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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温暖之下慢慢的舒展了花叶,绽放出阵阵清香。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终于分开。额头抵在一处,江溯流清淡的眸子染了些暗色,低低叹了一声,那丫头已经突然扭着身子从他的怀里滑了出去,重新又拿了针线和小肚兜,低着头小心翼翼绣了起来。
江溯流坐在边上看着,过了许久,瞧见她满意的勾了勾唇角,才凑到近前,却是诧异的一挑眉,以口握拳,在唇边轻咳了两声,弄了半天,这丫头在那小动物的头上认认真真绣了一个大大的“王”字。
“这下好了吧。一看就知道是只小老虎。”她满意的自言自语了一句,似乎突然间又想到什么一般,转过头一本正经道:“不过,你说得对。万一是个女孩怎么办?”
如是这般说完,她已经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起身朝书房方向走了过去,江溯流同样起身跟了过去,发现她已经趴在书桌上一本正经的开始勾勾画画,虽说叫不出名字,可这下他倒是可以看出大抵是花朵小鸟的图样了,站在她身边,看着那小小嫩嫩一只手,他又是不由的笑了笑。
门外突然是一阵轻轻的叩门声。
江溯流应了声,“吱呀”一声门响,青霜已经到了两人跟前。
“主子,这是太子府刚刚送过来的。”将手上的锦帖递给了自家主子,清爽依旧是一贯恭谨温良的模样。
“太子府?”谢玉带着诧异的转过身来,这才突然想起是大皇子府上,不久前皇上册封了婉妃为后,大皇子司空律为太子,朝堂上的形势已经越发明朗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江溯流打开帖子看了两眼,重新合上拿在手中,已经冲青霜发了话。
青霜点头告退,谢玉已经好奇的将帖子拿了过去,笑出声道:“赏梅宴?我说你们这地方还真是挺搞笑的,什么花开了都要大家一起赏一赏。”
“哦?我们这?”江溯流抬眼看他,谢玉已经冲着他点点头道:“可不是?在我们那个地方,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是要上班工作的,哪有这样悠闲的日子,最多也就是假期里踏踏青,忙里偷闲才能转一转。”
念念叨叨说完,瞧见江溯流若有所思的样子,又看了一眼请帖,她已经再次开口道:“这好像是大皇子第一次发帖子,咱们要不要去?”
“自然是应当去的。”江溯流回了一句,目光落在她还不怎么能看出的小腹之上,面上突然有些犹豫起来,这丫头怀孕的事情,目前只有府里和将军府那边知道,这赏花宴上人事繁杂,若是万一出点什么事伤到这丫头···
两人沉默间,外面突然又传来轻轻的叩门声,这次是春芽手里拿着几本账簿进了来。
怀孕以后,几家店铺一直是由文姑代为打理,为了不引人怀疑,初五和初六有时候会扮作玉如意和孟来财出去转一转,而她只是隔上半个月时间将所有账簿看上一遍,做到心中有数。
此刻将账簿摊开放在了桌面上,连着翻了好几页她突然面色变了变,已经伸手拿过其他几本账簿又看了看,才算松了一口气,面色却依旧是不太好的看向了春芽,发问道:“养颜堂是怎么回事?为何半个月时间,进账少了这么多?”
百两以上的胭脂水粉,出货基本上都少了一半多,这半个月的银钱收入,甚至不及以往半个月的三分之一?
“这···”春芽犹疑的看向了自家小姐一眼,踟蹰道:“文姑说让小姐专心养胎,莫要为这些事烦忧,她会想应对之法的。”
谢玉看着她面色带着些沉闷,一时间心里咯噔了一下,文姑能专程带话过来,想来事情真的挺严重了,只是?她抬眼看向了一边的江溯流。
“丽人坊也有受到影响,不过不算太严重。”江溯流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继续道:“是南宫家新出了胭脂水粉,效果不错,售价却比你们养颜堂低了许多。”
“你怎么不早说?”谢玉神色又是变了变,一时间已经着急火燎的站直了身子。
“你养胎要紧,这些事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除了京城的铺子,其他各州倒是都没有受到影响,我原本想缓上一缓,顺便查清楚了再向你提及。”江溯流语调不慌不忙,将她重新安置回了椅子上,耐心解释了几句。
自从这丫头的养颜堂开业以后,京城的所有胭脂铺子都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胭脂遴选过后,养颜堂的风头一时间更是风头无二。他早已命云帆将生意的重心放在了其他方面,丽人坊只要保证依旧有平稳进账就好。
可锦绣阁不同,南宫桓是个锱铢必较的,眼看着锦绣阁岌岌可危,如何能不出重招?尤其大皇子被封太子以后,南宫家的身家自然是水涨船高,他自然会趁着这个时候想法翻身。
只是眼下他派出去的人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为免这丫头担心,这件事才一直拖着不曾告诉她。
“让我想想。”谢玉坐回到椅子上,听见他在耳边声音缓缓的宽慰着,略略松了一口气,一只手给自个在太阳穴上按了按。
过了半晌才开口对春芽说:“我想想对策。你先下去,将青影给我叫进来。”
按江溯流这说法,南宫桓眼下一是开发了新产品,二是压低了价位,若是效果真的差不多的话,一般人自然会以锦绣阁为首选。若是放任不管,岌岌可危的就该是养颜堂了。如此看来,这事情当真挺棘手的。
她紧抿着唇,眉头蹙得紧紧的,等青影进了屋子,已经开口问道:“关于锦绣阁的新胭脂,你知道多少?事无巨细,先都说来听听。”
“属下已经差人下去打听了,只是现在还不曾发现他们做胭脂的地方,因而一直未向主子报备。这半个多月,锦绣阁的生意比前段时间翻了好几番,尤其,属下发现了一件怪事,这用了他们新胭脂的各府夫人,近来都颇为受宠。”青影语气里明显带着纳闷,他对胭脂水粉什么的可真是一窍不通,这件事也是在心里琢磨了好长时间,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等他说完,却发现自家这世子妃似乎却是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一点上,而是微微蹙了眉继续发问道:“他们的新研制叫什么名字?售价多少?”
