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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
无名氏看看这个情形,实在无法插嘴,只好默然。他此刻头脑仍然昏昏沉沉,以及四肢乏力。适才运气硬接了王晋一鞭,目下身上骨肉隐隐作疼。本来站不起来,但适才情急之下,硬挺起身,果然把对方似敢再度扑过来攻击。”
殷三姑跺脚道:“你要我怎样才肯相信我的话?”
王晋应声道:“容易得很,你如果要表明心迹,那就立刻横刀自刎,我就相信啦!”
殷三姑道:“我死了之后,你纵然相信我的清白,又有何用?”
锦衣郎王晋冷笑道:“若然不肯自尽,我死也不能相信你的话!”
殷三姑急得长叹一声,咬咬银牙,突然颔首道:“好,好我依你就是!”
她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道:“在我未曾下手之前,先对你说几句话”
无名氏插口道:“此举实在不大高明,王晋你最好想个别的法子证明”
王晋厉声道:“住嘴,谁要你说话!”
无名氏淡淡一笑,道:“那就只好由得你啦,目下你们要说私话,我回避开就是……”
他缓步向店外走去,王晋警惕地退开老远,防备吃他突施暗算。其实无名氏也怕他陡然出手拼命,外表上力持镇静,终于走出店外。
大路上数丈之内没有人影,所有的人都躲得远远的,遥看这边情形。
无名氏走到店外,忽然觉得肚疼,甚是难受,只好运功行气,拼命压制。他明明知道肚子忽然疼痛之故,乃是王晋的毒药发作,但他不懂得下毒之道,身畔也没有解药,只好拼命运气压制。
忽地一个念头掠过心头,凝眸一想,随即拔步向店内冲去。这一开步,顿时发觉自己四脚已不酸软,头也不昏,生似完全复原。
他冲到店门,只见殷三姑恰恰说完话,缓缓举起刀子。
这时,屋内两人闻声都转头瞧看,见到他站在门口,殷三姑不由得停住自刎的动作。
无名氏大声道:“殷三姑,你自刎不得!”
锦衣郎王晋怒声道:“干你甚事?”
无名氏道:“你听我说完了才动怒行不行?我说殷三姑你目下既然陷入这等不幸的处境,一定要自刎以明心迹的话,我倒有个建议!”
殷三姑黯然一叹,道:“卫公子请说!”
无名氏道:“你的不幸,祸首就是那黑眉墨手沈扬。你反正要死,何不去找他拼命?”
殷三姑愣一下,道:“这话很有道理!”
王晋冷笑道:“她如被沈扬杀死,也不过是白饶性命,我决不会为她报仇!”
无名氏淡淡一笑,道:“没有人要你替她报仇,我只是建议她先去杀死沈扬,再行自刎!”
殷三姑道:“我虽然有把握杀死沈扬,可是做了之后,只怕王郎更加鄙视我了!”
无名氏道:“我晓得啦,刚才神指丁岚就是这样提醒我,说是你去找沈扬报仇,如果武功不敌,势必要利用别的手段,那样的话,更无法使你的丈夫相信你的解释了!”
王晋嘲声道:“丁岚他为我设想得这等周到,我可要向他道谢?”
无名氏道:“他可没有想到你却是这么执拗之人,这些活不必谈啦!我说殷三姑你不妨慢点举刀自刎,待我传你几手武功,最你限度也可与那沈扬拼个同归于尽!”
殷三姑沉吟道:“屡次烦扰公子,怎好意思?”
无名氏道:“不妨事,我们打后面走,路上有不少人远远在看热闹……”
两人走后,只剩下那锦衣郎王晋独自在发愣。他在后来心中已半信半疑,已不似早先那等固执。可是这两人走了之后,陡然涌起一股妒恨……
官道一阵马车驰行之声,接着停在店门外,一个大汉矫健地纵人店中,放目一瞥,喂了一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拿着兵器干吗!”
