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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走!”扎木和把钢刀在尸体上擦了擦,顺势一脚把这个家伙踢翻,和安东尼、邓肯交换了一下眼色,阴狠地说道:“就按大小姐的意思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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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真凶藏在巡抚衙门,包围兵备道衙门的老百姓、禁军、红衫团纷纷转移了战场,临走之前已经变身女魔头的大小姐还不忘让人放上一把火,非把这个不祥之处烧成白地才能解心头之恨。〖TXT小说下载:。。〗
巡抚衙门可不比寻常地方,巡抚的亲兵队早就把大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任凭红衫团砸得山响就是不开门,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山东最高军政机关,大家也不敢公然发动攻击,敲了半天们以后只有一个管事出来应付,此人一脸的官威,怒气冲冲地说道:“堂堂巡抚衙门岂是可以随意冲撞的?有什么事情一律明天再说,各位请回吧,惊扰了大人休息你们吃罪不起!”
出了那么大的事,全济南都震动了,好几千军队也出动了,居然一句轻描淡写的“明天再说”就想把聚集在这的上万人给打发回去,众人顿时大怒,滚雷一样的吼声响彻云霄:“把凶手交出来。”可是巡抚衙门却再无动静,眼看着天色慢慢的黑下来,众人焦急起来,扎木和等人上去就要撞门,被军师李岩拦住了:“兹事体大,切莫冲动,巡抚衙门比不得兵备道,还请大小姐定夺。”
不管朝廷势力在济南如何的弱,巡抚衙门总是皇权的象征,这样贸然冲进去打打杀杀,简直就是等同于造反了,读书人出身的李岩终究要比这帮大老粗考虑得多些,他自知威信不足以劝服众人,只好寄希望于大小姐,好歹人家是刘将军的未婚妻啊,哪知今天的大小姐和往日截然不同,怒火中烧的女人做事就是狠辣:“不用你们撞门,把大炮拉来,给我把巡抚衙门轰开!”
第三卷 山东 第55章 泉城夜未眠
彭静蓉下令拖大炮来轰开巡抚衙门,听到这个命令,李岩当即傻眼,扎木和等人却是正对脾气,立刻把两门蒸汽大炮拉了过来,填上攻坚的实心铁球,打火机一点,燃烧室的猛火油立刻窜起老高的火苗,把暮色中众人杀气腾腾的面庞照的狰狞无比,看到大炮出马,百姓们顿时鼓噪起来:“轰!轰开大门!”他们都知道大炮的厉害,想当初就是用这玩意把满人内城轰开的,巡抚衙门的木头大门能比松寿的大铁门还结实?
燃烧室的火越烧越旺,众人的情绪也越来越高昂,大门后面显然有人通过门缝正在张望,一阵慌张的低语之后却依然没有开门,彭静蓉银牙一咬挥起了右手就要下令,正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济南城的实际管理者——禁军副总兵牛勇,这位爷外表粗鲁,内心还是很有分寸的,谁能碰谁不能碰分的清楚得很,兵备道衙门和他们不是一个系统,级别也不够高,想怎么蹂躏都可以,但是巡抚衙门就不同了,攻击一省大员等同于犯上作乱,这要是传到京城可让袁大帅怎么面对那帮言官,自己这个还没暖热的副总兵恐怕也要被弹劾。
早去也不好,显得自己过于关心巡抚大人的安危,忽视刘子光,这样容易引起士兵们和百姓的反感,就要等到事态发展到就要恶化,但是尚未恶化的时候出面才好,牛副总兵火候拿捏得很准,大炮在马上就要打响的时候及时出现,他顶盔贯甲,身后跟着大队士兵,威严地坐在马上大喊了一声:“住手。”
