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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转到石轩中身上,宗小苹暂时忘掉本身的事,道:“为什么我会痛苦呢?”
朱向冷道:“我活了这一把年纪,自然看得出你对他已有一种微妙的感情。目前还谈不到爱不爱他,可是岁月迁移,等你再长大一两岁,那时你就会对他发生情意。这本来不算是坏事,可是这人天生一副侠骨义胆,磊落胸怀,看来除了朱玲之外,他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你如果爱他越深,那就越发痛苦了——”
宗小苹柔顺地道:“既是这样,我尽早和他分手,以后不再理他就是!”
毒叟朱向冷道:“你过去把白玉杵放在他鼻孔下面,大约个把时辰,他就会醒转!”
宗小苹这才知道这白玉杵尚有如许妙用,便如言过去把白玉杵放置在石轩中鼻孔之下。
她又姗姗走回来,坐在朱向冷面前,道:“谷主,你现在感到怎样?请想想还有没有法子可以救治,也许我可以碰碰运气!”
毒叟朱向冷双眼一直望着她,片刻也不移开。闻言笑道:“除非目下找到千年参王或者成形何首乌之类的天材地宝;但这刻到哪里找得到这等百世罕逢的东西?那千年莲实就算此刻出现,只怕找到取回时,我也死掉啦!”
宗小苹幽幽叹息一声,道:“那么我就这样眼睁睁地任谷主你死去么?”
朱向冷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世上像这种无可奈何之事还多着呢!”
两人正在说时,那边石轩中突然回醒。原来他一则功力深厚,二则曾服千年参王,体质大异常人。是以别的人需要个把时辰的时间才能苏醒,他只须片刻工夫就够了。
他一醒转,马上就记得自己昏倒之前的一切情事。他明明记得朱向冷被自己一掌击中,就算不当场毙命,也该是重伤垂危。
因此耳中听到朱向冷宏亮有力的声音,觉得大是奇怪!
当下他不立即睁眼,一面运功调息,一面聆听朱向冷的说话。
宗小苹的声音送入他耳中,他不大感到希奇,这时暗忖必是宗小苹把毒叟朱向冷救回性命,要不然朱向冷决不能这等健朗。
他一运功之后,就发觉全身毫无损伤,这一来倒令他感到大惑不解。只因宗小苹如果尽心救回朱向冷,就算她不想伤害自己,毒叟朱向冷也会命她设法废去自己的武功!
那边两个人谈话之声透出十分亲切,谈话的内容竟是朱向冷谆谆教她应该如何处世,如何防备别人的坏心眼,同时又告诉她一些金银珠宝放在什么地方,着她取去应用。
宗小苹则连连称谢,偶尔也加插几句。
石轩中越听越奇怪,要知在他印象之中,这两个人都是心肠冰冷,行事酷怪之辈,这刻谈话内容不但富有人情味,而且两人的口气都温柔亲切,仿佛是极为亲近的人在说话。
他几乎把脑袋想破,也找不出一点道理。实在忍之不住,便突然起身,那支白玉杵滚落地下。
那边两人齐齐瞧来,都露出讶异之色。
石轩中把白玉杵捡起来,入手清凉,直传入心中,使人感到万分舒服。
他走了几步,又把青冥剑拾起来,插回鞘中,然后举步向那两人走去。
耳中只听那毒叟朱向冷道:“他居然醒转啦!奇怪,小苹你可记得我的话么?”
宗小苹道:“我记得,决不和他接近,谷主放心好了!”
石轩中听到这话,脚步登时停住,但想一下之后,朗声道:“朱谷主居然经得住石某一掌,足见一身武功造诣,已达到超凡入圣之境!但谷主没有乘机把石某杀死,正是铸九州之铁,铸成大错!”
毒叟朱向冷暗忖:自己已是快死的人,只差时间迟早而已!
如果此刻死在石轩中手下,倒也痛快,免得一会儿宗小苹一时下不了手,拖延时间,以致身受痛苦!
此念一生,登时冷声哂道:“笑话,你此刻醒转又怎么样?”