这个大汉紫面膛,鼻挺口阔,身量雄伟,气度轩昂,一望而知不是平凡之人。
但锦衣郎王晋却不把人家放在心上,烦躁地道:“你是干什么的?给我滚出去!”
那个大汉晒笑一声,徐徐走人,既不发怒,亦不惊奇。他放目览店中情势之后,才洪声道:“看来你并未遇到强敌,何以一手执鞭,一手持刀,摆出万分紧张戒备之状?”
王晋一肚子妒恨气忿,本就要找人发作。这大汉左间右问,实在使人心烦。当下冷哼一声,道:“你再不自动滚蛋,我可就要出手摔你出去啦!”
那大汉神色自若,道:“我倒想试一试被人摔出门外的滋味!”
王晋举步走去,一面收起右手钢鞭。却见那大汉居然看都不看他,心头火起,左手短刀虚虚一划,右手疾出,擒腕拿脉。这一下如果抓中,只须借势运力轻轻一抖,那大汉身躯再重,也得摔出门外老远。
他右手到处,果然抓住对方手腕,只是觉得对方手腕似是微微动了一下,是以自己五指所扣中的脉穴部位,不甚准确。
但这也无关重要,以王晋一身软硬功夫,略一施内力,对方照样全身软瘫。
当下口中冷笑一声,随手向外一甩。
那大汉若无其事,平臂跟着一动,王晋陡然感到对方腕上劲力山涌,凌厉异常。心中在骇,疾忙撒手。饶他应变得快,虎口也一阵发热,连退数步,方始站稳脚步。
这一回他焉敢托大,顿时改容望着那个大汉,暗自推测此人来历。
要知那锦衣郎王晋在武林中并非庸手,等闲所谓好手来上一二十个也不是他的敌手。可是这个大汉武功之强,却远出于他意料之外,教他不得不用心向武林中成名高手中推测。
那大汉依然平静如恒地微笑道:“朋友手底真不错,怪不得不把天下之人看在眼内,敢问尊姓大名?”
锦衣郎王晋道:“在下王晋,一向在川滇行走!”
大汉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昔年在这豫晋一带享名甚盛的锦衣郎玉晋,怪不得虽是一肚子不高兴,却不似时下一些武林好手般动辄就开口要取人性命广这话不啻说王晋乃是正派之士,王晋心中大为受用,抱拳道:“尊驾武功之高,在下深感佩服,请问尊姓大名,到此何事?”
那大汉朗爽地道:“我姓楚,名南宫,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在江湖上走动,王兄恐怕不会晓得!”
王晋瞠目道:“你老就是名列爵榜的楚南宫老前辈么?无怪武功深不可测。以在下看来,比起恶名满天下的神指丁岚还要高出一筹!”
楚南宫点点头,道:“哦,敢情你今日气忿之事,就有那丁岚在内?不过王兄过奖之词,楚某却愧不敢当,论起丁岚的武功,比楚某兄高不低王晋道:“楚老前辈磊落光明,单是这等风度就比他强胜百倍。至于刚才之事,虽然与丁岚有点关涉,但主要还是那个卫公子及贱内……”
楚南宫道:“如果是王兄家事,那就不必宜扬啦!’王晋道:“这事也算不得在下家事,若果不是丁岚出手,在下早就和贱内同归于尽,一了百了……”
楚南宫大感兴趣,道:“可是刚才王兄提到一位卫公子,他是什么人?丁岚既然出手不使你们伉俪同归于尽,这有什么过错?”
王晋道:“说起那个卫公子,楚老前辈必有个耳闻,他就是新近名扬武林的无名氏!”
楚南宫不由得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他,目下他在哪里?”
王晋道:“老前辈要找他么?”
楚南宫道:“不是我,是另外一个人……”
王晋忽然停口,愣愣地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妙龄姑娘袅娜地走进来,香风四溢。
楚南官微微一笑,道:“王兄请继续说吧,这一位是凌玉姬姑娘!”
