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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被展穆一路毫无阻拦的带出了军营;继而是冀州城,云蘅方才相信,原来今日所有的事,真的不是一场梦。
他妈的!她现在其实都喜欢这场狗屁的穿越都是一个梦;她压根都没有碰到过这一群狼心羊皮的人。
她原本以为展穆伤的不轻;凭着她一个现代人所有的智慧,她完全是有机会逃离他的手掌心的。
但很明显的,她太高看了自己的智慧,也太小看了展穆的智慧。
展穆自己受伤了不错,所以他接下来也就直接将云蘅给弄伤了。
咔咔两声,他直接将她的两条手臂给卸了下来。估摸着要不是为了赶路方便,他都能直接将她的两条腿给卸了。
云蘅只痛的额头冷汗直冒。但最终她还是倔强的咬紧了下唇;硬是没有发出一声的叫喊声来。
都已经这么苦逼了,她不想让自己更苦逼。
一路沉默的跟着展穆往前走着,有时候连展穆自己都有些怀疑,这个云蘅怎么就这么听话了?
因为害怕被李翊发现行踪,所以展穆没有敢走大路,专挑一些偏僻的小路,甚至是从幽深的丛林中穿过。
但毕竟他受伤了,而且还很重,所以这一路走的是非常的慢。
往往是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然后就能歇息半个时辰。
而在歇息的时候,云蘅就坐在那里,眼睛却望着别处,根本就不去看他。
她现在觉得自己的心肠真的是变硬了。因为她望着展穆那越来越惨白的脸色,反而是在心里痛快的想着,他要是就这么给活活的给痛死了,那她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离开了。
但展穆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森冷的说了一句:“就算是我要死了,死之前我也会先杀了你,让你陪葬。”
云蘅鼻中轻哼一声,但还是忍不住的就想给他添堵。
“你不想对你敬爱的国公大人尽忠了?杀了我,你家国师大人再去哪里找一个太子去?”
她这般一说,展穆就更加坚信他是前朝太子一事了。他哪里会想到,其实直至现在,云蘅自己其实都没有觉得她是他们口中所谓的那个前朝太子。
太荒诞了!又不是女尊世界,哪里会有太子是个女的了?想来其实就是李翊也是不相信的,要不然那时就不会说了那句,我倒宁愿你是个男孩子之类的话了。
只是展穆却是深信不疑,反而是紧接着开口就要跟她要那枚传说中的玉玺和藏宝图了。
云蘅直接嗤之以鼻。
她以前虽然是手中有枚小玉印章不错,但她觉得那玩意充其量顶多也就算是个大号的毛衣链吊坠。玉玺?那玩意不该是四四方方,很大一块的吗?至于说藏宝图,孩子你武侠看多了吧?
但此时她存心是想要戏弄展穆的,所以就有些幸灾乐祸的道:“既然我一开始是被李翊找到的,而李翊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你觉得那两样东西还会在我手上的吗?”
她所说的其实也正是展穆所担心的。
难道李翊他竟然是存了不臣之心不成?
云蘅忽然就很想大笑出声。但笑完之后,她又很想哭。
这个操蛋的世界啊!
接下来的旅程沉默而又单调。
展穆受了内伤,五脏六腑无一不痛。而云蘅受的是外伤,两条胳膊仿佛不是自己的,走路的时候打秋千似的前后晃荡。至于胳膊与肩膀的接口处,她都已经痛的麻木了。
冀州与青州之间隔着一条滚滚江河,对面相望,各据要塞。
但展穆却是不敢贸然的寻了船只来过河,更是不敢走连接两座城的桥。
他知道李翊一定是早就将这些地方给牢牢的掌控了。
他转而走开始绕路走一段幽静的丛林,打算从这里直接绕到青州。
只是时值冬日,天空开始半雨半雪,丛林中的道路泥泞难行。
展穆的伤貌似越来越重了,被逼着走在他前方的云蘅即便不回头,都能听到他越来越重的喘息声。
但她只是抿紧了唇,不发一语的继续的往前走着。
至傍晚时分,丛林中早就是漆黑一片,两个人没有办法再接着往前走。
展穆停了下来,却还是如同以往歇息之时一般,取了绳子将云蘅就近绑在了一颗树上。
而后他方才放心的开始阖目休息。
但云蘅却没法休息。手臂与肩膀的接口处痛的她浑身如同有无数只的蚂蚁在啃咬着她。
但她还是倔强的没有发出一声痛呼,甚至连低哼声都没有。
她只是抬头望着在飘雪的夜空。
其实漆黑一片,她什么都看不到,唯有感觉到有无数细小的雪花落到了脸上,冰凉一片。
她竟然开始在想,如果李翊知道她不见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大约多少还是会有些着急的吧?毕竟当初再把她当成个棋子来圈养,可后来的那些柔情蜜意,总归好歹有一些是真的吧?
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呢。她这也与李翊有个三夜夫妻了,这样算下来,也够有差不多一年的恩了。
心中莫名的泛起一丝苦涩来,而后她开始闭目休息。
睡至半夜,迷迷糊糊中似是听到有动物的嚎叫声。
她忽然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了黑暗夜空中有两只绿莹莹的眼睛在闪烁着。
是狼!
