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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听说你们已有瑶台之约,好在为期不远,我们等到瑶台见面之时,再续今日之战……”
太清真人肃然道:“夫人且慢……”一面移步走去,金府真人不觉跟着上前,其余左右二老、白灵官及峨嵋三大弟子俱都随着两位掌门前移。
太清真人边走边道:“敝观虽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但夫人若是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这话传出武林,敝派侥幸得来的一点小名,都将荡然无存……”
黄衣女冷冷一笑,道:“你此话当真可笑,难道要我为了顾惜你们峨嵋派的声名,自动留下?”
太清真人徐徐拂髯,道:“夫人问得好,只因贫道向来佩服石大侠,实在不愿强留夫人,再者贫道这一把年纪,也不能轻易再动无名而与夫人动手……”
他说得不急不缓,容色自如,不愧是望重武林的一派掌门的风度。
“……夫人刚才说过知道玉亭观主史思温的下落,贫道胆敢请夫人提出一点线索……”
黄衣女冷嘲道:“你们峨嵋派人多势众,还有查不出的事么?”
太清真人霜眉微耸,但迅即平复如常,显然已压抑住怒火。
他歇一下,道:“夫人词锋锐利,贫道甚为佩服。不过……假如石大侠或夫人你庇护住玉亭观主,贫道也不须多费精神气力去查他的下落!”
黄衣女沉吟一下,道:“石轩中没有庇护史思温,你们都看得出来!”
太清真人立刻迫上一句,道:“那么夫人之意是说只有你庇护着玉亭观主了?”所谓姜是老的辣,当真一点不错。须知大清真人其实谙熟江湖人各种诡谋伎俩,只不过他身为峨嵋掌门,所以不肯运用而已。但即使他堂堂正正地追问黄衣女依然极有分量,所说的话,无不恰到好处。
黄衣女冷笑道:“就算我庇护他,又该如何?”
太清真人道:“贫道虽不愿与夫人动手,但夫人想出此殿,只怕难如尊意!”
黄衣女一声不响,蓦然转身,只见一片剑光耀眼,封住殿门。
太清真人又道:“夫人最好不伤和气,贫道可以先向夫人保证,绝对公平处理玉亭观主这件公案!”
黄衣女冷冷道:“峨嵋的七煞剑阵,虽在武林中称为一绝,但在我眼中看来,也不过虚有其名!”
白灵官及玄镜等人无不勃然大怒,白灵官厉声道:“你试试看!”
殿门外七名道人,都是峨嵋精选之士,由玄风、玄火两道人领队,这时开始移动,七个人缓缓变换方位。动作虽然不快,可是剑光四射,把整个殿门完全封住。
黄衣女存心要用话扣住太清真人,看了剑阵几眼之后,转回身躯,淡淡道:“我一出手,势必有人伤亡……”
白灵官厉声道:“出家人早已把生死之念看得极淡,你能冲出此阵,算你本事,谁能怨你……”
黄衣女修眉斜竖,道:“你这话可算数?”
白灵官忽然一怔,一时答不出话。心想殿门口摆设剑阵的弟子们,当初投身玄门之中,谁不想勤修道法,养真保命,岂是江湖上贱视生命之辈。
石轩中在后门横匾上把殿内众人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但这时他这里情势也另有变化。原来当他凝神查听殿内对话之时,那白衣女忽然用力一挣。石轩中五指一紧。白衣女这一挣不但没有挣脱,反而感到对方五指力道奇重,掌骨欲碎,痛彻心脾,不觉用力吐口气。她面上罩着的轻纱柔如无物,此时忽然飘飞起来,把面庞完全露出来。
石轩中这时无法不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一望之下,不禁大大一怔。
但见这白衣女长得年轻美丽,那对凤眼中流露出痛苦、焦急甚至乞怜的神色。
可是石轩中的吃惊,不是因她的美丽,也不是因她眼光中的含意,敢情是因为这个白衣女的面貌,长得和那黄衣女一模一样。不但五官面型都极相似,连眉宇间那种冰冷的味道,也分毫不异。
他定睛看了一会,心想这两个女子长得如此相像,她们之间必有极深关系。当下用传音之法问道:“你和殿内的黄衣姑娘可是孪生姊妹?”
