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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亚于我们在座的各位。要想杀死他谈何容易?再者,我发现将来他对我们还有用处,这不仅仅是为我自己,而是为我们大家的共同利益。现在共产党鼓动分子的煽动使西西里人发了疯,大家都盼望再出现一位救世救民的加里巴尔蒂,我们必须注意,不能让吉里亚诺被摔成他们的救世主。一旦这些野蛮的家伙来统治西西里,其后果如何无须我细说。所以,我们要设法把他拉过来为我们而战。况且,我们现在还没有绝对把握,能保证杀死吉里亚诺,消灭他的势力。”唐·克罗斯叹了口气,咬了口面包,又喝了一杯酒将面包冲下,然后用餐巾仔细地擦了擦嘴。“给我个面子,让我再作最后一次努力,争取说服他。一旦他拒绝了,你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我三天之内给你们答复。我再试最后一次,争取达到一个理想的结果。”
唐·西亚诺首先低下了头表示同意。其实,要杀吉里亚诺,哪个有头脑的人会连三天都等不及呢?他们走了之后,唐·克罗斯派人把赫克托·阿道尼斯请到了维拉巴的家中。
唐对阿道尼斯的态度是居高临下,不容置辩。他对小个子说道:“我对你的教子已经忍无可忍了。他现在必须说清,到底是与我们联合,还是反对我们。他绑架奥洛托亲王是对我人格的侮辱,不过,我可以既往不咎,毕竟他还年轻,记得我像他这般年纪时,也是心高气盛的。正如我一贯所说的那样,我对他的这一点很欣赏。相信我,我很看重他的才能,如果他愿意做我的左右手,我会很乐意的。不过,他该反省一下他在最近一系列事件中所起的作用。我的头目可不像我这么通情达理,这么器重他,我可无法阻止他们的行动。你去把我说的话告诉你的教子。最迟明天,你要把他的答复告诉我,我不能再等了。”
赫克托·阿道尼斯心中不由一惊,“唐·克罗斯,我知道你在思想和行为上都很大度。图里有点意气用事,而且和所有的年轻人一样,过于自信。确实,他对我们也并非毫无用处,他一旦对‘联友帮’宣战,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取胜,可他也会给我们造成可怕的损失。他若同意联合,我能答应给他什么回报呢?”
麻花:“你可以向他保证,他将在‘联友帮’中身居要职,而且还能得到我的真诚爱护。毕竟,他不能在深山里了此一生。将来总有一天,他会希望立足社会,在法律保护下安享天伦之乐。到了那一天,我是西西里唯一能使他获得宽恕的人。而且能做这件事是我莫大的幸福,这是真心话。”事实上,唐这么一说,没人会怀疑他,也没有人好反对他了。
赫克托·阿道尼斯上山去见吉里亚诺。他为他的教子感到恐惧和不安,他决心开诚布公地和图里谈一谈。他要吉里亚诺明白,他们之间的爱是第一位的,甚至高于他对唐·克罗斯的忠心。他到达营地时,悬崖边摆放着几把椅子和几张折叠桌,只有图里和皮西奥塔坐在那儿。
他对吉里亚诺说:“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皮西奥塔恼怒地说:“小个子,图里没有什么秘密要避开我的。”
阿道尼斯对皮西奥塔的羞辱置之不理,他平静地说:“如果图里愿意把我的话转告你,那是他的事。可我不能告诉你,我没有那个义务。”
吉里亚诺轻轻拍了拍皮西奥塔的肩。“阿斯帕纽,让我们单独谈吧,如果是该你知道的事,我会告诉你的。”皮西奥塔猛地站了起来,狠狠地瞪了阿道尼斯一眼,走开了。
