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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时时想知道琼瑶公主的出身来历,这个武林中一大秘密,能够揭穿的话,定能轰动一时。
只听小莲又自语道:“我会不会带错路呢?”
小苹道:“假如谷主他们是在恒春别府之中,你就走错路啦!”
小莲骂一声该死,道:“这些树木花卉一转眼就变了样子,老是骗得人多走冤枉路!”
小苹道:“往回走吧!让我帮忙瞧瞧,是在那条岔路上开始错的!”
石轩中接嘴道:“本谷阵法奥妙,而又时时变化,若是当真迷了路,怎么办呢?”
小莲道:“那就只好自认倒霉!有时碰上阵中花树变化太大,说不定要兜上一两天才摸得清楚。”
小苹补充道:“我们都熟知阵中各种厉害埋伏,因此最多迷路而不会遇害,但换了别人的话,那就变成步步危机啦!”
三人又往回走,转入另一条叉路中。石轩中一路上所得的印象,总觉得谷中道路都极为相似,如果要靠在外形上辨认,当真是困难万分,更不要说这些花树还能迅速变化。
由他们转回时开始,石轩中老是在考虑一个问题,这时他倒宁愿她们一时找不到路径,以便多些时间让他慎重考虑。
那白衣少女走在最前,石轩中甚是留意她的动作;有一点令他甚感迷惑,因而无法把心中考虑之事作一决定。
那就是这个尚未成年的美丽少女对他虽是处处露出袒护之意,可是她似乎尚未长成,而且她的举动之中,一点对他发生了男女之间感情那种迹象都没有,因此使得他大感不解。既然她不是爱上了自己,为何又处处袒护?
要知石轩中为人光明磊落,并且一向谦虚自重,决不会有“自作多情”的可笑念头发生;但是由于他相貌优美潇洒,气宇轩昂不凡。他一生之中,不知道已碰上多少女孩子对他一见倾心。
而他也时时受到这些对他倾心钟情的女孩子的暗助。
目下那白衣少女小苹既无丝毫一见钟情的迹象,那么凭什么要暗加袒护?这个原因没有弄清楚之前,要他下个决定,委实不易。何况他必须想到可能是毒叟朱向冷的一套手法,利用小苹来查出自己真正的底细!
正在寻思不已之际,小莲突然叫道:“等一等,我过去瞧瞧!”
话声摇曳间,她的人已像一头白鸟般飞纵向一条小径之内。
白衣少女小苹回转来望了一下,面色陡然大变。石轩中缓缓走近她身边,道:“怎么啦?”
她极力使自己平复如常,可是转眼间面部的肌肉都抽搐颤动。
石轩中一望之下,已知道如果不出手的话,她就会发生剧烈的痉挛。
他原本就是侠骨义胆的大丈夫,这时忍之不住,举手在她后心上拍了一掌。
小苹啊了一声,登时恢复原状。
眨眼间那小莲从小径内纵出来,道:“奇怪,奇怪!”
小苹冷冷望着她,但没有开口询问。
石轩中自然更不便出声,但心中却明白那小莲所发现的怪事,必与小苹有莫大关连。
小莲沉思地继续找寻路径,那小苹也不住地转动眼珠,分明也是要解决心中的难题。
走到一条岔路路口,小苹向右边走去,小莲却向左边举步。
小莲首先叫道:“你走的不对,那不是又走回你的屋子么?”
小苹冷冷道:“你那边才是回到我屋子的方向,你如果不信,那就分开来走!”
石轩中已听出她大有撇开小莲之意,心想:“如果撇得开的话,那就最好不过。”因为他已将心中的考虑作了决定,但却没有一点机会。
小莲迟疑一下,果真向那边奔去,但只走了七八步远,又转回来,道:“算了,我自知谷中道路比不上你那么熟。”
小苹仍然冷冷的,当先向右边走去。
三人分枝拂叶,走了一程,那白衣少女小苹哎了一声,道:“要命,当真走回我屋子啦!”
