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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家渡,在济南城的西北角。往西是绵延亘古的芦苇荡,往东一马平川的白沙滩。古时人烟稀少,一俟到晚上,渡口很少有人走动。今天恰逢中秋节,月光不知是偷懒还是云层太厚,迟迟没有出来,渡口尤显冷清,一只小船泊在南岸,被昏浊的河水搓揉的摇摇晃晃,更显苍凉孤单。
北岸,白沙滩上,一溜排开十几个人,个个精干,手持利刃,严阵以待。一溜人排前,站着个老头,个子不高,体态不胖,套着一身青衫,风一吹,鼓涨起来,俨然一个怪物。他手中执剑,表情严肃,似心事忡忡。此人大有来历。
这是华山派的人践约而来,果然爽快。
青城派呢?为甚迟迟不到?是害怕或是另有阴谋?华山派人心里都感到忐忐不安。
单复走到老者面前,低声说:“沙老,请您耐心再等一会。”
“好,再不来,我可要走人了。”
“会来的。”
两人正说着话,对岸传来问询:“对岸可是华山派的人?”音色宏量,中气充沛,一听便知有高手参战。单复与老者都是微微一怔。
“正是。华山派时刻铭记雪耻报仇之日。”
对岸再无言语。
众人往宽阔的河面上一瞧,见一遍身白衣人踏波而来,轻功实是登峰造极,飘飘洒洒,煞是好看之极。
“咦,青城派何时出了这般人物?”老者心下诧异,象自言自语又似在询问,把目光投向单复。
单复也弄不清楚,心下也吃惊不小。青城派里有这等高手,看这阵仗“大漠之孤”也未必是对手。
南岸来人不多一会儿飘然上岸。见华山派来了这许多人,脸上轻蔑一笑。
单复趋步上前,用手一指:“来人可周青城派门人?”
来人“哈哈”大笑:“生死之搏,会有不爱惜生命之人吗?不是本派之人,谁愿淌这混水”
“报上名姓!”
“肖云逸”
“呵,‘滞洒剑客’?!”青衫老者骇然,说话的声调变了几变。
“阁下大名?”
“沙千里”
“噢,我当谁哪,原来阁下就是‘大漠之孤’。可是,我不明白,阁下啥时候加入的华山派呀?”
肖云逸知道这个魔头,但未谋过面,听他自报姓名,心中也微愕然。
“这个……”沙千里语塞。
“沙老为我们华山派所请。”
“对,华山派请我来的,但我不知与肖见有关联。在下退出就是了。”
“沙漠之孤”沙千里人如其名,狡猾若狐狸,他行事诡诈,变幻多端,武功也玄虚,令别人摸不准来路。又因他活动在新疆戈壁,出没无常,是以,江湖上称之为“沙漠之孤”。
这次潜进中原,做华山派的杀手,确属重金聘请。他杀人无有准则,唯有向钱。
华山派二师兄单复,因恐本派势孤力单,难以胜任复仇大任,这才想了邀买高手一计,志在雪耻。可他们万万意料不到,青城派里还活着个隐世高手。
肖云逸本不想出山助战,落得自个散漫自由。可又奈不住林枫、木瓜的苦苦哀求,只好破了自己的规矩,重复江湖。但他也没有想到,华山派会重金聘请高手相助。
“沙老,事已至此,我们华山派报仇雪恨全仰仗着你,怎能翻悔退走?”单复急了,连忙挽留沙千里。
“大漠之孤”沙千里,眼一瞪,说:“小子,我想来则来,想走就走,你管得了老夫!”
见好则收,见危则退,真个没有辱没“大漠之孤”之称。其实,他另有打算,但不便与单复直说。
“沙千里,你既然进了关内,我看就留下吧!”
肖去追想,“大漠之孤”为富不仁,作恶多端,不如趁此机会,一并铲除。所以,才出口相阻。但他这么一说,沙千里却真的站住不走了。他“嘿嘿”冷笑:“凭阁下身手,怕留不住在下吧!”