石轩中朗朗道:“石某知你决难回心向善,因此毋须多说,目下要为无数被害之人取你一命!”
宗小苹厉声道:“石轩中你敢?谷主他……”
朱向冷已喝声道:“小苹不得多言!”登时把她下面的话打断。
石轩中举步走来,面色严肃,一望而知他已立下杀死朱向冷的决心。
宗小苹尖叫一声,纵上去一掌拍去。石轩中突然一怔,竟然不会闪避,被她一掌击中前胸,震得退了两步。
原来石轩中一直都听她的声音,没有瞧见她的样子,此刻蓦然一见,竟然变为另一个美貌少女。她变化得太过厉害,根本找不出一点点和以前相同之处,是以心头一震,忘了招架,被她一掌击在前胸。
石轩中这刻有玄门罡气护体,除非被鬼母于叔初之类的高手击中,才会受伤。是以他仅仅退了两步,就站定脚步。
宗小苹这一掌用上九成真力,想不到当真击在石轩中胸口,不禁为之一怔,定睛看时,对方好像并未受伤,她突然间生出争强斗胜之心,运起玄冰掌力,冷冷喝道:“有种的再硬挨这一掌看看。”
一掌印去,石轩中登时感到一阵奇寒之气袭到心头,这一回他可不肯以身相试,倏然一掌推去,暗中发出玄门罡气。
宗小苹虽是用足十成功夫,但如何抵挡得住石轩中的先天真气奇功,口中哼了一声,突然震退五六步之多,但觉手臂酸麻,几乎抬不起来。
石轩中对她发生莫大兴趣,定睛向她望了一会,忖道:“此女口音虽是与宗小苹一样,但相貌变得太厉害啦!就算那毒叟朱向冷有变形之术,可是断五连面部轮廓也改变了之理!”
宗小苹冷声道:“石轩中,你可敢把那白玉杵还我,我们在兵器上分个高下?”
石轩中微微一笑,随手把白玉杵抛了过去,要知他外号剑神,一生盛名全在剑上,是以对方若然要徒手相搏,还有点道理。但她居然要较量兵器,简直是自投罗网。
他在心中迅速地忖道:“奇怪,她的像貌长得好像一个人,秀美之中隐隐有一种纯洁可爱的味道……啊,对了,就是菩提庵的清音大师!不论是五官轮廓,都十分相似。”
宗小苹见他只微微一笑,把白玉杵抛给自己之后,就不做声,心想也许他根本看不起自己,认为没有交手之必要。此念一生,登时大为光火,美眸转处,忖思歹毒的制敌之法!
石轩中缓步迫近她身前,朗声道:“姑娘如要试一试石某剑法,石某不敢自珍……”话声中猿臂一探,掣出背上青冥剑。
他手法之迅快美妙,果然不愧是天下震动的“剑神”。
宗小苹举起手中白玉杵,斜斜指往石轩中左胸的“银泉穴”
上,凝神待敌。
但听石轩中道:“石某先试姑娘三招,请!”
宗小苹娇喝一声“好”,一杵斜点出去,左手纤掌倏然也疾拍出去,一股冷风,暗袭对方下盘。
石轩中青冥剑虚虚一划,剑气涌出,布下一道无形剑墙。宗小苹疾如电掣地飚翻风转,已绕到对方身后,杵发如风,直取石轩中后背上的“将台穴”。
石轩中陡然间如有所感,凝身不动。宗小苹手中白玉杵去得迅速,左手也没闲着,一招“玄天冰结”,疾拍石轩中头顶虚空之处。这一招乃是玄冰掌极具威势的一招,若然石轩中纵起的话,就得挨上这一掌。
石轩中浑如不觉,直到对方白玉杵已当真点到背后的“将台穴”上,倏然清啸一声,身形破空飞起。
远处望去,但见一道青光裹住一条人影,破空而起,宛如古仙人御剑飞行那等威势。
宗小苹相隔得近,反而瞧不出来,但觉一杵一掌,击在石轩中身上,仿佛击在一个极为坚韧的物体之上,不管用上多少真力,都有如泥牛入海,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石轩中驭剑飞上半空,他的轻功凌盖今古,这一纵足足飞起五丈以上,但觉身剑合一,已分不出是人是剑。在空中放目一瞥,恒春谷完全展布左眼底,登时看出此谷四面均被高耸入云的峭壁压合,只有南方那一面开了一个大缺口,宛如窗户。这时他感到自身已与空庐宇宙浑然同化,似是转念之间,就可以驭剑从那南边缺口中飞出。
毒叟朱向冷仰头观看,但见石轩中怀中斜抱青冥剑,蹈虚踏气停在半空,这等景象不要说平生未见,简直连听也未曾听过,不禁放声大叫道:“石轩中你真不愧是剑神,朱向冷心服口服,死而无憾!”
