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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御弟-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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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隶放开拽着燕飞的手,躺下阴着脸冷冷地说道:“我一直以为你当我是亲兄弟,原来我只是一厢情愿。”

“朱隶。”燕飞心中愧疚,低低地换了一声。

朱隶索性闭上眼睛。

燕飞默默地转身打开车门,却见到正要上来的沈洁。

沈洁微笑着方要开口,发现两个人的神情不对,问道:“怎么了?”

“燕飞说他失去武功了,不想拖累我们,要走。”朱隶口气带着讽刺。

燕飞表情一窒,却没有分辨什么,他虽然没有这样说,但确实是这个意思。

沈洁愣了一下,燕飞的武功不过是暂时没有,怎么搞的好像永远恢复不了了似地,难道燕飞不知道他提不起内力是因为真气被道衍大师的灵丹封住了?道衍大师只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当时在营帐中马三宝和自己,自己一直守在朱隶的身边,以为马三宝会告诉燕飞,看来马三宝跟燕王走之前,也没告诉燕飞。

从济南撤回后,燕王带着部分人马先到了德州,将德州的军备物质都运回北平,既然放弃攻打济南,燕王也不打算在德州留守军。

带着辎重行军慢,燕飞的人马反倒落后朱隶他们一天。

“燕飞,其实你……”沈洁想告诉燕飞他的武功并没有废。

“其实你随时都可以离开,连真定都不用去。”朱隶粗暴地打断沈洁的话,冷漠地说道。

阿德走过来:“将军,可以出发了吗?”

“将燕大侠的马牵过来。”朱隶沉着脸吩咐道。

阿德疑惑地看看几个人,应了一声走了。

“朱隶,我送你到真定。”燕飞沉声说道。

“不必,谢了!你若恢复了武功,也不要再回来了,多年前我救过你一命,这次你救了我一命。大家彼此扯平,互不相欠。就在这里分手吧,你多保重。”

燕飞望着朱隶,见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深深得被伤害的痛,燕飞的心也跟着一痛。

“保重。”

燕飞打开车门要走,被沈洁叫住。

“燕飞,如果你的武功还在,而朱隶的武功全失,你还会走吗?”

燕飞关心地问道:“朱隶怎么会武功全失,他的伤不是在好转吗?”

“我说如果。”沈洁强调。

燕飞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他如果武功还在,当然不会离开燕飞。

“你的武功全失,你就要走,你把朱隶当成什么人?”沈洁的语气也变得冷淡。

燕飞心中恍然。

沈洁一语说道点子上,如果异地而处,朱隶提出走,自己也会很生气。

缓缓地走下,燕飞低声道:“对不起,我错了。”

阿德在车门外叫道:“朱将军,马牵来了。”

沈洁打开车门跳下车,抱着马头亲了一下,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燕飞的战马连朱隶都不让骑,却让沈洁骑,这是沈洁最引以为傲的事。

队伍的前端隐隐传来沈洁的命令:“出发。”

阿德识趣地关好车门,跟着马车走着。

车厢里,朱隶和燕飞谁也不说话。

片刻,朱隶的眼中落下了一滴眼泪。

燕飞伸手紧紧握住朱隶的手:“对不起。”

朱隶长叹一声:“患难互助才是兄弟,能帮上我的时候你留在我身边,一旦觉得帮不上我了,你就要走,你当我是什么人?”

“现在正在打仗,我不想成为你的负累。”

“你如果真当我亲兄弟,就不会这样想。”朱隶含泪的目光看着燕飞,燕飞迎着朱隶的目光摇了摇头:“不会再有下次。”

