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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或旧货商的摊子上,只要所有人一个不留神,这些东西就会不翼而飞。但是今天的观光客都相当不合作,手牢牢地抓着自己的物品。而许多人甚至在腰间揣着大大的囊袋,这表示必须利用刀子才能取得。现在要赚这种非法的钱,是愈来愈困难了。
那男孩就在银行后面一带徘徊,当他们看见栏杆旁整齐地链着一排脚踏车,便尝试着打开旁边停靠的厢型车的车门。像这样完好而昂贵的自行车,应该不难脱手。那个在卡瓦隆用极少代价换取他们偷来的相机的坏蛋,也许会对这几部赛车用的自行车感兴趣。那些男孩悄悄地靠近,仔细地端详粗重的链条与大锁。这的确是把大锁,但应该不难开。他们的父亲曾经教过他们如何开大锁。他们觉得机不可失,于是跑到市场的另一边找他们正在卖前一晚偷来的鸡的父亲。他的口袋里有个小工具,专门用来开锁。
乔仔说:“好了,时间到了!”
他们把东西分成七份,放在桌上。他们把这些东西塞在外套里又深又广的口袋内,直到鼓起来,再把高面额的钞票塞入短裤前面,让大腿看起来像是肌肉十分发达的模样。费尔南在把锤子与其他工具丢下地板上的开口,掉入下水道之前,先仔细地擦试了一番。他们穿过的旧衣服就绑在门上的炸药引线,一旦爆炸,这些衣服就化为灰烬。
桌子上只剩下那叠拍立得照片,费尔南坚持陈列展示这些色情照片,于是用最后一卷胶带将它们贴在墙面上,而穿着结经黑袜子的克劳区先生正好被展示在中央的位置。费尔南说,如果这些照片毁了,那将会是大遗憾,因为这很明显的是甚具情感价值的纪念品。他往后站,好好地欣赏着。“再见,我的美人们!”
乔仔环顾室内,拿掉颈子上的钥匙。“帽子戴上!别忘了太阳眼镜。”他的表现在是十一点二十五分,很接近了。
他们挤在角落,紧张的情绪让他们打了个冷颤。
费尔南说:“还有十秒钟,别迷失了出去的路。”
那些流浪的男孩弯身检视着大锁,却听见密集的三声爆炸闷响,听起来像是一声。他们吃惊地抬头一看,门居然炸开了,他们急着逃命,而来不及觉得从银行门后蹦出几个穿短裤、戴太阳眼镜及乳胶手套的男人有什么奇怪。
乔仔把钥匙插进锁里,扭开了它,链条脱落后,把第一台自行车拉出来。“走吧!走吧!走吧!”他们一路跑着,推着自行车超越了车子,当脚踏板擦过门,发出金属煞车声,他们在慌乱之中登上坐垫,伤了睾丸,因痛楚而发出的咒骂声随之而起,他们急急忙忙将脚插入扣脚夹,就这样上路了。在两排阻塞而动弹不得的车流之间,像个短跑选手一般地扬长而去。
不过四十五秒的时间,警察就会查看警察队的资料的附本,把警铃声与银行保安系统亮起的红灯联想在一起。
警察和他的伙伴坐在雷诺车上,猛按喇叭,却嵌在车阵中,无路可逃。该死!他跳下车,开始沿着拥挤的人行道朝储蓄银行大楼跑去,他一面抓紧头上的帽子,装着手枪的皮套却在臀部上下敲击着。他干嘛自愿轮礼拜天的班?真是该死!
