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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和宗室们说得在理,朱由校说不过他们,气得直跳脚,还是黄宗羲有办法,秘密建议朱由校玩阴的,现在天下宗室子弟都汇聚京城,京城繁花似锦,声色犬马,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宗室子弟无不乐在其中,纵情声色,安排钦密司人员寻找他们的把柄,制他们一个品行不端的罪名实在是太容易了,实在找不出罪名的,就派人暗杀,反正不能让他们选出储君来。最近云南边患,宁王再度起兵,这倒是个好机会,设计几个圈套,给宗室们安上一个私通宁王,意图谋反的罪名,那不是想怎么处置都行了。
朱由校自幼生活在阴冷的皇宫中,只有两个至亲——母亲和姐姐,还被人从宫中赶走,流落民间,因为他的小皇子身份,多少人千方百计的想杀他,李太后保全了他的性命,但只是想利用他当傀儡而已,甚至还下毒破坏了他的某些器官,成了中看不中用的骡子。
所以,朱由校对朱家的人一点感情都没有,心里只挂念着自己的生母和姐姐,可是当母亲和姐姐被接来之后,他却发现这两个自己至亲的人也变了,她们心中只有刘子光,到最后居然连自己的皇后都帮着刘子光掩护家眷,这一切都让朱由校的感情世界崩塌,他心中人性的一面渐渐的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君王的冷酷无情。
第十二卷 和谐 第47章 袁少帅
南京城外,两万大军顶盔贯甲向南开进,浩浩荡荡的队伍绵延数里,这是皇帝从京畿驻军里调拨出来的精锐之师,专程开往上海平叛的。
袁承志带着十几个牙将骑着战马,站在一座小土坡上注视着队伍的前进,他身穿金甲,外罩天青蓝战袍,威武中带着一丝儒雅,颇有乃父之风,此时袁承志心中壮怀激烈,澎湃不已。
“这就是我的大军啊。”年轻的元帅手持千里镜,将队伍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不禁感慨良多。
袁承志乃是将门之子,虽然身子不是很壮健,但熟读兵书战策,自幼颇有谋略,可是生不逢时,等他刚完成学业的时候,刘子光横空出世,一个人把大明朝所有能打的仗全给包圆了,而且这厮又少年英俊,一时间竟成了大明朝万千百姓的偶像,在这样的光辉下面,哪还有袁承志展现自己的机会,他又极其心高,不愿意在父亲麾下为官,所以一直在家读书,直到有一天,朱由校组建西苑八校尉,才将袁承志从默默无闻中发掘出来。
京城一战,虽未将贼首刘子光正法,但是也能算是圆满了,袁承志的能力得到证实,更得皇上信任,此次上海有事,朱由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袁承志,故委任他为平叛招讨大将军,总领江南水陆禁军,扑灭上海暴乱。
大军的重装备已经从铁路运走了,可袁承志非要搞一次阅兵,所以让部下们都穿上全套的盔甲,拿着长枪大戟从他面前过一趟,然后再上车上船,向上海进发。
最近几年火器发展迅猛,再厚实的盔甲在火铳面前也是渣,所以人家红衫军除了铁盔之外,基本上不怎么穿甲了,可是袁少帅不认这个,非要部下们穿上四十五斤的制式盔甲,顶着阳光走给他看,当兵的们没辙,只好遵命,嘴上不敢说,心里也骂开了娘,没办法,谁让人家少帅喜欢这个做派呢。
京城郊外的百姓们惶恐的看着这支军队,和以往北伐西征所不同的是,这支大军前进的方向是东南,大伙儿都知道,前些日子上海道那边不太平,没想到已经闹到这个份上,需要成千上万的大军前去平叛,这大明朝到底是怎么了?
