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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上去,他吸得很响,像那些饿极了的孩子一样,姁姁红透了脸呻吟似的说道:轻
点,别让俺娘听见。怀宝哪管这个,吸溜声更响更大,像吃西瓜,姁姁只好不再管
他,只把眼睛闭了。当怀宝的双手去撕姁姁的紫红短裤时,姁姁有些惊慌地睁开眼
来,两只手急急地去护,口中喃喃地求道:怀宝哥,不行,晚点了再,行吗?行么?
但怀宝那刻哪能听见这话,只一个劲地忙着。姁姁的恳求最后被那声撕疼的哎哟弄
断,此后,她便又合了眼,一任怀宝去忙了。
当怀宝终于做完,喘息着坐在床上看着赤条条柔顺地躺在身边的姁姁时,心中
升起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满足和自豪:我的天啊,要在过去,一个有两顷土地的富翁
的女儿,怎么可能归我呢?老天爷,我廖怀宝知足了!
那天临走前,他一边给姁姁穿着衣服一边俯在她耳边说:我要娶你做老婆!……
五
如今,廖家的境况已与往日大大不同。有了房——分得了一家董姓地主的三间
堂屋;有了地——分到了三亩休耕田;重要的是,因为怀宝在镇政府做官,廖家在
镇上的声望地位高起来了,廖家人外出走在镇街上,满街的人争着打招呼。
廖老七如今是再不低三下四去街上代人书写束贴状文了,除了在地里忙活之外,
就是拉了小女儿在街上悠闲地蹈跳,再不就是在院子里哼几句戏文。他还特意让木
匠做了一把黑漆太师椅,他认为这椅子气派,作为一个官人的父亲,坐这种椅于才
合身份。每到傍晚,他便把太师椅搬到院里,沏一杯茶,仰靠在太师椅上给小女儿
讲古时皇亲国戚们的各样故事。
日子开始变得有滋味起来。
一天晚上,廖老七正坐大师椅上品茶,忽见东街的刘顺慌慌提一个竹篮进院来,
到他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带了哭音说:廖老哥救我,他们要把我定为中农的假
相;“市场假相”——由语言的滥用或概念不明确产生的,我家的境况你该知道,
下中农都够不上啊!这定了中农,以后就和你们不是一个阶级了,求你让怀宝侄替
我说句话吧……廖老七在最初那一霎有些愣怔:他活这么大岁数,还从来没有人朝
他跪下过求情哩!过去,都是他朝别人下跪,当年为那场笔墨官司,他曾跪求过多
少人呀。在这刹愣怔过去之后,他心里感受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满足:我廖家到底
也可以让人求了!他缓缓起身,弯腰扶起了刘顺说:都是兄弟,快起来,有话好说。
那晚刘顺临走时,把竹篮里装的礼物掏了出来:三斤白糖,一斤洋碱,一丈五
尺花洋布,一小坛黄酒,一包信阳毛尖茶,五盒大舞台香烟。廖老七看着那些礼物,
嘴上说着何必破费,心里却着实又惊又喜:送这么多东西啊!——这是他第一次接
受亲友之外的人送的礼物。
第二天头晌怀宝由镇政府回来时,廖老七把那些礼物指给了儿子看:这些东西,
要在过去,我们得为人写多少对联书信才能挣来哪!今儿,咱们不费半点力气就得
了来,是因为啥?是因为你是个政府里的官,你手上有权,你能为人说话办事。所
以你要记住,今后啥东西都可以丢,唯有这官不能丢!懂吗?丢了别的,只要你是
个官,还都会再弄来……
怀宝那天无心去听爹的训教,他心里有事——他回来是要同爹商量娶姁姁的大
事。待爹的话告一段落之后,他才找到了开口的机会,说:爹,我该找个人了。
找人,找啥人?廖老七一时还没从自己思考的事情中拔出身来。
老婆,如今叫妻。
哦,廖老七略略有些意外地看了儿子一眼,不过随后就笑了,可不是嘛,该找
了,前几天我和你娘还在说这事哩,你有没有相中了谁?
