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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我必须出去几天,很快就回来。”自年前起,齐昕就没有离开过北京,所有的事情都尽量往后拖,现在实在是拖不下去了。
“你去吧,不用惦记我。”朱隶陪着齐昕走向大门,“我想过几天去趟南京。”
“四哥。”齐昕停下脚步,紧张地看着朱隶,“你身体不好,经不起旅途劳累。”
“有些事情,趁着我还能走,必须做了,放心吧,燕飞会陪着我。”朱隶对齐昕安慰地笑笑。
“四哥,你一定要去,能不能等我几天,我办完事马上回来,跟你一起去。”
“不用那么匆忙,你若不放心,不如半路追我们吧,我们走得不会太快。”朱隶说道。
齐昕沉吟了片刻,想到自己要去的地方倒是与朱隶南下的路相近:“这样也好,保持联系。”
朱隶点点头,看着齐昕骑着马远去。
穿上了龙袍的朱高炽坐在上书房永乐帝常坐的那个位置上,批阅奏折。
朱隶没让门口的侍卫通禀,自己悄悄走了进去,因为朱隶每次进宫觐见皇帝,朱高炽都会走下龙台,几乎迎到门口。
朱高炽是个没有架子的皇帝,对朱隶尤其如此,他很明白朱隶这座大山对他镇服朝廷有多么重要的作用,更明白朱隶拖着怎样一个病重的身体,帮着他稳定局势。
“圣上。”朱隶走到朱高炽身边,轻声唤道。
没有听到禀报,朱高炽还以为进来的服侍的太监,听到朱隶的声音,朱高炽吃惊地抬起头,同时站起了身。
“皇叔,你身体不好,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不过登基数个月,朱高炽还是那么胖,朱隶却感觉他的身体很虚,这上书房并不是很热,朱高炽的鬓角却隐隐有汗迹。
“圣上,您要多保重龙体,您一直监国,应该知道,就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处理国事,国事也是处理不完的。”朱隶望着朱高炽的目光,充满了关爱,这个徒弟不是他选的,是以前的朱隶选的,朱隶似乎也没有教过他什么,但朱高炽与朱隶那一份师徒情谊,却在这些年中,日渐深厚。
“皇叔,高炽初登皇位,根基不稳,百事繁杂,等过两年一切理顺了,高炽的压力就不会这么大了。”朱高炽登基以来,在大臣面前已改口称朕,唯独在朱隶面前,还像以前一样,自称高炽。
朱隶心头一酸,再过两年,朱高炽没有两年那么多时间了:“高炽,听师傅的话,太别累着自己。”
“师傅。”朱高炽声音一颤,侧过了头。
沉默了半晌,朱隶低声道:“高炽,师傅是来与你告别的。”
第318章 真气如罂粟
朱高炽忙望向朱隶,声音紧张:“师傅要去哪里?”上一次朱隶与永乐帝告别后,十年不见踪影,如今朱高炽不仅舍不得朱隶,朝廷也离不开朱隶。
“我想去趟南京,看看以前的老朋友。”
听到朱隶清晰的计划,朱高炽悄悄松了口气,朱隶是真的要出行,而不是玩失踪。
“师傅,高炽知道您惦记房爱卿、郑爱卿他们,可是到南京路途太远,您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去了,高炽下旨,让房爱卿、郑爱卿到京师来看师傅。”朱高炽建议道。
朱隶摇摇头:“不必了,我还要去看看太子。”
永乐帝定下的规矩,皇帝守在北京,太子守在南京,朱瞻基被赐封为太子后,一直驻守在南京。
朱高炽望着朱隶,忽然明白朱隶这一趟不是为自己走的,而是为他这个皇帝走的,朱隶代表他这个皇帝,一路南下视察百官。
“师傅,谢谢你”朱高炽握着朱隶的手,神情激动。
朱隶走上前与朱高炽轻轻拥抱了一下,他知道,这一别,将是二人的诀别,此番南下,自己恐怕回不来了,就算能回来,也见不到朱高炽了。
“师傅走了,你多保重。”朱隶松手,转身向大门走去。
“师傅”朱高炽叫道。
朱隶听到朱高炽追过来,转身停下脚步。
“师傅,你也要保重身体,高炽等您回来,这个是高炽从小就带在身上的玉佩,据说能祛百病,师傅带着吧。”朱高炽摘下脖颈上的一块暖玉,递给朱隶。
“高炽你自己留着吧,师傅不需要。”朱隶推辞。
“师傅,您不带着,高炽不放心您。”朱高炽目光真诚。
