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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军的已都赶到那儿,说是要当面对质,六公子,您也必须得去一趟。”
双桥镇本就集着许多从夏口逃来的官绅,枝枝蔓蔓各有故旧。白董两家是接到各自亲朋的求援后赶到高家住的镇东一带。
事情闹得大,是因为不仅高家受害,还有几家逃难来的仕绅家中同样遭遇了洗劫……
倒是完全忘记高家此时应当是在双桥镇的,自己是有多久没再记起了前世之事,将所有一切尽置脑后了?!
而今生的情形仿若比之前世更乱,曼云后怕地深吸了口气,放在身侧的手却霎时被萧泓一把牢牢地攥在了手心里。
“你就留着,哪儿都不许去,高家的事,你先跟五姐讲清楚。”
萧泓轻声喝止了曼云的蠢蠢欲动,摇了摇头。他自觉自家娘子最是心善,说不得会心生恻隐地找麻烦,还不如把事情直接推给了更绝决些的曼音。
“晓得了!夫君!”,曼云原本不觉绷紧的俏脸,在应声轻唤中放松,对着正紧捏着她指尖的男人璀璨一笑。
前世今生,不同了就是不同了。她不会再将不属于自己的负担重新背回身上,就象昨晚他说过的,夫妻之间有所分工,有些他扛着就好的事,她不会再在一旁添乱。
只被温柔一唤就如喝上蜜糖,萧泓的眼中尽盛了笑意。就算放开了手别了新妻跟着卢鹞子离开,也依旧觉得心头偎贴。
“六公子!”;待等离了充作新房的小院,卢鹞子沉下声又重讲了刚才在曼云面前的未尽之言。
“白家白子义当时就在高家院子里嚷着要找了沈青麻烦,被董栩硬压下去了。可是他们还是向各家暗递了信,说那几家血案正是沈青做的。被劫杀的几家都有人失踪,说是年轻女子被掳进了水军大营,而反抗的男人尽被丢进了沱江里……”
“高家也有人失踪?高维?”,见卢鹞子点头,萧泓立时摇了头,半点不信。
两人从少年时就一步步暗结下的梁子,总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纠缠不休。萧泓无意将所有精力放在只赶不走的吸血虻的身上,但如果高维就这么轻易地被扔到沱江喂鱼,倒让他觉得有些惊异了。
“清点尸首和幸存人,高家除了高维还没了几个女人。他的长嫂杨氏、小妾王氏,还有几个婢女和仆人。”
卢鹞子低声道:“小六!白子义正撺掇着几家联合起来闯了沈家营找人。这事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沾手。到了高家,我们见机行事先混着,然后找机会撤了就是……”
萧泓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姗姗来迟到了高家小院的萧泓终于让在双桥的几家都聚齐了,与众人打了招呼,借着面具的遮挡,他就束手立在了核心区的边缘,象是打起了瞌睡。
只留着卢鹞子四下窜着暗示着众人非要把个新郎倌拉到凶案现场的不厚道。
象是在血腥上浮聚了一层苍蝇的高家小院里,穿着不同形制盔甲的各家将官,这个摩拳擦掌直要找出原凶,那个指天发誓跺足赌咒,嗡声一片。
“死在上房的高夫人和贴身侍从明显是在中了迷香之后被盗贼砍死的,若是这几个混帐东西缉人时杀人,又何须多此一举。我不过也只是要拿了高维问话,又怎会想到正中了贼人圈套!”,沈青狞着满脸横肉,被白布包着的受伤的右耳在阳光之下显得格外分明。
在双桥,大伙儿尊他一声少帅不过是因为沈约关系,而现在被血气冲着,也就有人义愤填膺。
一只手不管不顾地抓住了沈青的衣领,大约二十五六,长着副娃娃脸却手劲儿不小的白子义一边扯着嗓子嚷着,一边伸手去拉着沈青包耳朵的白布,厉声道:“沈猪头!你不如将这物什儿扒了给大伙儿看看,你究竟受的是什么伤。”
“就是刺客伤的!爷又何用你这小儿多管!”,沈青赤红着双眼,奋力一挣,将白子义搡到一旁,接着喝声挥手,身后的侍从自将森冷的刀锋对准了从前的盟友。
自然又有劝架的再围上,沈青狠啐了一口血痰,挥手唤着从者扬长而去。
转身走的背影虽嚣张,但沈青急于跑回大营却是为求个安全。莫名其妙背上了黑锅,也紧依着营中的兵士才能避过领头闹事的白家下一步可能掀起的狂澜。
“该死的女人!”,狂奔回了营地的沈青,伸手摸上了被咬下半边的耳朵,胸口愤怒地拉着风箱。
所谓的刺客,不过是在清醒后发现自己失节,装模作样表示顺从又突然暴起扑咬的疯女人杨佩珍。
因着失耳之痛,他才气急败坏地下令让人抄了高家,拿了送人进营的高维来,可何曾想派来的人却被当了盗贼堵在院子里。
“除了高家送来的三个女人,营中就还只有何家的两个。白子义等人要找的洪家等人,属下根本不曾见过。”
负责帮着沈青收人的容先生惶恐地小声提醒道:“少帅,说不准是白家董家的在贼喊了抓贼!”
