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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贝勒爷,贝勒爷,援兵在哪里啊。”城楼上的纳穆泰,看着永平城下来回布阵的明军,长声叹息着道。
“要不,我带麾下健儿出城去冲杀一阵?”边上巴都礼试探着问道。
纳穆泰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孙承宗不是等闲之辈,他深通兵法,排兵布阵进退有序,若贸然出城,只有徒增损伤而已……”
“难道就任南人把阵型排好,然后从从容容的攻城不成?”巴都礼恨恨的一拳砸在了城墙之上:“我女真勇士从来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南人遇到每每落荒而逃,可今日……这口气又让我怎么咽得下……”
“咽不下也得咽。”纳穆泰有些步履蹒跚地走下了城楼:“守吧,能守多少时候是多少时候,等永平丢了后,也许就是你我回家打猎的日子了!”
第139章 大路小道
战鼓擂擂,号角声声。天上的云彩,就好像也被地上这腾腾的杀气而吓得散开。六千大明正规军,两万八千乡民武装,在孙承宗的严令下,完成了最后的集结,对永平的攻击一触即发!
这是大明王朝的一次反击,这是汉人的一次反击!
后金本为大明家奴,昔日,努尔哈赤六世祖,建州女真族猛哥帖木儿被大明封为建州卫左都督,万历十一年,努尔哈赤袭封为指挥使。万历四十四年,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称汗,建立大金,改元天命。
至万历四十六年,努尔哈赤以“七大恨”为讨明檄文,开始公开起兵侵犯曾经的主子大明王朝……
一直到崇祯帝登基,大明军队与后金军作战败多胜少,丢疆失土,堂堂大明王朝,竟然被一蛮夷小邦死死压着,实为我大明一大耻辱!
而就在这一天,大明王朝,汉人的反击终于开始。这一场大战的指挥者,明兵部尚书,大学士孙承宗,历史将会记住这个人的名字,历史将会永远铭记这个人的功勋!
城下的士兵忽然波浪样的分开,几十员明军将领拥出了大学士孙承宗。在这一瞬间,战场上忽然安静了下来,甚至,安静得有些令人害怕……
孙承宗静静地看着滦州城楼,像是痴了一般。一直到边上部将悄声提醒,他这才醒悟了过来,看了看跃跃欲试的大明将士,孙承宗忽然微微点了点头。
号炮声在这一刻响起,战场上的宁静瞬间就被打破。
滦州城下的火炮,随着这一声号炮,忽然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吼声,整个大地都在为之颤抖,整个天空都被浓郁的硝烟弥漫……城楼不断被火炮击中,大段大段的城墙为之摧毁,守城者的哀呼此起彼伏,大明火炮的威力,在此时一览无余。
城楼下明军士兵们在欢呼着,多少年来的恶气似乎在这一刻被彻底驱散……
“该死的南人火炮太猛,还未接战我已死伤了七十余人!”巴都礼气急败坏地躲避着不断袭来的火炮,大声叫嚷着道:“再这么下去,只怕我们还没有看到南人兵士的脸,就会全部死在这城楼上的!”
纳穆泰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说话,只管自己喃喃地说道:
“我少从大汗征伐。及汗王即位,擢为八大臣,领本旗。天聪元年,从伐朝鲜。三年冬,从伐明,攻遵化,率所部军其城西北。四年春,复克永平,降迁安,下滦州,是为永平四城……”
见他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在念叨着自己的功绩,巴都礼的眼睛简直都要急红了:“都什么时候了,再不想办法,滦州就要丢了,到时候,这责任谁来承担!”
