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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轻率造成了流血伤亡或身败名裂。还有莎士比亚自以为得意的宝贝罗密欧与朱丽
叶,如果双双都能慎重些,遇事多用用大脑,就不会出现那样不可挽回的悲剧。我
言之凿凿,但她充耳不闻。我的一腔好意,只引动了她淡淡一笑,另加一块带着口
水吐来的瓜子皮。
她说:没法子啊,秀才,我管不住自己的心。
我再次提醒她:男人和女人之间,是需要一点时间了解的。
她想想,就承认了:我想我是匆忙了点。
我找到了她能接受的思路,进一步提醒:是啊,你要慎重啊。
她咂巴性感的红嘴唇说:其实我也不想太快的,但他呀,跟你相反,是一个豪
放得出奇的男人,昨晚我跟他在一起,说得开心了,畅意了,稍一放松,他就顺着
那劲狼吞虎咽,在床上把我……“那个”了。
刹那间,我的心门猛然一敲……没什么,我鼓励自己一定要稳重,地球绝对不
会就此爆炸的,绝对!隔一会,她像在地球的那一端,问:你没事吧?隔一会,我
答:怎么会?她说:你的脸好白。我说:昨晚一夜没睡好。她说:你有心思?我答
:哪来心思,打了一夜牌哩。我吹了三口气,拍掉了她吐在我身上的瓜子皮,再没
事找事地挽一挽袖子,外带跺一跺冰凉的脚,就很稳重地承受了她说的这个事实,
并且不失风度地祝她幸福。她为我的友好姿态高兴,在我送她出门的时候,主动把
香脸凑过来,吻了我一下。送走她,我“砰”地掩上门之后,就疲软得像一只泄气
的皮球。我感到从没有过的劳累,我往床上一躺,睡了两天两夜。
第三天的黄昏,兄敲开我的房门,对我说:你小子不上班,到底怎么了?
我把个屁股对着他。
兄说:好像你跟那位车间主任女儿的事……不正常了?
我把个沉默的屁股对着他。
他还要没完没了:你知道你错在哪吗——待她太软了,我看这女人不喜欢温开
水,她要滚烫的东西,她喜欢被人一下烫熟,连皮带骨地吞掉……
我还是把个沉默的屁股对着他。
三
漂亮的她匆匆跟别人结婚之后,我跟她的感情纽带看似了结,其实仍没了结。
她婚后的生活并不幸福,从她的脸上可以读出来。她为什么要这样草率结婚?对我
来说还是一个谜。不久,她开始为自己的轻率行为真正尝到苦果。她那个所谓豪放
的男人豪放得过头,在单位里犯事,没了工资拿,全靠她的那一份糊口。
晌午,我打了饭到车间去找哥们聊天,意外地见她躲在工具柜前啃一个半生不
熟的红薯,她也突然发现了我,愣一下,赶紧把红薯扔进柜里,站起来,脸颊通红。
我说:我有饭票,你上食堂去吃吧。
怪我说话的调门不当,她火了:我想怎样就怎样,关你屁事……
她不再理我。后来,不知她那根神经搭错,自个又犯了偷拿厂里塑料带回家的
事。起因是她男人有偷摸之嫌,家被查,却发现她从厂里拿回的赃物。碰巧我买过
一捆塑料带,在这节骨眼上,我急中生智,决心帮她一把,要不,一个女人背上偷
摸的名,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我壮了胆,拿着发票去找保卫科长,说她家的塑料
带是我寄放的。本是哥们几个,而且都知道我跟她以前有点“意思”,拍拍肩,捅
捅肘,吃个果,半真半假地也就信了。她知道后,找我伤心一哭,实话相告说这样
的日子没法过了,决心到外面闯世界去。
我问:你能干什么?
她坚定地说:商潮滚滚……我也能做生意。
我说:万一搞糟了呢?
