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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武斜眼看着笑开脸的总管,强烈怀疑他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吃什么可以长高?」这是吼出来的。
隔天,皇帝早朝时,意外地没看见范父那张睡眼惺忪的脸,奇怪地问内待:「范大人呢?」
「启禀皇上,范大人家里人说他病了……请假。」
「是吗?」听见臣子病倒了,皇帝却显得非常高兴:「那待会下朝,朕得去探望探望才是。」
不只皇帝,基本上大殿上所有人都笑得合不陇嘴。
大家才正愁没理由去看美人咧,范米虫这一病,真是病得好、病得妙、病得呱呱叫!
此时,四王爷走出来,向皇帝一揖,嘴角咧得开开的:「陛下,你是九五之尊,那好为一个小官惊动圣驾,不如由臣弟代劳吧。」大大的帽子扣下,让皇帝的脸有些绿了。
「是啊,皇上,四王爷说得极是哪!」
「臣看范大人吉人天相,陛下就不用操心了。」
「皇上的心意,四王爷一定会传达给范大人的。」
要皇帝也跑去范家凑热闹,那当臣子的还有什么戏唱?
皇帝的表情有些铁青,差点想当场升范父当宰相,还是为了国家社稷才勉强忍了下来,「朕想起一些问题来,想问问诸位卿家的议见,朕看,今日就别退朝了!」朕做不了的事,也不会容你们去快活的!
可惜皇帝再怎么拖,也总不能留大臣在皇宫里过夜。
在讨论完如何增进皇城厕所的清洁后,皇帝心不甘情不愿地放走所有大臣,只留下自己两个亲弟弟。兄弟叙叙,是不需要理由的。
「皇兄,你这样太不够意思了喔!」七王爷离心似箭,恨不得立即飞到范家去。
「难道你们就有?」皇帝忿忿地瞪着四王爷。
四王爷闲闲地掏着耳朵,很愉快地告诉七王爷:「七弟,稍安勿躁,要是去晚了,大不了在范大人家过夜嘛……」
七王爷闻言笑开了脸:「说得也是,那咱们再多和皇兄聚聚。」
皇帝气黑了脸,四皇弟比七皇弟聪明太多,不能用打发七皇弟的方法治四皇弟。忽然想起一个人:「罗璃王子呢?」那家伙不也觊觎范文和范武?
四王爷翘起嘴角,「罗璃王子啊……今早才对我说他如何仰慕范二公子的武艺,想亲自登门造访,被我叫人带到城里乱逛去了,现在……应该还在迷路。」
真卑鄙。皇帝和七王爷心中一凛,想来四王爷会是个难缠的敌手,纷纷起了舍弃用处不大的七皇弟(大皇兄)和看起来比较多馊主意的四皇弟(四皇兄)结盟的念头。
四王爷和七王爷到达范府时,只见范父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裹着绵被、喷嚏连连地蹲坐在门口,一旁门上还挂着牌子,上面写着:我家儿子不给看!
