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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剑秦重抱剑仍然站立原处,身形连晃也不晃。无数火炬照射之下,但觉如玉树临风,俊朗英挺。
孔智德轻对大司马道:“此人仪容英俊,剑法高强,公主定必已对他倾心。幸而,他尚有糟糠之情,我们才不致添了这等强敌!”
这时场中两人乍分又合,星岩大师双钹上下翻飞,招数平淡而不起眼,但威力却大。迫得秦重施展出全身绝艺,源源使出辛辣凶毒的碧螺剑法。
仅仅打了十余招,红衣派的两名高手可就完全服气了。敢情秦重此刻以全力施为之下,比起日间对付他们之时,声威又强胜一筹。特别是他间中使出长白山明镜崖风雷宫的“飞霆十式”,每一出手,宛如迅雷忽发,直有摇山撼岳的威势。
星岩大师原比红衣派的两人技艺高明一点,不但内力较强,特别是那对飞钹远攻近守,均有独特妙处。以拼命三郎章先来说,根本近不了他身边拼命,纵然能够近身,对方以金钹护身,有如铜墙铁壁。但此刻对手换了秦重,便使人觉得他的两面金钹招数上不时会露出空隙,以致秦重的长剑常常蹈隙伺虚,攻人身边两人剧战了五十余招,仙人剑秦重突然一招“大匠运斤”,剑身硬生生斫在金钹上。这一招原是碧螺剑法中五大毒剑之一,除非不用,如用得上来,那就是说剑上的真力已运足到十二成,这一剑下去,足可以木摧石裂,手中哪怕用的是竹木之剑,也能把敌人的兵器斫断。
一声大响震耳过处,星岩大师连退数步,低头一看,金钹上仍无损伤。
秦重这一招只用了七成功力,存心不把对方兵器毁损,以免这个黑衣僧人变成势不两立的大仇家。这时乘机跃出圈子,抱拳道:“星岩大师功力高强,在下已用全力,仍然无法取胜——”
星岩大师的右手酸麻得简直不能再用力,忙也见机收篷,呵呵一笑道:“中国武学果然足以惊世骇俗,贫僧佩服——”
汤英骇然对孔智德悄声道:“此人武功如此高强,取我等性命易如反掌……”
孔智德道:“如被对方收罗了去,可就真个寝食难安了,大人务须极力笼络……”
大家回到舱房中,星岩大师便问道:“秦先生身手如此高强,在敞国已可以纵横无敌。只不知在贵国之中,秦先生是否也是天下第一人?”
仙人剑秦重心想这和尚前倨后恭,颇可发噱。听他的话,敢情他在青丘国中,已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因此试出自己的功力之后,便敢说自己可以在青丘国纵横无敌。这也是大司马汤英何以要他和星岩和尚比武的用意,大概汤英的政敌,所蓄养的武林高手和星岩等人差不多,假如自己能赢星岩和尚,自然也赢得对方的人。
当下认定必须吓一吓星岩和尚,便认真地道:“在下这一点浅薄功夫,哪敢在贵国称雄。如论在中国武林之中的地位,也不过凑个第三流的脚色而已……”
事实上他这话乃是违心之论,以他此时功力,虽不能和碧鸡山玄阴教主鬼母、他师父碧螺岛主于叔初、剑神石轩中决一死战,但除了这有限的几个人之外,再能和他打个平手的人,已寥寥无几。因此他在中国武林中,已可称得上是一流高手了。
星岩和尚、开山神程锡、拼命三郎章先等听了此言,心中暗自骇然,骄傲自大之气,从此减去六七分之多。
大司马汤英吩咐摆酒,欢宴秦重夫妇。但秦重坚决推辞,请求立即送他到权岛去,为的是恐怕宰相李琦或四位亲王亦已派人潜赴权岛,加害孙奇老人。
这时因已化敌为友,三艘大船本离岸大半里,此刻业已向岸边驶回。
顷刻间船已抵岸,汤大人命备快艇送他渡海,约他到权岛安排好之后,回来便再晤面。
仙人剑秦重主要想避开再和袁绮云见面,应诺而去。
直到第三日午夜时分,忽有一人轻巧迅疾地纵上大船。泊在岸边这三艘大船,因汤大司马在当中的一艘,是以防卫严密,其余旁边的两船,却没人注意。
袁绮云在舱房中夜不成眠,忽然听到木门轻轻一响,坐起身看时,只看一条人影闪将人来。
她把枕边的火折捏在掌中,等到那条人影走近床前,突然打亮火折。火光一闪,只见来人是个五官端正,眉目清秀的少年。但身体却壮健异常,双肩宽阔。
对方微微一惊,随即轻声问道:“你可是袁绮云?”