她的眼珠转动几下,石轩中看了,也不知她表示的意思说“是”或“不是”。
正要再问,并且规定她如何用眼睛表示是或否时,忽见这白衣女眼中又露出那种痛苦、焦急和乞怜的神情。
石轩中立解其意,试探着把五指上的真力减去两成,但见那白衣女透口气,眼中痛苦之色立时消失。石轩中本想把五指完全松开,可是在他印象之中,这个女子的性情喜怒无常,又不敢大意把她放开。
这时那白衣女除了四肢不能动弹之外,已经能够开口说话。
她眼中露出焦急和乞怜之色,轻轻道:“请你把手松开,让我……”
石轩中赶快以内家传音的上乘功夫,向她说道:“你不可做声,再说下去殿内的人必能发觉……”
她仍要开口,石轩中五指稍紧,白衣女登时气促心跳,不能出声。
石轩中回头向匾外窥视一阵,又用传音之法向她道:“下面有七个道人守着,我就算放开你,你也走不了……咦!那边屋顶上有个道人鬼鬼祟祟地张望我们这里……”
她的样子急得不得了,可是目下不但不能动,连开口也不能办到,是以只好干着急,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听殿内传出黄衣女冰冷的声音道:“贵派既然一定要用七煞剑阵阻我去路,看来我今日非大开杀戒不可了……”她停顿了一下,又道:“在我出手之前,不妨预先告诉你们一事,就是关于史思温的行踪下落,等到在瑶台之会上碰头时,才向你们宣布——”
金府真人道:“且慢,夫人口口声声提及瑶台之会,莫非夫人已知瑶台在什么地方?”
石轩中凝神细听她如何回答,但等了片刻,却听不到她回答之声。无意中低头一瞥下面的白衣女,只见她着急之情,表露无遗。
石轩中心念一动,施展传音之法,道:“你要我放手可以,但第一点你不得与我动手。第二点得告诉我瑶台在何处,第三点告诉我殿内那黄衣姑娘是谁?”他把五指松开一些,然后又道:“你答应的话,就点点头!”
白衣女凤目连眨,似是一时不能决定。
石轩中暗想那黄衣女关系重大,若然她就是琼瑶公主,日后自己蒙受助她为恶之名,永远无法洗清。他权衡一下,突然收回扣住她的五指。
那白衣女怔一怔,忽然急急从袖中取出一面小小的圆镜,举到匾上,轻轻闪动两下。
石轩中一瞧便知她乃是向对面屋顶那个鬼鬼祟祟的道人打暗号,心中微凛,右肘忽落,碰在她胸前的穴道上,但觉一阵软绵绵的感觉从手肘传入心中,不禁摇一摇头,想道:“我石轩中一生行事都光明磊落,从来不曾为难过女孩子,可是今日事关重要,只好从权应变,唉……”
在大殿门口的黄衣女子不肯回答金府真人的话,正要向门外的七煞阵冲过去,忽见大门口走进来一个大和尚和两名道人,他们走到剑阵之后,便停住脚步。
那大和尚满头大汗,身上衣服也破了几处,不过仍然精神奕奕。
太清真人和金府真人的眼光一齐集在门外的大和尚身上,陪和尚进来的两个道人,其中一个匆匆穿过剑阵,向殿内走入。
那七煞剑阵本来变动不休,此时微微一滞,突然黄影一闪,剑阵中的七名道人但觉微风飒然从身边掠过,定睛望时,原来那黄衣女已施展极上乘的身法,趁他们剑阵微滞之际,已穿出外面。
玄风、玄火两人明知那黄衣女武功之高,远在自己两人之上,但仍然奋不顾身,率领剑阵追过去。
黄衣女纤掌一扬,发出一股潜力,把为首的玄风、玄火逼住,冷冷道:“你们真要找死?”
