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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岳道:“你真是精明得很,不错,她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我事后陪她在恶石谷中住上一年,这一年中我天天与她奕棋谈笑,不得离开。”
瑛姑叫道:“我的老天,如果要我单独对着那巫婆住上一年,我一定要发疯。”
蓝岳转眼望住凌玉姬,道:“咦,你为什么一言不发?难道说我们以前共生死共患难的一段交情,已经像东流的江水一般消逝无踪广凌王姬觉得他说的话很有趣,不禁低鬟一笑,却没法子回答他的问话。
瑛姑眼中陡然迸射出妒恨交集的光芒,望着这一对青年男女,但蓝岳一瞧她时,她立刻收敛起恶毒的眼光,温婉地笑一下。
蓝岳潇洒地笑笑,道:“如果要我跟凌玉姬你这种哑巴的木美人在一起,非把人活活闷死不可,瑛姑你说对不对?”
瑛姑听了这话,如有所悟地嗯了一声。只听蓝岳立刻接着道:“但我警告你……”他用手指着瑛姑,把她弄得怔一下。蓝岳接着道:“我已瞧出你的心思,假如你设法把玉姬弄哑,企图使别人对她生厌,哼,哼,我第一个先找你算帐!”
瑛姑真不晓得自家的心思如何会被对方看破,因此心中微觉慌乱。
凌王姬唯恐瑛姑老羞成怒.日后找她的晦气.连忙想瑛姑道:“瑛姑,你最好躺下来休息……”
瑛姑嗯了一声,如言躺下,接着道:“蓝少爷你呢?你去借火龙驰的用意,无非是要追查凌玉姬,目下既然找到,大概不再离开了吧?”
蓝岳道:“那也说不定,我倒很想先查看那座天龙旧庙之中,那老人是否尚在?”他说时眼光斜闪,窥看凌玉姬的神情,只见她露出烦躁焦急之色,可是仍不开口,因此他大大感到奇怪,一时猜不出她为何不与自己说话。
他想了一会儿,忽然记起刚才在外面贝到许多蹄迹,顿时如有所悟,道:“你们曾经碰上什么人?”
瑛姑道:“我真不想告诉你。”
蓝岳道:“为什么?”
瑛姑道:“因为我一告诉你之后,你就非走不可!”她狡猾地笑一下,住口不说。
蓝岳到眉一皱,道:“到底是什么人?”
瑛姑道:“就是你的表姐夏雪。”
蓝岳似乎大出意料之外,虎目一睁,道:“怎么?她也来了?还有什么人?”
瑛姑道:“还有折北海,辛龙孙和无名氏。”
蓝岳如遭电触,虎躯一震,喃喃道:“无名氏,无名氏……他不但活着,而且也到了沙漠之中。”
瑛姑道:“你凭那火龙的脚程,很容易追上,不过,我可以透露给你一点消息,那就是你表姊似乎对无名氏很有点意思……”
蓝岳面色发白,起身走开去。只听他踏在沙上的脚声走来走去,似乎在思索一个难题。
过了一会儿,他在外面道:“凌玉姬,出来,我有活跟你说!”
凌王姬看看被姑,只见她摇摇头,只好应遵:“不,我不跟你说话!”
蓝岳怒声道:“你一定要我把帐幕拆掉么?”说时,用脚踢一下帐幕,几乎把帐幕踢倒。
华奎认后面倏然出来,道:“蓝公子最好不要逞强动武!”蓝岳望他一眼,冷笑一声,道:“凭你也敢管我的闲事?”华奎道:“如果公子不听劝告,小的为势所迫,只好冒犯公子了!”
蓝岳哼了一声,踏前两步,一掌横扫过去,口中冷喝道:“给我滚开!”