自行车手听见了远方的喇叭声,将他们的头弯伏在手把上,脚更使劲迅速地踩,感觉到心脏像机关枪一般乒乒乓乓。他们七个人被恐惧与生理的极致发挥所笼罩。只要跟着前面的人,小心路面的石头,千万别想到紧追在后的车子,别抬头,别放慢速度,集中精神。看在上帝的份上,千万集中精神。他们像飞一般地前进,骑在葡萄园、薰衣草田间的小路上,他们一经过,便发出轮胎经过炙烫柏油路面的摩擦声。
将军等在自行车道入口处的路上,流着汗、抽着烟,他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五百公尺外的弯道。应该可以行得通的。他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计划周详,也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预期在内。但据他所知,有时候,意外情况也会发生,让计划一败涂地。一个爆胎、一只挡在路上的狗、被车子擦撞,有上百种可能的情况会出现。他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出来了。也许他们不在里面,被困在半炸开的门后,警察把手枪对着他们,想着升迁有望。他又点了一根烟。
他看见第一个通过弯道的身影,头几乎碰触到了手把,然后是鱼贯紧迫在后的其他人。他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走到马路中央,两只手高举过头,手舞足蹈,还比出胜利的致敬手势。我的好孩子,他们终于办到了!
他们离开道路,滑入自行车道,根本没有下车,当最后一名通过将军,将军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几乎崩溃。
他们应该有七个人,他数数自行车道上的人头,结果有八个。
第22章
柏尼在草地上躺平,吸进空气,尽量不让自己呕吐出来。
等到晕眩的感觉渐渐消褪,他抬起头,看见人们恣意躺在他的四周。有的人俯卧着、有的人坐着,头埋进膝盖里。他们的身材,在这样的年纪,算得上非常健美的了。当他看见他们在离开依斯勒一上一索格的路上,决定追随他们,并且放弃自己只身一人的训练计划。他认为,自己应该向他们展现,法国人并不是唯一可以高速骑自行车的民族。但是他甚至跟不上他们之中的最后一名,光是要跟上他们,就足以让他的肺部炸掉。他们这些人在早餐时一定服用了类固醇。他决定,如果自己要认真地学习自行车,最好戒掉啤酒。他的头往后仰,盯着天空,等待着眼前的黑影消失。
喘着气冲过自行车道的将军,看着这群累坏了的选手。当他们松懈下来,一大叠钞票掉出口袋,他们周围的地上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他又数了一遍,八个。天啊!
“乔仔!”
那个身材矮小的身影抬起头,咧嘴而笑。“我们办到了!我们办到了!”
“这个人究竟是谁?”将军对着四肢伸展开来的柏尼点头,他的胸腔还起伏着。
慢慢地,这七个嘴角松弛、还喘着气的人,转头看着已经坐起身,举手向他们致敬的年轻人。“早安,大家!”
他们吃惊地默默看着他。柏尼看着这一张张狐疑的脸庞,还有散置在地上的钞票以及他们外衣颇不寻常的鼓胀。天啊!这可不是一群寻常在星期天骑车的自行车手。他说:“我想,我该闪了!”他看着手表,给了他们一个不太在意的微笑。“我还有事,好吗?感谢你们与我同行!”
他站起身。其他人一致站立着,等待将军下命令。
该死!将军狠狠地扯着胡子,痛得差点流泪。每件事情都很顺利,完全按计划进行,然而现在,整件事就因为眼前这个蠢蛋而陷入风险。他是做什么的?英国人?美国人?他们要拿他怎么办?他已经看过他们的脸,还看过他们的钞票。明天早上,抢劫的新闻就会出现在报纸上。他们不可能就这样放他走,而希望他保守秘密。该死!
“把他带到谷仓。”将军开始跟着他们,然后停下来捡起被微风吹乱的钞票。手里握着卷或成叠的钞票,让他好受多了。他会想出办法来的。这只是个阻碍,而非灾难。这就是看待事情的角度。别惊慌。他挺直肩膀,进入了谷仓。
柏尼站在其他人的另一边,他的眼睛从一张脸游移到另一张脸。将军将钱丢到桌上,放在他打算用来庆祝的酒瓶与玻璃杯旁。他点了一根烟,注意到自己的手颤抖着。他走过来,来到柏尼面前。
“英国人吗?”
