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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名领班立刻应命而去,汪振这才道:“贤侄,要在东门截杀他们?”
“是的,那里较为热闹,民房多,便于隐身,我跟卢凌风约好了在那儿动手。”
“为什么不在这里呢?”
“老伯别开玩笑了,就凭我们四个人……”
“什么!只有我们四个人前来,其他的人手呢?”
“都集中在东门阻截!”
汪振吓了一大跳道:“这么说就是我们四个人来了,贤侄,你这不是一性命开玩笑吗,你知道王府中有多少人?”
“知道,忠顺王身边还有五个老鬼,有近百名的高手心腹,再加上这千余名虎卫士,实力之雄厚非同小可。”
“你知道他们有这么多的人力,却只是我们四个人来冒险,这不是开玩笑吗,万一他们当场翻脸呢?”
南宫少秋一笑道:“那当然有点冒险,可是我谅忠顺王没这个种,他不知道我们只有四个人前来,一定以为我把全部人手集中在附近支援。
第一、他并没有倚仗府中的实力,不会仅仅利用府中的那点人力跟我硬拼的,他手中握有十几万大军,那才是他的本钱,所以他一定急急地找他的新军去了。”
李瑶英道:“义父。事实上少秋已经把忠顺王吓跑了,证明他的估计完全正确。”
汪振只是苦笑摇头,顿了顿才道:“勤工之诏是真的发生出去了吗?那些兵在半个月内到得了吗?”
南宫少秋道:“假的,高大朋的事件才发生几天,圣上怎么会有先见之明而发诏勤王呢?
再说,邻近的几处兵马都忠顺王一党,他们只会附会忠顺王作乱,怎么会发兵勤王呢,否则他也不敢在京中如此顽蛮了。”
汪振不禁苦着脸道:“贤侄,那你就更冒险了,忠顺王去到大营,召集了大军进迫京师,那可怎么办呢?”
南宫少秋说道:“问题是他到不了大营,在东门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要把他收拾掉。”
“绝对能有把握吗?”
南宫少秋叹道:“世上没有绝对的事,只有碰运气而已,不过在他府中,我们绝难有机会,这里无异是铜墙铁壁,他负隅而抗。很难收拾他。
而他的大军驻扎城外不过几十里,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他的手下挥军犯京,那才真的没办法了,现在还有一半的机会。”
汪振道:“一半的机会实在太渺茫,万一给他突围出去,到了大营中呢?”
南宫少秋平静地道:“卢凌风作了最坏的准备,六万禁军可以据城坚守,半个月之内,绝无问题。”
“那也只是半个月而已,半个月之后呢,内乏粮食,外无援军,我们还不是死路一条。”
南宫少秋道:“那只有靠最后一个办法,一面坚守一面派遣刺客去刺杀忠顺王,只要他一死,军心自乱,乱也就平了。”
“那个时候去刺杀他,谈何容易,他一定警戒森严。”
南宫少秋道:“我倒不以为然,在新军中我有人可以为掩护,不论他警戒再严,我都可以进去,以我手中的人员,每个人都拼死一击,终有一个成功的。”
“贤侄,这可不是光靠决心可以成事的,如果刺杀不成呢?那又怎么办?”
