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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无聊,圣贤之书,无非是说道理而已,道理明白就够了,再走穷研苦钻就是浪费,用来求功名更是毫无意思。
何况黄金屋、颜如玉,我都已经有了,何必再去跟那些贫士们竞争,占了他们的一个机会呢。”
“公子是说若下场考试,一定可以独占鳌头?”
“那倒不敢说,但我有把握必可上榜,但那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们家中不在乎这个,我本人更是不热中富贵,所以我要进厂卫,那儿可以立即发挥我的志趣。”
“公子的志趣何在?”
“做事,做一些我所喜欢对别人也有好处的事。”
“公子!请恕我交浅言深,那个地方实在不适合你!”
“姑娘!我说了,事情看人做,我若不居心敛财,带了人贴钱办事,结果就会不同了!”
碧瑶陷入了沉默。
南宫少秋道:“看来姑娘对我要进厂卫的事很不赞同!”
“是的,我的确不赞成,不过公子执意如此,我自然也会尽全力帮忙!”
才说到这儿,忽然小丫头匆匆地跑了来!
碧瑶沉声道:“没规矩,我在这儿陪客人谈话,你冒冒失失地乱冲乱撞,不会在门口先招呼一声吗?”
小丫头气急地道:“姑娘,余大人等您不去,知道您到书房来了,非常生气把茶碗都摔了。”
碧瑶一沉脸道:“他凭什么生气!”
“他今天带了一个朋友来,那个朋友可能很重要,他大概也夸下了口,说一定可以见到姑娘的。
等了将近有一个时辰,姑娘顺着房间轮过去,他倒还有耐心。
可是,姑娘从竹厅一脚就转到书房来了,他那个朋友要走,他认为很没面子,所以发了脾气。”
碧瑶冷笑道:“冲着我发脾气?他算什么东西,我爱上那儿是我的自由,谁也没规定有什么顺序。
小红,你去告诉他,说今天我不见客了。
你把他的盘子退了,不过记得扣下赔茶碗的钱,我这儿的东西都是有价的,他只要有钱,尽管摔好了。”
小红笑道:“表姐,您自己去打个招呼算了,余大人平时不是这么没耐性的,今天一定是那个朋友对他十分重要,他才必须做作一番。
何况,你的茶盘虽然没有排定顺序,可是一直是照梅兰竹菊轮的,你已经到了竹厅,却偏偏跳过了他的菊屋,难怪他感到没面子。”
碧瑶脸色一沉道:“小红,梅兰竹菊的顺序是你给我排定的你怕得罪他,为什么你自己不去应酬呢?
我说叫他滚就叫他滚,不但今天滚,以后也不必来,来了我没空侍候,我又不吃他的饭,希罕他那几两银子。”
小红见她发了脾气,倒是怔得一怔!
那个小丫头更为着急道:“姑娘,您小声点,余大人已经来到书房外头的院子里了,所以小婢才赶来通知一声的。”
碧瑶却毫不在乎地道:“他来了又怎么样……”
院子里却有人骂开了:“喂!里面那两个王八蛋,你们给我出来,八大胡同虽不是衙门,却有个规矩,讲究先来后到,大爷们来得比你早,让你拔了先,已经算是客气了,你霸住碧瑶不放是什么意思?”
碧瑶脸色一变,伸手就要去抓墙上的剑。
南宫少秋却按住了她的手笑道:“碧姑娘,何必呢!你说了他那些难堪的话,他却转而找到我们头上,可见还是不敢直接开罪你的,给他留点面子,交给我好了。”
碧瑶本待挣扎的,但不知怎的,居然放下了手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南宫少秋道:“不知道,但不管他是谁,也不能指着鼻子骂我王八蛋,所以我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
碧瑶道:“那也好,这家伙不过是狗仗人势而已,他是一家豪门的走狗,不过手底下很来得。
你要是真能给他一点教训,倒是对你颇有好处,你想进那个圈子,至少也得亮一亮底子才能好说话。不过,你到底行不行?”