三丈外的树荫中,果然有幢屋子。小莲道:“你真的走错路?”
小苹道:“难道这等事还有假的不成?”
小莲道:“我不管,等会见到谷主,只把一切经过都告诉他,看谷主怎生猜想。”
石轩中忽然放步向屋子奔去,身法甚快。小苹为之一愣,眼睛一转,已看到另有一条人影,从屋子旁边一条小径处转出来,欻然推开屋门进去。
石轩中跟着那道人影入屋,屋外那条小径又转出一人,却是铁嬷。
她也纵到门边,向内看去,只见石轩中就站在入门数步之处,那个先他一步入屋的老妪铜嬷,却在内面桌子旁边,手中取着那柄用布裹住的长剑。
铁嬷在屋外冷哼一声,道:“小伙子,你可知道本谷规矩是除了谷主之外,任何男人不得踏入本谷的任何屋子之内?”
石轩中转回头,微微一笑,道:“铁嬷这话说得不通情理!在下如若被谷主收归门下,日后必须居住屋内,难道露天打地铺不成?”
铁嬷冷笑道:“谷主一定收你为徒么?哼,我看只怕未必!”
铜嬷已经把裹剑之布折开,那仙兵神物“青冥剑”登时吸引住她全部注意力,同时深感骇异。
石轩中仍然向铁嬷道:“不知铁嬷何以对在下有仇视之心?在下若然幸而投入谷主门下,我们就是一家人,应该同舟共济,互相帮助,铁嬷以为可对?”
铁嬷冷冷道:“什么同舟共济,你已犯规擅入此屋,我看今日倒是有了行刑的机会,还有那小苹,她居然让你犯规,这一回她如果逃得过我们掌心,我就服气她啦!”
石轩中道:“在下是见到你们进屋,才跟着进来的!你们当时应该示言拦阻才是!”
铁嬷面色一沉,道:“好,你居然敢反咬我们一口,喂,阿铜姊听见没有?”
铜嬷掣出青冥剑,屋内登时闪过一道青光,森森寒气弥漫全屋。
她道:“别的慢慢再说,你可知道武林中青冥剑是谁家之物?”
铁嬷凝眸一想,骇然道:“青冥剑?那是崆峒派镇山之宝,你有没有看错?”
铜嬷冷笑一声,道:“剑鞘上刻着青冥两字,难道还会假么?”
石轩中倏然转身,只见那铜嬷挺剑作势。他倒不怕对方仗着青冥剑对付自己,可是见到她口中还含着一个金光灿烂的哨子,心中不禁一凛。
铜嬷口中虽是咬着金哨子,但仍然能够说话。她道:“你是谁?可是剑神石轩中?”
石轩中回答之前,转头一望,只见那门外的铁嬷右手横拐,左手也提着一个金哨子。
他故意退了一步,离那铜嬷更远了一点,然后道:“不错,我就是石轩中,我此来本无恶意,但目下一则看不惯你们这些人的凶毒残酷,二则为势所迫,无法不取你性命!”
要知他乃一代大侠,身份倏关,不然他猝然出手,玄门罡气无坚不摧,铜嬷可能连念头也未曾来得及转动,就当场毙命。但他总不能不声不响地偷袭,是以先退开一步,教她安心一点,不至于马上吹那金哨,同时说明白要取她性命!