“栽脏!明晃晃地就是栽脏!”,沈青怒吼出声道:“见我沈家控住了夏口局面,要笼了滞在此地的官绅,他们就使了这般下作的手段。”
“借口成亲避开的萧家和一直充着壁上观的崔家也有嫌疑……”,看着谦和文雅的幕僚容先生眯眼挑拨,没半点规劝主帅的念头。
“传令下去,我们据寨备战!”,沈青的拳头狠狠往案上一砸,下了最新的军令。
原本有五家派员共守的双桥镇,一下子成了各据其地相互戒备的战场前线,如着一口烧火的大鼎正由各家相互添着柴,汤扬待沸。
原本在双桥等着南渡的逃难人尽被抛到了爪哇国里。
而在就在几家的争吵戒备中,原本应当第一时间查证的两道弯曲的车辙,从双桥镇的高家院门口飞快地向着金溆湾方向延伸而去……
☆、第246章 夫唱妇随
深秋清晨的阳光透着股子有气无力的懒散,一匹驾辕的灰色牝马百无聊赖地停在片树林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尾巴,身后拖着的青篷油车,厢帘紧闭。
一个身材粗短却壮实的中年汉子从林中转了出来,一边嘴里嘟嘟哝哝抱怨着,一边系着腰上耷拉的裤带。
“康老三!少爷没跟你一道回来?”
车帘轻晃,一只琼脂玉凝的素手卷撑着布帘,半遮半现出一张娇美容颜,笑容亲昵。
果然是少爷走哪儿就得带哪儿的宠妾!冲着又娇又嗲的姿容,也不会让男人嫌弃了她是个大着肚皮的累赘。
康老三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原本粗嘎的嗓子硬憋出了几分温和,急忙安慰道:“薛姨娘别急!刚小的才拉……那好了以后,有喊二少爷一起回来来着,他说肚子有些难受。”。薛素纨靠坐在车门边,羞涩地点了点头。
男人粗大的嗓门立时对着林子里卖力地叫了起来,“二少爷!二少爷……”。
可喊了半响儿,寂静的树林里却没有半点回声。
“少爷他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薛素纨一把抓住了康老三的胳膊,一双美眸泫然欲泪,“若是二少爷有个万一,妾该怎么办才好?”
细指直抠进肉皮,被硬扯着的胳膊仿若就要蹭上了她丰润高挺的双峰,两眼直勾盯上车门边美艳孕妇的汉子直觉得脑袋一阵发懵,手软脚软,双手不由自主地向前探去……一条黑影悄然靠近了马车,双手高高举起一块前端带尖的圆石……
“恶心!”,脸色惨白的高维用力扒开了倒在车上的尸体,嘴里狠啐,仍带着戾气的眼睛斜瞪着正镇定从容整理衣裳发鬂的小妾。
“若不是二少爷非要灭口。妾又何必出卖色相引了这贱仆的注意。”,薛素纨冷眼打量了下高维还在气恼起伏的胸口,咯咯地笑出了声。“昨晚您让妾身帮你给夫人用药时,可就已经应了妾身。患难与共永不相弃,总不成现在您又想杀了妾吧?”
