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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道是通往十四爷府邸的必经之路,我喝了两盏酒,虽有些未尽,却也只得作罢。万一碰上老十四,又是一顿废话。
出了酒馆,冷风一吹,也清醒了不少,顺着来路,踏着积雪正要往回走。忽闻身后一阵马鸣,冷风从颈间穿过。
四爷冷然的声音也跟着传来:“上来。”
我却没料到会碰见他,一时间怔住了。他身边的仆从已经在马车一边放了架子,伸手扶我踩着,上了马车,见里面并非只有他一人,十四爷也在,歪着坐在里面,似乎是睡着了。
四爷解释说:“十四弟多喝了几杯,我送他回去。”
这却是奇怪的,即便是十四爷敢在宫里醉酒,自然也有随身的仆从送回。不过又一想,如今四爷在皇上面前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由他送也不是什么稀奇。这条路是通往十四爷府邸,阿玛的宅子却在另一头,面上堆笑说道:“四爷,我可以自个回去的。已经很晚了。”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喝酒了?”
我答道:“天气寒冷,喝了两杯暖暖身子而已。”
他没再多说,只是微闭眼睛,一副假寐的样子。马车本来就颠簸,加上十四爷横躺在里面,地方愈发显得小些。我弓着身子,紧缩在一旁,畏手畏脚,就怕挨着那醉鬼。
十四爷躺着不舒服,迷迷糊糊伸手来抓什么,嘴角裂开了笑,睁眼见着我,笑说:“蕙兰,你回来了。我告诉你,额娘没让我休你,只让你……只让你……”
我心里一阵抽痛,抬头见四眼一瞬不眨的盯着我看,忙伸手拭去眼角的泪,马车却是渐渐缓了下来。
我撩起车帘,眼看着十四爷的府邸就在面前,门口一片灯火通明,十四爷的嫡福晋完颜氏守在门口,几个小厮见着马车立刻迎了上来。车帘一掀,只觉得冷风猛然灌进来,连着打了几个冷颤,酒气早就没了,只是觉着冷得厉害。
因我坐的位置靠外,也先下了马车。完颜氏先是见到我,面色一惊,很快掩饰过去笑道:“格格,这么晚了,还劳您送爷回来。”
我撇过脸,也不搭理她。那次同她动手之后,每每见到我也是三分客气,七分怨愤。即便是当着十四爷的面,也没有她开口的余地。可如今,她这副当家主母的气焰十足,我愈发懒得理她。更何况,我姐姐又离了这府邸。
听说十四爷待她也不错,并不是独宠另一位侧福晋。看来少了姐姐一个,却因祸得福了一屋子的女人。
四爷送十四爷下来,又差人换了车里的暖炉,十四爷府里吵吵闹闹一阵喧哗过去,复归寂静。我上了马车,没多做停留便离开了。
四爷突然出声道:“阿玛今日说十四弟能堪当大任。”
我笑道:“当年皇上也是这么夸二阿哥的。”
他也笑了笑说道:“你就这么肯定?”
我说:“四爷,我既然压了赌注,就决计不会一开始就想着自己会输。何况,皇上只是说说而已。如果真是下了决心,早早一道圣旨,不是断了所有人的心思。再说了,皇上心里清楚的很,十四爷背后最多的依旧是八爷的势力。这才是忌惮的源头。”
他又说:“前些日子,八弟病中,皇阿玛让他出了别院,回府医治。”
我冷冷一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已。”
马车外的景致却是自己不曾见过的,疑惑的看着他,他却不答,目光肆意的从我脸上划过。如此片刻的宁静,却不知道,何时一阵狂风掀起,自己已是站在船头的人。
我望着他,心里百感交集。面前的这个男子,恐是多少女子心中幻想的。只是自己与他,不过也是盘中的一颗棋子,用过后,丢在一边就好。
我陪他度过这一遭,换取心中所想的平静生活。
马车一直停在雍王府门前,驾车的小厮掀起车帘,低声道:“王爷,到府了。”
他恍惚睁开眼睛,好像才意识到车里还有一个我,淡淡的说:“福晋呢?”