朱隶望着朱高炽微微笑了,朱高炽这是怕他一去不回,可是他真是一去不回了。
“师傅收下了,记住师傅话,保重龙体,不要太累了。”朱隶接过暖玉,转身毅然决然地走出了上书房,头已经开是疼,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离开,他就走不出皇宫了。
三日后,朱隶告别了张辅、马智杺、石毅等人,让吴晨带了十只最优秀的信鸽,同沈洁、燕飞、石小路、楚暮等,驱车南下。
同行的还有吴翰文和朱婳,他们到南京稍是停留后,将继续南下,回云南。
在北京临出发前,吴翰文将苗家千年信物还给了朱隶,朱隶郑重地交给了燕飞。
燕飞迟疑了片刻,还是接了过去,他知道他不仅接过了信物,更是接过了千年信使的责任,吴翰文内力全失,信物留在他身上,若是被心怀不轨的人知道,不仅保不住信物,还可能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朱隶有心让燕飞担起千年信使这一责任,是担心自己离开后,燕飞会从此沉沦,有一份责任在身,燕飞得强迫自己尽到责任,即使以后燕飞找到更合适的信使,燕飞也有监督的责任。
南下的众人为了不引人注目,伴成商旅,燕飞没有骑马,而是同朱隶坐在了一辆马车里。手握着朱隶的手。
燕飞恢复后的这些天,时常这样握着朱隶的手。
开始时燕飞是担心朱隶的身体,知道朱隶的心脏有偷停的问题后,燕飞总是担心朱隶的心脏哪天真不干活了,朱隶也不忍心拂了燕飞的好意,燕飞输入内力护着朱隶的心脉,他也安心受着,渐渐的,朱隶竟然发现自己有些离不开了。
而燕飞也注意到,如果自己一天没有给朱隶输入内力,朱隶的脸色异常的难看,虽然怕众人担心,脸上仍然挂着笑,但那笑容很勉强。
本身有内功的人失去了内功,同从来就没有过内功的人不大相同,就好像从来没有内功的人如同一块平地,有内功的人如同一座山,内力越高,这座山越高,一旦把这座山移走,留下的绝对不是块平地,而是一个深坑,山有多高,坑有多深,因为没有一座高山是平地拔起的,它必然有自己的根基,山越高,根基越深,如此的山峰才能稳固。
内功也是如此。
朱隶的体内就如同留下了一个深坑,所以他经常感到劳累,身体轻得似乎风都能吹走,平衡感差,加上了他病了这些年,本身身体就虚,觉睡得很轻,睡梦中常无端地感到身体突然从床上掉下,自己也在那一瞬间惊醒,睡眠质量差,就会引起身体的一系列反映,同时睡不好觉,朱隶也感到头特别的疼。
燕飞的真气,如同一个保护盾,不仅护住了朱隶的心脉,也为朱隶增加了平衡感,有燕飞的真气保护,朱隶自然感到很舒适,因而燕飞为朱隶输入内力时,朱隶最常做的事情,是靠在燕飞的肩上睡觉,有燕飞内力护着,朱隶感到睡的特别的踏实,特别的沉,睡醒后,感到精神饱满多了。
因而燕飞每天至少有两三个时辰输入内力护着朱隶的心脉,让朱隶睡一个好觉。
其是他们都没有意识到,燕飞在无形中缓慢延长着朱隶的生命。因为燕飞在护着朱隶的心脉时,朱隶机体内很多活动消耗的都是燕飞的能力,而无形中节省了朱隶的机体消耗。
朱隶靠在燕飞的肩上睡觉,燕飞一只手与朱隶的手心相握,另一只手拿着一本书,随意地翻看。这幅画面落在沈洁的眼中,曾经偷偷取笑过朱隶:
“怎么看,你和燕飞两人都像是在断断。”
朱隶白了沈洁一眼笑道:“断就断,我男女通杀。”说着话一把将沈洁压在身下。
“喂,你……”沈洁的脸倏地红了,用力推着朱隶,“别闹,你身体不好。”
朱隶火热的唇熟练地吻着沈洁,低哑而带有磁性的嗓音在沈洁耳边轻语:“身体不好的是老大,老2没病。”
边说,朱隶的手已经轻车熟路地绕进沈洁的衣衫,在沈洁高耸的柔软上轻缓地流连。沈洁的yu火被朱隶熟练地点然。
“朱隶。”沈洁呻吟着,双臂柔软地环抱在朱隶的脖颈,将身体微微弓起。
“嗤”沈洁的衣襟被朱隶一把拽下。沈洁偷笑:“没了内功,你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朱隶的一只手盖着沈洁的柔软,舌尖顺着沈洁光洁的皮肤向下,轻咬着沈洁说道:“老2撕的。”
翌日,朱隶一坐上马车,很主动地握上了燕飞的手,将头靠在车座的后背上,闭上了眼睛。
燕飞望着朱隶疲倦的面容,关心地问:“怎么了?”