话说得轻佻,但薛素纨按着隆起腹部的手还是不觉轻颤,但事已行至此,她也只能强撑着冷静自若为自己博条活路。
昨晚,如果不是一直盯着高维动静,看出他找着各种理由几进几出上房却没法子拿走由高夫人控着的细软。而提出主动帮忙,眼前的良人应该一开始就是打算把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弃双桥的。连亲娘都不管的男人又怎么会管到妻儿。
“夫君不看在孩儿面上,也要念着张太妃还有昨晚给您报信的义士!”,薛素纨娇滴滴地点上了高维在乎的死穴。一只娇若无力的小手轻轻地向前递去。
高维微笑着走了过来,亲昵地将怀胎六月的爱妾搀扶了起来,磨在她耳边轻声道:“说来天香苑还真是神通广大……只是若娘子能透了更多的底细,让为夫在双桥找到真佛,不也不用逃命奔波苦着了我们的孩子。”
能从双桥逃命。高维是接到信报的。来报的不是他给了钱银去打听的墨竹,而是个藏头遮面的黑衣人,只与薛素纨几句暗语透着来自天香苑的身份。大约在三更时,那人突然来了高家院,拿着杨佩珍身上的饰品。言之凿凿地说杨氏已在水军大营为沈青所杀,并且兵丁很快就会到高家拿人。
当时,心中存疑的高维只是唤了康老三驾车带着捂着肚子喊疼的薛素纨寻医,在家医馆坐等了阵儿,待远远看到果真有人杀进高家才偷偷地溜出了双桥镇。毕竟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弃母而去,原本还打算着如果沈青那里能妥妥地安排渡江,他就再把从黄氏那儿偷来的钱物再放回去,重做了奉母过江的孝子。
薛素纨似享着脉脉温情,将手覆在了高维放在自个儿腹部上的大手上,低头抿嘴笑并不答语。她也没法答突然找上门警告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同,但不管怎样,现在的她只能靠着可能再与她再联系的天香苑保住性命。
灰马被不擅驭的高维艰难地解下辕,狠抽了一记,落荒而去。倾斜倒地的车体压在车夫面目全非的尸体上,一对男女相顾着露出了同样惨淡的笑容。
拿着修容工具的纤手轻翻,白面俊秀的小书生,三下两下就被涂成了一张黄蜡脸,斜扯起了嘴角,还多点了几颗大黑痣,配着一身布衣,若不是熟人仔细看着一时没法认出根底。
“委屈夫君了。想当初,我怀着瑾儿时也是要东躲西藏,若不是跟着王妈妈学了些用药易容,可早就没命了!”,掩了几分丽色的女人眼泡带水,低声轻诉,想用自己两次怀胎都折腾在生死边缘的不易打动着孩子的父亲。
不提那个杂种还好!高维僵硬着脸,带酸隐怒地赞道:“娘子倒是好手段!好心性!”
薛素纨心头凛然一颤。虽则,此时眼前的男人一口一个娘子将她当正妻叫着,但眼底的冷漠根本就骗不了人。
一只手慢撑住已显臃肿的腰腹,确实好心性的孕妇灿烂一笑,不再谈情转谈了利,“夫君!公爹可是带着大哥到了江南。说不准御医和南方名医会有法子治好大哥。而公公也还正值盛年,当日为表草诏之功,娘娘不是还给他指了两个宫女……”
“所以为了孩子们,娘子,我们也得早些过江才是!”
相互搀扶的一对身影缓缓地离开了马车……
高维为求保密而痛下杀手干掉车夫的地方,离着要到的金溆湾不过只余了二三里地。才刚交辰时,腰酸腿软的孕妇就被体贴的丈夫扶着挤到了金溆湾壶口的哨亭前。
“大哥!且行个方便!若是我家娘子可以再接着走,我们也就依您所言去了别处求渡,但现在她这个样子,你就且行行好吧!”,高维扶紧了轻翻着白眼的薛素纨,看着哨卡上面上已露出不忍之色的年轻卫兵,心中庆幸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