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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功夫,他还没传给他的弟子,但是,两个人是听他提起过的。所以,他神技出手,两少女便惊呼起来。
“太白上神”的身法急如雷霆,势若惊电,月娘只好提聚功力,再次运起“化形艺”向外摆移,同时,手似舞荷,向右旋拨了一下。太白上神忽觉一股极强劲力袭来,身形一滞,月娘便轻轻巧巧地躲了过去。
“太白上神”落地,脸都气黄了,杀不了两个过徒,他真有不想活之势。他一时无法梳理他的思绪,怒火这条怪龙把他的心境搅得一塌糊涂,他只想寻找发泄的出口,渴望维护他几十年来养成的傲慢与孤芳自赏。
两少女实在不知如何做,忽听有人说:“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两人一想只好如此,便夺路而逃。
“太白上神”的一腔血似乎要从鼻孔里喷出来,他恨极了两逆徒,可面对她们的身法,他又无可奈何,追是不追呢?他几乎在不能正常思维的情况下,不自觉地一掌击在自己的左腿上,他“哼”了一声,膝盖骨折了,他伤心颓废地回到座上,身心疲倦透了。
他打折自己的腿骨,为不追两道徒找到了心理平衡的台阶。因为他不是故意打坏了腿,而是气极了不由自主干的,等腿坏了发觉不妙,为时已晚,一个腿不好的人,怎么可能追上两个道徒呢?
他的这种自我安慰法,实在有点可怜,但它确又能使他好受一点,人是多么怪啊!
现在,人去院静,他的脸上露出凄怨的苦笑,是恨徒弟还是埋怨自己呢?那只有他才明白一些,或者他也说不清楚。积习难改啊!
两个少女奔出野岭,见路口站着一个风采俊逸的少年人,便停了下来。
柳妙云问:“刚才是你说的话吗?”
少年点头微笑。
月娘感激地说:“多谢提醒,公子贵姓?”
“李志心。”
少年轻快地说。
她们不知李志心是李全章的儿子,若是知道,脸上定会出现尴尬的神色。
李志心却知道她们去过雁荡山,企图夺宝。
柳妙云说:“公子也是武林中人了?”
李志心说:“是的。两位姑娘的身手已入绝顶高手之列,万不可加入护清教一类的组织,那样便毁了你们。”
李志心是一番好话,可两少女却不怎么爱听。我们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还用你来多嘴?这就是那句话了,“忠言逆耳”。
她们随着功夫的增强,自信心当然更强,对外来的抑制她们个性的力量,不用说是积极抵抗的。
李志心见她俩面有不悦之色,把话岔开:“两位姑娘得了活济公之助,天下己没有几个人能及上你们的轻功了。”
两人又转而为喜。
人是喜欢受奉承的,特别是少女更喜欢美男子的甜言蜜语,只要对方投了他们的口味,他们的心理防线是极易被冲破的,或者明知对方虚情假意,也乐于接受。
月娘欣欣然说:“天下轻功,以何派为最?”
李志心想了一下说:“以‘心髓道场无上大法’为最,据说那种功夫,人若能练成,瞬时之间,能跨越七星北斗,游过广漠银河,其速度之快,连神话中的人物都不能比拟,只是亿万斯年,不知有人练成否?”
两少女简直以为李志心在胡说。“化形艺”已是旷代绝技了,还有比它强过这么多倍的功夫?不可能!
月娘笑道:“你说得太玄,我们不信。你以为我们两人的轻功在江湖中确是绝无仅有的吗?”
李志心笑着说:“我当然愿那样认为,事实如何,你们会慢慢知道的。”
柳妙云道:“你是路过这里吗?”
李志心摇头说:“不是。我跟了你们一路了。我想带你们去一个神秘的地方,你们敢去吗?”
两少女笑了:“江湖上还有什么地方我们不敢去?”
李志心说:“那个地方可不能随便出入,功夫到了你们这种地步,也要千万小心,否则便回不来了。”
月娘道:“什么地方,你把它说得这么吓人?”
“玉宫。”李志心道。
两少女对视了一眼,对这个名字,她们是陌生的。
柳妙云说:“我们何以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个神秘的地方?”
李志心慢慢地说:“在江湖中,知道这个门派的人少之又少,你们当然不晓得了。”
月娘问:“你如何知道的?”
李志心叹了一声说:“这关系到‘天宗靥’门的一段耻辱。”
月娘一惊,知道了李志心的来历,但她也不点破,免得两下不好意思。
柳妙云笑道问:“你说说看,玉宫有何秘密?”
李志心道:“两位姑娘天性纯真善良,我也不瞒你们。许多年前,我祖父突然夫踪了。
有人说他已不在人世,有人说他归隐林泉,众人各说不一,连我们也不知他到底怎么了。近来,忽有人说,他在玉官做了‘玉奴’,我们心里都很不好过,我想去探一下,顺便看一下那里的奇险。”
月娘说:“什么是‘玉奴’?”
李志心说:“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去闯关入主玉官没有得成,被拿下又未被杀的人才沦为‘玉奴’吧。”
“什么是闯关入主玉宫?”