南宫少秋笑道:“我当然不行,不过我慕容大叔行,一路上几百万两银子都是他保了来的。大叔!走,我们出去,我答话,你揍人。”
小红忙道:“表姐,这…不好吧?”
碧瑶道:“有什么不好?我说他是豪门走狗,难道讲错了?就算论后台;南宫将军是水师都督,也不怕他那个主子,你少管闲事。”
南宫少秋已经跟慕容刚出去了。
碧瑶又道:“小红!你出去别让他们互相盘口,先唆使他们互相打起来,必要的时候到余啸天那儿烧把火都行。”
小红道:“表姐,你不是答应要帮南宫少爷的忙吗?这一架打下来,事情不是就砸了吗?”
“我就是要砸掉,这个南宫少秋倒不像那些世家子弟那么讨厌,我不想他混进那个圈子去。”
她把小红推了出去。
院子里的四个人已照了面!
余啸天和一个中年人正神气地站在院子里,他们见南宫少秋和慕容刚都不是名见经传的人,神气上更不可一世。
余啸天斜着眼道:“就是你们这两个土蛋儿,居然敢凑老爷们的边儿,想是活得不耐烦了!”
南宫少秋更绝,连话都懒得多说,朝慕容刚一拱手道:“老叔,这家伙一看就知道是那家豪门的奴才。
他既然如此张牙舞爪,您就揍他一顿。打完了再找他主子说话,小侄最看不过就是这些豪门奴才!”
听他说话的口气,倒像颇有来历。
因此,另外那个中年人倒是一怔,拉住了余啸天,向慕容刚拱拱手道:“请教兄台在何方得意?”
慕容刚一横眼道:“咱家在督帅手下吃粮,这次是陪侄少爷进京,你们两个狗头,居然出口就伤人。”
听了督帅两个字,那中年人已经露出了不屑之色道:“原来你们只是一个小小总督的家将和侄子,居然也敢在此耀武扬威,你们是哪一处的?”
南宫少秋道:“老叔,别跟他噜嗦,揍完了他们再说,是他们出口伤人在先,揍完了也是咱们有理。”
余啸天也放了心,因为一个小小的总督也没放在他们的眼中,有时他们公开出去,地方督抚见了他们都是恭恭敬敬,唯恐得罪。
现在一听两个人只不过是总督的家人和家将,说什么也惹得起,正好可以在碧瑶面前抖抖威风。
因此,他也懒得多问了,冷笑一声:“很好,要打架,老爷先打你们一个半死,再让你们那狗屁督帅来磕头陪罪。”
慕容刚似乎怒不可遏,当胸就是一拳!
余啸天根本不当回事,他知道一个武官的家将,最多只能拉两膀弓,举举石锁,力气大一点,谈不上技击。
他伸手一拨,用了三成力气,就拨开了,心中更为托大,底下一腿撩出去,还不屑地道:“土蛋儿,你给我躺下吧。”
他很阴损,这一腿横扫,倒是用了九成劲儿,存心把对方的脚骨扫断残废。
那知慕容刚的右拳被拨开了,左拳跟着擂进,而余啸天为了要加强劲道,身子矮了下来,一拳正好击中鼻梁,把他打得仰天倒下。
但更惨的是他的右腿,扫在慕容刚的腿上,如同扫在一根大石柱上,慕容刚动都没动,他自己却被巨力反震,咋喳声响,腿骨全折。
余啸天号称拿云手,是个很有名的江湖人,一身武功很扎实,认真地交手,绝不会如此不济。
就因为他太粗心大意,认为吃定了对方,才吃了这个大亏。
他倒在地上,鼻骨全碎,还加上两颗门牙,满脸血污,而且拘着一只脚直跳,口中哇哇乱叫。
慕容刚似乎还不尽兴,上前举拳还要再打!