有限的常识瞬间就在脑中汇成了一个信息,然后直接划过心头。
一瞬间是害怕的,四肢俱冷,甚至连胸腔中的一颗心都忘了要跳动了。但是很快的,她就极其淡漠的抬头望着黑暗的夜空。
手脚被绑,两只胳膊也被卸了下来,她就是想逃,那也不可能逃的走。
索性还不如省点力气算了。
对面展穆的呼吸却是有些变化了,而后她耳中更听到了哧哧的轻响。
那是兵器被抽…出鞘的声音。
云蘅忽然就邪恶的在想,她可不可以期待着那只狼先吃了展穆,然后吃饱了,就直接转身离开了,而忽略了其实这里还有一个人的呢?
好想看到展穆死在她面前啊怎么办?
但是她的愿望落空了。
纵然是黑暗中看不到展穆的动作,但是她可以听到狼的惨嚎声,然后就是那双绿眼睛渐渐远离。
而后她听到的就是展穆较往常更加粗重的呼吸声。
她淡漠的开了口:“你要死了吗?”
展穆很快的就咬牙回道:“让你失望了。我暂时还死不了。”
“哦。”
然后她感觉到展穆渐渐的走到了她的面前来,接着就是绑着自己手脚的绳子松了。
“我们快走,”展穆的胸腔中似是有个风箱一般,一直在呼哧呼哧的往外喘着气,“那只狼逃走了,想必是回去叫同伴去了。我们再待在这里,肯定是只有被吃掉的下场。”
云蘅却是促狭的开口说道:“展校尉的武功竟然退化到这个地步了吗?连一只狼都杀不了?”
展穆却是无暇与她斗嘴,直接将刀尖顶在她腰上,胁迫着她往前走。
而云蘅则是一边走,一边继续嗤笑着:“有什么区别?今晚没被狼吃了,明天不定就会被你杀了,或者往后就被那个国公大人利用完了,再将我杀了,一样都要死,又有什么区别?”
“但最少,你可以光复曙国。”
云蘅笑的更大声:“展穆,你到底是终于曙国,还是终于国公?你若是终于曙国,那你既然认定了我是曙国太子,你有怎么会如此待我?”
身后的展穆一时没有了声音。
答案不言而喻。所以云蘅继续嗤笑:“打着一帮反昭复曙旗号的龌…蹉之人,其实为的都只是你们的私欲而已。”
接下来的一路还算平坦。除却中间云蘅曾经因为看不清路而跌倒了几次之外,很是顺利的就捱到了天明。
日光一出,方才发现,到处已是银装素裹一片。
丛林走出,青州已经在望。
展穆和她很顺利的就一路进了城。
当云蘅望着头顶古朴城墙上黑色大字所书写的青州二字时,真的不知道这一刻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时候这个青州是她心目中这个乱世里的天堂,和法明一路行来,为的只是能来到这里。可是当现在她站在青州的土地上时,她却是作为一个什么曙国的太子被胁迫到此。
入府见国公的过程很顺利。一经通报,立即就有传说中的那个国公接见了。
国公姓姚,五十来岁,长了一张国字脸,浓眉厚鼻,一双虎目中却满是谋算之光。
他着酱紫色挑线织金长袍,腰系虎头玉带,整个人看上去威仪外露,让人心底生畏。
他先是倾耳过去,静听展穆对他的一番汇报,而后目光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云蘅,最终目光停留在她右眉处的那颗红痣上,终于是哈哈大笑:”太子殿下,老臣终于是找到你了。“
云蘅实在是懒得理他,直接偏头看着窗外雪中的那株红梅。
但姚国公做人显然是较展穆更为圆滑,他竟然亲自的从座位上走了下来,还对着云蘅行了个礼,歉然的道:“这一路上让太子殿下受惊了,属下这便吩咐人先带你下去梳洗一番,再摆酒替太子殿下压惊。”
他会演戏,云蘅也不比他差。
两条手臂老早就在入了青州城的时候被展穆给接了起来。所以此时,她就慢慢的将两只手背到了身后,负手而立,甚至更是微仰下巴,目光直接越过姚国公,直接平视前方,用了一副很傲慢的口气在道:“本太子为君,国公为臣,但国公,君见臣的时候,似乎行的并不是拱个手的礼节罢?”
言下之意就是,你就给劳资乖乖的跪下来磕头吧乖儿子。
姚国公没想到云蘅年岁不大,看上去一副柔柔弱弱的样,但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一瞬间怔了一怔,但在云蘅那傲慢的目光中,最后还是慢慢的单膝跪了下去。
“臣见过太子殿下。”
云蘅继续维持着负手而立的姿势,目光微微的掠过他,又淡淡的说了一句:“姚国公现在似乎并没有甲胄在身呢。”
言下之意就是,你就老老实实的给劳资两条腿都跪了下去吧。
展穆在旁抢上前来,大喝一声:“云蘅,休得无礼。”
云蘅目光淡淡的掠过他,声音不大,但威仪十足的说了一声:“无礼的是你吧,展穆。”
而后她目光重又落在仍然是单膝而跪的姚国公身上,淡淡的问了一句:“姚国公,既然我身为太子,那随便处置个把人的权利应当还是有的吧?”
姚国公心中瞬间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面上恭恭敬敬的道:“那是自然。”
云蘅点头,而后目光落到了展穆的身上,慢慢的对着他露齿一笑。
展穆霎时只觉得四肢俱冷。他开始在想,他这到底是找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回来?一般来说,这时候的她不应当是害怕的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吗?可是她竟然是镇定至此,还狐假虎威的要来处置他?
耳听得云蘅已经是在道:“姚国公,展穆这一路上对本太子甚是不敬。本太子原本是想砍了他的脑袋的,以消我心中的这口恶气。但是想来姚国公定然是舍不得,不若便这样吧,随随便便的将他打个五十军棍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