她点点头,反问道:“你是什么人,半夜闯人我房,意欲何为?”
那少年道:“师父命我前来看看你……我师父就是秦重!”
袁绮云啊了一声,面上露出无限欢喜,用火折的微光,细细端详这个雄壮少年。这时可就看清楚这个少年不但赤上半身,露出壮健坚实的胸膛。底下也仅仅穿着一条黑色短裤,赤着双足,左手提着一柄连鞘长剑。
这雄壮少年正是熊烈,他奉命上船之时,曾经得过秦重指点,说是袁绮云武功不弱,如果她已惊醒,便用一套言语和她敷衍,等她不提防时,才出手点她死穴。否则一旦惊醒别的人,中间大船上的星岩大师、开山神程锡等人均是强敌,不易打发。
这时熊烈小腿上的烙痕已让神医孙奇以神奇医术,将之消除,是以他肯仅仅穿条短裤,以便必要时跳水逃走。若在昔日,纵有这等必要,他也不肯仅仅穿短裤。
袁绮云欢喜无限地道:“你是重郎的徒弟?啊,多么英俊的儿郎,请你把灯点上,然后告诉我一切事情……”她把火折递给熊烈,又含笑道:“你知道的,我一腿已废,真不方便……”
熊烈一点也不知道此事,闻言微微一怔、暗想这位少妇不但一腿已经残废,而且和师父不知是什么关系?看她露出这等欢喜亲切的情景,大概关系极深。而且又呢称秦重为“重郎”,更可想而知。
他一时无法下手,便如命接过火折,把灯点上。
袁绮云在床上坐好,用毯子把下半身盖住,拢一拢头发,用极为亲切的眼光,凝注在那少年面上。
她在三日之前,极为憔悴。但自从见到秦重之后,心情大宽,加上汤大司马亲自来向她慰问,说明秦重赶着办一件事,不久便可以回来和她重聚。是以只须数日工夫,她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此刻精神焕发,青春的光采完全回到她身上,昔日那种甜蜜可爱的笑容,重复浮现在圆圆的面庞上。
熊烈在灯光之下,看清楚袁绮云之后,暗自一愣,忖道:“天啊,我一生未曾杀过人,谁知道第一次要破戒,竟是这么亲切可爱的人……”
袁绮云问了他的姓名年龄和籍贯,便快活地道:“我真喜欢你,将来我们一定相处得很好。我和重郎分别了一年多,生像已历过千万劫,那件火鳞衫他一直穿在身上么?”