“八十两。命名为绝色倾城。”青影毫不含糊道。
“你现在就差人去买几瓶带回来我看看。”听他说完,谢玉已经毫不迟疑的开口吩咐了。这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到底是怎么个绝色倾城她纵然坐在这想破了脑袋也是白想,还得见过了实物才能想办法找出应对之策。
这青影一溜烟的去了,过了一会功夫,已经将锦绣阁那新出的一套胭脂水粉给带了回来,眼看着那大小不一的粉彩小瓷瓶,谢玉的面色已经变了变。
穿越过来半年时间,她自然知道这天启朝的胭脂水粉大抵也就分为白粉和胭脂两类。一般女子化妆,都是抹上厚厚的白粉,用来遮盖脸上的瑕疵,只在两颊涂抹淡淡的胭脂,透出一点粉红来。
也就只有养颜堂,是按照她的法子,分为了较为复杂的四个步骤,先以护肤水舒缓面色,再用稍微黏腻一点的乳霜滋润,紧接着才是一层淡淡的白粉,最后才是各种花香的胭脂膏,眼下这南宫桓竟是照猫画虎同样弄了这么些名堂出来?
目光落到那粉彩的小瓷瓶上,她这才发现,这些瓷瓶倒不是养颜堂所用的景阳白瓷,而是一种极为常见的大众化瓷器,不过外面的印花也还算精致,因而看着倒是并不廉价。
等她从第一个开始,将里面的护肤水倒出来一点在手心里,抹匀之后凑到鼻尖闻了闻,面色却是又变了一变,等依样将乳液和白霜涂抹之后,面色已经是难看的不成样,再最后,匀了些胭脂膏在手上,神色间又是有了些奇怪。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发现?”江溯流立在面上,眼看着她一会会工夫神色已经是变了又变,出声问了一句,虽说对这胭脂水粉什么的不了解,可他对这丫头却是再了解不过,这些东西应该是有些什么古怪的问题才是。
“这些东西都是养颜堂的。不过是换了个包装而已。”谢玉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不悦的说了一句,看着江溯流和青影都是诧异的一挑眉,继续道:“难怪你们找不出人家做胭脂的地方,因为人家根本就没有做才对。”
脸色忿忿的说完,略微沉吟了一吓,她又摇了一下头,谨慎道:“也不对。最后这胭脂膏里应该是多加了一味东西,闻着很香。青影,你去一趟将军府,请四叔过来一趟。”
青影应声而去,她已经重新坐到了书桌面前,又翻开了账簿,细细比对起来。
正是如她所料那般,养颜堂售价六十两银子的“如花美眷”系列的胭脂水粉套装在近一个月时间算是销售量最大的,不仅京城的两个店铺如此,就连京城附近的幽州、云州、宜州、睦州、德州、青州的几个店铺也是如此。可见,南宫桓不过是趁着这一个月时间大量购买了这个系列,然后换了包装变成自个的东西。
按照她定的规矩,顾客一次性购买十套以上,每套只收取百分之九十的银钱。账面显示的诸多出货皆是十套十套为单位,所以说,南宫桓以每套五十四两银子的价位将这些东西买了回去再以八十两银子的价位卖出。纵然有换包装的费用,他每一套还是能赚近20两银子。
养颜堂的东西虽说分了好几个等级,可以前卖的最好的是在一百二十两银子左右的各种套装,因而人们会普遍将这一百多两定为养颜堂的正常价位,自然会觉得锦绣阁便宜了很多。
再加上,养颜堂这一百两和几十两区别,其实也仅在花香不同而已。
“如花美眷”用的是这里花期最长的一种名为粉蝴蝶的花,因为成本最低价位相对也低。而其他价位高的当时是因为并不应季,须得从临近州搜集过来,所以价位较高。眼下,竟是让他白白的了一个大便宜,这南宫桓果真是忒不要脸了一些。
江溯流听了她一席话,也是才有些明白为何自己派出去的人手带不回什么有用的消息,想来南宫桓这一次应该是颇费了一番心神,拿过桌边上几本账簿翻了翻,同样比对了一下,他一时间也是若有所思了起来。
眼下若是能戳穿他自然是最好,可若是戳穿他无论如何得将那些买东西的人全部找到,再一一对应,寻出他们是南宫桓派出的证据。可眼下这一招显然不行,那些买过的眼下大多已经无迹可寻。
不然,就得守株待兔,锦绣阁生意这般好,他必然还会继续买进这个套装的胭脂水粉,届时他们有了证据倒是可以让他们哑口无言,可这样一来,等同于直接对上了司空律。
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眼下这司空律做了太子,南宫家自然今时不同往日,贸贸然对了上去,显然也不是良策。
他心里想了一阵子,听见边上的丫头已经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谢玉想的却是,这里不同于现代,一切用证据说话,君权皇权之上的封建社会,让她现在拿着证据,也不一定能有想象中给南宫桓重重一击的效果,这件事到底要怎么样解决,一时间还真是让人头疼。
两人心思百转之际,青影已经是脚步不停地将凌怀玉给请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