华变迅快出掌封架,蓝岳冷笑一声,掌上内力只有用上六成,硬扫过去。
蓝岳并不把这个夫人府中的仆人放在眼中,是以心中虽然十分不满他的大胆无礼,但如若一掌把他震死,却于美艳夫人及政姑面上不好看。
两掌相交,“啪”地一响,各各震退一步。蓝岳大为惊凛,右手举起,运出灭神掌奇功,只见他掌心颜色倏然变得青紫怕人。
帐幕中的瑛姑道:“华奎走开,你怎敢如此放肆,与蓝公子动起手来?”
华奎跃退丈许,沉声道:“小的已遭命退开!”
这时,蓝岳反而不肯造次,要知他不久之前,曾在夫人府中和瑛姑换了数招,深知她不但功力卓绝,而且手法奇奥,目下她虽是负伤养息于帐幕之中,但若然把地迫急了,强忍伤势出来与华奎联手合击,这华奎已经如此不凡,加上那瑛姑,其势万难讨好。
只听瑛姑又道:“事无不可对人言,蓝公子你和玉姬小姐并无名份,难道也有什么话别人听不得么?”
蓝岳哼了一声,道:“当然有啦……”他接着转口道:“总之你管不着我们的事!”
帐幕内静寂无声,歇了一阵,凌玉姬突然出来。蓝岳一见到她,满腔火气顿时消失。
两人踏着细沙,走开一旁,蓝岳首先道:“你不是急于到那破庙中看一看那老人是否依的令尊么?为何目下近在飓尺,却反而停滞下来?”
凌王姬道:“我还得耐心等候几日,待瑛姑伤势稍为好转才能动身。那座破庙在哪里?”
蓝岳指指东方,道:“打那边走,不出五十里就可以见到……”他话声一顿,面色忽然变得十分阴沉,寻思片刻,才道:“你的丈夫不但没有摔死在绝壑之下,而且来到这沙漠之内,你为何不跟他走?”
凌玉姬那对美丽的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缓缓道:“你别提及这件事行么?”
“不行!”他提高声音,接着说道:“我要知道一件事,你必须老实回答!”
凌玉姬道:“什么事呀?”
蓝岳道:“你目下丈夫既然未死,我又看过你的全貌,你是不是仍然要把我杀死?”
凌玉姬愣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实在难以作覆,可是又见他态度十分坚决,情知无法支吾过去。迫不得已缓缓道:“我想不出有什么别的法子可以改变这种情况!”
蓝岳紧紧迫问道:“你是说非杀死我不可了?”
她点点头,不安地望着这个英挺潇洒的年轻高手。
蓝岳仰天苦笑一声,道:“俄自从踏入江湖之后,不久就博得清海恶魔的声名,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女孩子为我心碎肠断,而我却不屑对她们一顾!想不到我今日也陷入这等狼狈境地……”
凌王姬没有做声,在她心中此时现出无名氏俊美的面容,若然与眼前的蓝岳比较,却是各有千秋。而蓝岳救她脱险后一路上的殷勤体贴,这一段美妙的日子,却也令她感到无法忘怀。
因此,她内心中感到十分痛苦,但是她又知道自己必须选择其一,这使她更为痛苦……
蓝岳长叹一声,道:“巫婆子曾经对我说过,她这一生虽是这等凄凉寂寞,但并无丝毫遗憾。她说因为凡是她得不到的东西,就亲手毁灭那东西。”
凌玉姬骇然退了一步,道:“你可是要毁灭我?”
蓝岳点点头,道:“不错,她的话大有道理,既然我得不到你?”
凌玉姬惋然一叹,道:“我虽然不愿意被依毁灭,但站在你的立场,却也觉得你是无可如何……”
蓝岳突然露出大喜之色,道:“这样说来,你对我的感情还不错。”
他顿一下,接着说:“我还可以挣扎一番,设法赢得你整个芳心。”
凌玉姬望望天色,道:“我已经跟你说了不少话,现在我要回去啦!”
蓝岳沉声道:“好,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假如我得不到你的话,我就得在恶石谷中呆上十年!”
凌玉姬吃一惊,道:“在那恶石谷中,日日对着那位巫婆子和五头住上十年?”