不给看?四王爷和七王爷交换一个眼神,见机行事。
七王爷脸上堆起虚伪的关怀:「范大人……」
范父的回答是:「哈啾!」
四王爷和七王爷赶忙向后大大地退了一步,他们是不怕被传到感冒,却很担心会染上范父的愚笨。「范大人身体微羌,怎么不待在屋内,反而在大街上风吹日晒?」
范父斜斜地看了两位王爷,「今天……不晓得怎么搞的,来了一大群人,个个口头上讲要来探我的病,眼睛却一直往我家里头瞄……」睥睨着眼前的人。「两位王爷该不会也是借口来看我家小孩的吧?」又大大向王爷们踩近一步。
王爷们急遽地又退了一步,七王爷一紧张,不小心脱口而口:「当然不是!」说完,马上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还让四王爷瞪了一眼。
「那就好!你们现在可以开始探了,我今天只接客到傍晚。」
谁有兴趣看你这条米虫啊?七王爷听到这里,抬脚就想走人,还是让城府深沈的四王爷给拉回来,四王爷转头笑问范父:「范大人昨天不是还好端端的,怎么今天会病得如此严重?」
「是……」都是范武的错!直接加害他的小文就算了,还间接加害亲生老爹!想到伤心处,范父不由眼中盈着泪珠,呜呜……没想到他竟然晚节不保!「因为……太过操劳……身子一虚就不小心……」
操劳?王爷们暗嗤,范父的大脑大概八百年没再用过了,会有什么操劳事?还是装出和蔼可亲:「那你家少爷没是吧?」这才是他们想问的。
「小文他也累着了……现在小武在照顾……」不过,只怕是让他柔弱的小文更累而己。
「是吗……」即然范文也病倒了,大概也不太可能见客。与其继续在这里和范米虫闲扯淡,不如回家睡觉实际一点。四王爷和七王爷没什么诚意也安慰范父几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演的都是同样戏码。范父干脆要人把床和起居用具搬到门口,搭起帐篷,顺便堵住门口不给进去!众人去了几趟,发觉只能见到范父也感到没趣,慢慢地人渐稀少……
第十五章
这日,皇帝招来四王爷和七王爷。「怎么范卿还没有起色?」虽然不用在朝会时看到范父是挺偷快的,可是连着范文和范武的事也跟着悬着了。
「范米虫上辈子一定是只看门狗!」七王爷紧握着双拳,气得咬牙切齿。
四王爷沈吟一会,问皇帝:「皇兄,何不直接封仕范文和范武?」
「试过了,范文不要。」
四王爷听到差点跌倒。「你可是皇帝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是要他们做官?」
「可是范文的身体……」
「来到皇城,难不成还愁找不到大夫看?」
「对喔……当初怎么没有想到?」
皇帝和七王爷思忖,觉得此计的可行性很大,三人不由得得意地大笑。
现在,就只剩一个问题。范文和范武要怎么分?
不约而同地闭上嘴巴,皇帝和王爷们眯着眼对峙,心里鬼主意翻腾不已。
就在气氛胶着时,内待扣门禀报,打破紧张局面:「陛下,范大人的家丁带来一封信函。」
「呈上来吧。」
皇帝接过信敞开,看着内容,表情也跟着不对劲。瞪大眼睛,一付不敢置信。
四王爷和七王爷也查觉皇帝的异常。「怎么了?皇兄……该不会是范文和范武出了什么意外吧?」
皇帝喃喃地念出:「范卿要辞官……」
「什么!」四王爷和七王爷跳出起来。「辞官?怎么可能!」
「信上写的啊!要不你自己看!」
「糟了!快派人到范府……」
皇城乱成一团,内待的回报只有「人去楼空」四字,不久,消息在京城炸开,范氏一家成为历年来最持久的八卦题材。
六年后,某个与世隔绝的村庄。
两个小孩坐在大树枝上。
「双全,为什么你阿爹看起来笨笨的?」
「我怎么知道?打我出生他就那样了,现在应该想改也改不了……幸好我和大哥都不像他!」不过二哥嘛……
「那你哥哥们为什么都不太出家门?你们搬来这么久,我也才见过其中一个一面而已?」
「因为我大哥身体不是很好,还有我阿爹说啊,因为我二哥是个妒夫,受不了有人盯着我大哥看。」
「妒夫?那不是用来形容夫妻的吗?」
「是吗?」但在他家,都是用来讲他二哥的耶。「不过听我家总管说,以前我二哥不是这样的,老喜欢拉着我大哥去逛大街。」
「那你大哥是不是就是上次我看到的那个,长得很高很高,看起来帅得不得了的那一个?」
「那个是二哥啦!我大哥是很漂亮的那一个。」
「漂亮?那有人用漂亮来形容哥哥的!」
也对,用漂亮根本不足以形容大哥的美貌,可他又想不出其它的。
一会儿,总管站在树下朝着他们喊:「双全少爷,吃饭了。」
「喔。」两个小孩跳下树,双全向朋友道别后,就跟着总管离开。
牵着总管的手,好奇地开口问:「总管伯伯,二哥什么时候不许别人看大哥的?」
总管笑眯了一双眼,抬头回想:「我记得,就在你出生后不久,武少爷一下子长高不少的那个时候……」
「文哥!」范双全直直地扑向范文,,整个人窝在范文的怀中,好不撒娇。范文眼里露着宠爱,笑着回抱范双全,心里疼极了这个小弟弟。
「文哥,我今晚可不可以跟你一块睡?」范双全抬起头来,眼睛闪着亮晶晶。
「不可以!」范武从旁边走出来,急急地回答。死小鬼!就爱粘着文!
