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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永乐帝的声音明显缓和了很多,“小心守着,王爷醒了通知朕。”说罢起身,“你们两个,到朕的房间去。”
房宽同齐昕互望一眼,起身跟着永乐帝出了门。
一个时辰前,守在门口的禁卫报告,莲花山的齐昕和石毅求见京王爷。
房宽一听,转身就往楼下跑,心里不停地说,谢谢菩萨保佑,菩萨显灵,想谁谁来。
以往朱隶滴水不进时,也是把自己泡在浴桶里,靠皮肤吸收水分,以保持体内水分含量。但只是靠皮肤一点点渗入水分太慢,朱隶总是利用内力引导体内真气,加速体内血液循环和皮肤呼吸,使得水分渗入快了很多。故而朱隶每次饿三天虽然很难受,但即使第三天,朱隶也不至于下不了床,只是虚弱一些,而且朱隶也不用花大量的时间泡在水里。
朱隶有一次发病时房宽在,因而房宽知道这个方法,可这次这方法去用不上,朱隶处在昏迷中,他自身的真气也处于停息状态,只有内力同朱隶相同或高于朱隶的人,才能利用自己的内力引导朱隶的真气运行,房宽心里焦急,可自己的内力不如朱隶强,贸然出手,怕对朱隶不利。
“若是燕飞在就好了。”房宽自言自语地唠叨,如果燕飞不用提前回去,自己这一趟压力也不会这么大。朱隶也不用喝那么多酒。
房宽想到这里,突然眼前一亮,朱隶喝酒,是为了收服齐昕,齐昕既然能跟朱隶过百余招不分上下,那他的内力一定也很强,让齐昕为朱隶引导真气……
房宽刚想到这,禁卫就报告齐昕来了。房宽能不兴奋嘛。
不过兴奋归兴奋,房宽还是见过齐昕后,去请示了永乐帝,这个时候随便带人见朱隶,虽说是好意,永乐帝盛怒之下,也不好说会做出什么惩罚,若是再有点什么差错,那直接就等着再次投胎了。
听了房宽的禀报,永乐帝倒没有犹豫,直接让齐昕进了朱隶的房间。
因为下着雨,虽然还不到傍晚,天已经黑透了。
朱隶睁开眼睛时,房间里已点上了油灯。
“爷,你醒了,觉得怎么样?”守在旁边的吴晨见朱隶一动,赶紧走了过来。
朱隶看着吴晨,回忆着发生的事情,晃晃头坐了一起来:“没事,燕飞来了?”
“爷您糊涂了,国公爷在南京呢。”吴晨笑着说道。
朱隶自嘲的一笑,是自己梦到燕飞了。
“圣上呢?”不知圣上消气了没有,朱隶望望窗外,天已经黑了,今天是去不了莲花山了,明天自己这个身体状况恐怕也去不了,只能等后天了,好在已经跟皇上说吴梦蝶不想去南京了。
“圣上……”吴晨刚说了两个字,房门被推开,永乐帝铁青着脸走了进来。
朱隶忙向吴晨丢了一个眼色,吴晨会意,悄悄退出去关上了门。
“皇上。”朱隶站起来,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
永乐帝自顾自坐下,没吭声。
“对不起。”朱隶走过去低声道。
永乐帝哼了一声。
“我知道皇上不舍得惩罚我,我自己惩罚自己给您出出气。”朱隶倒了杯茶,态度恭谨地递到永乐帝面前。
永乐帝粗暴地一把夺过茶杯,站起身狠狠地摔在地上,整个茶杯摔得粉碎:“你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惩罚朕?”说罢大步走向门口,站在门边又吼了一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拉开门,房宽和吴晨正站在门口不远处,见永乐帝方要跪下,永乐帝已经怒气匆匆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宽吁了一口气,溜进朱隶的房间:“没事吧。”
朱隶低声笑道:“发这么大脾气,就说明没事了。”
房宽使劲捣了朱隶一拳:“你差点把我们都整死。”
朱隶舔着一张白痴脸,嘿嘿笑着赔罪。
今天事情确实怪他,苦肉计使得没错,却没变把握好力度,内力逼得太急,汗水流得最后有点控制不住了,才搞得这么紧张。
“这一整天,圣上的脸比外面的天还黑。”房宽也紧张了一天,这会放松下来,才想起自己也一天滴水未进了,倒了杯茶一口气喝了进去。
“圣上用餐了没有?”
