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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少清无语地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你们可回到繁华的地方去了,不必长住山林,以你们的武功,只要稍加注意,平常人便难以加害了。等我除去那帮恶棍,江湖上能比过你们的也少之又少了。”
单文生点头答应。
邱少清站起身,看了众人一眼,慢慢下了山。
他飘飘洒洒行了一阵,见一个人夹着两个少女飞奔,他好生奇怪,便跟了上去,两下相距有十里之遥,不即不离。
邱少清“感应”了一下。知道前面是刁赞和月娘、柳妙云。
他笑了起来。
刁赞只顾狂奔,并不知有人在后面监视他,也不相信有人胆敢如此。他心里此时美滋滋的,两个美人终于弄到手了,看她们敢不从我?
他进了一个小村庄。在一家大户门口停下,左右看了一眼,便走进去。院内走出一个老者,正与他相逢。
刁赞笑道:“老丈,我的两个老婆病了,要在此借住一晚,有地方吗?”
老者看了下昏沉沉的月娘、柳妙云,笑道:“正好,老夫懂点医,我来替她把把脉。”
刁赞一怔,随之笑起来,老小子要在我面前显能,我看你有什么本领?他问:“放在哪里摸脉?”
老者说:“跟我来。”
刁赞和他一同进了另一个小院,来到一间药房内。
房间不大,挺干净,屋内有股中药味。靠房的东北角有张床,刁赞把她们二人放到上面。
老者坐在一旁,刚要伸手拿她们的手腕,刁赞忙说:“碰不得,她们身有奇毒,你沾上就会死的。”
老者吃了一惊,不信地说:“她们面容平和,没有中毒之像。”
刁赞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知道什么?你会悬丝诊脉吗?”
老者说:“还凑合。”
刁赞暗笑不已。
他不愿让老者给她俩候脉,是因为他把她俩看成了他的人,在销魂之前怎能让另外的男人碰她们呢?若按他平常的行为,也许根本不会让老者给她俩看病,可他忽儿有了个怪念头,我要考究一下这老儿,看他能否诊出她们的症来。若是诊对了,说明还有点门道,若是弄错了,说明老而无用,打发他回老家算了。老者却不知这候脉关系到他的生死呢。
老者从刁赞手里接过拴在她们手腕上的线,细而柔地抬起来,眯起眼睛,认真地体验传过来的脉感。过了一会儿,刁赞问:“怎么样,查出来了吗?”
老者摇头道:“两位姑娘气脉紊乱,有压抑之感,似乎哪个地方‘气路’不通了,只是没有中毒的迹象。”
刁赞有些为难了,这老小子的话又对又不对,是该杀还是该留?按我刚才的设想是要二者必居其一的。他问道:“你说脉道堵塞是何原因?”
老者沉思了片刻,摇头道:“我猜不出,实在惭愧。”
刁赞“嘿嘿”笑起来:“那可怪不得我了,猜不出是要犯罪的。”
老者惊慌地问:“您是……”
刁赞笑道:“我是要命的天子,谁也不能违背我的命令,你也不例外。”
老者吓得向后一退。
刁赞原地未动,伸手抓去。突听一声道:“慢来慢来,我替她俩候脉如何?”
来的正是邱少清。
刁赞乐了,笑道:“你也懂得医术?”
邱少清说:“我实在不敢说大话,天下没有比我的医术更高的人了。”
刁赞一怔,颇觉这话有些刺耳。走遍江湖没遇过口气这么大的人,今天倒要见识一下。
他说:“我最喜欢说大话的人,你的话我乐意听,有什么神技使出来吧。”
邱少清道:“我的医术世间稀,看病只需听呼吸,相距干里凭感应,从来不差分毫厘。”
刁赞大笑起来:“你吹起牛来也没人能比。”
邱少清说:“不信可试验。”
刁赞点头道:“那是当然,你就吹试一番吧。”
邱少清笑着说:“为了让你这井底之蛙见识一下,我连呼吸也不要听了。”
刁赞火冒三丈,心里打起鬼主意。
邱少清说:“她们二人功夫高,突被小人来点倒,脉象滞郁穴被制,解开穴道即刻好。”
邱少清的话使刁赞猛然一惊,好个小子,还有两下子,那我也不能放过你。
他笑问:“穴道如何解?”