“到要看看。”
单复见沙千里愿意留下,斗志旺盛,便冲肖云逸说:“青城派就来了阁下一个。”
“蚂蚁再多,一泡尿冲跑了。”木瓜与林枫从小船上跳上岸来,接着单复的话搭上了。
林枫人前一站,冲着单复道:“小子,屁话少说。我们是单打独斗,还是群欧,划出道儿!”
“单打独斗”。单复仗着“大漠之孤”,胆子与声音都高出一格。
“大漠之孤”沙千里似不情愿,向单复投去忧怨的一瞥。心想,小子傻到家了,即然复仇,还谈甚公平与否!只要报了仇,无论多下流的手段,都是高明的。但话已说出,泼出去的水,亦不好收回了。
“那就让我先来领教‘大漠之孤’的功夫?”肖云逸一抖长剑,剑气四溢,光芒夺目。
“大漠之孤”亦当仁不让,长剑空中一举,抖字诀一领,嗡鸣不绝如缕。
两派的人,都互为折服。
两人互相凝视,脚下移步,似谁都不愿进攻第一剑。
如弓上弦,势在必发。
“大漠之孤”似不愿再僵持下去,一式“长虹泻日”;直向“滞洒剑客”头颅劈去。肖云逸微微一笑,不敢怠慢,剑走孤形,一式“平湖秋月”。“乒”,两剑磕击一块,溅一片火花。
肖云逸不容沙千里再次出手,抢占先机,一式“斜切爪”,砍向沙千里肋下。
沙千里扭身斜射,险险躲过,顺手使出一式“泰山压顶”,砍向肖云逸脖子。
肖云逸不躲不避,一式“举火烧天”,直刺沙千里小腹。
沙千里大慌,身在空中,无物凭借,只好再次凝聚功力,向一旁斜坠。
肖云逸哪容他再逃脱,滑步赶上,一剑砍向沙千里咽喉。同时,沙千里也刺出一剑,但为时已晚。
沙千里身首异处。
肖云逸左臂也溢出鲜血,洁白的长衫瞬间绣出一朵灿烂的花。
单复呆了。
企望的大山,顷刻间倒塌了。一种复杂的情绪控制着他。
报仇,报仇……
脑际里缠绕的都是这种意识。
肖云逸不愿滥杀,他轻轻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华山派的人,我看今日一战,到此为止吧!”
“说的轻巧。”华山派人群里,不知谁大声吼了句。
“我们青城派也有人死了。”
“咎由自取!”
木瓜怒火中烧,一挥剑向华山派人群冲去。
“乒乒乓乓”群殴起来。
肖云逸苦笑。
单复明白,无论怎样打斗,华山派都难以取胜。与其这样、倒不如……
他牙一咬,心一横、迅速从怀中掏出两颗拳头大“雷火珠”,同时抛出,一颗奔向人群,一颗奔向肖云逸。
肖云逸没有害人之心,见此情景,想躲已来不及了。
“轰轰”两声巨响,一团烟雾散去,留下空空的沙滩。
经此一役,青城、华山两派,精英尽失,已是名存实亡了。
可怜肖云逸,不明不白,远离了隐士的惬意,做了黄泉路上一缕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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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还是那么黑,让人害怕,似乎空气中长满了毛茸茸的东西。
清惠道始她们又静等了好久,觉得不会再有什么事了,才怯怯站起来。她们的胆子原也不小,不知为什么,这些天来,她们遇到的净是些不可企及的高手,这便使她们失去了自信,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昔日对自身拳术的陶醉感一丝一星也没有了,留在心灵中的全是自卑感。
她们小心翼翼地出了山林。待东方发白,才决定回到闹市中去。那里人海最易潜藏下来,再说,她们也有了点听天由命的念头。
一人人群,在熙熙攘攘中,她们便感到一种亲切、安全感。不由奇怪过去为什么没有体会到这些呢?可见,一切都不要太偏了,孔子的“中庸之道”大可有用武之地。她们自然不想承认是情随境迁的缘故。
清惠遭姑指着一块搭在布店外的杏黄布说:“以往我从不对这颜色的布喜欢,现在我居然也想穿这种颜色的衣服啦。”
叶凤道:“师姐,这还不好办么,买下来就是了。”
清惠道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肖妮道:“师姐若是真的喜欢就点下头吧。”
清惠道站仍然笑而不语。
叶凤忽道:“我明白了,师姐这是类比,对吗?”