朱隶笑了,当年他用真气一点一点救回燕飞的性命,这次燕飞用真气守着他的性命,他相信在他的血脉中,已经有了燕飞的血,燕飞亦然。

虽然燕军在济南城受了重挫,但回师北平的燕军并无士气低迷,军心涣散之现象。

大军在北平休整一个月后,于建文二年十一月,燕王带领大军再次挥师南下,朱隶和燕飞因伤没有随行,万人骑兵队交由朱能指挥。

第112章 济南攻坚战之卜卦

大军在北平休整一个月后。于建文二年十一月,燕王带领大军再次挥师南下,朱隶和燕飞因伤没有随行,万人骑兵队交由朱能指挥。

燕王带领大军走后,朱隶每天早起去燕王府,同世子朱高炽一同晨练,朱高炽打的太极拳虽然有些动作做得不到位,但总体看来已打得有模有样了,至少沈洁是这样评价的。

同朱高炽一起打一套太极拳后,朱隶照例围着莲池跑两圈,如果不是还穿着明朝的衣服,朱隶几乎以为自己活在现代。

“朱将军。”十一月份的北平,天气已经很冷了,莲池已结了层薄冰,朱隶刚运动完,浑身散着热气,道衍和尚只是穿了两件单衣,在瑟瑟的晨风中,一点也看不出他寒冷。

“道衍大师。”朱隶双手合十,躬身问好。道衍救了朱隶一命,甚至可以说救了朱隶和燕飞两条命。朱隶当然不敢再对道衍和尚不敬。

“朱将军内功深厚,恢复得真快。”道衍看着朱隶,称赞道。

“道衍大师太过奖了,若不是大师的灵丹妙药,在下早就挂掉了。”朱隶客气地说道。

道衍不解地望向朱隶,朱隶恍然一笑解释道:“翘辫子了。”见道衍仍望着自己,继续说道:“回姥姥家了,上西天了,见小鬼了,就是死了。”

道衍和尚哈哈一笑:“朱将军真是风趣。不过救朱将军一命的并不是老衲,是燕王,如果没有燕王的龙血做药引,老衲的药也没有什么作用。”

朱隶一听,不可置否地笑笑,这种把戏骗骗别人还可以,怎么骗到我头上来了。

道衍和尚见朱隶表情轻视,问道:“朱将军可是不相信?”

朱隶嘿嘿一笑,脚尖挑起一块小石头,在脚背上颠了两下,踢向结了冰的莲池,石头砸碎了薄冰,掉进了一个冰水里。

道衍和尚似乎对朱隶很感兴趣,朱隶连着两个问题没有回答他,仍然不怒不恼,继续问道:“朱将军缘何不信,老衲愿闻其详。”

朱隶回过头,见道衍很坦然地看着他。一笑道:“药引的目的是让在下将体内的淤血吐出,龙血自然能起到这个作用。”朱隶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见道衍面露微笑,继续道:“人血也能起到这个作用,不止人血,可能鸡血鸭血同样有这个作用。”

看着道衍有些僵化的表情,朱隶继续道:“况且,即便燕王有朝一日登上皇位,也不会真变成龙。”

道衍更加感兴趣的看着朱隶:“朱将军见解果然与众不同。”

“大师谬赞,燕军久攻济南城不克,军心浮躁,大师借着为在下疗伤的机会,凭区区几句话,不仅稳定了军心,更激发了斗志,大师的手段,令在下敬佩万分。”

道衍和尚锐利的目光打量着朱隶,从他见到朱隶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年轻人并非凡人,却没有想到他能看透自己的计谋,这个人如果有野心。确实不可轻视。

“朱将军不认为燕王最终能登上帝位吗?”

朱隶转过头,微笑着看着道衍,这老和尚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怕我不忠于燕王,怕我有二心?

“有大师这样的高参,燕王登上帝位不过是水到渠成,没有什么悬念。”朱隶随口说着,又用脚尖挑起一块小石头,踢到湖面上,石头在冰面上滑行了一段,最终停了下来。

道衍和尚闻言笑了,很随意地坐在堤岸上,拍拍身旁的空地。朱隶一撩长袍,坐在了道衍的身边。

“朱将军如此抬举老衲,老衲惶恐。”

“大师不必自谦,大师不是常以元朝开国功臣怪僧刘秉忠为心中楷模吗?”