「为什么?」
「都那么大了自己睡!」
「那为什么你就可以?」范双全很不服气。「我上次才看见武哥早上从文哥房里出来的!」比起来范武的年纪不是更大!
范文的脸轰地红了起来,范父和其它下人干咳一声,开始研究家里的天花板。
只有范武还插着腰,很理直气壮地说:「那是有年龄限制的!想要和文睡得四岁半以下,二十岁以上才可以!你今年几岁?」
「五岁了……」范双全撅起嘴巴,怎么没人告诉过他这条规则。
本来还只是不好意思的范文,听到这里可说是怒不可遏,气呼呼地揍了范武一顿,才笑地牵着范双全的手:「别理你二哥!今天跟文哥一块睡。」
「好!」快乐地跟着范文一块离开,还不忘回头向范武扮个鬼脸。
「阿爹……你看……」范武捂着双颊向范父哭诉。
「少找我,你自讨的!……奇怪,以前你个头矮,让小文打就算了,怎么现在都长他一个头,还让他揍好玩的?」
「谁叫文的表情吓人!」那是气势的问题。
范父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难得同情地安慰注定一辈子被大儿子欺负的二儿子:「嘿~~你好自为之吧!阿爹偶也要去睡了……」乐陶陶地往范文离去的方向走去。
「阿爹,你走错了,你房间在另一头。」
范父回头,笑得很贱。
「没错啊~~阿爹满二十岁了~~」
全文完
范武(时为范双全出生后半年,亦是范武长高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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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艳日高空,晒得石路上都腾着热气,在这连山禽走兽也避之唯恐不及的高温下,却有两名行人顶着大太阳龟速行进。
其中一人颀长肩阔,身着浅色劲装,约莫二十出头,俊美英挺的轮廓带着养尊处优的贵气,不羁的隼眸中闪铄着精芒;原该掳获天下芳心的俊颜,现下却扁着嘴,嘀嘀咕咕地抱怨,不但掩去瞳中的傲然,看上去还有说不出的孩子气!肩头上,一只与形象不符,并且大得离谱的花色包袱沈甸甸地挂着,包袱东凸西凹鼓胀的模样,一看就知道装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从包袱内散出的味道,估计是以食物居多。
另一名则是个发福的中年人,拄着一根木杖,正奋力地撑着略肿的身躯跟上。
两个人显然走了好一段山路,只见地势越趋陡峭,断崖残壁、深渊幽谷(所有的大自然奇景全让这两个人给遇上了),范武耐不住无聊,有气无力地埋怨:「到底还多远啊?」
相较范武一派轻松,走得气喘嘘嘘、只差没脱力的范父横了他一眼,「呼呼……翻过这个山头,再……呼呼…坐个半时辰的马车就到了……」
原先出门时也了雇车,不过范父为了图快,偏往山路走;车夫在山脚下见路径崎岖难行,死活不肯劳累吃饭的工具,收足车资后,便毫不留情地把两个人赶下去。
范父很哀怨地瞪视范武拔高修长的身形,犯喘之余,嘴上仍不停地嘀咕:「要是以前,车夫肯定愿意送我们过山头,说不定连车资都省了!」
从前,带着娇小可爱的范武出门多风光啊!往往一路走过,触目所见都是男子惊艳得合不拢的大嘴,一双双眼珠子盯着范武都快外凸时,还得分神用一分垂涎、两分不解、七分嫉妒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