邱少清说:“你自然会解,因为穴道就是你点的。”
那老者在一旁嘟嚷道:“我说呢,原是这么回事。”
习赞吼起来:“老混帐,人家不点明你他妈也不知道!”
老者脸色青白,额上老筋绽出,但他忍住了,恨恨地说:“君子不与竖子争。”
刁赞“嘿嘿”笑起来:“那我只好大发慈悲,送你们两人上西天了”
邱少清笑起来:“西天我去过几次了,那里把门的都与我混熟了,我看今天还是你去为妙。”
刁赞狂笑起来:“凭你们两个东西也要打大爷吗?”
邱少清笑问:“你以为谁可修理你,我把他请来?”
刁赞猛然站起,他已怒不可遏了,忽地一摇晃,两个人影一左一右扑向邱少清,仿佛两个见了恋人的相思子欲投进佳人的怀抱。
邱少清笑问后退,说:“你小子还有点门道,竟练成了‘虚实双相’功。”
刁赞一招失手,心头暗惊,但仍不服气地说:“还有更厉害的等着你呢。”
邱少清道:“有什么猫爪狗技全使出来吧,免得输了不服气。”
刁赞怒气冲天,把毒功使出。刁赞前几次施毒功不过小试而已,这次可把全部的功力都用上了。顿时,从他掌心发出两个闪亮的黑球形的气团,射向邱少清。这两个球聚集了刁赞的全部“真毒”,毒性之剧无法言表。而邱少清并不闪跃,伸手把两个气球接住,慢慢地消失在手上。刁赞立时脸色蜡黄,摇摇欲跌。
邱少清说:“多行不义者自毙,你到那边好好‘悟’去吧!”
刁赞怕极了,连话也说不出,仿佛有支钢铁铸成的手卡住了他的喉咙,不让他呼吸。他吼叫起来,连蹦带跳。
刁赞吸不进去气,活如上吊一般难受,这对一个把自己的生命看得高于一切的人来说委实不能接受。但他的痛苦不是邱少清施加给他的,而是自身起了变故。他的内力本是极高的,有着强大的抗毒能力,一旦他把本身的乾罡排出体外,没有了抑制邪淫的力量,那些潜藏在他身体各角落的“毒苗”便蠢蠢欲动。一个即将枯朽的身体自然受不了各种毒菌的袭击和分噬。
时间不久,刁赞便全身发黑,样子十分伯人,肌肉全被扭曲了,那不规则的畸形记录着他的罪恶。他几乎还没有断气,肚子便开始腐烂,但他已哼哼不出声了,两眼直视屋顶,似乎要看穿无际的苍穹,向茫茫的环宇发问:“这是为什么?”旁边的老者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神经似乎离了体,跑也跑不动,只有在那里哆嗦。
邱少清走到月娘、柳妙云身边,替她们解了穴道。两人睁开眼,见邱少清立在一旁,月娘惊喜道:“宫主,是你救了我们?”
邱少清道:“你们还想去玉官为奴?”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她们看见了刁赞的尸体,便恨恨地骂了他几句。
三人出了药房。
月娘问:“宫主,你这是到哪里去?”
