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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常定武面上一片惨白,他万万想不到天下精锐之师关宁铁骑居然会出现在这小小的驴皮沟,他本也是官兵出身,关宁铁骑的威名,就连三岁孩童都曾听闻,又何况是他?此刻乡民已散,短时间内无法召集,他的后路又断,常定武咬牙道:“兄弟们,今日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咱们和狗官兵拼啦!”
他手下的兄弟最听“常大王”的话,看常大王决意拼命,一个个吼道“拼啦!”,不顾着自己人少,竟然红着眼睛,悍不畏死的向对面官军杀去。
可是天字第一营的倒也算了,那五十关宁铁骑冲到他们中间,手起刀落,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顷刻间,就有十来个山贼倒在关宁铁骑刀下。
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正是天字第一营的拿手好戏,看到叛匪已乱,这些明军士兵七八个人围住一个叛匪,哪里还会客气半分,用枪的用枪,用刀的用刀,只管尽情朝敌人身上招呼。
眼见自己的兄弟一个个倒下,常定武肝肠寸断,看到不远处明军统领朱斌洋洋得意,不时指点着战场,常定武对他恨到了极点,只想着自己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挥动着手中大刀,催动驾下那匹乌黑的战马,疯子一般向朱斌方向冲去。
可是朱斌身边,左有黄飙,又有郑天瑞,一边郭飞游击,常定武纵然勇猛,又哪里是这三人对手。一连冲了几次,都被三人逼退。
“常叔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在常定武不顾身上多了几处伤痕,还想再冲一次的时候,米小脂已经哭着拉住了他的战马:“走吧,常叔叔,快走啊!”
“走啊,大王,我们帮你挡着!”两名常定武的兄弟奋力护住常定武,大声道:“你活着,将来就能为兄弟们报仇啊!”
常定武眼泪几乎要落了下来,他看到自己败局已定,想着兄弟们的话,咬牙道:“我走,只要我常定武还有一口气在,必然为你们报仇!”
“想跑吗?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常定武才拨转马头,正想冲出战场,忽然两员明军将领堵住了他的去路。
“我叫刘风,他叫李天齐,你走不了了,常定武。”刘风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说道。
“一起死吧!”常定武看到生路已绝,暴吼一声,举起手中大刀就向刘风砍去。
忽然一声比他还响的大吼,李天齐一条枪已经在常定武只顾着和刘风拼命的时候,扎进了常定武的大腿。常定武负疼,马上的身子哆嗦了一下,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刘风的一口刀又结结实实的砍中了他的右臂,常定武再也支撑不住,从马上跌了下来。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可边上明军士兵一拥而上,眨眼间已将他捆得如同粽子一般。
“大王!”常定武手下兄弟看到他们的大王被抓,悲痛欲绝,不要命的向这冲来。
“都不要动!”常定武大声叫道,随即长长叹息一声:“兄弟们,我们输了,别打了……”他抬眼看到远处朱斌,厉声道:“朱斌,放我兄弟一条生路,常定武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否则,我定当变成厉鬼向你索命!”
又是这么一条,真的没有新鲜的了,朱斌笑着摇了摇头,策马在黄飙和郑天瑞的保护下来到常定武面前:“常定武,他们不抵挡,我不杀他们,让你的兄弟都光棍一点吧。”
环顾了下战场,常定武的手下已经只剩下了三十来人,他苦笑了下:“兄弟们,都听我的,放下武器吧,你们家里都还有妻儿老小啊……”
他手下的兄弟们怔了半晌,忽然有人带头放声大哭起来,接着,哭声响成一片,伴随着哭声的,是叮叮当当武器落到地上的声音……
这时候,天色已经放亮,得到消息的附近百姓,已经纷纷向这赶来,常定武急忙说道:“朱斌,百姓们都是被我煽动起来的,和这事一点关系也都没有,我求你,我常定武给你跪下了,不要为难百姓!”