姁姁。
姁姁?
就是裴仲公的小女儿。
噢,我想起了。嗯,那姑娘的貌相是不孬,日后生的孩子也会仪表堂堂,行,
你还有点眼光。这裴家的千金,在过去,你要没有一顷两顷田地,是甭想娶她的。
如今她家虽说败了,但虎死威不倒。我们娶了她,别人也会说:看,裴家的漂亮小
姐跟了廖家儿子。这也是一份荣耀。中,这门亲事中!再说如今她虎落平阳,要的
嫁妆也不会多,到咱家也也会听招呼,只是,她会不会不愿——
托人问过她了?
问了。
好,这就好,我和你娘这就为你们着手准备,咱先行个订婚式,再择喜日子,
反正你的年岁也到了,早成婚早得子早得济……
怀宝没有再去听爹的话,他只是在心里快活地叫:姁姁,爹同意了,同意了,
咱们就要名正言顺地做夫妻了!……
六
夜色把裴家大院或是严严实实。怀宝轻轻拉开姁姁的门往外走时,屋里的黑暗
和院中的夜色很快融在了一起。怀宝放心地舒了一口气,放轻脚步向大门走去。直
到这时,他才感觉到腰部那儿微微有些发酸,两条腿在迈动时略略嫌沉,他估摸这
是因为刚才和姁姁连续三次做成那事时间太长的缘故。他今晚原准备来同姁姁说完
订婚酒席安置的事就走的,可一见姁姁在灯下那副娇柔美艳的样子,他就忍不住了,
就不由分说地动起手来。好在姁姁在经过那个正午的第一次之后,对他已经完全顺
从,他要做什么她都羞笑着依了,要她怎么躺她就怎么躺,还时不时地帮帮他,使
得他越发激动。本来做完第二次他已经准备要走,已经穿好了衣服,可一看裸身猫
一样躺在那儿微微笑着的姁姁,他又舍不得走了,就又宽衣解带起来。只是在这时,
也只是在这时,姁姁才柔柔他说了一句:好像俺明儿就不是你的了,你不怕累?他
说了一声我不累。就又扑了过去……
街道有些高低不平,他走得有点跌跌撞撞。他觉出有一股睡意想缠住他的头,
在把他的上下眼皮往一起挤。他在朦朦胧胧中忽然记起,很久之前他曾在这街上听
到过两个光棍汉的对话,一个说:我要是娶了老婆,一夜非干十回不可;另一个说:
我要是有了老婆,保准会超过你五回!他当时听不明白他们说的几回几回是什么意
思。如今明白了。他满是倦色的两颊在黑暗里浮上了一个笑意。
女人真是宝物!他含混地嘟囔了一句。他的眼前再一次浮出了姁姁那雪白柔软
的胸脯,她竟可以把你带到那样一个快乐的境地。姁姁,我发誓,我要跟你永远在
一起!
戴镇长还没睡,仍在灯下读书。怀宝进屋时他扭头招呼了一句:回家了?怀宝
应了一声,急忙抖擞起精神,上前给镇长的茶杯里续了点开水。他和镇长住里外问,
镇长住里问法的性质、作用、规则和程序,奠定了归纳逻辑的基矗其,他住外问,
他往外问走时,忽然想起,摆订婚酒席时,该把镇长请去。凭自己和他的感情,他
兴许会答应参加的,他一到席,也给自家添了荣耀。于是就开口说:“镇长,过几
天,我想请你到我家喝酒。”
喝酒?你应该请我抽烟。我对酒一向缘份不深。戴镇长笑道。
可这杯酒你该喝。这是我的定婚酒。
定婚?嗬,你找到对象了?是哪家的姑娘?
