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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没有一个不是武林高手,双方形势强弱,实在太过悬殊。
他正在寻思之际,摹觉身躯下面的白衣女手掌一挣。
石轩中一身武功已达出神人化之境,反应之灵敏,字内罕有可与比拟之人。就在对方挣动之时,力量尚未用上,他的五指上已布满真力,把白衣女的手掌扣得紧紧。
这时殿内一阵寂然,那金府真人和太清真人身份甚高。而他们开口说出强要留下一个女人的话,似乎难以出口。
这两位名高望重的一派掌门人既不言语,殿中竟然鸦雀无声。
黄衣女缓缓环视七个道人一眼,冷冷道:“武当峨嵋在武林中声名不弱,谁知都是没有真才实学之辈——”
右炎子和白灵官齐齐暴声大喝道:“贱婢住嘴?……”黄衣女冷笑道:“我如若怕你们汹汹声势,也不敢到这里来了……”
她顿一下,突然声色俱厉地道:“你们在此大呼小叫,想怎么样?”
白灵官和右炎子被他驳斥得怔一怔,一时都答不上话。
玄镜道长徐徐道:“夫人自愿担起重责,今日不能怪出家人无礼,贫道不才,愿向夫人请教几手绝艺!”
他到底不愧是行将领导峨嵋一派的未来掌门,说话时态度冷静,又说得不亢不卑,既不示弱,亦不失礼于一个女人。
黄衣女两道修眉轻轻一耸,凤目中射出威光,凝视玄镜道人一眼,冷然道:“你不行,另换一个!”
玄镜道长毫无火气,微笑道:“夫人口气真大,但贫道仍然不甘落后,务请夫人赐教几手!”话一说完,忽然觉得对方的修眉凤目,生似在什么地方见过,印象甚为熟悉!
黄衣女发觉全殿的人都不言语,便点点头,道:“既然连峨嵋掌门也默许你出手,足见你有点身份,你输了之后,大概别人都不会抵赖!……”
玄镜道长一面思索,口中应道:“贫道虽是藉藉无名的人,但幸蒙武当掌门真人及家师见证,若然贫道输了,夫人放心离开……”
右炎子突然大声道:“请恕贫道无礼放肆,我想先会一会这位口气惊世的石夫人……”
黄衣女冷冷道:“你想和我比,还差得太远,还有一点我要说明的……”
右炎子怒喝一声,岔住她的话头,道:“贱婢自视不凡,谁还怕你?”
话声甫歇,倏然一掌隔空劈去。两下相距足足有一丈四五之远,但右炎子功力深厚,掌力功夫的确具有惊人造诣,但见狂飙暴发,殿中诸人无不感到风力罩体衣袂飘动。
黄衣女神情冷漠如故,就像一座冰雪雕成的美人一般,对于右炎子那等威猛的掌势,视如无睹。
直等到掌力袭上娇躯,她才一扬纤掌,只听“呼”地一响,右炎子那股隔山击牛的掌力,被她随手一掌,带得方向歪开,径从她身边掠过。
她虽是轻描淡写地随手一掌,但功力之高,已足可教武当。峨嵋两位掌门人暗暗惊凛。
金府真人沉声道:“右炎子住手,且待说明白了才动手不迟!”
右炎子不敢违拗,气哼哼收回正要续劈出去的掌势,忽然悟出掌门真人禁止他出手乃是含有深意,原来右炎子素来性情凶暴,因此往往沉不住气。往昔碰上这个强敌,心气一浮,非败不可。故此金府真人当机立断,先行禁止他出手,待他冷静下来,那时纵然败在敌手,也输得心服口服。
黄衣女冷笑道:“我没说错吧,你还差得太远……”
右炎子哼了一声,却不反唇相讥,暗自运功行气,蓄聚真力,准备再度出手。
黄衣女连冷笑之容也收起来,越发冷得惊人。她扫视众人一眼,道:“有一件事我必须说明的,就是我和石轩中的关系,我和他虽是一齐上山……”
殿外的石轩中听到此处,心中大慰,暗想刚才自己两次三番想说明此事,都没有机会,目下由她自己说出来,不愁峨嵋武当之人会不相信。
白灵官忽然插嘴道:“谁都知道你不是白凤朱玲,哪个有功夫听你噜苏……”
黄衣女冷森森地喝道:“闭嘴!”