说着,他当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朱斌叹息了一声,这人也当真是条好汉,可惜自己是兵他是贼,从来兵贼不两立,他叹了口气:“放心吧,常定武,我和他们无冤无仇的,我不杀百姓,不过,你也别让他们再过来了。”
常定武站起身来,对慢慢围拢过来的百姓说道:“乡亲们,乡亲们,回去吧,回去吧。这位官爷答应不再追究你们了。我常定武没有用,以为再也不能保护你们了,你们好自为之啊!”
“常大王,常大王,你不能让他们带走啊,带走了就没有活路了!”
老百姓的哭声让人听了心里一阵阵发酸,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走到朱斌面前,在朱斌马前跪下说到:“官爷,大人,我们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闹事了,你放了常大王吧,要多少银子我们都给啊……”
“大人,千万不要意气用事。”黄飙在朱斌耳边低声说道:“私放人犯,那是死罪,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你要是放了常定武,这事肯定会传到总镇大人耳朵里!”
第028章 反贼的使者
“乡亲们,别再为我求情了,你们的恩情我常定武这辈子还不了,下辈子一定还!”常定武倒显得硬气得很,他向面前的乡民鞠了一躬:“这位官爷他不能放了,他放了我,他的脑袋就得掉地,你们别再难为这位官爷了!”
他话说到这个地步,那些老百姓纵然想保,也知道到了此时已不可能。只能退而求其次,再三央求朱斌这一路上不要为难常定武。反正这也是个顺水人情,朱斌哪有不答应的。
按照常定武的指引,朱斌带着天字第一营的兄弟先摸到了常定武的老巢,除了找回了那两门佛郎机外,还得到了一批财物。这常定武为寇的时间甚长,所藏不在少数,粗粗估摸了一下,总在二十万两银子以上,只是那批被截的军粮,都被常定武用来分发给了百姓。
朱斌虽然眼馋这么一大笔钱,可他答应兄弟们在先,按照人头官衔,一一给弟兄们发了下去。那天字第一营的兵丁,这次既打了一个胜仗,又发了一笔小财,一个个欢天喜地的,都觉得这位守备大人真正是一个最好的上司。
如此一来二去,又耽误了不少天数,其间不时有当地百姓前来看望,还有几批行踪神秘之人,在军营外不断向内打量,巡营的黄飙、郑天瑞等人见状吩咐加强戒备,这才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第三天一清早,当熟睡的人们还未从梦乡中醒来,朱斌已经吩咐天字第一营拔寨上路。他本想着假公济私,“提审”米小脂,可军中人多眼杂,终究没有得逞。
行走了有半日时间,看看已到中午,朱斌下令扎住营盘,埋锅造饭,正盘算着怎么借机和米小脂亲近亲近,忽然刘风来报,外面有个书生打扮之人求见,点名要见守备大人。
朱斌怔了一下,自己可没有读书人朋友啊,想了会,心中好奇,在这军营之中,谅来也无大事,便吩咐让他进来。
这读书人年纪大约在三十岁上下,看起来文质彬彬,见到朱斌,先作了一揖,说道:“陕西人罗厚望参拜守备大人,恭贺大人剿匪得胜。”
“你认识我吗?”朱斌看了这人几眼,问道。
“小人久慕将军大名,将军建昌城下大败后金大军,驴皮沟中智胜常定武之匪乱,因此是小人认得将军,将军却不认得小人。”说了几句恭维话,看朱斌脸上露出得色,罗厚望上前一步低声说到:“请将军屏退左右,小人有心腹之言相告。”
朱斌犹豫了一下,挥手让刘风退出,看到帐中再无一人,罗厚望从怀里摸出厚厚一叠纸来,恭恭敬敬的放到了朱斌面前。朱斌斜眼看了一下,这一看不要紧,看清楚了差点让他从位置上跳了起来。原来这哪是什么纸张,居然都是一千两一张的银票,看这厚度,只怕不下几万两之多。
自古伸手不打送礼人,看到巨额银票,朱斌脸有了笑意,说话也客气了许多:“罗先生,请坐,请坐,这是什么意思?”
