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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好感。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顾安年也不唤她,而是继续与顾安华交谈。
她倒要看看宁秋霜要慢悠悠地晃多久才过来。
顾安华怪异地望了宁秋霜一眼,见顾安年没吱声,她也就不开口唤人。
她与宁秋霜是有过一段交好的日子,但那时她们是为了合作陷害顾安锦,实际上并谈不上有几分感情,甚至,她是十分反感宁秋霜这虚伪做派的。
她十分清楚宁秋霜是一个多自以为是的女人。
宁秋霜脸上的优雅笑容有几分僵硬,眼看着就要维持不下去。
为了向顾安年两人展示她过得很好,她摆出了这副优雅惬意的姿态,故意慢悠悠地靠近,原以为起码会得到一声招呼,却不想,那两人竟似没有看到她一般,自顾自地谈话。
这让她觉得丢了极大的面子。
唯有咬紧了银牙,她才能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让自己不至于拂袖而去。
她暗暗告诫自己,这些人迟早会跪倒在她的面前,涎着脸讨好她奉承她,到时候,现在所受的一切气,她都可以加倍地奉还!
再次扯出一抹自以为关切温和的笑意,宁秋霜也不再磨磨蹭蹭了,快走几步到石桌旁,微微笑着打招呼:“年妹妹,华妹妹,许久不见了。”
说完,表情忽地有瞬间的僵硬,她想起了宋璟对她的告诫,便立马改了口,向着顾安年福了福身,柔声道:“逸亲王妃万安。”
这便是十足十在拍马屁了。
若是旁的人这样溜须拍马,顾安年也就是笑着应了,只可惜眼前的人是宁秋霜,她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
端着茶盏淡淡一笑,顾安年道:“三皇子侧妃,这话可不能乱说,本侧妃如今还未正式册封,实在当不起你那一声逸亲王妃。若是你方才那声称呼叫旁人听了去,本侧妃岂不是要落下一个跋扈骄傲之名了?”
宁秋霜惊得抬头去看顾安年的神色,却并未发现她脸上有任何刻意为难的神色,只得干笑着应道:“年妹妹说的是,是姐姐逾矩了……”
“诶,”顾安年再次抬手打断宁秋霜,“三皇子侧妃,这声妹妹也不是随意唤的,本侧妃如今虽还未正式册封为逸亲王妃,但娴侧妃这头衔也是有品级的,本侧妃未记错的话,好似比你这三皇子侧妃的品级要高一些?”
这话,便是在暗示宁秋霜要对她恭敬以待。
这会,宁秋霜是知晓顾安年是在刻意为难她了。
脸上一黑,她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心头的冲动,扯出抹僵硬的笑,连连应道:“娴侧妃娘娘所言极是,是妾身忘了规矩。”
顾安年微微颔首,一挥手,道:“坐吧。”
这语气,这姿态,与方才在正厅里,宁秋霜所见到的宋祁简直一模一样。
宁秋霜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笑着答应了声,在顾安年对面的位子坐下。
青莲添了杯茶,奉到宁秋霜面前,宁秋霜神态自若地端起轻抿了一口,赞了声好茶。顾安年瞧着她微扬的下巴,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轻蔑,抬了抬眉头,并未开口。
这其实怪不得宁秋霜。
她从来都是以为自己比旁人高贵一截的,即便心里想着要与顾安年打好关系,想要纡尊降贵,却仍是会控制不住地流露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来,这是无意识的,她自己也控制不来。
不过也由此看出,她心中的优越感已根深蒂固。
宁秋霜的到来,将顾安年与顾安华的谈心打断,两姐妹是不可能再在宁秋霜面前随心所欲地交谈的,便就只能扯些闲话聊。
“就是在来逸亲王府小住前几日,妾身回永济侯府探望宋姨娘,在给祖母请安时,祖母提及让妾身替绣姐姐相看相看夫家人选,这可真是给妾身出了个大难题。”顾安华苦恼道。
如今有外人在场,顾安华自是顾忌些,没有如方才那般与顾安年姐妹相称。
顾安年哂笑道:“祖母也曾与本侧妃提过,不过本侧妃给推了,这事儿,你也莫管为好。”
顾安华赞同地应是。
闻言,宁秋霜眼珠骨碌碌转了两圈,笑着插话道:“妾身倒是知道一户人家,就是妾身母亲娘家表兄的嫡次子,才华横溢,品貌都是不错的,与绣妹妹算得上门当户对。”
顾安华听后细细一想,继而微皱起眉头,问道:“可是张大人家的三少爷?”
都是京中这一个圈子的,顾安华多少也听过宁秋霜母亲沈氏那位表兄的嫡次子的传闻,知道有这么个人。
“对,就是张大人那位三少爷,华妹妹也听闻过?”宁秋霜为自己得到搭理而高兴,却不想顾安华眉头皱地更深,冷哼一声道:“那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哪里配得上绣姐姐!”语气里是满满的责备之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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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五十、打击
户部侍郎张瑞张大人,是宁国公夫人沈氏的娘家亲戚,按辈分,要称沈氏一声表姐。
张瑞如今的地位,都是靠宁国公提点上来的,是以逢年过节,他都会带着妻儿,到宁国公府拜访送礼,给宁国公府太夫人请安。
张瑞的正妻生了两个儿子,嫡次子排行第三,是张夫人从小娇惯着长大的,在外没少惹事,京中一群纨绔子弟中,他是算得上名号的。
宁秋霜也不过见了张瑞的嫡次子几次,印象不大,只隐约记得年岁与顾安绣年龄相去不远,今日听顾安华提起永济候太夫人要替顾安绣寻夫婿,她便想了起来。
她自认为以张大人嫡次子的身份,又是宁国公的亲戚,是她的表兄,配永济侯府的一个庶女,是绝对配得上的。
至于那张大人的嫡次子是何品性,她自己是不清楚的,但如今听到顾安华满是鄙夷不屑的语气,她心中十分不舒服,自然是要帮着自己的表兄说话的。
“华妹妹,传言不可信,外头传的那些风言风语,不过是诽谤罢了,张大人是姐姐的表舅,他的儿子品性如何,姐姐我是敢打包票的,配绣妹妹,绝对没有问题。”
宁秋霜眼角微挑,唇角轻轻翘起,一副自信满满的骄傲姿态,就好似顾安绣若真能嫁与张大人嫡次子,是顾安绣的福气般。
顾安华却不会被她这般表现唬住,哼了声道:“三皇子侧妃,据说你与张大人家的三少爷并无接触,你如何担保?”
