静。
“皇上踢了吴统领一脚,又召见了卫队长孙浩,孙浩见过皇上后,往摘星楼而去了。”暖秋说到后面,声音有些颤抖。
宣她摘月楼相见,却又让卫队长前去摘月楼,让吴统领情愿一死也不敢领旨的是什么事显而易见,尽管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自尊和骄傲让郑皇后保持着尊严没有当场就歇斯底里大喊大骂,近二十年冷遇过去,夫妻情份早就不存在,不过片刻,郑皇后便从极度气愤的情绪中冷静下来。
皇帝要害她落个淫…乱宫闱的罪名,她就乘机利用,扳倒最有力的对手宸妃,让皇帝吃了哑巴亏却不能拿她怎样。
将娘家安插在宫中的人想了一遍,郑皇后想到一人,此人悍猛有力,却好色贪杯,是个有勇无脑之人。
当日郑建业把这人安□宫,图的就是此人没有心眼,送死的事可以让他去做。
“暖秋,你马上去安排,让我们的人堵住孙浩,命甘罕潜入摘月楼,见到宸妃进去,就把她……”
“疏桐,派一人去玉宸宫传本宫懿旨,宣宸妃到摘月楼见驾。”
瑶妃能得光宗皇帝二十几年深爱,除了青梅竹马患难相伴之情,跟她的美貌不无关系。瑶妃身姿窈窕,小巧娇嫩的瓜子脸,水杏眼很可爱。尽管已三十几岁的妇人而不是少女了,可她却保持着糼稚单纯的心。
宸妃也很美,肌肤柔嫩细腻,白皙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