王晋接着道:“无名氏刚刚与贱内一同从这后窗跑掉,这对好夫淫妇若然落在王某手中,哼,哼,我定要亲手剥他们的皮,食他们的肉……”他的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可见他心中何等仇恨。
凌玉姬那双澄明秋水掠过一阵黑云,但她静静地站在一边,并不说话。
楚南宫心知凌玉姬一定想知道关于无名氏的事,故此开口请王晋把事情说出来。
王晋道:“贱内自从三年前失踪之后,在下到处寻访,数度冒险潜入积恨山离魂阁去,都没有找到她的下落。直到最近,才得到运通嫖局局主胡冠章的密告,得知贱内确被她的师兄黑眉墨手沈扬掳去,秘密囚禁于离此不远的一个庄子内。
“在下早先潜入庄内,恰好见到黑眉墨手沈阳正以贱内一命威胁无名氏,话中并指出无名氏与贱内有染,无名氏未曾反驳,而且答应沈扬的条件放她逃走。在下愤怒之下,冲了人屋,要贱内身受沈扬秘传手法禁制之时,取她性命。但丁岚这时现身拦阻,在下实在敌他不过,只好退走。
“刚才无名氏经过此店,食面充饥,在下暗施手脚,却被那淫妇撞破,两人一搭一挡,胡扯一通,差点骗得我相信了!后来无名氏借个藉口,说是要贱内先去找到沈扬拼命,然后才找我解释,甚且在我面前自刎明志。之后,两人就打后窗跑了……”
楚南宫吁口气,道:“楚某自是相信王兄之言,但还有一点不明白,就是无名氏他几时与尊夫人相识?”
凌玉姬在那边接口道:“我可不大相信他的话……”
锦衣郎王晋含怒转眸视她,凌玉姬见到这个相貌堂堂的男人双目中充满仇恨怨毒的光芒,不由得芳心大震,脱口道:“现在我相信啦!”
楚南宫微笑道:“王兄不须介意,凌姑娘并非江湖中人,对于世事桅橘多变尚未完全了然,更未诸察言鉴色之道,是以直到面对面瞧见王兄眼中神色时,方始感觉到王兄之言并无虚假!”
王晋苦笑一下,道:“其实凌姑娘信或不信,与在下并不相于。只不过一个人说真话而被人误会是假的时候心中难过!”
凌玉姬轻轻叹口气,道:“你碰上这等不幸的遭遇,心中一定觉得万分痛苦的了!”
王晋想不到这个传说和无名氏要好的蒙面姑娘,居然不因无名氏弄上别的女人而表示愤怒,却先同情起自己的不幸,顿时泛起深深的感激,道:“谢谢姑娘关怀,在下就此告辞。”
凌玉姬道:“你到什么地方去?”
王晋怔了一下,道:“在下目下孤身一人,没有什么地方好去,只有随意所之,到处走走,若果碰上他们,就放手一拼!”
凌玉姬道:“我现在要办一件事,你如果肯帮忙的话,那就和我们一道走?”
楚南宫心知凌玉姬乃是故意找点事给王晋做,免得他闲着无事,更加为了妻子的丑事痛苦。
是以他没有阻止,道:“凌姑娘要办的事,不必瞒着王兄,乃系赶到洛阳去,设法查探一宗物件的下落,此物原属直隶颜家,数月以前被盗,目前落在洛阳城中。”
王晋讶然道:“直隶颜家?可就是号称武林第一世家的直隶颜家么?”
楚南宫颔首道:“不错,就是这个颜家!”
王晋道:“以直隶颜家在武林中的声望,怎会发生失窃之事?谁有这个胆子动那颜家?”
楚南宫道:“颜家被盗的经过情形尚未清楚,但那样物件已落在洛阳,却是千真万确之事。据兄弟所知,直隶颜家主脑人物已赶到洛阳!”
王晋沉吟一下,道:“在下亦有自知之明,像直隶颜家与及楚老前辈这等人物牵涉在内之事,在下实在没有资格过问。不过在下在洛阳却有不少好友,或许在打听线索方面可以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