柳妙云不解地问。
李志心便细细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了她们。
两个少女被好奇心驱使,便和李志心一同前往。
天虚山是群山环绕中的一座耸入云端的奇峰。它气势挺拔,如剑刺空,峻巧一体,颇夺天工。它身披碧绿,苍相为哨,清泉叮咚,瀑布似银河落下。它方圆并不大,但它独得“奇峻”二字。
天虎山四处皆泉,可称得上水山,奇形怪状的人头石林立,犹似八百罗汉。
早晨山风盈盈,上午祥云遮天,是别有奇趣的一座“仙山”。
三个人展起轻功,翻山越涧,几乎用了一天的时间,才到了天虎山南面。他们找了一会儿路,在一泉边,发现一条绿荫掩映下的小径。
三个人慢慢上登,来到山腰,有两尊石像立在那里,一东一西,仿佛两尊守山之神。
李志心刚要开口,忽地东面的石像头上似乎升起一股叹息,幽幽地说:“三位无知小儿,擅闯天虎山,轻者罚其终生为奴,重者片刻立死焉,你们是不想自在了。”
三个人陡然一惊,各自后退几步,李志心道:“我们来此并无歹意,只是慕其仙山盛名,未曾得见,才来一观。”
西边的石像飘出一个老女人的声音:“你们三个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到这里来撒野,看来你们的运气到头了,恶魔马上就要缠住你们的身,想当年,我天生丽质,也因一念之差,来窥天虚山之颜,成了看山的玉奴,数十载光阴已过,我人老珠黄,悔啊!”
她的声音里充满凄凉和怨恨。过了片刻,她又说:“我本以为会老死此处,终生为奴。
上苍可怜见,终于让你们来这里,有了替我的人了,嘿嘿……”
她的笑声干涩而凄厉,看来,做玉奴是极苦的事。笑声包涵着多少年的不幸。
两少女还没觉如何,她们自信施展“化形艺”神功完全可以应付。李志心却非常惊心,他的武功比两少女高明得多,但据说不比他爷爷李贵举更强。李贵举算是“天宗靥门”继往开来的人物,他若真成了玉奴,自己还能逃出天虚山?但他还是想一拼的,他身具近四百年的功力,这可不是等闲视之的数目,玉宫人的手段纵高,也不可能个个具有千年的修行吧?
他提功防范,但表面上仍不动声色,淡淡地说:“老前辈,你的话错了。你沦为玉奴,罪在王宫,不在我们身上,你若泄恨,该找玉宫才是,何以让我们来代替你们受日月侵蚀之苦呢?这说不过去吧?”
那老妇人“哼”了一声说:“王宫人把我们控制起来,强迫为奴,说得过去吗?可他们这么干了!我们只好怨自己命苦,你们来了,那也只好活该你们倒霉!”
月娘不服地说:“那也不一定,我们没那么好欺负。”
老妇人哈哈笑起来:“真是不自量力,凭你们的这点微末技能,还来闯玉官,荒唐之极!你们在老身面前能躲三招,在江湖上便是第一高手。”
李志心笑道:“前辈既然如此厉害,为何不摆脱玉宫的控制?”
老妇人叹息了一声说:“你们太小看了玉宫,他们那些人的身手,简直无法思议。你知他们为何把自己的住处称玉宫?告诉你们,那是他们的主人修成‘金玉之身’,远非你们江湖上的不坏之体所能比拟;金者,精坚;玉者,水柔。他们的主人们已失凡尘,灵魂能邀游八荒六合,其躯与天虚山同生同灭,你想,我们何以对付他们?”
李志心问:“她们不是没有主人吗?”
“胡说!”老妇人道,“是玉门派的人,都算主人,她们的掌门人就是所有玉门人的主人,只是她们没有男主人,她们的身体之美,那是无法言喻的,谁若能入主玉宫,那可真是艳福似海呀!”
李志心道:“前辈,听你所言,足见是个善人,何必为难我们呢?”
老妇人说:“孩子,我确是个天下少有的柔肠慈怀人,可在玉宫做守山奴生不如死,你们也做一回慈善人,替替我们吧。”
李志心无话可说了,老妇人的话果然有点歪理,受人控制,不好过呀!他愣了片刻,说:“前辈,我们有许多事未了,不能就此替你们,请原谅。”
老妇人道:“没什么,这是人之常情,你们可以闯了。”
李志心朝月娘、柳妙云一点头,三人弹身而起,飞掠而上,竟没有受到阻拦。
三人闯过石像有五六十丈远,站在荒石滩上回首相望,两石像还是那般,他们都有了被骗的感觉。轻笑起来。
忽地,他们身旁的树叶“哗哗”作响,慢慢起舞摆动,极有节奏,三人大奇。从茂密的叶子里飘出一个柔和的女人声音:“三个小鬼,你们来闯玉官,很好,很好,玉宫又多了三个玉奴。”
月娘奇怪地道:“树叶怎也会说话了,难道有人藏在其中?”
李志心说:“那叶子里根本没有人,声音何以从叶子里传出呢?刚才树叶起舞,是欢迎我们吗?”
月娘说:“我们师傅说过,世间有一种‘借物传音术’,会此功的人可通过发功,把声音通过具体事物传过来。修习之人先练五行之气,若你选择‘木气’传音,就专练本气,功成后就可借木传音;若你练‘金气’,功成后可借铁、石之类的坚硬之物传声,刚才用石说话的想必是习练的‘金气’,用树叶说话的就是练的‘木气’。”
“不错”,树叶里的声音又传过来,“你倒有点小聪明,比刚才那两个老奴强多了,他们终日叫苦连天,你们来了取代他们,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事了。”
柳妙云气道:“少吹,你们未必能把我们怎样,没有伏虎技,不人深山来。”
“哈哈……好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待会就知道厉害了。你们继续上攀,马上就会是另一个世界。”
三个人没有犹豫,形如幽风,快似急云,转眼间飘过百丈,他们过了一块巨石,马上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这是许多小平面组成的人间仙境,各个平面的形状不同,大小也不一,有在上面的,有下面的,每个平面地上都有大小不一的精巧石屋,这些石屋组成一个层次分明的,而又错落有致的大圆圈。每个平面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