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最前面一黑一白两匹精壮的战马之上,左边是一身金色铠甲的宁王司空远,此刻他金冠束发,一身金甲身姿笔直的端坐于马鞍之上,长眉飞挑,眸光微敛,形容俊美,面色冷肃,浑身上下已经全然找不见平日那一丝一毫的风流浪荡,尊贵的皇家贵胄之气显露无疑,厚重的盔甲在阳光下散发出金色的流光,众人直觉得被亮光环绕的他散发出天神一般的威严,让人从心里产生敬畏之感。
右边通体雪白的骏马之上自然是平西王府的大公子,圣上御封的少将军江溯流,不同于司空远的一身金光流动,他是一身厚重的银色铠甲,原本依着众人的想法,这大公子身形那般清瘦,这铠甲挂在身上,也不知背不背的动。
可此刻他清瘦的身姿负担了那有些斤两的铠甲看着十分泰然自若,也是同样端坐在马鞍之上,峭拔英俊非凡,那好看的如山水墨画一般的眉眼看着温和,毫无表情的面色却让他清隽的一张脸显得十分锐利而冷硬,明明是恍若谪仙一般的翩翩公子,此刻也是浑身散发着杀伐决断的威势,让人无法逼视。
这样出色的两个人自然已经第一时间燃烧了沿途百姓的热情,因为出征仓促,并不若往日大军出发那般举行祭天杀牲祈福的仪式,只是军队从京城正街通行,皇帝和部分朝臣在西城门简单践行。
临街的店铺上上下下挤满了人,原本为着新年悬挂了一顺溜的红色灯笼,此刻也随着如潮水般的人群摆动,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宁王殿下必胜,”一条街的百姓激动起来,喊声震天,都是“宁王殿下必胜,”和“少将军必胜”的口号,那声音昂扬而激动,一列列走过的士兵面上皆是动容之色。
司空远唇角勾了一抹笑,临街的酒楼里突然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进入他视线。
那女子一身浅浅的紫色裙裾,头发梳成灵巧的发髻,远远看过来的一眼忧思深重,又担忧又惆怅,正是他有些日子没见的紫黛。
那一日宜春院一夜情乱,他一直远远避着她,甚至连宜春院也不常去了。京里有什么消息,都是秋娘直接遣人送到皇子府。
当年沐尚书受外戚攀咬,父皇震怒,谁能料想尚书刚一入狱,一把大火就让整座宅子化为乌有。他年岁尚小,赶到的时候只来的及救下尚书大人这唯一的血脉。再到狱中,那素来颇有威望的一品朝臣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让自己好好护着沐府这唯一的血脉,谁能想,自己醉酒之下竟是也花了眼,乱了心。
司空远敛了笑容,收回视线,临街的酒楼上,紫黛悠悠的目光依旧是越过众人远远追随他而去。
“姑娘,人已经走远了,咱回吧。”过了许久,边上的丫头才小心翼翼的出声唤了一句。
“我知道。只是还忍不住想多看几眼。”紫黛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几许哀愁,几许痴情,边上的丫头都不由的一阵唏嘘。
她并不清楚紫黛的身世,只是贴身随侍,知道那位俊美风流的四皇子是紫黛姑娘的入幕之宾,可人家是皇子啊,眼下更是皇上亲封的宁王,日后就算不继承大统那也是一朝亲王,自家姑娘虽说是名满天下,色艺双绝,可进了烟花之地,这纵然是清倌,这差距也是天上地下啊,可这些话她自然也只能私下想想。
大军沿着正街一直朝西蜿蜒,走了整整半天工夫队首才算是出了西城门,皇上和百官老早也已经出城等着了。
队伍到了近前,马鞍上的两人都是翻身而下,屈膝请安。
“好,很好。”皇上第一次发现自个这四儿子穿上战甲如此身姿英武,俊朗非凡,已经乐呵呵的亲自将司空远扶起身来,看着两人,点头赞了两声,边上有侍从端上托盘来,几人手持金樽,一饮而尽。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队伍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响声震天。
“朕等着你们凯旋而归。”皇上对这滔天的气势满意非常,中气十足的对着众人喊了一声,众人又是三呼万岁,皇上起驾回宫,大军一路顺畅前行。
出了京城,视线自然开阔,眼下又正值冬季,枯黄盖过了青绿,距离西城门十里处有一送别亭,亲人送别此处已算得上心意最重。
因着规矩,大军从城中出发一路不得干扰,虽说江溯流嘱咐再三,谢玉还是在他走后,央了众人,早早等在此处。
足足等了好几个时辰,稀薄的阳光从东边洒到了西边,谢玉披着斗篷站在亭子里,几乎枯站成一棵柳树,才终于看见大军远远而来。
当先并行两匹高头大马,江溯流一身银甲逆光而来,她怔怔的看着,双唇动了动,却是什么话也喊不出来。
江溯流自然远远就瞧见她,又是无奈又是心疼,看了边上的司空远一眼,策马到了亭边。
司空远定定看了一眼,突然抬起一只手来,后面的大军停在了原地,边上的景一已经策马而上,在他边上开口道:“爷,咱们可以先行一步。”
这人家夫妻送别,哪有十几万大军一起等的道理。
司空远侧头睨了他一眼,语带嫌弃道:“滚一边去。”话音落地,突然抬脚踹了一下他的马肚子,马儿长嘶一声,已经将他带出老远。
边上的青亭青禾抬眼瞧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齐齐低下头去憋笑。
同样是主子,自家主子明显温和了许多有木有?
江溯流到了亭边,翻身下马,先是抬眼扫了一遍青霜青栎众人,一众属下心有灵犀的齐齐低头,唯有青霜目视前方,不卑不亢道:“主子,凌御医说,得让世子妃保持心情舒畅。”
这世子妃待在院子里,那样子他们看在眼里都要急死了好不好,怎么可能像主子说的那样乖乖养胎?