这声三皇子侧妃,可是又打了宁秋霜的脸一回。
先是顾安年不屑与她称姐妹,但那是因着顾安年品级比她高。她还能咽下口气认了,但现在连顾安华都毫不客气地直呼她为三皇子侧妃,她就忍不下这口气了。
宁秋霜觉着自己的面子都掉光了。
脸上神色一僵,宁秋霜脸上浮出几分心虚,但更多的是恼怒,梗着脖子,尖声道:“南逍王侧妃是何意?难不成本侧妃的表兄还配不上你那庶姐不成?!”
顾安华确实有这个意思。
她与顾安绣还算有几分交情,又是自家姐妹,她自然是维护自家人,哪里容得宁秋霜将顾安绣去配那有名的纨绔子?
特别是宁秋霜还一副恩赐般的表情!
但这话她却是不能直白地道出口的。不仅是因着顾忌宁秋霜的身份——三皇子的侧妃,她丈夫的兄长的女人,还是顾忌如今所在的地点。这可是逸亲王府内,她还没有胆量敢在这里与人大吵大闹,即便那人不是宁秋霜。
见顾安华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宁秋霜发露出一抹胜利的笑,抚了抚手中丝帕正想继续嘲讽两句。一直在旁安静喝茶的顾安年却突然开口了。
“张大人嫡次子的名声好与不好暂且不论。单是张大人家的家世,就是入不了祖母的眼的。更何况,还是个嫡次子,是没有继承权的。”顾安年轻啜了一口茶,神态悠闲,淡淡笑道。仿似说的是句无关痛痒的话。
这回,换宁秋霜气得满脸通红了。
但顾安年说的是永济侯府的太夫人看不入眼,不是说的她自己的意思,宁秋霜就是再气恼。也无法冲着顾安年辩驳发怒,即便这话里讽刺意味十足。
见宁秋霜吃瘪,顾安华在心中大呼痛快,掩嘴笑着附和道:“就是这么个理儿,祖母是个眼高的,加之又疼惜绣姐姐,是以便道是要往好的挑,张大人这嫡次子,是轮不上的。”
好不容易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宁秋霜不阴不阳笑道:“姨奶奶想为绣妹妹选个身家好的夫婿,这在情理之中,只是这庶女高嫁,怕是日子不会好过吧?”
顾安华脸色一沉,顾安年暗暗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而后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道:“三皇子侧妃多虑了,有本侧妃在,永济侯府的女儿即便高嫁,相信也不至于如三皇子侧妃这般。”
闻言,宁秋霜的脸色红了又黑,黑了又白,简直是精彩的不行。
顾安年却毫不理会,转向顾安华温和欣慰道:“就好比安华,皇上已经允了五皇子的请封,下旨封安华为南逍王王妃,待再过一两月便举行册封仪式,这真是大好的喜事一件。”
顾安华微红了脸,羞怯地应了,道:“都多亏了年姐姐的提点。”
宁秋霜见着眼前这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心里又是窝火,又是一阵阵泛酸,原本,应该是她与顾安年这般关系亲厚的,只不过是因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顾安年便疏远了她,说到底,是顾安年太不顾情面。
心中情绪翻涌,宁秋霜忽地觉着有些伤感。
她觉着她与顾安年的姐妹之情,是因着顾安年的偏见才毁了的,回想着过往种种欢快回忆,她又是惋惜,又是痛心,不免酸溜溜来了一句:“娴侧妃与南逍王侧妃真是姐妹情深,此情此景,让妾身不禁回想起了往日,那时娴侧妃与妾身,以及锦妹妹,是那般的亲密无间。”
这般说着,她当真悲从中来,眼角泛红,溢出几滴泪水来。
眸光微黯,顾安年垂下眼帘,微弯起唇角,轻转着手中茶盏,淡淡笑道:“本侧妃也记得。本侧妃六岁时,你我三人开始交好,那之后的几年,感情可谓比亲姐妹还亲。锦姐姐为人最为宽厚善良,你我每每惹祸,她都没少替你我二人操心,这些,本侧妃都记得。”
只是,不记得那个人是你。
最先舍弃那份姐妹之情的,也是你。
这两句话,顾安年没有说出来,因为她同样没有资格指责宁秋霜。
即便是在两年前,她都觉着她们三个人中,最没心没肺的是她自己,因为她的感情并不纯粹。然,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想过打破维系三人之间的姐妹之情。
她在宁秋霜身边安插眼线,却并未有害宁秋霜的心思。这个世界与她们生活过的时代不同,在这个充斥着等级与权利诱惑的世界,她担心宁秋霜会走上岔路——如她前世那般。
而事实上,她没有算错。
有时候,顾安年会忍不住替顾安锦惋惜——这个善良的女人,不管付出多少,她的身边,始终都没有真正值得信赖的姐妹,前世是她,今生是宁秋霜。
从伤感中回过神来,稍稍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