熊烈心中替这位甜甜的少妇浮起一阵哀伤,道:“师父一直穿在身上……”
“我知道他不会忘记我这个可怜的妻子的,那一次我们在大军包围之下分散,我原拟拼着一死,引得那些军队注意我,以便让他冲出重围,但想不到今日仍然能够活着相逢……”她瞧见那雄壮的少年流露出讶异之色,便又道,“你奇怪我为何会活下来,而且在此地么?”她随即简短地把当日吃官府逮捕,然后大司马的智囊孔智德如何设计诱出底细的事说出来。
“我十分担忧重郎会因此而遭遇不幸。但他毕竟是有本领的人,大司马对他十分推重和客气……”
熊烈心中十分迷惘,第一是他此时方始知道袁绮云是师父的妻子。第二是师父说的袁绮云最该死之处,便是她不该泄露他的底细。但原来其中有这段缘故,可怪不得袁绮云。
只听她悠然遐思地道:“我相信重郎终必能够在这青丘国中,出人头地,并且把浮沙门的剑术学到,然后回返中原,和那剑神石轩中大侠较量高下……”
熊烈更加觉得不安,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师父对那美丽如花、举世无俦的绿裳公主并不是真心相爱。他还要回到中国,和那个石大侠比剑。这样说来,师父之和绿裳公主要好,一则是利用她的地位而能够在青丘国立足。二则是想从她身上学到浮沙门的剑术……
一种令人迷惘和异常深刻的悲哀浮升起来,使得这个纯洁和血性的少年,觉得十分痛苦。他为了那尊贵和美丽的绿裳公主与及这位情深一往甜蜜可爱的少妇而怜悯和悲哀。但他又不敢对于那位思德深重的师父有所谴责,故此十分痛苦……
袁绮云甜甜地笑一下,道:“你看我奇怪么?我是这么渴望要知道重郎别后的一切,但见到你时,却来不及询问,只顾说自己的话……”
熊烈想道:“那是因为你许久以来,积郁在心中的话太多了,而又没有人可以诉说,故此情不自禁……”他越是了解这位可爱可怜的师母,越是替她悲哀。
袁绮云又道:“怎么无色快亮了,你今晚此举,如不想被人得知,可就得离开了,虽然我真不愿意你就此离开——” 熊烈茫然站起来,她又道:“我真欢喜你,可惜我现在没有东西送给你做见面礼……”
她的真挚的情感,深深感染到熊烈心上,使得这个少年人差点要为她哭出来。
但他还得装出笑容,道:“师母,你对我真好,我决忘不了!但是……但是现在我要走了,你有什么吩咐没有?”
“谢谢你来看我,这儿没有什么事,他们对我款待得很好……只盼重郎赶快把事情办好,来和我见面……”
熊烈在心中深深叹口气,向她行个礼,道:“师父现在还留在权岛上,他要保护神医孙奇老人的性命,孙奇老人感他这番思德,同时为了使师父一定能够赢得敌人,特别为他炼一种灵药,听说服下之后,可以增加一倍以上的功力。我也蒙孙老人赐了三粒灵丹,孙老人说像我这种修炼童子功的人,服下他的灵丹之后,功效之大出乎意料之外。但我现在还感觉不出来……师父过三四日便可以回来,我先拜辞,明晚如果情形许可的话,我会来和师母谈话解闷……”
他悄悄走了,带着满怀难过和不尽的怜悯!到了第二日晚上,他忍不住要去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初更过后,他便携剑潜赴大船。还未登船,忽见人影连闪,熊烈吃一惊,潜行过去,先隐蔽住身形,然后运足眼力窥看。
只见一共三条人影,极为迅速地在左边这艘大船上搜索一遍,然后在舱楼下面会集。
熊烈看得清楚,这三人身法之快,平生罕见。其中一僧一尼,还有一个瘦瘦削削的汉子。他知道汤大司马手下没有这三个人,是以十分讶异,不知这三人来干什么?奉的是谁的命令?
那个尼姑大概是地位最高,指指舱楼,然后又指指下面。三人倏然分开,那个瘦削汉子跃上舱楼,那一尼一僧却散开,隐在舱面黑暗中,似是把风模样。
熊烈忽然大惊,想道:“不好了,这三人行动古怪,又在这边船上,莫非想加害师母?”
他一时想不透何以人家要暗害师母之故,仅仅直觉如此。登时热血沸腾,暗念如从船上过去,必被僧尼两人拦住,忙忙潜入水中,疾泅过去。
到了那边舱房窗下,浮将起来,先爬上下面那层船舱的窗门,然后轻轻一纵,已升到上面那面窗口外。伸手扣住框沿,身躯贴伏在外面船身上。
他听到房门极为低微的开启声音,心知是那瘦削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