白灵官须发皆竖,厉声道:“你喝叱谁?”
“你!”她冰冷地说,举起纤纤食指,向白灵官虚虚点去。
太清真人忽然袍抽一拂,发出一股“乾清真气”,挡住白灵宫面前。果然感到一点阴寒劲气,疾射过来,恰好投入那股乾清真气之内,没有点中白灵官。
太清真人沉声道:“夫人焉可以阴毒手段暗算敝师弟……”
黄衣女冷冷道:“我高兴怎样,用不着你管!”
白灵宫以及玄钟玄钹都现出怒色,连修养功夫最好的玄镜道长也因那黄衣女侮辱师尊,心头火发,走出大殿当中,朗声道:“贫道在此候教——”
白灵官怒喝道:“你不行,等我来教训这贱婢……”也大踏步走出去。
右炎子揎起衣袖,抢将出来,大叫道:“这头一阵该我先上……”
玄镜道长本是外和内刚的人,此时被白灵官当众说他不行,虽然白灵宫是师叔身份,但他却是未来掌门,面子可也挂不住。当下动了无名真火,非要先动手不可,朗朗道:“恕贫道放肆了!”脚踏天罡方位,突然一掌遥遥向黄衣女击去。
他出手虽快,但白灵官、右炎子都不是等闲人物,他们心中都想抢先和这黄衣女会上一阵,是以一见玄镜道长,一拳遥击过去,各各抢着出手。
但见两人身形一晃,疾逾闪电般分向黄衣女左右两方扑去,几乎和玄镜道长的劈空掌力一般快速。这两人身形尚未扑到拳掌可及的范围内,招数已发。
他们三人几乎可说是同时出手,这一击威力之大,元可形容。
黄衣女纵是武功超世,但对这三位玄门高手合力一击的威势,也不敢稍存轻视之念。
太清道人和金府真人内心暗暗替黄衣女危惧,但在此际,虽然想出言喝止,也来不及。他们身为一派掌门,修养功深,此时心中虽然反而替黄衣女着急,却也不能露出形色。
只见黄衣女突然双掌齐出,一掌迎架玄镜道长从正面最先攻到的劈空掌力,身子横跨两步,另一掌正好与右边的右炎子加快接触。
但这一来左边的白灵官因对方跨开两步,距离拉远,变得最后才攻到她身上的人。
黄衣女左掌一迎一带,“呼”的一声,玄镜道长那股惊世骇俗的劈空掌力,竟然随着她的左掌化卸之势,歪开数尺,正好向白灵官身上击去。白灵官万想不到对方武功之高,已到达借力伤人的境界,暗中一凛,出掌硬封,“轰”的一震,白灵宫硬是被玄镜道长的劈空掌力加上黄衣女一带之势,震开数尺。
右边的右炎子招数还未完全用上,黄衣女的纤掌忽劈忽拿,在这转瞬之间,方尺之地,居然接着施展了四五招之多。
右炎子攻势消失,反而防守不迭,使出武当绝学玄奥手,见招拆招。
黄衣女冷喝一声,纤掌一挥,发出一股潜力,劲烈劈去。右炎子运掌一挡,但觉对方掌上潜力刚柔俱有,难以兼顾,不得不飘身退开寻丈之远。
从他们三人一齐出手,直至右炎子飘身后退,也不过是眨眼间之事。
这黄衣女武功之诡奥阴辣,只把武当、峨嵋两派掌门人,看得既惊且诧。最厉害的一点便是这黄衣女随机应变,随手拒敌,居然没有露出她的武功家数。这一来令人在心中浮起她武功深不可测之感。
这时白灵官、右炎子及玄镜道人犹自对她虎视眈眈,都想再度出手。
太清真人庄严地道:“你们岂敢倚仗人多……”
金府真人也道:“右炎子不可鲁莽出手……”
那三人谁都不敢违拗本派掌门真人法旨,只好收回势手。
黄衣女冷冷道:“我们后会有期,目前我还不想出手……”
她顿一下,目光扫视武当、峨嵋两位掌门人面上,又道:“但今日如不叫你们知难而退,你们必不肯好好送我出山……”
左寒子阴笑一声,接口道:“夫人可是想露一手的意思?”