他轻喝一声“接招”,踏前一步,双掌齐发,隔空遥击。
铜嬷右手青冥剑和左手钢拐一齐抡舞,拆解他劈空掌力。石轩中化掌击为攫抓之势,欻然变化。举手间已抓开对方手中钢拐,不过左手五指发出的真气,却攫不动那青冥剑,敢情那青冥剑锋利盖世。他五指真气一碰到剑身,登时都被切断割裂。
那铜嬷心头大凛,连忙运剑援救左手钢拐的劣势。谁知石轩中志不在此,五指疾收回来,“夺”的一声,她口中的金哨子已吃他隔空抓夺正着,疾然向他手中飞来。
铜嬷身手已是一时之选,剑势一变,直向石轩中扑到。
她应变得奇快,大出石轩中意料之外,这时形势倒变成如果石轩中要接那个金哨子,则必须出手抵挡对方这一剑。
石轩中虎目一瞪,威光四射,左手运起玄门罡气,迎面击去,右手一招“分光捕影”,把金哨子抓在掌心。
他的玄门罡气于今已练到收发由心之境,当真是无坚不摧,无人能够抵御。那铜嬷武功虽强,但一碰到他的罡气,已知不妙,连忙收剑自卫。
但闻“达”的一声,那铜嬷双脚落地,双目瞪得大大,身形摇晃一下,这才仰天仆倒。
要知石轩中目下已非昔比,那玄门罡气已练到十分精纯之境,若是以前,这一掌过处,铜嬷身躯飞退开去,非撞穿墙壁不可,但目下只被罡气透身穿过,把内脏完全震成粉碎,仰翻地上而死。
他们这次动手,只不过是眨眼之间。门外的铁嬷被石轩中身影遮住一半视线,瞧得不大清楚,是以直到铜嬷无声地仰翻地上,她才发觉不妙。
她正要退时,脑后一缕冷风急袭而至。她这一惊非同小可,疾忙向前弯腰,一个大转身,手中拐杖借着转身之际,猛扫出去。
那个奇袭铁嬷之人,正是白衣少女小苹。此女心计高人一等,刚才偷袭的一招,正是要对方这样闪避!这时只见她玉手松处,兵器已顺势脱手击去,结结实实地击在铁嬷脑袋之上。
那白衣少女小苹用的兵器,正如那四郡主一样,都是玄冰尺。
那铁嬷武功本来甚强,但一则万万想不到小苹这个谷中的人竟会出手偷袭;二则那小苹工于心计,料敌如神,同时又熟知铁嬷的武功,攻其所必避,又算准她闪避的方向,出其不意,玄冰尺脱手击去。是以铁嬷一身武功,还未及用出来,就已倒地。
石轩中举眼一瞥,只见那铁嬷头颅迸裂,死状甚惨。
那白衣少女小苹正俯身在那老妪碎裂的脑袋旁边,捡起那根玄冰尺。
他轻轻皱一下眉头,再向屋外望去,只见那个白衣女童小莲躺在地上!她仰天而卧,面部及胸前没有半点血迹。
石轩中道:“小苹姑娘可是也把那小莲姑娘杀死了?”
小苹倚在门边,玄冰尺垂靠在裙脚边,淡淡问道:“你就是石轩中?”
石轩中肃然颔首,道:“小苹姑娘可是有什么见教?”
他见她不答刚才那个问题,便明白那小莲之死,一定是被她在后面突然出手,所以才死得无声无息,而因此她才不回答自己所问的话,于是他也不再追问。他神色一旦变得肃穆,登时显得威势迫人。
小苹本来冷淡和不在乎地望着他,但这刻似是被他气度威势所慑,怔了一怔,道:
“见教两字不敢当,倒是有几个问题要请问你。”
石轩中道:“姑娘请说!”
白衣少女小苹道:“你要杀死我么?”
石轩中缓缓道:“姑娘与石某有助而无害,怎会无故加害?”
她道:“石大侠可曾和公主交过手?胜负如何?”
石轩中道: “我们虽然见过面,也交过手,但都不算正式较量,所以那一次石某虽然占了上风,但却算不得分出胜负!” 他歇一下,接着道:“琼瑶公主踏入江湖之后,你们就断绝了消息么?”
她点点头,道:“这恒春谷一向秘密万分,谷主为了不让武林任何人查出此地,所以不与公主互通消息。”
石轩中道:“你目下出手杀死两人,等会见到谷主时,不知如何交待?”
小苹道:“我被迫施展毒手,后事如何安排,还未想到妥善办法!”
石轩中听了甚不以为然,只因就算放在屋内的青冥剑被两老妪发现,却也算不得为势所迫。尤其那白衣女童小莲,首先被她在背后暗算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