罗厚望也不客气,在一旁坐了下来:“这一来是为了表达学生的一点敬意,二来嘛,有些小事想请大人帮忙……”
朱斌知道人家送那么大的厚礼,只怕这事小不了,他微闭着眼睛也不说话,只听罗厚望说道:“不瞒将军,那匪首常定武本是学生的表哥,自他为匪之后,舅母大人日日哭泣,总担心着他会被官府拿住,不想今日果然如此。表哥这一到建昌,必死无疑,学生斗胆,想请将军放学生表哥一条生路……”
本以为这话会激得面前的军官勃然大怒,甚至会大叫将自己拿下,可没想到朱斌却干脆完全闭上了眼睛,脸上一丝表情也都看不出来,弄得罗厚望倒不知道自己往下说点什么了。
其实此时的朱斌脑海里正急速运转,这叫罗厚望的人担心也太大了,居然冲进军营贿赂朝廷军官,公然要自己放了一个死囚,要说这人是寻常老百姓,朱斌决然不信。可相必这人胆敢这么做来,身后必定有人撑腰。
“你不是常定武的表弟,说吧,真实身份是什么。”终于,朱斌睁开了眼睛,淡淡地说道:“求我办事,就不能骗我,否则不光是常定武,只怕连你也活不了了!”
他说的平淡,却让常定武听在耳朵中打了个寒战,想到身上担着的干系,若这趟任务无法成功,回去后只怕也活不成了。罗厚望咬了咬牙,说道:“不敢欺骗将军,学生的确不是常定武的亲戚,乃是闯王麾下一员小卒。”
闯王?朱斌咳嗽了几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尽量用平静的口气说到:“闯王?是李自成吗?”
“李自成?”罗厚望明显怔了一下:“回将军话,乃是高迎祥高闯王。”
朱斌暗骂自己糊涂,这时候的李自成起事还没几年,现在的闯王可不应该是李自成的舅舅高迎祥?朱斌不动声色慢慢追问下去,才总算弄清楚了罗厚望此次冒死前来的其中原委。
原来,那常定武虽然为寇,可有一个远房亲戚是朝廷的命官。而朝廷正在对各地叛匪做招抚工作,常定武的这个亲戚正是其中负责的一个官员。像高迎祥这样的叛匪,在国家没有灾害时,他们就啸聚山林,一旦国家出现自然等灾害国难时,他们就会如同群狼出山,聚众裹胁,攻城屠府等等。
高迎祥近年来,在官兵围剿之下,吃了几次败仗,因此便想到了受招安这一招,他和常定武有一面之缘,故此派罗厚望前来,与常定武联系,却不想常定武已经落到官兵手中!
第029章 夜审要犯
高迎祥对部下的苛刻是出了名的,不管是哪个部下,哪怕是从造反第一天就跟随着他的,只要有一点小事不能顺着他的心,天知道会有多么可怕的惩罚在等待着他,而罗厚望之所以冒死前来营救常定武,想来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好吧,钱我收下了。”想了好大一会,朱斌终于点了点头。
罗厚望大喜,正想说话,忽然听到朱斌又慢吞吞地说到:“钱我是收下了,可是,人还是一样不能放。”
“大……大人……”朱斌的举动让罗厚望不知所措,说话的时候都有一些口吃:“大人,您既又收钱,如何又不放人……”
“这钱,是给你赎命用的。”朱斌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一个反贼,居然胆子大到敢到朝廷军营之中,公然贿赂军官私放朝廷重犯,按理说把你就地正法也不为过。这钱,可是你为帮你自己买命的钱……”
罗厚望听得目瞪口呆,坏人他看得多了,可像面前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