柏尼摇摇头。“美国人。”他试着挤出笑容,“德州,你知道吗?就是那个大州。非常大。你们应该哪天去看看。”他心存希望地看着他们,期盼找到理解的迹象,不过不然,他的笑容也就消失了。
“美国人。”将军又开始弄起胡子,心里充满忿怒。“乔仔,我们最好喝一杯。”那个小小的泥水匠打开茴香酒,开始斟酒。
尚问:“那么现在怎么办?”
将军说:“你们全部人,出去外面。我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
他们手里拿着酒杯,全都站在谷仓门口,一边说话,一边往柏尼的方向看。他看着他们魁梧的侧影,心里还巴望着自己能上巴黎的厨艺学校。
当其他人纷纷咒骂着,对自己的坏运气猛摇头,将军却保持缄默。他正在心中盘算着一切。他一直相信,从危机中获利,是一个伟大罪犯的标记。而眼前面临的,的确是危机。
费尔南耸耸肩,“我们可以把他锁在这里一走了之。几天后自然有人会发现他。”
尚清清喉咙,吐了口痰。“然后几天后,警察就找到我们了。蠢蛋!”
“好了,爱因斯坦。你打算拿他怎么办?把他带到PTT,然后把他寄回美国德州?”
将军举起手,“听着,他已经看见我们了。我们不能放他走,至少还不能放他走。”
“那么怎么办?带着他走?”
“该死!可不可以闭上嘴五分钟,让我好好想想。”两种可能性让将军的想法有了新的方向——有风险,但是可能有获利空间。大家都知道,美国人有钱。每个人大概都在电视报导中看过。就连小孩都有大车,而他们就住在大宅邸中,通常还拥有许多卤莽的仆役。大家也都知道,在美国人当中,就数穿高跟皮鞋、戴大帽子及拥有大片油田的人最有钱了。他们到底来自何处?将军认为,大概是达拉斯近郊,但一定是德州附近。这个让他们大大不方便的年轻人说他是德州人。只要他们更了解彼此,他一定可以找到解决的方法。他现在所需要的就是一点时间,还有一本字典。
将军感觉好多了。最重要的就是动脑筋。他说:“好,孩子们,这并不严重。相信我。现在只好把他留在这里,严密地看守着。”
乔仔松了口气。虽然将军并不会马上告诉你答案,但你总是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结论。他看看其他人。“这男孩就留在这里,同意吗?”他的大腿开始发痒,抓了抓,感觉到短裤里鼓胀的外国钞票。
星期一早晨的《普罗旺斯报》充斥着发生在依斯勒一上一索格的一桩可怕而是疑的抢案。警察都到哪里去了?抢匪怎么就此脱逃无踪?难道这就是即将包围沃克吕兹的犯罪开始,诚实的居民与观光客睡觉时都得把钱包塞在牙缝中?头版尽是种种臆测评论,把当地路透奖得主、球赛战况与潘纳一勒一方登(Pernes-les-FontatneS)一位年轻未婚女性生双胞胎的消息全给挤掉。
法兰丝娃在接待柜台静静地喝完一杯咖啡,以比平常更高的兴致阅读着新闻。如果不是旅馆这么忙的话,她自己可能就会在抢案发生时到了依斯勒一上一索格。她的父亲同意借她车,她打算穿着自己新买的洋装,带着柏尼去逛市集。她今天穿着那件新洋装,柏尼将一如往常,在傍晚过来。到时候,他就可以看见这件洋装了。她抚平着裙身,直到大腿,心里想着不知他是否喜欢这个颜色。但是他没有来,所以当恩尼斯夸赞她今天看起来很美丽时,她只是失望地耸耸肩。
隔天位于拉科斯的学校主任打电话给赛蒙,大家才对柏尼的下落感到焦虑。帕尼根本没去上课。检查他的宿舍后发现,他还没住过。主任非常担心。这不像帕尼的作风,他看起来像是个沉稳的年轻人。虽然主任不太想提,但是柏尼的父亲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