话声甫歇,蒙蒙青光自天空急泻而下,砉然一响,光敛人现,石轩中面带潇洒笑容,稳稳站在宗小苹身前数尺之处。
宗小苹眨一眨眼睛,道:“石轩中你这一手完全是人力所为,没有玄门法术在其中么?”
石轩中道:“当然完全是人力,以我想来,人体的物质和天地宇宙并无二致,但由于‘人’具有心智,所以把自己和宇宙区分为二。试看每个人死后,还不是化入于宇宙之中。因此只须在危难及体之际,能够与宇宙同化,则虽历尽万劫而能不损……这些活太玄了,达到这种地步,自然要多方配合。譬如这青冥剑,有一种特别的力量,可以假借……”
宗小苹一点也听不懂,突然想起毒叟朱向冷怎的无声无息,回头一瞥,不由得心灵大震。
但见毒叟朱向冷盘坐在草地上的上半截身躯,宛如喝醉了似地摇晃不已。那对眼皮已垂下一半,嘴唇微微发黑。这些迹象都是表示他体内剧毒已发之象。
她转回头,双目一闭,挤出两滴泪珠。石轩中看得十分诧异,也向毒叟朱向冷望去,登时发现他那奇怪可怕的形状。
宗小苹双目一睁,杀意盈眸,转身袅娜地走去。到了毒叟朱向冷身前,但见他眼睛一睁,露出催促她动手的意思。当下举起白玉杵,认准他胸前“璇玑穴”,疾地截去。
风力微拂中,手腕一震,那支白玉杵已被别人夺去。
夺她手中白玉杵的人,不问而知是剑神石轩中。
他突然问道:“你到底存着什么心思?我已看出他毫无反抗之力,自是因被我昏去之前击中一掌所致!”
宗小苹本可把内情告诉他,唯恐拖延时间,朱向冷多受痛苦。
是以来不及多说,突然一掌向石轩中击去,底下却飞起一脚,直踢毒叟朱向冷胁下要害。这一脚如果踢中,朱向冷当场就死!
石轩中身为当今第一高手,哪有看不出她的心意。当下迅如闪电般使个擒拿手法,五指奇快地勾住宗小苹手腕,轻轻一甩,把她摔回丈许以外。
宗小苹一看当真没有办法,只好暂抑心中焦急,道:“他现时身受无穷痛苦,我答应过这时杀死他,以免他多受活罪。”
石轩中道:“胡说,刚才你还阻止我向他动手,怎会现在又完全变了?”
宗小苹啼笑皆非,反驳道:“那么你刚才要杀他,现在又保护他,作何解说?”
石轩中被她问得怔了一怔,宗小苹又道:“目下谷主身受之痛苦,无法表达。除非我立刻把他杀死,不然的话,他还得熬受几个时辰,才能解脱。”
石轩中半信半疑地哼一声,回眸向那毒叟朱向冷望去,只见他双目半闭,眼中神光已散,嘴唇发黑,端坐在草地之上,动也不动。
单凭这些形状实在难以瞧出朱向冷的真实情况,石轩中唯恐上了这个少女的当,所以不得不审慎一点。
这也是毒叟朱向冷生平作恶多端,是以连他安排好的事情,也会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