“溯流,是我要来的,不怪他们。”谢玉扯了扯他的衣角,语调软软的唤了他的名字,抬起一张脸痴痴看她。
只想到两人不知道有多久见不上,眼眶里已经是泛上泪花来。偏偏又想笑着送他,咧开唇角露出大大的笑意,含笑带泪的样子第一时间就戳的江溯流心口生疼。
他本就比谢玉高出一头还多,此刻穿了盔甲战靴,更显得身形说不出的高挑峭拔,同她说话,需要微微俯身下去,目光专注的看着她,这样似乎要亲吻的动作看起来有无法言喻的暧昧柔情。
远处的青亭青禾看着自家主子和世子妃,只觉得这一副场景静谧如画,时光似乎都可以永远定格。就连他们这般心肠冷清了多年的人离的这般远,都需要屏住呼吸,怕不小心将二人打扰。
江溯流伸手捧了她的脸,定定的看了半晌,唇齿间突然发出低低一声叹息,将她整个人紧紧拥进了怀里,心里动容,他恨不得将她捏碎了揉进身体里,和自己骨血相融。却偏偏又顾及着她的身子,怕身上厚重坚硬的盔甲伤到她,不敢使大力。
“每天每天想你,你记得要每天每天想我。”固执的将脑袋抵在他心口的位置,她颠来倒去就是这么一句,反反复复,好像怕他记不住一般固执的不停的说。
“好。”江溯流连应几声,又觉不够,一脸认真的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嘱咐道:“好好照顾自己,乖乖等我。”
又在她挂着泪的睫毛上落了轻轻一个吻,分别的时候已经到了。
谢玉不舍的拉着他的手,面色突然变了,诧异的“啊”了一声。
“怎么了?”江溯流面色一变,亭子里随侍而来的众人也是齐齐变了脸色,只以为她站的久了,身子出了问题,却听见她惊喜又诧异的说了一句:“宝宝踢我。”
“啊!”众人齐齐失声,相互对看几眼,都是又惊又喜,这据说胎动得到五个月以后,自家这小主子,怎么这么及时?
谢玉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摸上了自己的肚子,等手指都能感觉到明显的胎动,已经是惊喜的不知什么好,江溯流似乎也是一时间有点呆,木木的看着她,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谢玉第一时间拉着他的手覆到了自己衣衫外面,自个对着肚子喊话道:“宝宝?宝宝叫爹爹。”
她又急切又好笑的话让周围看热闹的青字辈护卫都是一阵忍俊不禁,再加上从来没见过自家主子这么呆的样子,一时间都是低着头一阵憋笑。
江溯流手掌覆在她肚子上,等了半天,却是什么动静也没有,谢玉却是有些着急了,对着肚子继续哄劝道:“忆之,是忆之么,给爹爹动一动,和爹爹说话。”
江溯流一阵好笑,正想开口打趣她两句,面上却突然愣了,谢玉已经是一脸惊喜的看着他,急声道:“踢你了对不对,是忆之,他听得懂我说话呢?”
正说着,肚皮又是被人踢了两下,那小人儿似乎等不及要出来一般踢得越发频繁了,江溯流一只手覆在那一块,已经舍不得离开了,心里涌上一重一重感动,看着眼前这乐的直傻笑的丫头,又疼爱又怜惜。
“宝宝好聪明。”谢玉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了,对着自个的肚子一阵自言自语,江溯流似乎受了传染一般,俯身下去凑到她身前,对着她的衣服也是一本正经道:“爹爹不在的时候,好好陪着娘,不要胡闹。”
谢玉“扑哧”一声笑出声,两人的手下又是一阵活力十足的动静,想到有两个宝宝在里面同他们打招呼,两人心里都是十分开怀,略略冲淡了离别的感伤。
又过了一小会工夫,日光越发西斜了,肚里的宝宝闹了一会,不知道是不是有些累了,静静地不再动弹,江溯流将她搂在怀里,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细细嘱咐了一番,眼看着怀里这丫头明显没有刚开始那般难过了,心里对自个没出声的儿子已经是一阵父爱泛滥。
霞光漫天,他一身银甲,利落的上了马,朝路边等着的大军而去,谢玉倚着栏柱,使劲的挥着手,直到边上的青霜心疼的走上来,语带劝说道:“世子妃,主子已经走了,咱们回吧。”
谢玉没有答话,依旧是远远看着队伍,江溯流归了队,已经敛了自己又喜又忧的情绪,一张脸看着淡然又克制,跟着的青亭青禾对看一眼,对自家主子这个样子表示很习惯。
原本还想打趣两句,说说他们聪明的小主子,触及到他一脸什么也不想说的表情,顿时又歇了心思。
司空远同样是一脸沉默的攥着缰绳,倒是刚才被他一脚踹跑的景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了来,不知死活的凑上去,似笑非笑的打趣道:“嗨,少将军,刚才是不是你家小子有动静了?”
江溯流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景一讨了个没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继续一脸好奇的追问:“您别不说话呀,这长路漫漫,咱总的找个乐子不是,咱···?”
他话未说完,突然“啊”了一声,整个人被癫狂的马驮着再度飞奔而去。
边上的司空远看着他闲闲的收了脚,以手握拳,在唇边装模做样的咳了两声,两人后面的青亭青禾这一次却是全然没忍住,一起笑出声来。
目光落在那已经没影的前面,心理倒是对莫名其妙挨了两脚的马十分同情。
等看着队伍越来越远,谢玉愣愣的看着,还是舍不得挪开一步,边上的青霜已经劝了三遍,最后还是肚子里又顽皮的动了两下,她才大梦初醒一般收了视线。
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