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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玉姬却接口道:“如果蓝岳死了,到何处给大婶你送信?…
老婆子一面走出去,一面应道:“老婆子这十日之内,不离洛阳,你们送信的话,可到广源镖局去说一声,自然会传到我耳中……”
转瞬间房中只剩下无名氏和凌玉姬两人,凌玉姬走到无名氏身边,轻轻道:“你觉得怎样了?”
无名氏低哼二声,淡淡一笑。
凌玉姬对他清楚的很,知道又犯了老病,当下柔声道:“我们且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也待我替你看看伤势,也许不必去求巫婆子!”
无名氏淡然一笑,道:“我没有时间休息。”
凌玉姬讶道:“你有什么事?”
无名氏道:“我要去找蓝岳拼个生死,如果我赢了他,就可找巫婆子要解药。如果死在他手上,那就不必找寻解药,你也解决了难题!”
凌玉姬讶道:“我有什么难题与你之死有关?…
无名氏心中道:“她以为我仍未知道她的全貌已被蓝岳看过之事!照她自己的规矩,凡是看过全貌的男人必须杀死,只有她的丈夫除外……”
凌玉姬见他沉吟不语,心中也满不是滋味,但她终究是面慈心软的女孩子,犹疑了一下,便挨近他身躯,一面查看他左手上的毒伤,一面柔声道:“我没有什么难题,你如果真心喜欢那位夏雪姑娘,那就等到把毒伤治好之后,再去找她……”
无名氏淡然轻晒,并不辩驳,心中却暗暗道:“你的问题多着哪,除蓝岳之外,还有一事就是早先那恶道提起说是验过是处于之身,这件事真使我想不透你怎能忍受的住……”
他听见见她低低叹息之声,低头看时,只见她美眸中一片幽怨。
他陡地记起那位埋骨黄山的凌波父,今晚他前来此地,并非单为了营救她出困,主要先把这个恶耗告诉她,以免她到处流浪,找寻她的父亲……。
可是暮然间却替她感到难过,因为他知道凌玉姬除去父亲之外,就没有一个亲人,此刻已是孤零零一个人活在险恶的世上,当下渐渐浮起同情和怜悯之感。
凌玉姬哪里晓得这位名份上的丈夫,心情有这许多变化。
她细细查看过他所中的剧毒,盘算了一会儿,道:“假使你不坚持要走开的话,我便和你找一个僻静安全的地方,然后替你放血清毒,倘使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很快就医得好……”
无名氏摇摇头,道:“你不用担心我的问题,我即使死了,只不过像蚂蚁一样,元足轻重……”
凌玉姬迷惑地望住他,道:“但你在别人心中并不像蚂蚁那样贱……我宁愿代替你死,不知你相信不相信?”
无名氏不肯直接答复,道:“我活着有什么用呢?”
凌玉姬道:“你的武功一日千里,目下已经能与天下最难惹的三个人并驾齐驱,假以时日,说不定可以和帝疆四绝一争雄长……”
无名氏长眉一皱,觉得难以决定是否立刻把她父亲已经去世之事告诉她。
他身受凌波父救命之恩,并且传授他最深奥神妙的内功心法,因此才有今日的成就。此恩此德,决难抹煞。因此如果凌玉姬真是他的女儿的话,他可以为她做点事,借此报答……
凌玉姬揪住他的右手,道:“走吧,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
无名氏耸肩道,“现下洛阳城内的武林高手云集蚁聚,我又没有朋友,住客店更不妥当,何处是安全之地?”
凌玉姬也没有熟悉的人,只好默然望住他。
无名氏寻思了一阵,道:“你跟我来……’
他当先向房外走,外面闯静无人,但他们可不敢冒险打正门离开。且喜无名氏虽是一只手臂麻木不仁,但一身功夫仍在,于是用右手抱住凌玉姬,跃上屋顶,奔到街上。
这时已是四五更之间,街上没有丝毫人影,无名氏抱住凌玉姬迅快向城北奔去,不久,已到了一座缥局门口。
凌玉姬吃惊地在他耳边低声道:“这可是巫婆子所说的广源镖局?”