小厮回道:“在门口守着呢。”
下的马车,见昏黄灯光下盈盈站在位绿袍女子,见着我们迎上来道:“王爷,这位是?”
我忙福身给她请安,听见四爷说:“苏尔佳府里的格格。”又转身对我说:“去书房等着。”
那小厮领着我先行,跨过门槛时,一回头,此情此景,恍如隔世。
我在书房候了半天,小厮送来暖身的姜汤,说道:“王爷已经差人去格格府上了。怕是这会就有人来接格格回去。”
我一笑,心想,只怕未必了。
小厮刚退下,四爷已经换了身便装走进来。见着我只是端着瓷盏,道:“总是比酒好些的。”
我闻言放下瓷盏,说:“四爷让奴才过来,怕不是喝姜汤这类的事吧。”
他走进内室,唤道:“进来。”
我跟着进去,只见里间的茶几上摆着棋局,他坐在黑子一边,眼看着已经大敌逼近,而再看白子却是来势汹涌,两股势力齐头并进,势如破竹。正和着眼下的一切。心想,他如今忌惮的不仅仅是八爷的势力,还有圣恩正浓的十四爷。十四爷外有八爷做后援,内有德妃娘娘的帮衬,眼看着就要大势所向。而他不过是稳稳守住自己的狭窄地盘,并无进退的机会。
我取过一颗黑子,在白子中央随意一放,收着手站在一边。他一脸疑惑,看了棋局半响,问道:“你这是胡乱丢的吧。“
我一笑道:“对啊。按牌出牌,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制胜需出奇。“
他又问:“出奇就是胡来?“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四爷,胡来也有胡来的好处。眼下朝中都知道你才是他们的劲敌,恐怕连皇上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如今,不管做什么,有心人都能跟着揣测四爷下一步的意思。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猜不出,又能暗中布置好棋局,这才是本是。“
他神色一怔,道:“怎么说?“
我略想了想说道:“无外乎,内有谋士分近忧,外有将士分远虑。四爷要的棋子,应该是退能守全局,进能出奇兵而已。“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终不能直接告诉他,需要拉拢那些人,给他一个名单,这样一来,这个皇帝岂不是我送给他的,将来哪里还有我活命的机会。
他盯着棋局,猛一伸手,掀了盘子,黑白二子瞬间搅合在一起,没了阵法,却依旧清楚明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他捏住一粒黑子说道:“十四弟真不该将你姐姐送了回去。”
我心里想笑,自己不过只是顺应历史而已,即便是十四爷跟姐姐依旧恩爱如初,我应该还是会有自己的选择。历史就是历史,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力量而改变。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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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 第二十回。 光阴流转,时间的车轮一直铮铮有力的向前滚动着。无论我怎样缩紧脑袋,该来的还是要来。
康熙五十八年,二月,□。举世哗然。满朝文武将相无不心惊肉跳,惶惶不可终日。
近五月,将军额伦特奏报:拉藏汗遇陷身亡,其二子被杀,□和□均被囚,不明生死。
又六月,颇得圣眷的大学士李光地卒,皇上亲命恒亲王前往祭酒,徐元梦护其丧事。又新任命大学士齐合。
康熙端坐在龙椅上,面对着底下一众大臣连连叹气道:“难不成我泱泱天朝,却无一人敢前去迎战的?”