邱少清道:“我去三幻庄,看看那里的魔王在干什么。”
柳妙云说:“带我们一块去吧,说不定我们能帮你什么忙。”
邱少清摇头说:“不给我添麻烦便是最妙的了,怎敢企求你们帮助。”
两人不依。
月娘娇声说:“你太宫主气了,把我们看成了布娃娃,你没听说吗?三个奥皮匠赶上一个诸葛亮。”
柳妙云道:“你说错了,宫主的神通广大,哪是诸葛亮所能比拟的?我们去了只不过使宫主夏威风罢了。”
邱少清哈哈大笑:“你们甜甜的嘴向我灌迷魂汤,我只好答应你们了。”
两少女高兴地跳起来。
邱少清问:“我不明白,你们去了我怎么就更威风了呢?”
柳妙云说:“宫主一定又在拿我们开心,这还不明白吗?宫主若一个人去,就是光杆司令,有我们陪同,手下就有了兵将,那自然不比寻常了。”
邱少清哈哈大笑起来:“亏你想起来,不然我全忘了该行使宫主的权力了。”
两少女叽叽咯咯又是欢悦一阵。
他们出了庄,向西走了一段,扭头继续向东北。
有了她们两人,邱少清便可有说有笑了。
月娘问:“宫主怎么不带你那群美人来。”
邱少清说:“和她们在一起,我是圣人也担惊受怕,唯恐爱上她们。”
两少女笑得前仰后合,不住地说:“笑死我了……”
柳妙云道:“爱她们怕什么,她们都那么美!”
邱少清摇头说:“我怕生个儿子也是瞎子。”
他原是开玩笑的一句话,两少女却认了真。
月娘说:“不会的。我听人家说过,瞎人的儿子都比一般的人眼睛明,是上帝为了照顾瞎子故意安排的。”
柳妙云还要举什么例子,邱少清突然止住了她们:“别说了,我不想听你们再谈论这个。”
两少女不知哪个地方得罪了邱少清,相对无语。
邱少清受不了她们张口一个“瞎子”,闭口一个“瞎子”。虽然他自认为自己不在乎,可每听到这两个字,他的内心就有一种隐痛、烦躁和不安的情绪。他认为不是忌讳,可就是不愿别人说,一旦听了,心就不舒服,似乎认为不吉。
邱少清的心理看起来好怪,实则是合情合理的,虽然他已修成“天地同命体”神功,可还是没有脱离黄河文化背景,他有着地球人的明显优点和缺点,他不是一个完人,哪怕到了此种境界。
他见二人不敢再开口,这么走下去也颇不自在,便觉自己刚才的神色有些严厉了,笑道:“你们害怕了,别当真,我的脾性有时不听我的,就像球儿突地跳起来一样,把我也吓一跳。”
柳妙云歪头道:“我知道这是什么在作怪。”
邱少清笑着说:“你又骗人了。”
柳妙云不苟言笑、一本正经地说:“我才不骗人呢。你的脾性有时候蹦跳,都是‘宫主宝座’作怪,这样就能显示权力,不然我们怎么不敢呢?”
邱少清“哈哈”笑起来:“一言中的,让我都不知怎么谢你,明天我就不当宫主了。”
月娘这时接着说:“不当宫主照样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因为你心中的那个‘宫主’还在,它还在凌驾一切之上,谁也不敢触犯你,否则还不被打人冷官?”
邱少清脸红地说:“我都不好意思了,你们把我说得太可怕了,似乎我会吃你们。”
柳妙云道:“我们现在没惹你讨厌,你自然还不想吃,若是一旦你腻看我们了,说不定会宰了烧着吃,烹着吃,煮了吃……”
邱少清摆手摇头,截住她的话说:“你把我比作妖魔了,哪有英雄也吃人的?”
月娘道:“听说人肉极美,是上好的补品,谁能保证宫主以后不想品尝一下呢?”
邱少清道:“没有的事,我们还是谈谈别的吧。”
月娘与柳妙云诡笑了一下,点头答应。
他们边走边谈,不知不觉到了三幻庄外。当然,他们纵是速度再慢一些,也比普通人跑得快几倍。
邱少清又来到看见三盏灯笼的地方,仔细辨认了一番,觉得上次在这里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