“送进了去,都摔了。”
朱隶苦笑了一下,今天这麻烦,真是惹大发了:“再去准备一份,我送进去。”
“早准备好了,楼下热着呢,我让人给你端上来。”房宽说着起身,“对了,知道今天谁助了你一臂之力吗?齐昕,如果不是齐昕帮你引导真气,你现在也醒不了。”
“齐昕来了?”朱隶甚为惊讶,“走了吗?”
“没走,他是专程来找你的,在楼下客房,石毅也来了。”
朱隶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正愁没法找他呢,居然来了。
“快把晚餐送上来,告诉他们我一会下去。”朱隶催促道。
端着晚餐推开永乐帝的房间门,永乐帝正坐在书案后面看着什么,朱隶瞥了一眼,那几张纸很眼熟,应该是……
“你写的?”永乐帝对着朱隶晃晃手中的几张纸,朱隶认出来了,那是昨夜朱隶睡不着觉,写的关于兴建养老院和孤儿院的草案,不知道永乐帝什么时候拿过来的。
“是,只是有了想法,还没有完整的思路。”养老院和孤儿院不能硬搬现代的东西,在明朝十几年,朱隶知道干什么都必须结合社会现状,不然再先进的东西,也办不长久。
“很好的想法,你考虑完善了写个奏折给朕。”
“是。皇上,先用餐吧。”朱隶将晚餐摆好。
“朕不饿。”永乐帝低下头继续看朱隶写的几张纸。
“皇上。”
永乐帝像没听见一样,不为所动。
朱隶也不再劝,眼睛看着诱人的佳肴,饿呀,看着不能吃,实在不是普通耐力能忍住的。
永乐帝等了一会,没听到朱隶在说什么,有些奇怪地抬起头,看到朱隶看着一桌子的佳肴,两眼冒着绿光,嘴不自觉地在吞咽着口水,朱隶的那副馋样,让永乐帝的嘴角不自觉得住翘了起来。
“你先下去吧,朕一会就用。”永乐帝的语调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朱隶知道永乐帝彻底消了火,故意很大声地咽下了一大口口水,站起来走了出去。
出门长长吸口气,在极度饥饿的状态下,看着一桌子的美酒佳肴不能吃,算不算酷刑?
第254章 谁欺负谁
敲敲齐昕房间的门,开门的居然是房宽,嘴里还叼着半只鸡,朱隶脸色一变,大吼一声:“出去吃”
房宽一脸歉意地摆摆手,居然施展轻功,瞬间从朱隶面前消失。
起身迎接朱隶的齐昕大笑:“真没想到四哥这么凶。”
石毅却是一脸诧然,他没想到一个王爷和一个统领之间,关系能处得这么好,这么随和。
“那个,如果你们没用餐,我一会再来。”朱隶实在没有勇气再面对一桌佳肴。
“四哥,我们用过了,房统领忙了一天,没时间用饭,刚才过来告诉我们你一会过来。”齐昕把朱隶请进房间,刚想倒茶又停下手。
“听房宽说你们专程来找我的,有什么事?”朱隶坐下问道。
“我们……”
“我们只是来看看你,没什么特别的事情。”石毅打断齐昕的话,抢着说道。
齐昕诧异地望了石毅一眼,没再说话。
冒着大雨,只是来看看,鬼才相信,不过石毅不说,朱隶也不能强迫他说。
“二弟,谢谢你今日援手。”朱隶微笑着道谢,怪不得梦到燕飞,内力输入的感觉,确实很像燕飞的。
“举手之劳,四哥客气了。”齐昕摆摆手。
“多谢你们来看我,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我走了。”朱隶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朱隶在房顶上等了不到小半个时辰,齐昕轻巧地跃上房顶,坐在朱隶身边。
朱隶侧头一笑,故意说道:“有事?”