看到牛副总兵驾到,彭静蓉开炮的命令都到了嘴边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牛勇的。
“牛叔叔,今天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吧,您务必要为侄女做主。”彭静蓉微微向牛勇颔首道。
“放心,一切有我,你们切勿鲁莽,本将进去和巡抚大人交涉一下。”牛勇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亲兵,独自上前去敲巡抚衙门的朱漆大门,敲了一会大门闪开一条缝把牛勇放了进去,然后又赶紧关上了。
人们稍微平静了一下,无数双眼睛盯着大门,等待着牛勇和巡抚大人商讨的处理结果,夜色已经完全降临了大地,无数火把被点燃,把巡抚衙门四周照得一片光明,一个热气球也腾空而起,上面的兵监视着衙门院子里的一举一动,随时向下面汇报,里面的人就算插翅也难逃出去。
就这样等了小半个时辰,牛勇终于从大门里走了出来,如释重负地走到彭静蓉面前说:“大侄女,巡抚大人说了,明天一早当堂审理此案,如果事情属实的话决不姑息,定会大义灭亲,现在天色已晚,你们还是先回去吧,这样围着巡抚衙门终究不好。”
“好,我就给牛叔叔一个面子,暂且让那个狗贼再多活一晚,不过兵可不能撤,万一人跑了我找谁要去?”彭静蓉不冷不热地说,指望牛勇把石彦抓出来是不可能的,升堂公审可以接受,毕竟是堂堂省城,当众私刑斩杀朝廷四品武官终究是不大妥当。
能劝住大家不在当晚就把巡抚衙门拆了,牛勇已经完成了他对阮大铖的保证,至于人家想在巡抚衙门四周晃悠,那他也不好干预,“既如此,你要约束手下,切勿闹事,牛叔谢谢你了。”牛勇是打定主意两边不得罪,铁厂每年送给他的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刘子光和袁大帅的关系还那么好,这一头可是铁关系,阮大铖那边虽然接触不多,可是人家对他这个副总兵也算客气得很,一个二品文官对三品武官礼遇有加,还答应近期内就上奏朝廷把自己这个副总兵的副字给去了,这样的上司也不能得罪啊。
牛勇打了个哈哈从彭静蓉面前过去了,丢了一个眼色给吴三桂,吴三桂只装做没看见,拨马躲到一边去了,牛勇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声喝道:“所有禁军立刻回营,违者军法论处。”
吴三桂没办法,只好带着禁军悻悻地回营了,从西门城墙上跑下来的守城兵也趁天黑悄悄地溜了,可是老百姓们却一个没动,反而越聚越多,附近的大树和房子上也站满了人,胆子大的甚至爬到巡抚衙门的围墙上坐着,就这样静静的守着,他们的心里想的是:决不能让暗害刘大帅的贼人逃走。
彭静蓉担心刘子光的伤势,安排好对巡抚衙门的监视工作后就和红衫团的将领们一起回府了,来到府门前,几千朵微弱的烛光汇集成的灯海还是把他们震撼了,整整一条街全是盘腿坐着的百姓,每人面前摆着一支蜡烛或者小油灯,手指捏着念珠在无声的念着什么,大概是在为刘子光祈福,这些人多是老人和孩子,也难怪,年轻点的都去围困巡抚衙门了。
百姓们真厚道啊,彭静蓉眼眶又有些湿润了,看到这些老人和孩子坐在冰冷的地上,她心中不忍,下马搀扶起距离最近的一个老妪:“老人家,晚上有露水,千万莫着凉了,你还是快快回家歇息吧。”
老太婆虽然一头白发,却还精神矍铄,看见花容月貌的彭静蓉便以为是刘子光的媳妇,顿时跪下哭道:“刘夫人,大帅他怎么样了?街坊们挂念他老人家啊,咱们这些老骨头一听说大帅受伤,那是吃不下、睡不着啊,夫人,如果有用得着咱们这帮老骨头的尽管开口,就是要我老太婆的眼睛也行啊,只要刘大帅能好好的……”说着老泪纵横起来。
“大帅的伤势已无大碍,我代他感谢各位父老乡亲了,这石板地上冰凉,大家还是快起来,回家歇息去吧。”彭静蓉再次劝道。
老百姓们吃了秤砣般执意不肯回去,彭静蓉无奈,只好让下人把府里的蒲团,软垫什么的拿出来给他们垫在身下,另外让厨房熬制汤水给这些老人喝,把他们感动得不行,“刘大帅讨的媳妇多贤慧啊,心肠又好,莫不是菩萨下凡?这俩人郎才女貌,真是般配得紧。”