无名氏摇摇头,临到切近,凌玉姬才看清楚那是运通镖局。
他逾墙跃了进去,闪到最后的一进,找了一会儿,突然闯入一间上房之内。
他来运通缥局就是要找唯一有点交情的胡局主胡冠章。不过他却不晓得胡冠章住在哪个房间,找了好一阵,发觉这间上房最是宽大华美,便闯了人去。
无名氏先把凌玉姬放下,伸手挑亮油灯。内间已发出些微声响。
无名氏低声道:“胡局主在不在?我是无名氏……”
内间一条人影闪出来,正是那胡冠章。他一见到无名氏,喜得跪下拜谢。
无名氏连忙拉起他,道:“我一只手已被巫婆子毒爪所伤,现在急于觅地医疗,因此想到胡兄也许有法子可想……”
凌玉姬盈盈走上来,无名氏只好替他们介绍,先说了胡冠章的姓名身份,继即向胡冠章道:“这是贱内……”话声微顿,接着道:“她就是最近颇有名气的凌玉姬。”
胡冠章连忙行礼,说了好多仰慕之言。旋即引领他们,从后门出去,左旋右转,走人一座花园内。
那座花园占地颇大,内有假山流水,影色幽雅。胡冠章指住侧面一幢小楼,道:“本宅主人就是洛阳聚珍庄金老板,他与在下私交甚笃,是以得知这座小楼元人居住。”
他提起聚珍庄金老时,虽然发觉无名氏眼露光芒,却没有十分注意。
“贤伉俪且在此处暂候顷刻,在下这就去与金兄讲一声……”
无名氏当然认识金老板,而且明知天下武林高手都在查追的颜家失宝千里眼及解谜之钥玉猫均在金老板手中。他原想离开此地,可是一则天已近晓,时间元多。二则此举也许会惹起胡冠章疑心,反而泄漏了这个武林大秘密。
凌玉姬低低道:“啊,那幢小楼看来美极了,白天想必更饶佳趣……”
无名氏心意一决,当下道:“如此有劳胡局主了,不过那金老板虽是生意之人,却也不必向他提及我们的姓名来历,胡局主可办的到?”
胡冠章一拍胸膛,道:“这点小事,自然办的到啦!”
胡冠章去了一会儿,就转回来,手中提了一串钥匙,交给无名氏,道:“两位先上楼去,在下赶紧趁天色未明,亲自去弄些食物清水来,夫人如有特别之需,请吩咐下来,一并办好……”
凌玉姬平生第一次被人叫做“夫人”,心中喜悦之极,道:“岂敢当得吩咐两字,就请局主带个小火炉及木炭来,以备疗伤之用……”
胡冠章急急去了,凌玉姬偎着无名氏向小楼走去,道:‘我心中快乐极了,你可知道?”
无名氏淡淡一笑,道:“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快乐?”
凌玉姬轻轻道:“第一是你向别人家承认了我们的关系,我时时怀疑你到底肯不肯将我认作妻子,使我烦恼非常,但以后我用不着再想这恼人的事啦!”
无名氏道:“第二件呢?他的话声中一片淡漠,纯是敷衍口吻。
凌玉姬却不介意,按着道:“第二是那位胡局主称我为夫人,这是我平生第一遭被人称为夫人,心中觉得又陌生又高兴……”
无名氏只哦了一声,两人走了几步,就踏人院子之内从大厅后面登楼。
他们在房间内先把窗帘门帘放下,才点上灯,只见房内打扫收拾的十分干净,不似无人居的样子。他们只休息了片刻,胡冠章已带了许多东西来到,放下之后,便匆匆告辞走了。
凌玉姬欢愉地在房中走来走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坐在无名氏身边的床沿上,道:“假如这时就是我们的家,我已经十分满足啦!”