“办法?”纳穆泰惨笑了一下:“我要是有这么多红夷大炮,我就一定能守住滦州,可是现在我们只能挨打,像条落水狗一样的挨打!谁来承担责任?你,我,还有贝勒爷,你以为我们能跑得了哪一个……”
“轰”地一声,纳穆泰身边顿时燃起了大火,可纳穆泰却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一样,他看到的是,在明军火炮无休止的轰击下,整个滦州的城墙都已被摧毁;他看到的是,自己的部下正在那狼狈的四处奔逃……
“不用再坚守下去了。”纳穆泰的神情忽然变得平静无比:“一个滦州丢给明军,算不了什么,只要能保住女真勇士的性命就行了,迟早我们还会把这里再重新夺回来的……”说完,他一字一顿地道:
“弃守滦州,全军撤退!”
巴都礼呆在了那里,他绝不情愿就这么把滦州让给可恶的男人,这是女真勇士用性命抢回来的。可是他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他知道再这么下去,最后的结局将只能是城破人亡……
呆呆地在那站了一会,巴都礼忽然咬牙切齿地叫道:“撤退,撤退,全部撤退!女真的勇士们,记住今天的耻辱,总有一天,我们同样要用火炮轰开滦州的城门!”
炮声渐渐地稀落了下来,城里从开始的纷乱,变成了现在一片静悄悄的。城外明军将士,并不知道炮击造成了多大的效果。就和女真人畏惧明军的火炮一样,明军将士也同样在心底里对女真军队有着一种害怕……
滦州的城门,早就已经被轰得稀烂,可是没有人向城门的方向踏去,就连孙承宗也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城门的方面,战场上从安静到炮火连天,现在又像是经过了一个轮回,重新回到了死一片的寂静……
就在这个时候,城门的方向人声鼎沸,立刻,所有的明军士兵都操起了手里的武器,紧张地注视着对面的动静。
出来了,无数的人出来了……看清了,将士们看清了,出来的人,不是那么可恶的女真狗,是汉人,全部都是汉人,是和他们一样的大明子民!
城里出来的人,走到城外也都停了下来,他们似乎也在辨认攻城的究竟是些什么人,他们掂起了脚尖,伸长了脖子,竭尽全力的眺望。过了会,一声石破天惊的喊声打破了这奇怪的安静:
“是咱大明的军队,是咱大明的军队!”
所有的百姓们都沸腾了,他们欢喜到欢呼,狂喜地传递给明军将士一个最让人震撼的信息:
“金虏退啦,金虏退啦!”
明军将士们一愣,接着欢呼声迅速传遍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金虏跑啦,金虏跑啦,咱们胜啦!”
几万人的呼声,足以让山河倒流,足以让山川易位。在所有的军民看来,这是大明一场辉煌的胜利,不可一世的后金人,终于败在了大明军队手里,滦州,又重新回到了大明的版图!
孙承宗安静地看着这一切,他没有加入到欢呼的人群中。其实,他比谁都清楚,和历次的战争相比较,这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胜利,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值得夸耀的地方。可是就是这样的一次胜利,也足以让军民的士气和信心为之振奋。
军心可用,民心可用,只要不断取得这样一次接着一次的胜利,大明的疆土迟早都可以全部光复,大明的中兴只是迟早的问题,可是这样的胜利将来还会发生吗?
“帅爷,滦州回来了啊。”马世龙像个孩子一样冲到了孙承宗面前,欣喜若狂地说道,突然发现孙承宗表现得并不那么热情,他奇怪地问道:“帅爷,难道你不高兴吗?”
“高兴,我比谁都高兴。”孙承宗笑了一下:“可是,滦州虽然是回来的,但金虏的主力还是跑了,我在想,朱斌能不能截住他们,若能歼灭掉这批金虏,起码能给我大明换来几个月的太平……”
说到这,他忽然觉得有些心酸,曾几何时,大明有着庞大的版图,强大的力量,万邦来朝,百夷归心。可现在,却为了区区一小段时间的太平而费尽了心思。这究竟是大明的悲哀,还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悲哀……
……
当滦州炮击开始的时候,朱斌所亲自指挥的伏击部队已经全部就位,一声声震天的炮响,清晰地传到了每个士兵的耳中,胆小些的士兵,紧紧的捂住了耳朵,死死闭上了眼睛;听惯了的兵丁,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喃喃咒骂着该死的炮声让他们无法好好休息……
朱斌也被这炮声弄得不能安生,干脆坐了起来,抽出了那把铁血宝刀,细心地擦拭着。从炮声响起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起码这一段历史,并没有偏离历史的轨道。滦州很快就将重新回到大明的手中。
他只是有些叹息,大明空有火器之利,却无法好好应用,君臣离心,将帅离心,朝廷和百姓离心,这才被小小的满人有了可趁之机。若是能够颠倒一下,那么几百年后,我泱泱汉人的历史会是一段最辉煌的时刻!