南宫少秋道:“真到那个时候,大家只有认了,皇帝也准备把江山交给他,忠顺王跋扈不法,亦不是始于今日,他迟早会反,皇帝只希望他能顾全百姓,不要造成兵灾,天命使然,我们只能尽人事而已。”
“那我们呢,皇帝没关系,只要他宣布逊位,让出江山,忠顺王还是会留下他一条命的,我们可惨了……”
南宫秋怆然地道:“皇帝不会活着的,他准备了一杯毒酒,真到没有办法时,他会草就遗诏从容就死,贵为天子,总不能再去屈为囚犯。”
汪振不禁默然,良久才轻叹道:“他一死倒轻松了,只苦了别人。”
李瑶英觉得听不入耳,沉声道:“义父,您这是怎么说呢,人君死于非命,国有乱贼,这都是臣下的失职,您不跟着身殉,倒还来怪起他了。”
汪振苦笑一声道:“好女儿,别谈那些大道理了,那都是翰林院的老古板们在平时用来拍皇帝马屁的话,真到节骨眼儿上,能有几个人做到的,国有乱贼可不是咱家的责任,忠顺王的坐大也不是咱家养成的。
皇帝优柔寡断要负最大的责任,早在十几年前,咱家就警告过他,说忠顺王有桀骛不臣之心,叫他预为之计,他偏不肯听,说什么无凭无据,不能妄杀宗室重臣!”
李瑶英道:“这话本来也没错呀!”
汪振愤然道:“对个屁,要等作乱成了事实,就不容易对付了,那时候咱家还兼领锦卫,访查到忠顺王不安份;虽无明证,却有踪迹可寻,随便弄个罪名,也能办掉他了,但皇帝肯听,甚至于还让他设立了东厂…”
南宫少秋笑道:“皇帝对我解释过这件事,他说忠顺王那时倒还没有造反之意,只是喜欢揽权,但是颇为精明能干,所以才加重他的权限,既满足他的权欲,又可以为朝廷整肃一下吏治,用心不失良苦,忠顺王任事之后,也的确是办了不少贪官污吏!”
汪振冷笑道:“那是他藉机会为已扩张,整肃异己,而且野心是越来越大的,即便开始时没有谋反之心,但权力大了,所望也越高,纵然想整他已经不容易了,皇帝才叫咱家让出锦衣卫,另设西厂,跟东厂对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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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南宫少秋心中暗笑,忠顺王整肃异己之说不错,因为整掉的都是汪振的党羽,使他十分狼狈。
而锦衣卫的权力太小管不了东厂,他想报复也没办法,这才自动请辞锦衣卫,另设西厂,势力虽不如东厂,但职权相等。
忠顺王整他的人,他就整忠顺王的人,逼得忠顺王罢手言和,双方各不相扰,和平共存,才停止了相互间的倾轧,有些地方甚至于还互相狼狈为奸。
汪振的行动都在朝廷控制之中,他是朝廷特地培养了作为牵制忠顺王的人,朝廷对汪振知之甚详,这个人有点贪,也好弄权,但魄力不足,不足以成大害,放纵他一下没关系,但是他很精明能干,本身的艺业很不错,手底下也有一批列党,不足以与忠顺王相抗衡,却又不甘长居人下,用以对付忠顺王十分适合。
他能与忠顺王作对固然妙,就算合作也能牵制住忠顺王,此人成事不足取,捣蛋搅局的本事却不小。
所以南宫少秋夤缘托在他手下,能立获重用,主要是他一直想跟忠顺王别别苗头,争夺权势。
顺手的时候比谁都起劲,遭遇到逆境,他就没有担待的能力了,这就是他不如忠顺王的地方。
对这个人倒是不能苛求太多的。
所以微微一笑道:“瑶英,你倒不能怪老伯的。朝廷济济多士,很多人还是实际负责理国的,他们不能防患于未然,遏止忠顺王野心的发展,却要老伯来独挽狂澜,怪不得他要牢骚满腹了!”
汪振大感知己地道:“可不是,丞相、阁老、兵部枢密,都是实际掌权理国的人,他们对付不了忠顺王,却责成在我们厂卫的身上,那不是岂有此理吗?我们只管肃清奸宄,却不管领兵打仗!”
南宫少秋笑笑道:“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老伯已经跟忠顺王闹翻了,现在就是回头去依附忠顺王,也嫌太迟了,他绝不敢再容纳老伯的,何况忠顺王当势后、也不可能象今上这样对老伯倚重的,老伯的处境上,是必须跟忠顺王一拼的!”