齐昕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石毅来这里的目的。”
“哦?”朱隶不解。
“昨**们走后,石毅一个人在外面坐到很晚,据他的手下说,石毅回房后也一直没睡,在房间里走了一夜,早上还下着雨,就跑来跟我说要来看你们。我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我说下着雨,雨停了再去,他听完就要一个人去,你知道,石毅一条腿不是很方便,我不放心他,就跟他来了。”
“石毅也是残兵吗?”石毅看上去也就二十一、二,靖难结束快十年了,若是残兵,他当时也太小了。
齐昕摇摇头:“石毅不是残兵,说起来,石毅也是个可怜人,四年前大当家的石长空带我们去打劫,结果没打着商队,倒是救了一个人回来,当时整个商队已经被另一伙山贼打劫一空,我们到时,只剩下残破的马车和这个人。石毅当时浑身是血,恐怕别人都以为他死了,如果不是蔡忻州走过他身边时,他用手抓住了蔡忻州的脚腕,我们也不会将他救回来。”
朱隶明白蔡忻州当时的感受,多年前,蔡忻州就是抓住朱隶的脚腕,被朱隶所救。
“我们把石毅带回莲花山,发现他腿骨骨折,头上有一个很大的口子,石毅昏迷了十天才醒过来,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谁打劫他的都忘了。”齐昕说完叹息了一声。
“不记得了?”朱隶吃惊地重复道。
“石毅,意思是失忆,石毅后来跟了大哥的姓,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
原来是真的失忆了,怪不得五年不回家,不认得吴梦蝶。不过他今天为什么来这这里?难道见到吴梦蝶以后想起什么来了,如果真想起来了,为什么不与吴梦蝶相认,是因为已经娶妻生子了吗?
翌日一早,齐昕和石毅离开了莲花镇,一直到走,石毅也没有说出到访的目的。
齐昕和石毅走后,朱隶将石毅的经历告诉了吴梦蝶,见吴梦蝶听完后站那发愣,朱隶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三天是最虚脱的一天,朱隶明显感到体力不支,索性躺在床上休息。
下了一天的雨,今日的天空格外的蓝。
如果昨天不下雨,燕飞的回信昨天就应该到了。
正想着,吴晨果然送了一份飞鸽传书上来。
朱隶打开,看了一遍,笑了一下,又看了一遍,又笑了一下,看完第三遍,朱隶忍不住趴在床上,哈哈大笑。
吴晨在一旁看毛了:“爷,你没事吧。”
朱隶费了半天劲忍住笑,看了一眼吴晨道:“没事。”说了又呵呵笑了几声,拿着那封飞鸽传书出去了。
吴晨望着朱隶的背影,实在想不出国公爷在飞鸽传书里到底写了什么。
按说这封飞鸽传书,应该写的是齐昕的情况,齐昕的情况有那么可笑吗?
齐昕的情况不仅不可笑,还让朱隶吃惊不小。
当初朱隶就想到过,齐昕武功这么好,一定不是江湖上籍籍无名的人,果然,齐昕不仅有名,而且大大的有名,二十年前,江湖年轻一辈有两个高手,江湖人称南铁手,北威风,北威风就是威风齐昕,南铁手也让朱隶吃了一惊,铁手是个不完整的说法,完整的说,叫铁手暗门,南铁手,是指暗门的门主铁手。
铁手是外号,实名——燕飞。
知道燕飞是暗门门主,却不知道燕飞在二十年前,在江湖上已经这样出名。不过,知道暗门铁手叫燕飞的人恐怕不多。
燕飞对自己的这一段历史一笔带过,让朱隶大笑不止的是燕飞的最后几句话:“我当年与齐昕齐名都没有见过他,你不仅见到了,居然两碗酒就收服了他,你丫的太让我气愤了,当年的南铁手北威风都成了你的人,你丫丫的你奶奶的”
朱隶可以想象燕飞写这张纸条时的那种郁闷表情,他一定是气不过,最后又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