玄风、玄火各挥长剑,抵住这一掌之力,但觉重如山岳,难以化解,禁不住倒退了几步。
那个大和尚忽然哦了一声,道:“贫僧适才在山下碰见一位穿白衣的女施主,口音真像姑娘……”
黄衣女冷冷道:“相貌像不像?”那和尚道:“贫僧看不清楚,只因那位女施主面上蒙着轻纱……”
白灵官宏声道:“那女人就是琼瑶公主无疑……”
太清真人已听到门人弟子禀说那位和尚乃是少林弟子,有急事求见。心想那黄衣姑娘一来武功极高,除非自己出手,别的人无法阻拦。二来她和石轩中有关系,不怕她会逃匿不见。当下一摆手,玄风、玄火两人率领的剑阵,立时退开一旁。
那少林和尚应道:“道长所疑有理,但那琼瑶公主目下正在敞寺……”
太清真人和金府真人都为之一愣,白灵官、左右二老及玄镜等人惊诧之情,更不在话下。
太清真人道:“道友请进殿一谈如何……”他望金府真人一眼微笑道:“到底少林寺能人辈出,不同寻常,若然那琼瑶公主踪迹已得,武林中风波便少却许多……”
金府真人颔首道:“但愿如此……”
那和尚踏人殿内,合十行礼道:“贫僧永行,乃是嵩山少林寺第卅三代弟子,奉敝方丈大师之命,西来贵山,敬请掌门真人道安!”
太清真人道:“永行禅师请勿多礼,贫道有失远迎,甚感歉愧,白云老方丈乃当世高僧,贫道何德何能,竟蒙方丈大师宠顾?哦,这位是武当山掌门金府真人……”
永行和尚一听之下,连忙合十为礼,道:“贫僧不知武当掌门真人也在此处,当真有眼不识泰山。”
金府真人微笑稽首还礼,道:‘血行禅师匆匆赶来,必有要事,莫为世俗虚礼误了正事!”
永行和尚道:“敝方丈大师便因那自称琼瑶公主的女施主在敝寺中,特地派遣小僧来向掌门真人报告。另外也派人到武当山去,却不料金府真人仙驾在此!”
太清真人目光一扫,只见黄衣女姗姗向大门外走去,料她已听见此言后才离开,想了一想,便不理她,径向永行和尚道:“禅师带来的消息,足以震惊宇内武林,看来贫道又要下山了。”
金府真人微笑道:“道兄何须慨叹,你我近二十年来,罕曾离山。但凡事均有天意,试看我十年炼丹之期才满,便应约来此,可见得天意如此……”
他顿一顿,转目望着永行和尚,缓缓道:“敝派与少林渊源极深,可以算得上是自己人,禅师你此来似是经历不少魔难,何妨为贫道等一说详情?”
永行和尚道:“掌门真人纵不下问,小僧亦将奉禀一切……”
他凝目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小僧奉方丈大师之命,一路赶来,都平安无事,及至两个时辰之前,已踏入峨嵋山麓,忽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施主,坐在一道深涧边的山石上。小僧当时放缓脚步,边走边观察这位女施主的动静,但因她背向着小僧,故此瞧不见面貌……”
玄镜道长轻轻嘿了一声,道:“又是穿白衣的女施主,穿白衣的人何其之多?”
永行和尚望玄镜道长一眼,接口道:“道兄说得真好,小僧正因这位女施主身穿白衣,而又独坐深涧旁边,其迹可疑,是以细加观察。贫僧故意绕近一点,发觉这位女施主好几次作出要起身投人深涧中的姿态,小僧忍不住走到她身后,脚下放得极轻,暗想假如她真个跳下涧去,小僧或可出手救回她一命……”
大殿中的人全都凝神静气,等他再说下去。这时连殿外的石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