赫克托·阿道尼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图里,你是我的教子,自你还是个婴儿时,我就很疼爱你。我教你知识,给你书读,你成了土匪之后我也竭力帮助你,你是使我的生活有意义的少数几个人之一。可是今天你的表弟当面羞辱我,你却连一句责备的话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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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里亚诺伤感地说:“除了父母之外,你是我最信赖的人。”
“还有阿斯帕纽,”阿道尼斯责怪道,“他这么个嗜血成性的人竟然也能得到别人的信任。”
吉里亚诺凝视着阿道尼斯的眼睛,阿道尼斯十分欣赏吉里亚诺一脸的安宁和诚恳。“是的,我得坦率地承认,我对阿斯帕纽的信任超过了对你的信任,可我从小就爱你,你用你的智慧和书本解放了我的思想,在经济上你一直接济我的父母,我落难时你仍然对我友好如初。但是,我知道你与‘联友帮’有些瓜葛,而且我预感到今天你来也与此有关。”
阿道尼斯再一次对吉里亚诺如此敏锐感到惊讶,他索性和盘托出。“你必须和唐·克罗斯和解,”他说,“法兰西国王,西西里君王,加里巴尔蒂,甚至是墨索里尼,都无法彻底摧毁‘联友帮’,你更不可能战胜他们。我恳求你还是和解为好。开始的时候你得向唐·克罗斯屈膝让步,可是将来你的职位如何就说不定了。我以我的名誉以及我们俩都热爱的你的母亲的性命向你担保:唐·克罗斯相信你是有天才的,并且心中对你存有真诚的爱。你将会成为他的接班人,他宠爱的儿子。可是目前情况下,你要暂时屈服于他的领导。”
他看图里听得非常认真,完全被他的叙述感动了。赫克托·阿道尼斯动情地说:“图里,想想你母亲吧,你不可能永久地呆在深山野林里,每年冒着生命危险去看母亲几天。与唐·克罗斯合作之后,你便有望得到政府的宽恕。”
年轻人仔细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以严肃的口气缓缓地对教父说:“首先我要感激你的诚意,你提出的条件确实很诱人。然而,我现在致力于解放西西里的穷人,我不相信‘联友帮’抱有同我一样的目标。他们是有钱人和罗马政客的鹰犬,而那些人正是我势不两立的仇敌。此事还是等等看吧。当然,我是绑架了奥洛托亲王,得罪他们了。不过,我还是让昆德纳苟活在世,这家伙可是我的冤家对头。我之所以如此忍让,完全是出于对唐·克罗斯的尊重。你把这话告诉他,并转告他,我祈求有一天我们能平起平坐,我们的利益能不发生冲突。至于他的那些头目们,想怎么干就让他们怎么干吧,我不怕他们。”
赫克托·阿道尼斯心情沉重地将这一答复带给了唐·克罗斯。唐·克罗斯点点他那顶大的头颅,好像早就料定会是如此似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发生了三起企图谋杀吉里亚诺的事件。吉多·昆德纳获准首先发难。他制定了周密的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昆德纳摸清了吉里亚诺下山时常走的一条路,路旁是一片茂盛的草地。昆德纳让人在那儿放牧一大群羊,三名羊倌是科莱昂镇本地人,看上去老实巴交,其实是昆德纳的死党。
等了将近一周之后,这一天,三个牧羊人看到吉里亚诺沿着这条路走了过来。他们恭恭敬敬地与吉里亚诺打过招呼,并按照传统做法,恳求吻吻他的手。吉里亚诺友好地同他们攀谈起来,因为牧羊人通常会成为他的业余成员,他也一直在物色新成员。他丝毫没有觉察自己会有什么危险,他每次行动都带保镖,而且常常有皮西奥塔随行,皮西奥塔至少能顶两个人。几个牧羊人赤手空拳,身上衣着单薄,也藏不了什么武器。