汪振有苦说不出,今日之处境是南宫少秋造成的,他自己因为南宫少秋干得出色,也起劲地全力支持,此时说不出埋怨的话,因为他怕把南宫少秋挤急了,反投到忠顺王那边去,忠顺王对他汪振是深切痛恨,不会原谅,对南宫少秋时不然,水师总督南宫长秋的势力毕竟还是可观的。
忠顺王不愿意树这样的一个敌人的。
因此汪振只有叹口气道:“现在也只有寄望在贤侄身上了,东门拦截的埋伏,但愿能成功。”
“小侄已倾全力部署,但忠顺王势力毕竟不弱,成功与否不敢说,不过也没关系,他即使回到大营,我们仍有可图之机,弄一批刺客,接二连三地行刺他,只要有一批成功了,问题就解决了。”
南宫少秋说得轻松,汪振却没这么乐观,他忧心忡忡地率众来到东门,那边的激战却进行正烈。
城门被反锁了,忠顺王所率的那千余人正被逼入苦战中,损失十分惨重。
南宫少秋不但尽出厂卫中的好手,加上锦衣卫人员和部分禁军精锐,藏身于暗处,强弓劲弩,专事搏杀。
慕容刚则带着一批好手,坚守住城门,不让他们突围出去。
忠顺王暴跳如雷,却也暗自心惊,因为他发现这一批厂卫,都是新进的人,不但武功高,身手矫健,而且战斗的经验十分丰富,他的虎卫士也是精选的,但跟这批人比起来如同废物,很少有能在人家手中走两三个照面的。
锦衣卫中支援的人员由卢凌风亲自率领,数目虽然只有百余人,却也个个如龙似虎,勇不可挡。
他的千名虎卫士被歼灭了一半,召降的有三成,只剩下一两百人,还跟着他死拼企图突围。
忠顺王急得大叫说道:“计全,这些人从哪儿冒出来的呢,厂卫中从何处找来这批好手?”
计全也颇为惶恐地道:“这个老朽也不清楚,可能是从江宁水师中调来的人员。”
“计全,水师中怎么有这等人才,他们分明都是江湖上的武林高手,有几个人的身手不比你差!”
计全道:“老朽实在不清楚,他们最大的可能是来自南宫长秋的帐下门客,那个老小子别具异心,帐下网罗了不少奇技异能之士,如慕容刚、苏秋之流,都是绝顶高手,大概为了支持他侄儿的行动,又拨了一些来!”
忠顺王道:“计全,我虽然让出了厂卫,但你保证过仍然可以控制大势的,而且你还说厂卫中一举一动你都了如指掌,这批人是怎么来的?”
计全道:“南宫少秋十分狡猾,也十分精明,他对我们的情形十分熟悉,留在厂卫中一些重要的人员,都被撤换了,然后他又引用了一批人,那些人虽非我们的心腹,却也都是旧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呀!”
“我问的不是旧人,而是这一批人!”
“这批人是新补进来的番子,老朽没有付以太多的注意,因为那个职务上,不可能有什么人才的。”
忠顺王一叹道:“他要用人,还会顾忌到名义吗?他们的身手一个个都超过了大档头的有余,你却只当成一些普通的番子,我们又安能不败。”
计全忍不住道:“王爷,这可怪不到我,王爷交给我的事务太多了,练兵要我参赞,训练虎卫主要我亲授,我实难以分身再去监视厂卫的活动,王爷自己在那边已建好线人耳目的,我只加以沿用,是那些人不尽心。”
初秋英道:“也怪南宫少秋太狡猾,他引来的这些人都是作番子打扮,我们的线人也忽略了,谁也不会想到一个绝顶高手会去当番子的!现在也别去追究责任了,重要的是要脱身。”
忠顺王急道:“怎么脱身法,南宫少秋那小子坏透了,锁上城门不说,还弄了把大铁锁,急切之间打不开,我们除了在这儿挨宰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