今夜的济南注定无人入睡,刘府门前的烛光祈祷会就这样在一派温情气氛中进行着;巡抚衙门四周的示威也在无声的进行着;老年人和小孩子去了刘府,青壮年去了巡抚衙门,只有那些没出阁的大姑娘们在家焦急地等待着,她们是最后得知刘大帅受伤的,也是最担心刘子光伤势的一群人,刘大帅年轻英俊的面庞和英姿飒爽的身姿早就印在姑娘们心房深处了,她们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刘子光还没成亲,一个个充满了希望,就算不能当正房,当个妾室或者大丫环什么的都是好的啊,可是心目中的大英雄、美男子居然被奸人害了,听说眼睛和脸都受了重伤,背心也中了一箭,鲜血洒满了大街啊,姑娘们的心肝都疼得碎成了千万片,手帕不知道哭湿了多少条,晚饭哪还有心思吃,一颗芳心早就飞到了趵突泉旁那个红墙碧瓦的高门大宅里,甚至有人打定主意,万一那个人有个三长两短,就要去千佛山上的尼庵,清灯古佛,了此残生。
众人小心翼翼的跟着彭静蓉来到了书房,刘子光已经躺在床上熟睡了,床板被木匠掏了一个洞,箭伤的位置正好处在洞上,仰面躺着也不至于疼痛,听着他安详的呼吸声,众将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我就说了,四弟的身板肯定能挺过来。”
扎木和小声说着,生怕惊醒刘子光。
“箭伤和烫伤都没大问题,男子汉烫花了脸也无所谓,只是这眼睛伤了可怎么办?”安东尼忧心忡忡地说。
“目前是没什么好办法了,只能四处寻访名医,听说西洋有郎中能帮人更换五脏六腑,想必换眼珠子也可以吧,我这就派人去上海那边打听。”还是邓肯的知识面广阔一些,提出一个让大家都燃起希望之火的建议。
“大伙儿都没吃饭吧,贵和楼送了饭菜过来,你们赶紧用一些吧,有我在这里守着,放心好了。”彭静蓉知道他们都是没吃晚饭就从段店赶过来了,所以及早让下人预备了饭菜。
“弟妹是个有心人,如此有劳了。”刘子光的三个义兄已经逐步开始接受这个昔日的奴隶主当他们的弟媳妇了,这让彭静蓉稍微开心了一点,送走了他们,女孩子悄悄走到刘子光床边坐下,轻轻握住熟睡的人的手指,温柔地看着他缠着纱布的面庞,认识这个人不过短短的半年多而已,可是这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铁厂叛乱、清军南征、进京讨债、征战山东,每一件事都和眼前这个男人息息相关,他会高深的账房知识,编制的新会计制度连老帐房都啧啧称奇;他武功高强,重情重义,关键时刻不舍弃兄弟更没忘记自己;他义高胆大,单枪匹马大破清军;他机智灵活、侠肝义胆,不但讨回了百万欠款,还收罗了奇才艾迪生,搭上了小皇帝;他一腔热血、心怀大义,毅然走上战场,洗雪了汉人的耻辱,活捉范文程、气死多尔衮;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让女孩家芳心暗许。那些杀千刀的兵痞居然用了那么多阴毒手段,换成一般人可能早就挺不住了,夜深人静,彭静蓉的泪水又忍不住滴落下来,不小心淌到了刘子光的脸上,她赶忙手帕轻轻擦拭,生怕把刘子光惊醒。
刘子光依然在沉睡,已经好久没有睡得这么深了,梦里依稀他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家里,父母、邻居、同学走马灯一般的在他跟前晃动,父亲明显的老了,躺在那张竹子躺椅里对他说着话:“小光,你赶快回来吧,你妈想你了。”忽然镜头一转,是几个要好的中学同窗在围着他跑动:“走,咱们去网吧打CS去。”他刚想回应,镜头又切回到家里,他躺在自己那间厨房旁边的小卧室里,床上的蓝色碎花床单是那么的亲切,眼前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