怀宝于是就说了姁姁的名字,说了和她相识的过程,说了她的家庭,当然,两
人亲热的事是要隐了。先上来,他注意到戴镇长满面笑容地听着,但渐渐地,他发
现对方脸上的笑容在减少,到未后,竟全是一副肃穆之色了。
怀宝的心一紧,本能地感到这事情哪点有了毛病,他有些慌慌地看着镇长。
怀宝,这件事你应该早告诉我。镇长的声音很沉。你如今是政府里的一个干部,
像这样的婚姻大事应该先报告领导知道。姁姁那个姑娘我有一点印象,看上去是个
不错的姑娘,但她的家庭属于我们的敌对营垒,同我们不是一个阶级,政治上她不
适宜同你结婚!我还要特别告诉你,我们已经准备提升你为副镇长,名单已经报到
县里,估计不久就要批下来,这种职务对你配偶的家庭出身要求得更为严格。这倒
不是说姁姁就会搞什么破坏,而是担心她以妻子的身份来软化你的立场。当然,你
的生活道路归根结底要由你自己来选择,你还不是共产党员,我们不会用纪律来要
求你,只是你如果选择姁姁做妻子,你就不能再在这镇政府当干部了!
怀宝愕然地望着镇长,他根本没想到一个人娶谁做老婆也要由领导决定,没想
到娶姁姁和当官只能二者取一。他啜懦着说道:让我想想……
那天晚上他基本上没有睡着,娶姁姁和当副镇长,两样东西都是他渴求的,如
今生生要他丢掉一样,丢哪样他都不舍,不娶姁姁?不!一想到姁姁那柔嫩丰腴的
身子不再属于自己,他就心如箭穿,他不能想象别的男人去触摸姁姁的身体,那种
想象会使他的双腿打起哆嗦。那么不当副镇长?不!廖家世代都当百姓受人欺负,
可有了一个做官的机会再白白放弃?放着人人尊敬的官不做,难道再去低三下四地
为人代写柬帖状文不成?两条路由他的脚下向远方伸展,他真想两只脚各踏上一条
路同时往前走。天亮的时候他合了一会儿眼,几乎刚一合眼就沉人了一个梦里:一
叠巨大的台阶竖在眼前,台阶顶端隐约可见放有一把椅子,椅子闪着耀眼的金光,
椅子上放着一身缀满饰物的衣服,一个空洞而巨大的声音正对站在台阶底部的他叫:
孩子,上吧……
七
廖老七吧嗒着烟锅望定双手抱头蹲在那儿的怀宝,脸上的皱纹在不停地聚拢波
动,不过随后又慢慢舒展,终止于完全静止不动。刚才,儿子刚说完戴镇长谈的那
番话之后,他也有些吃惊:一个人娶准做老婆竟也需要他的上级同意?不过他很快
就在娶姁姁做儿媳和让儿子当副镇长这两桩事上做了权衡,并决定了取啥舍啥。他
慢腾腾地开口说:宝儿,既是戴镇长说了这两桩好事你只能选一件,那你就狠狠心
选吧,爹相信你会选对的。爹只想给你提一个醒,就是有些东西丢了后会永不可再
得,有些东西今儿丢了明儿还会再有。
怀宝娘那当儿就急忙插嘴说:当然是要娶姁姁,丢了这姑娘不娶,人家要是找
了婆家,你上哪再去找个姁姁?
放屁!廖老七狠狠瞪了老伴一眼。没有裴姁姁,不会再娶个刘姁姁张姁姁?
那可不一样,那不是一个人!怀宝娘大着胆子顶了丈夫一句。
不都是一个女人?廖老七的脸气白了,脱了裤子不都是一样?
说这话你不嫌脸红!怀宝娘的脸先红到了耳恨。
好了,好了!怀宝这当儿赌气地打断二老的争执,站起身钻进了自己原来的睡
屋里。
怀宝在睡屋里整整蒙头躺了一天,傍晚时才走出门来。一直不安地守在外边的
廖老七那当儿小心他说:让你娘给你做点吃的吧?!晌午那阵喊你你不应,饿了一
天——
爹,你去说吧!怀宝没理会爹的话,而是眼望着屋角,突然开口这样说。
廖老七先是一怔,不过转瞬间就明白了,于是问:是找姁姁——?
话要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