江南交通便利,不消两日,大军便到了上海,袁承志先把原先那五万人马的指挥权接了过来,然后斩了四五个参将、千户级别怯懦畏战的将军,军中风气为之一震。
“区区一个上海城,几千乌合之众的叛军,凭我十万虎贲,平叛只在朝夕之间,从现在起,三军将士务要尽职用命,务必在三日之内拿下此城。”
帅账之内,袁承志的马鞭狠狠指在了地图上的上海。
“启禀大帅,叛军构筑了数层防线,火力密集,实难突破,我等前日进击,折损了七八百兄弟才拿下一个前沿小村落,打进去一看,叛军才死了十几个人,这样下去,拿下上海恐怕需要用十几万条性命来填,还请大帅三思啊。”一员将军说道。
“荒唐!损失了七八百人才拿下一个外围村庄,你也有脸提,那是你们用兵无方,且看本帅如何指挥。”
袁承志亲临战场,用千里镜观察对方战线,上海甚大,城墙范围内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其他的都是棉花地、水田、小镇,村落,叛军就在这些村落中设下阵地,挖出一条条壕沟,士兵就趴在里面射击,对面射过来的枪弹和弓箭丝毫伤不到他们,反而是进攻一方,在旷野中遭受的损失极大。
以往打仗,不是依托城墙防守就是野地浪战,这样趴在沟里打阵地防御战,还是前所未有的,袁承志在心里将看过的兵书战策梳理一个遍,也没找出合适的对策,忽然他灵光一闪,道:“调战车来。”
率先抵达战场的是轻型的履带战车,可是战车的表现很让袁承志失望,本来这些兵器就是为西域战场设计的,用在江南水网地区根本不合适,何况对手是由精通火器战术和机械原理的技术工人们组成,战车庞大的身形和巨大的轰鸣对他们来说丝毫不具备震慑力,反而被他们抓到弱点,用火箭筒专门攻击履带部分,打了半天下来,官军依然是寸步未进。
袁承志觉得很没有面子,出征的时候他可是在皇上面前夸下了海口的,三日内拿下上海,否则提头来见,这半天打下来连个小村庄都没啃动,难不成项上人头真要提着回去?
死是小事,丢了老袁家的脸可是大事,袁承志急了,丢下一句话:“本帅要你们一个时辰内拿下这座村庄,否则全部军法从事!”然后他老人家气冲冲的走了,留下一帮官兵面面相觑。
其实仗打的艰苦也有原因,驻防上海的这些禁军,本来就是本地人氏,让他们冲着乡亲们开火确实不是易事,既然大帅要军法从事了,军官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带着部下攻了上去。
眼前这座九亭镇,是松江防线的核心阵地,夏完淳他们摆了不少优势兵力在这,所以官军一连冲了几次,死伤了不少人依然毫无建树,镇子前面的水田里,躺满了死尸和战车的残骸,硝烟和肉体燃烧的味道弥漫在空中,昔日繁华的江南小镇,变成了惨绝人寰的人间炼狱。
傍晚时分,袁大帅前来视察,一看镇子还没拿下,当场震怒,喝令军法队将负责主攻的这个营全部拿下,百户以上军官斩首,士兵排成一列,每十个人里面挑出一个斩首,军法严酷于此,就连乃父也望其项背。
望着眼前的一片片血红,袁承志不为所动,继续扔出一支令箭,寒声道:“韩参将,这次轮到你的营了,明日天亮之时拿不下九亭镇,陈参将就是你的榜样。”
韩参将吓得两股战战,不敢接令,又不敢废话,等他抬起头来,袁大帅已经领着马弁们走了。这仗实在打不下去,横竖都是一个死,还不如就此叛了呢,反正妻儿都在上海城内,心思一动就收不住,当夜派人和对面联络,等次日一早袁承志再次来视察的时候,韩参将的这一营兵都不见了。
袁承志这个气啊,他意识到原上海卫的禁军都不堪使用,还是得让京城带来的这些人上,正调派兵力时,一个幕僚说了句话:“大帅,既然九亭固若金汤,何不干脆将其毁去?”