“昨夜没睡好,头疼,不舒服。”朱隶锁着眉头,喃喃答道。
燕飞输入真气在朱隶的体内运行了一圈,试探地问道:“你昨天,是不是和沈洁……”。
“嗯。”朱隶微微点头。
“朱隶”燕飞的声音少有的严厉,“你知道你的身体,怎么能这个时候放纵自己?”
“燕飞。”朱隶睁开眼睛,勾唇魅惑地一笑,“我还能再爱她几次。”
“朱隶。”燕飞心口一痛,握着朱隶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
“大哥大哥。”朱隶用力抽回手,拼命甩着,斯斯吸着冷气,“你不用这么样惩罚我吧。”
“对不起。”
对于朱隶这样一点没有内力的人,燕飞手一用力,确实让朱隶受不了,但也绝对没有朱隶表现出来的那么夸张,朱隶这样做,无非是转移燕飞的注意力。
然而朱隶心是好的,身体却不配合,甩了两下手,却又不自主地紧紧地抓住了燕飞。身体缓缓地向地板滑落。
“怎么了?”燕飞急忙扶住朱隶,同时内力缓缓输入。
“头疼得厉害。”朱隶紧锁双眉,一副痛苦的样子。
“放松,躺下。”燕飞扶着朱隶躺在座椅上,自己坐在地板上,一只手握着朱隶的手输入内力,另一个手轻重适度的揉着朱隶的太阳穴。
慢慢的,朱隶紧锁的眉头舒展开,呼吸渐渐平缓。
这一觉,朱隶从早起一直睡到了天黑,燕飞也在地板上坐了一天,中午车队休息时,燕飞的手也没有离开朱隶,在车上对付吃了点东西。
沈洁看着沉睡的朱隶,知道前一晚朱隶确实累着了,心中不免有些后悔。
一个月后,齐昕在朱隶一行人到达山东乐安州之前,赶上了朱隶。
山东乐安州在现在的山东惠民县,距离济南大约两百多里。
永乐十五年,永乐帝将山东乐安州作为封地,赐给了汉王朱高煦。
到山东乐安州看望汉王朱高煦,是朱隶南行计划中的一环,而齐昕的到来,无疑给这一环加了一个很重的筹码,当朱隶与燕飞、齐昕并肩站在汉王府大门外,后面跟着吴晨和楚暮时,相信汉王有任何想法,都要做重新估量了。
只是朱隶和燕飞,已然可以傲世群雄,再加上一个齐昕,以及这些年迅速成长起来的吴晨和楚暮……
朱隶一行人并没有在汉王府过夜。朱隶此番一路去南京,打的是钦差的身份视察各地工作,因而朱隶有十足的借口当天离开。
朱隶最清楚自己的身体,装一会能装,时间长了,难免会被汉王看出破绽。
燕飞、齐昕等人再强,也是辅臣,真正的王是朱隶,如果朱隶倒了,只是燕飞等人,对汉王的威慑力将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