“抚帅,探马回报,滦州西门大开,女真人已经败退下来,大约半个时辰即可到达金杖子沟!”这时刘风匆匆赶来报道。
朱斌收起了铁血宝刀:“立刻派快马通知郑天瑞,准备迎战!”
军令一下,刚才还显得懒懒散散的士兵,全都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进入到了各自的位置。朱斌心里叹息,大明辽丁最精,果然名下无虚,只可惜朝廷还是不能好好利用……
……
“纳穆泰,从这到永平,共有两条道路,一条往北,是大路,到永平只需一日时间。一条往西,是小路,道路崎岖,要走两如方到,我等走何路为好?”巴都礼指着前方说道。
纳穆泰皱着眉头半晌未语,从滦州逃出来的,总共约一千余人,其余人等皆溃散不知去向,这一千人若能顺利到达永平,便能与永平六百守军汇合。可明军或者在路上设伏,一旦中计,非但要丢了滦州,而且连永平也即将不保。
“南人多诈,需得用心揣摩。”纳穆泰死死地注视着前方:“汗王给我们的《三国演义》我看了不下七八遍,汉人最喜虚虚实实,我料他必定以为小路崎岖,故不敢抄小道而走,想来已在大路设下埋伏,我偏不上他这个当。传令儿郎们,只管顺着小道而行!”
“万一小道有埋伏怎么办?”巴都礼有些犹豫。
纳穆泰点了点头:“不错,凡事小心为上,命令葛萨尔且带一百人在前开道,小心前行,但凡有变,不可恋战,只管回头逃生!”
那迁安守将葛萨尔遵照汗王皇太极的吩咐,熟读《三国演义》,平生最喜里面的赵云,平素好自比赵子龙,以智勇之将自诩,这次连丢迁安、滦州,引为生平恨事,接到纳穆泰军令,一心想要开条道路出来,挽回女真勇士颜面,因此居然一马当先,亲自开路。
行到一半,忽然两边山崖号炮大作,羽箭如飞,葛萨尔左右亲兵猝不及防,接连倒地。总算葛萨尔反应得快,滚身下马,这才躲过杀身之祸。
“金狗,你已中了我家抚帅之计,还有何话可说。”山崖上传来一声大笑:“这里埋伏下我数千雄兵,还不快快投降,更待何时!”
葛萨尔勃然大怒:“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是好汉的话留下姓名,它日疆场再斗个你死我活!”
那人纵声大笑:“金狗焉敢谈好汉二字,你记得了,我乃大明武英将军、浙江巡抚朱斌麾下大将郑天瑞!”
他话说得极快,周围放箭速度更快,箭如雨下,不多时女真士兵已是伤亡狼藉。葛萨尔见地势恶劣,明军又早有准备,哪敢恋战,急忙带着部下边打边撤。
退到一半,正遇见纳穆泰大军,还未来得及说话,身后已是一片喊声:“莫走了金狗,活捉纳穆泰!”
纳穆泰眼见山谷周围战旗漫卷,到处都是喊杀之声,埋伏之兵不知几何,心中大惊,唯恐被明军追上,陷入重围无法脱身,急急拨转马头叫道:
“我军中伏,快快夺路而出,沿大路进发!”
后面郑天瑞始终与女真人保持着一段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