无名氏想了一想,道:“那么你还要不要找你父亲?”
凌玉姬怔一下,随即道:“我不知道,也许我应该回去一趟,设法留下消息,好教他老人家知道……”
无名氏脑海中想起那位已死的老人,不禁对凌玉姬深深同情怜悯起来。暗自付道:“照这种情形看来,我应该和她在一起,那就不必告诉她那个恶耗。至于蓝岳看过她的全貌及天果子验过她是处子之身之事,我也忍受下来就是。”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一想到蓝岳和天枭子两人,心中就禁不住焚起怒火恨焰。
凌玉姬注意地望住他,见他沉思之际面上的表情忽而坚毅,忽而凶暴,使她甚是迷惑不解。
她轻轻道:“你忘不掉夏雪么?”声音温柔异常,竟不敢流出丝毫妒嫉不满的意思。
无名氏没有回答,她幽幽叹口气,道:“那一天在天龙古寺门口见到你们时,竟是那么亲热,而你未这样对待过我呢……”
她把面上纱中揭下,露出美艳绝伦的面庞,无名氏看她一眼之后,便移不开眼光。
凌玉姬被他看的有点不意思,含羞一笑,道:“我可是和以前不同么?”
无名氏想起天枭子,忍不住冲口道:“当然不同,你已改变了很多……”
凌玉姬讶然睁大美眸,道:“什么地方改变了?”
她的一频一笑,举手投足,都美到极点,但她越是美丽动人,无名氏就越发难以遏抑心中的妒恨。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淡淡道:“大概是很久没有见到的缘故吧,我也说不出……”
凌玉姬展颜微笑,接着铺被叠枕,体贴地要他躺下,她自己也躺在他身边,亲呢地挨在一起。
阵阵香气扑人无名氏鼻中,加上娇软的躯体,使他暗暗激动起来,顿时忘记了一切令人心烦意乱的事。
也不知几时,这一对仍然是名份上的夫妻双双人睡,直到中午时分才醒过来。
凌玉姬从胡冠章带来的一大堆东西中,虽然找到面中等物,便湿点清水,替无名氏擦脸,接着弄点食物,权作早餐。
她服侍得极为体贴周到,神采焕发,眉梢眼孕含着春色喜意,无名氏本来想冷冷对她,后来忽然想到自己不过活上十日,现在只有九日光景,何不索性让她元忧元虑地度过这短短的光阴,于是不但一切由得她去管,也不向她浇冷水。
很快又过了两日,两人在闲谈之中,把各自的遭遇都说出来,因此凌玉姬才了解无名氏其实没有爱上夏雪。不过她却没有对无名氏提及蓝岳见过她全貌及怎生查验她乃是处于之事。
无名氏也不触这两个足以令他们破裂的问题,这刻他已深深缮恋于无限温馨之中,这种温馨由于仅仅是精神上的契合和满足,更加令人感到回肠荡气,铭心刻骨。
到了第五日的早晨,凌玉姬动手去生火炉,正在引火之时,无名氏把她唤到身边,道:
“你生这个火炉,可是要为我放血验毒?”
凌玉姬道:“正是,我会先用金针刺穴手法,使你丝毫不觉得痛苦……”
无名氏道:“你可有把握,要多久时间?”
凌玉姬道:“放血驱毒之法一定奏效,但放血之后,仍有余毒附在骨上,那时就要看我父亲的乾清涤毒丹能不能清除余毒了。至于放血驱毒之法,大约需要一昼夜之久。”
无名氏迷惑地道:“你爹的干清涤毒丹的神效我已见识过,的确十分高明,何以你早不取出试一试?再者你说放血驱毒之法一定有效,只怕余毒附骨,假如乾清涤毒丹解不去余毒,又会怎样?”
凌玉姬道:“乾清涤毒丹虽然可御千毒,可是这种专门淬炼的毒爪,可就没有把握了。
假如贸然而试,此药服下之后,就算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