不过只是刚跨过一个年关,康熙的气色却丝毫没有好转,面上血色极淡,多年不再书写的右手轻微的颤抖着,话语间霸气犹盛,可也多了几抹孤家寡人的凄凉意。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瞪瞪你,都是垂着脑袋,不敢啃声。前方战事紧急,后方却无用兵之将。这其实怨不得大臣们个个自保,只是统帅三军,名义上风光无限,可将在远方,朝中没有可靠的力量,保不准皇上哪日忽听谗言,忌惮起自个儿,那可是会被灭九族的。于是,无一人敢独自上前来。
康熙是气急了,把手里的折子狠狠的扔在地上,正要让李德全退朝,忽见十四阿哥上前几步,跪倒在地朗声说道:“皇阿玛,西北战事一日不平,恐日后祸端不休,儿臣恳求皇阿玛出兵!”康熙看着十四爷,用颤抖的右手压紧着膝盖,唇边全无一丝笑意。
十四阿哥刚说完,九阿哥和十阿哥也跟着跪拜,恳求皇上出兵镇压。一直冷眼站在一旁的八爷,这时也跪倒在地说:“皇阿玛,可初生牛犊不畏虎,十四弟虽初次领兵,皇阿玛平日里也常夸十四弟颇有大将之风。儿臣以为,由十四弟领兵出征,一来扬我皇威,二来也可以历练十四弟的年少气盛。”
八爷说完,只是垂首低头,也不理会九爷和十爷不解的眼神。
康熙遥遥的看了眼十四阿哥说道:“老十四,你愿意领兵出战?”
十四阿哥脑袋抵着地板,说道:“儿臣愿为皇阿玛分忧,比当竭尽所能,平复西北!”
十四阿哥刚一说完,朝中大臣便纷纷举荐,说起十四阿哥往日的威风,暗道其英勇善战,必能早日凯旋归来。
九阿哥更是说道:“皇阿玛,您平日里总夸赞十四弟,此番必能马到功成,为我大清立下赫赫战功,扬我大清国威!”
康熙当朝并没有表明态度,只在散朝后,让李德全再次传了十四阿哥觐见。两人屏退众人,在书房中足足谈了两个时辰。看来,康熙是要重用十四爷的,可他依旧忌惮八爷党的势力。当年他一手拉拔的太子,被索额图教唆结党营私,企图篡位。他就是将索额图活活饿死都还不能解气。后来,又是八阿哥,朝中大臣联名保奏其有太子之能,堪当皇储之才。惹恼了康熙,怒斥他不尊不孝,不仁不义,恨不得与八爷断绝父子关系,已警示众人。
康熙看太多了。他的这些儿子们个个都为着皇位用极了心思。他们越是觊觎,他就越不愿意让他们得逞。何况,作为一个父亲,他实在不愿意看着孩儿们一个个骨肉相残,手足相争。
因此,他用十四爷必定是有条件的。至于条件是什么,大概只有二人知道。
不多久后,康熙下旨,任命十四爷为抚远大将军王,加封王爵,十二月统帅西征之师,更命诸王贝勒贝子朝中大臣并列相送。
阿玛听闻这个消息,一边叹气,一边忍不住高唱。唱着唱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十四爷封了乌图官职,也在出师名单之列。乌图在府里愈发扬眉吐气,好几次,故意在姐姐面前说起十四爷如今是何等的威风,又说前来拜会的车子都堵到街前了。姐姐也是面带喜色,缠着乌图说个不停。我只是笑而不语。
十四爷今日再威风,胜家总是只有一个的。
四爷如今对朝中诸事,皆不理会,全心全意扑在自家的园子里,常常送些自己亲手种植的果蔬送去宫中。在府里也只是同一些闲散人士聊些佛经,论些道法。渐渐的,同德妃娘娘的关系也有所改善。
我如今和十三爷兄妹相称,到也是雍王府里的常客。
至于林中的事,我们再也没有提及。他待我如同初见般,一不殷勤,却也不客套。阿玛先是生气,可后来见不是办法,由着我。翠竹说起我从前和十三爷的情谊,听在耳里,不过是别人的故事,同我何干。加上十三爷性子急躁,就算是我不想探听点什么,他都能交代得一清二楚。
每每到雍王府总是第一个见到他的。十三爷的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