那中年人脸色一变,连忙一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道:“朋友,好功夫,兄弟来领教一下。”
他的功夫比余啸天高,而且有了戒心,但因为扣住了对方的脉门,心中一舒,右手屈过两指,剜向双目,出手十分狠毒。
他想废了慕容刚的一对照子。
慕容刚的反应并不快,但恰到好处,伸手握住了他的双指,用力往上一拗,另一只手也不知怎的脱出了他的掌握。
跟着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顶起膝盖,用力往下一顿,喀喳一声,当场把他的手骨折断了下来,断骨穿出皮肉!
慕容刚也真狠,居然抓住了断臂,把人给用脚蹬了出去,他自己两只手上则握着一条断臂和两枚手指。
他用的招式并不精奇,只是一个快和狠、出手如电,不加半点思索,自然也不给人半点退路。
他放倒了这一个,迅速又到余啸天身边,那家伙已经呆住了,而且一只脚也跑不了,跳了一步,人已摔倒在地。
慕容刚上去,提脚往他身上踩下去。
小红连忙尖叫道:“大爷!别出人命!”
慕容刚仍然一脚落下,踏在余啸天另一只完好的脚上,又是格格一阵响,那只脚也报废了。
余啸天也痛昏了过去!
两个人都解决了!
慕容刚拍拍手,轻松之至地走开一边道:“少爷,都摆平了。”
南宫少秋竖起大姆指道:“大叔,你真行,不愧是正宗少林嫡传功夫,尤其是金钟罩的外门气功,练得实在到家,佩服!佩服!”
小红哦了一声道:“原来这位大爷是少林出身。”
南宫少秋道:“可不是,慕容大叔的外门气功可厉害呢,他一腿可以扫断一棵大树,这个家伙想去扫他的腿,不是自找死路吗?
慕容大叔练的是易筋经、童子功。还有另外一个家伙也是自己找死,居然跟大叔近身对搏。
大叔不但精通擒拿,而且还学过蒙古摔跤,让他沾上了身子,还不是自讨苦吃吗?对了!这两个家伙是哪儿的,恐怕还得麻烦你们叫辆车,把他们送回去!”
他在这儿吹得起劲,那些功夫其实都很普通,练的人多,会的人也多。
慕容刚笑道:“少爷!你就别为我吹嘘了,我会的这几手都是粗浅功夫,这两个家伙可都是会家子。
他们要不是心存大意,没把我放在心上,我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得手,要是磨得久一点,还可能是我被他们摆平呢!”
“怎么可能呢?你是以一放二,而且一出手就把他们给放倒下来了。”
“这就是我们吃粮学军的经验,在战阵上,不能跟对方蘑菇,出其不意,伸手就是狠着。而且这些江湖人气是窄,仇心重,一点小仇恨都会死缠着没完。
他们报起仇来,无休无止,所以我必须把他们打成残废,要他们今生今世,都没法子来找我报仇!”
这时碧瑶也出来了,笑吟吟地道:“这位慕容大爷说得真对,您大概对江湖人很有经验。”
慕容刚笑道:“这倒不假,我在大营里,常跟江湖人冲突打架。我有个同僚,也是为了争风,跟一个江湖人结了怨,撕下了对方一只耳朵。
结果有一天夜里,叫人乱刀分成了几块,就是那个江湖人来报仇的。所以我们都学乖了不打则已,要打就得彻底,把对方打得无力报复。”
碧瑶道:“江湖人很团结的,他们的朋友同党都会来替他报仇雪恨的。”
慕容刚道:“江湖人讲究的是自债自偿,我若是杀了他们,他们的亲人朋友自然会来报仇。
他们还活着,就得他们自己了断!
一个没了手,一个没了脚,短期内恐怕是没法子找来了,等上个十年二十年,再去重新苦练绝技报仇,机会总不太多!”
碧瑶笑道:“难怪我看慕容大爷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