然而,牧羊人将短筒猎枪和子弹绑在几只羊的肚皮下,将这几只羊混夹在羊群当中。他们在等待时机,等待吉里亚诺单独一人或保镖不多的时候再下手。可是,皮西奥塔早已对这三人如此友好的态度,对于这突然出现的羊群十分怀疑,他通过密报网查询,确认这三位牧羊人乃是昆德纳雇来的杀手。
事不宜迟,皮西奥塔带领自己手下的十个人将三个牧羊人团团围住。皮西奥塔对他们细加盘问:谁家的羊,他们放羊有多久了,他们在哪儿出生的,他们父亲妻儿都姓什么,等等等等。牧羊人貌似坦率地一一作答,可皮西奥塔看出他们是在撒谎。
一阵搜索之后,他们发现了隐藏在羊群中的武器,照皮西奥塔的意思,早就将这三个假冒的羊倌给杀了,可是吉里亚诺拦住了。不管怎么说,这三个人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而且,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昆德纳。
这样,三位牧羊人不得不顺从地把羊群赶到蒙特莱普镇。在镇中心广场,他们按要求高声吟唱:“吉里亚诺来送礼,大家快来领,一家一只羊,吉里亚诺祝福你。”然后,只要有人提出来要请他们杀羊剥皮,他们就得在那儿提供服务。
“记住,”皮西奥塔对牧羊人说,“我要你们像巴勒莫最讨人喜欢的女店员一样殷勤周到,把它当作任务来完成。回去以后帮我谢谢吉多·昆德纳。”
唐·西亚诺可没有这么有心计。他派了两个密使前去贿赂帕萨坦波和特拉诺瓦,要他们反对吉里亚诺。可是,令后·西亚诺难以理解的是,吉里亚诺竟然会使帕萨坦波这样一个凶残无比的家伙对他忠心耿耿。吉里亚诺再次制止部下,不准处死这两个密使。帕萨坦波亲自将两个满身鞭痕的家伙放了回去。
第三次谋害又是昆德纳干的,这使吉里亚诺觉得忍无可忍。
蒙特莱普新来了一位神父,是位云游四方的修道士,身上烙满了各种宗教烙印。一个星期天的早上,他在本地教堂做过早弥撒之后,曾经向大家展示了他身上的圣疤。
他叫道达拉神父,身材魁梧像个运动员,走起路来步履轻快,那身黑色长袍下摆随风飘舞,露出脚上那双裂开口的皮鞋。虽然他仍是位青年,可一头黄发却泛出灰白色,而且满脸皱纹,脸呈棕色,像胡桃核似的。不到一个月,他就成了蒙特莱普镇人们谈论的中心:说他吃苦耐劳,说他帮助本地农民收割庄稼,训导街头顽皮的孩子,上门倾听年老体弱的妇人们忏悔,等等等等。终于,一个星期天,他做完弥撒之后站在教堂门外,看到了玛丽亚·隆巴多·吉里亚诺,他叫住她问自己是否可以为她儿子做点什么,吉里亚诺的母亲倒没有觉得意外。
道达拉神父说:“你一定为他那不朽的灵魂而担心,下次他来看你时,你叫人来喊我,我要听听他的忏悔。”
玛丽亚·隆巴多虽然宗教意识很强,但对教士并无好感。然而这位神父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知道围里绝不会忏悔的,可是,如果一名神职人员同情他的事业,也许会对他有好处。她告诉教士,她一定将他的好意转告她儿子。
道达拉神父说:“我甚至可以进山去帮助他。我的唯一的职责就是拯救灵魂,使其免下地狱,至于各人愿意干什么,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一个星期之后,图里·吉里亚诺回来看望母亲,她便催他去见见神父,做一次忏悔,说不定道达拉神父还会为他施圣餐礼呢。如果他能洗刷罪行,她的心中就好受多了。
图里·吉里亚诺很感兴趣,这倒使他母亲很吃惊。他同意见见道达拉神父,于是他派阿斯帕纽·皮西奥塔去教堂将神父接到他家来。道达拉神父来到后,吉里亚诺发现,他的精力太充沛了,他对吉里亚诺的事业太关心了,正如吉里亚诺所预料的那样,他行动十分敏捷,很像是一名职业杀手。
道达拉神父说:“孩子,到你的卧室里去,我要单独听你忏悔。然后我要给你施圣餐礼。我的东西全在这儿。”他拍了拍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