清惠道始首肯。
她们进了一家酒店。
叶凤大胆提议:“师姐,我们今天也来点酒?”
清惠道站是向来反对女子行为惹眼,招人注目的,而今天破天荒地默许了叶凤的提议。
肖妮也兴高彩烈,是该喝杯酒压压惊啦。
女人喝酒,在古代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侠义女子更不把这放在眼里。酒店的老板什么人没见过?当然不会大惊小怪,所以,她们也饮得无拘无束。
这时一个温厚老者走到他们的旁边。他打量了一下众人,然后坐到清惠道姑的左边。要了酒菜独个儿自饮。
清惠道姑瞟了他一眼、惊叫道:“崔先生也走江湖啦?”
“道君上人”崔南飞见是清惠道姑,笑道:“久居一处感到不畅,故此出来走走。”
清惠道姑说:“崔先生是豁达之人,所以颇有福气。”
崔南飞不知她所云何事,笑道:“道站不也事事如意吗?”
清惠道姑摇摇头没有解释。
叶凤一边插嘴说:“崔先生碰到过护清教的人吗?”
崔南飞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骂道:“碰到过刁鹏的惠子,我又把他放了。”
清惠道姑不知他所言真假,但从他的神情上判断,他肯定吃了护清教的什么亏。
叶凤道:“刁赞与谁在一起。”
崔南飞说:“还不是那群狐朋狗友;能有什么好人?”
他们谈得投机,都不知已有人在细听他们的谈话,见他们出言辱骂,便开口道:“你们几个小辈不要乱讲,和习赞在一起过的人也未必都是坏家伙。老夫曾和他们相处多日,觉得他颇是性情中人,知道长幼、比你们开口谈侠,闭口言义的人强多了。”
崔南飞好恼,正要开口大骂,忽见说话之人是何映,他立时怔住了。
何映的为人与功夫他是清楚的,自己不是对手,还是忍为高。
清惠道站也认识何映,那是在雨天的破屋里。知道他的反复无常故也不敢作声。
叶凤见是何映,气就不打一处聚,便道:“你既赞刁赞,想必已同流合污。”
何映“嘿嘿”一笑:“小丫头,你胆子不小,竟敢与我如此说话,快过来赔礼,不然,让你丢人现眼。”
肖妮不知天高地厚,只是出于与叶凤同样心境,既浪何映与习赞狼狈为好,又恨上次遭难,他不施手给自己解穴,是以两人对何映都耿耿于怀。她“哼”了一声说:“别吓唬三岁小孩子,我们还真想长长见识、看看你的真本事。”
何映被一个小丫头抢白,顿时怒发冲冠,玩劣脾气顿现,奸笑道:“我用五成真力接你一掌,若是我败了自绝当场;若是你败了脱掉衣服在大街上走一圈。”
他的话把叶凤说得脸腮羞红,随即怒道:“你这么大年纪尚如此卑鄙,还有脸替别人护短吗?”
何映是前辈奇人,不然也不会为老不尊,但他自尊心极强,最恨女人与他顶嘴。叶凤已算冲了他的忌讳,恨极,才说出那番话。
崔南飞也觉何映的话有些怪,难道老糊涂啦?
他正往下想,何映如天鸟临凡,扑击过来。他知道是朝叶凤击去的,可他又不能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