朱隶这句话让两个人都有些微微一惊。

道衍吃惊的是这个想法他似乎并未与任何人说过,包括燕王,不过燕王心中应该明白,他与朱隶说过也大有可能。

朱隶吃惊的是自己怎么把历史上对道衍的描述说出来了,前些天巡视北平城的防守情况,路过卢沟桥北不远处的刘秉忠墓,忽然想起史书上对道衍和尚的记载,当年对道衍和尚感兴趣,也是源于一部小说。

“刘秉忠乃一代名臣宗师,老衲心中十分仰慕。”

朱隶见道衍和尚的眼中,居然也流露出粉丝才有的葱白目光,心中偷偷笑了,看来粉丝不分年龄,也不分朝代。

“大师将来也会成为一代名臣宗师。”朱隶顺口恭维了一句。站起身来。

“朱将军慢行,老衲今日一时手痒,给朱将军卜上一挂可好?”

朱隶心中暗笑:你还是不放心我,“好啊,就有劳大师。”

“朱将军请那边坐。”道衍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亭子。

二人在亭内坐定,朱隶笑道:“大师想怎么样为在下卜卦?”

“天下万物,均暗藏天理,昭示循环,老衲就以六枚铜钱,为朱将军算上一挂。”道衍说着将手纳入袖中,却只拿出了五枚铜钱,遂抬起眼睛看着朱隶,“请问朱将军可带有铜钱?”

朱隶在袖笼里找了半天,还真找到一个,递给道衍。

朱隶现在已混成“大款”了,上街买东西要么有阿德跟着付账,要么记账,事后再由阿德去结账,身上除了沈洁不时放进去的银票,连碎银都很少带了,这个铜钱,很可能是囡囡玩的时候,放进去的。

道衍将六枚铜钱拿在手中看了一遍。交给朱隶,做了个请的手势。朱隶接过铜钱,随手扔在石案上。

六枚铜钱中有两枚压在了一起。朱隶一笑,都拿了起来,重新又扔了一遍,没想到还是有两枚压在了一起。扔第三遍时,还是这样。朱隶觉得奇怪,想拿起铜钱看看怎么回事,却被道衍和尚伸手挡了一下。

只见道衍表情严肃,盯着六枚铜钱看了半天,皱着眉头。不时地摇摇头。

“大师,可需要在下再扔一遍?”朱隶问道。

“不必了,朱将军的卦象,再扔几遍,老衲也看不明白。”道衍困惑地说。

“大师此话何解?”

“仅从卦象上看,朱将军不是本朝人,却与本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道衍和尚看着卦象,费解地说道。

朱隶一向不相信算卦,不是他对中国传了几千的易经不屑,而是觉得根本没有人看得懂易经,所谓算卦,不过利用求卦人的心理,骗骗人罢了,没想到道衍居然从卦上了看出了朱隶的来历,让朱隶不能不感到震惊。

道衍沉迷于卦象,没有注意到朱隶神色的变化,继续说道:“卦象上显示,你还能在这个朝代生活十五年,又好像是二十五年,中间十年看不清,似乎瞬间而过。”道衍抬起头,目光迷茫:“你从哪里来?”

朱隶眉峰一挑:“从来处来。”看到道衍的目光又回到卦象上,朱隶忽然出手如电,将六枚铜钱收入掌中。

道衍和尚身体一震,像是从梦中醒来,诧然地看着朱隶。

朱隶将六枚铜钱交给道衍:“多谢大师指点。”说罢一抱拳,转身走了。

道衍望着朱隶的背影心道:老衲说什么了,怎么印象模糊呢?难道他真不是人?

还能在这个朝代生活十五年到二十五年,什么意思?还能再活十五年到二十五年,十五年我四十五岁,二十五年我五十五岁,不会这么短寿吧,老和尚差点把自己迷在卦象中,说过的话自己都记不清,我要是当真,可真是傻子了!

朱隶自嘲地摇摇头,可心中还是不禁再想:就是不自觉说出的话才是真的。难道卦象上真显示了什么?可到底是十五年还是二十五年,这误差也太大了吧。

朱隶边走边想,不自觉地走回了将军府,与正要出来的燕飞走了个对面,却没看到燕飞,自顾自地进了府门。

燕飞看着奇怪,轻唤了一句:“朱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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