“不错,你可记得那天我们投店时,我说要出去一趟,就是到恶石谷去她借马,若然没有这火龙驹,我可没有信心能够把你带到破庙去。但火龙驹乃是巫婆子的命根,她怎肯随便借人骑用?”
“是呀,攻姑刚才说起,也觉得很奇怪。但你后来不是说用一年时光与她交换么?”
蓝岳道:“一年期限也没有错,但另外还有十年之约。巫婆子要我把全部经过告诉她,我为了借那神驹,只好全盘托出。巫婆子当时就讥嘲我说,枉我负有情海恶魔之名,但这一回却在情海中没项。她说你将不会属于我所有……”
他凝望着凌玉姬,却看不出她的反应,于是又道:“当时我和她争辩好久,我告诉她说,你的丈夫已死,而且你为人温柔顺从,只要我帮你找到父亲,就算找不到,你也将嫁我为妻……”
凌王姬自己没有过这些事,因此她听了之后,一时也不晓得自己是否后来会嫁给他。自然这种情势是假定无名氏业已坠壑惨死而言。
蓝岳接着道:“哪个老巫婆十分固执,她说就是因为你顺从温柔,所以不会嫁给我!”
凌玉姬忍不住插嘴道:“为什么?我也不懂。”
蓝岳道:“她说,你是个古怪的女孩子,在你心目之中,只能容纳父亲和丈夫两个男人,体越是顺从,就越是固执着你父亲的教训必须从一而终,绝对不会改嫁给我。”
凌玉姬惊道:“我的天呀,她当真这样说么?”
“当然是真的,她可说对了?”
凌玉姬伍了一下下,坦率地道:“我不晓得,我得细细想过,才知道她说得对不对!”
蓝岳轻叹一声,面上泛起忧郁的神情,道:“看你这种反应,至少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
凌王姬心中一阵不忍,连忙道:“也不尽然,我只是感到她说的话很出奇。这位巫婆子现下有多大岁数?她长得怎样?”
蓝岳道:“她大概有五十余岁,身材手脚都很好看,在背后看她,绝想不到她的面孔那么丑陋骇人。还有她的声音,真是悦耳极了。”
凌玉姬悯然适:“多可怜啊,造物总是这等弄人,她若果不是面孔丑陋的话,绝不会变得这么乖僻不近人情。”
蓝岳道:“且不管她的事,其时我对她的话极不服气,所以竭力争辩。她见我执迷不悟,便自动答允将火龙驹借我一看,但条件是如果我能娶你为妻,只须在恶石谷陪她下棋一年,如果得不到你,就得在恶石谷陪她十年。”
凌玉姬呆呆地看着这个英挺倜傥的年轻高手,暗忖;“纵然他得到自己,仍然要在那明暗潮湿,死寂可怕的地方住上一年,这种牺牲不可说不大,然而自己何以为报?目下无名氏既然生存在世上,而且还亲眼见到,已绝无可能以身相许了。”
她正在替他感到难过悲伤之际,忽然发觉他那对特别明亮的眼睛中,露出~股杀气。她本是聪明绝顶的女孩子,尤其近日在江湖上屡经艰险,已知道世道人心之险恶奸诈,这时突然有所了悟,寻思一下,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用点手段,方可把他的心意诈骗出来。
当下她不动声色,道:“你虽然和那巫婆子有过约定,可是你不理她也就是了!”
蓝岳剑眉一皱,微温道:“你以为我是言而无信的小人么?”
凌玉姬道:“不,我知道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但一个人偶尔失信,有什么关系?”
“不行,绝对不行,大丈夫一诺千金,焉可失信?”
凌玉姬装出不相信的样子,道:“你说得这么坚决,那么我问你一句话,看你能不能像个大丈夫般坦白丁’
蓝岳此时心中泛起掉落网中的感觉,不过他尚未知道对方要问些什么,是以只好昂然遭:“你问好了!”
凌玉姬截然道;“你可是想暗杀无名氏?”
蓝岳怔了一下,蓦地纵声大笑。
凌玉姬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