黄衣女道:“不错……”转目看一看大殿四周,继续道:“我露一手轻功,你们谁能比得上我就陪你们好好打一场,若果没有人办得到,恕我不再奉陪……”
她指一指殿门和后面的角门,道:“我从正门出去,由后面门口进来,你们都不是普通武师,自然明白其中奥妙……”
左寒子阴阴冷冷地插口道:“假如夫人从大门出去,竟然一去不回,我们却在此殿枯等,岂不贻笑天下武林?”
她严厉地瞪左寒子一眼,冷冷道:“你不会跟出来瞧着我?”
左寒子道:“还是贫道先走一步,在外面等候夫人为佳——”说罢,迅疾抢出殿门外的通天院子中站着。
黄衣女哼一声,举步徐徐向殿门走去,殿中没有一个人出去阻止。
她一跨出殿门,蓦然间已腾身飞起,飞得又高又远,径自凌虚越过那宽大高耸的殿脊,到了后面,脚尖一点殿瓦,身形已沿着檐沿疾坠而下。
她要重入大殿的门口,正是石轩中藏身横匾下的门口。黄衣女掠人殿去之时,忽然发出一下清脆的弹甲声。
殿内的太清真人及金府真人见她转身之间,已横越过大殿顶,回到殿中,两人不禁都暗暗震动,心想她这等轻功身法与及判断殿顶高度阔度的眼力,已配合到无懈可击的上乘境界。殿中之人,除了自己两人,勉强还可以试一试外,其余的人都无法办到。
他们两人身份甚高,哪肯毫无把握而随便出手。是以见她进殿之后,都默然不语,反而令人莫测高深。
白灵官、右炎子、玄镜道长都是识货的大行家,这时都愣住不动。
黄衣女环视众人一眼,见到白灵官等人发愣,不觉微微一笑,道:“你们谁出去试一试……”
殿中一片寂然,无人说话,左寒子也回到殿中来。他虽是阴诡成性,但此刻也想不出一点办法。
黄衣女又是微微一笑,道:“既然无人愿露绝技,我可要走了……”
她轻移莲步,姗姗向殿门走出。刚走了大半丈远,白灵官、右炎子疾纵上去,拦住她前面。黄衣女不声不响,突然一晃身,快逾闪电般掠到两人身前,两掌同时拍出。
她这一下大出白灵官和右炎子意料之外,都微微一怔,疾忙出掌发招,却都是护身御敌的手法。黄衣女两掌齐出之势看起来凶险无比,其实却是虚招,只见她娇躯一摆,快得异乎寻常地打右炎子身边掠过,已脱出他们阻拦之势。
她去势极快,晃眼间已到了殿门。
殿中之人都见识过她的轻功,其中太清真人和金府真人暗忖她已抢先起步,势难追上。他们乃是一派掌门,哪能轻举妄动,做出没有胜算之事,是以此时两人皆如石像般凝立不动。
其余的人自知脚程比不上那黄衣女,纵然追去,毫无用处,故此都不移动脚步。
黄衣女人到了殿门,忽然停步回身。
太清真人向三大弟子摆一摆手,玄钟道人登时长啸一声。
啸声一起,黄衣女立时发觉大门外有七八个人奔人来的步声,她头也不回,心中已知道这一伙道人人数虽多,但从步声中已可测知武功不高,是以根本不放在心上,冷冷顾视殿中诸人一眼,道:“今日这场架虽然没有打成,但听说你们已有瑶台之约,好在为期不远,我们等到瑶台见面之时,再续今日之战……”
太清真人肃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