袁承志道:“九亭镇内作坊工厂无数,黎民百姓更是众多,若是使用大炮,怕是会玉石俱焚。”
幕僚道:“这些人怕是都从了贼了,已经不是大明子民,大帅何须多虑呢。”
袁承志低头想了想,觉得幕僚的话颇有道理,当即下令炮兵前移,将九亭镇毁灭。
上百门重炮的轰鸣响彻云霄,转瞬之间九亭镇就化为乌有,这座松江著名的棉纺基地从此成为历史,几十万匹棉布毁于火海,数千百姓被炮火炸死,防守军队也死伤惨重,被迫撤离。
下午,官军终于开进了九亭镇,望着一片废墟的城镇和烧成黑炭的尸体,很多士兵忍不住吐了,但是袁大帅不为所动,他只是轻叹一声:“尔等奈何从贼啊。”然后就挺直腰板对旗牌道:“急报南京,大军已经突入上海外围,歼敌无算,不日即将克服全城,请陛下静待捷报。招讨大将军,袁。”
袁承志终于找到了克敌制胜的法宝,那就是重炮集群的无差别攻击,用火海覆盖目标,管他守军再多再强也无济于事,至于把上海打烂了,打残了,那就不是他考虑的事情了。
上海城内,总督衙门。松江外围战线的失守让大家有些惶恐,官军竟然动用了重炮毁掉了整座城镇,这是大家都料想不到的,江南造船厂里有的是舰载巨炮,可是体积和重量都实在太大了,不可能用于陆战,再者说了,用舰炮往陆地上轰,那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官兵能下得了这个狠手,他们还下不了呢。
“我带一百个兄弟,趁夜色去把官兵的重炮都给炸了!”天地会的一位好汉愤怒地吼道。
“不妥,袁承志用兵颇有章法,营盘扎的极牢稳,恐怕你等还未近前就被乱箭射杀了。”参军长梁士贻当即否决。
“咱们也把大炮推上去,和他们对轰,要死大家一起死!”一名学兵军官喊道。
“对,要死大家一起死,谁怕谁啊!”众人一起附和。
“将士战死沙场,本来无可厚非,但是拉着上海百万百姓作陪绑,未免有些太无耻了,袁承志做的来,我可做不来。”梁士贻面色冷峻,驳回了大家的提议。
“姓梁的,你太孬种了吧,国公爷怎么教出来你这样的怂人!”说话的还是那位胆大包天的天地会好汉。
“错!不与官兵炮战,这是国公爷的意思。”门口传来一声喊,指挥使夏完淳手里拿着一封电报,显然是刚刚来到。
第十二卷 和谐 第48章 东渡
上海西门外,一队官军趴在草丛中,重炮已经将城墙削平了整整三尺,原先那些招展的旌旗已经变成了灰烬,可是城头上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还击,没有人喊叫奔逃,难不成全部炸死了?
百十个官兵举着盾牌冲了过去,飞速奔到城门下,从被炮火轰烂的城门破洞里爬了进去,这只是一支探路的部队,他们的生死早已不在将军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但是情况出乎众人的预料,过了一会儿,城头上居然升起了朝廷的旗帜,几个大兵兴奋地喊着:“退了!叛军全退了!”
官军兵不血刃收服了上海城,时间正好卡在袁承志对皇上做出的七日担保之内,志得意满的袁承志当即拍发捷报进京,而后率领大军进入上海。
昔日繁华的都市已经被官兵的炮火打的到处断壁残垣,失去家园的百姓露宿街头,看见官兵进城只是用麻木的眼神行注目礼,并没有袁大帅想象中那样捧着茶水鸡蛋白面饼子来劳军的盛况,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好心情,一边坐在高头大马上行进,一边派遣部下去占领各个要地。
等袁承志进了总督衙门,各处的回报也来了,市舶司和府库全空了,上千万银两被叛军搬走,江南造船厂内也是空空如也,除了搬不走的龙门吊,连船坞内的战舰和库房内的半成品,都不见了,码头上更是萧条,除了一些小渔船,所有的海船都开走了,只留下港内一片油污和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