她说:还能比现在更糟吗?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自有办法应付。
她借了我仅有的一千元作资本。临走那天,她找我打招呼:秀才,晚上到我家
好好玩一玩。
她见我不透亮,眨一个媚眼,又说:放心,我会让你尽兴的。
我的脸控制不住地有点扭曲,看去一定很丑,就转过身摇头说没空。她在我身
后沉默一会,古怪地哼哼,说一声:土老冒!转身走了,没再回头。周休日那天,
我忍不住把这件艳事以及她前面的故事对兄透露。他听着就张了嘴合不拢,像一个
0 字。
他接着抨击我蠢:你一开头就蠢,为什么要借给她,她像一条鲢鱼溜了,到时
你找她也没个影,拿石头砸天吧。你接下来就更蠢,她愿意让你干,是因为你给了
钱,但你却不干,干了还总算把本捞了一些回来,要不,鸡飞蛋打……啧啧!
我捂着耳朵逃得远远的。
四
她泡进买卖行业,几沉几浮,听说离了婚,听说她要到日本去,又听说她找了
新相好。一天,她托人转来封信,里面装着1200元,我不明白为什么多出200 元,
来人说:嗬,她给你这点才不在乎呢,现在她富了,找了个台商还买下单元包住。
那一段时光,也是我兄长的生活发生变化的时期。他从国营走向集体,当上了
经理,手机摩托名牌时装样样有,呼朋唤友,吃喝应酬,八面风光。可风光没多久,
不知是能力有限,还是行为不当,被人从经理的安乐椅上挤掉了,接着自己发神经,
把自个的档案往市人才交流中心一放,拍拍屁股下海,干起了个体。其实个体也不
是那么好干的,他是个懒皮筋,苦累不得,大钱挣不来,小钱不想挣,嘴上轰轰烈
烈鼓吹了一顿生意打算,没了下文,接着就顶着个经理的空头衔,在外面跟些狐朋
狗党游手好闲起来。
他还大言不惭地对我说:凭着老子的洒脱帅劲,现在的日子,真过得像皇帝一
样。
我问他:你一天不干事,又大把大把地花钱,这样下去能支撑多久,下一步没
打算抢银行吧?
他说:扯蛋,我会干那种搭进性命的蠢事吗?
我问:那你怎么过活法?
他说:我赌。
我说:十赌九输。
兄说:我十赌九赢!
我问:跑牌还是麻将?
兄笑说:哈哈……那只是一些无聊的小玩意。
我问:什么是大玩意?
他说:开开心心地赌!
五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发展起来的,会在繁华的闹街开一家这样阔气的成衣店,里
面全是簇新雅派的中高档时装。星期天,我心血来潮,逛街逛到了她这里。我一跨
腿进去,就跟她脸碰上脸,然后彼此眼瞪着眼。
她昂着头说:噢,稀客哪!没容我开口,又说,找我有事?
我想起她多还钱的事,就势说,是,有事。掏出两百元退还她。她接过看也没
看,顺手一甩,把钱纸片似的扔给了柜台里的小妹仔,说:发奖金!
她再显得做作地看我:你奇怪?其实,这点脓血算什么哟!她从随身的小包里
拿出一个蓝莹莹的扁瓷盒,说,我随便用的美容霜就上百元。我伸手拿过瓷盒想看
看,盒太滑,掉下砸在她脚背,痛得她攀着我肩作杀猪般的喊叫。我弯腰去拣,她
却一抬脚把瓷盒踢出了门外,然后以胜利者的口腔说,掉了的东西我从来不要!
阔起来了的人,表现就是不一般。她又扯着我参观她的时装店,每看一件时装
总会喷出一句,你靠打工挣的眼屎钱……买不起吧?接着又笑眯眯地:没关系啦,
我可以免费送你……说吧,来找我干什么?后悔以前没答应我的邀请不是?她的手
指像顶针一样,捅了一下我的屁眼门。
我的耳根又热又痒痒,刚巧,我裤带上的BP机响,我说声走了走了,拔脚就溜
溜。
噢?她说,就走——是什么人物叫你呀?
我竖了一根指头朝天:上面的……
噢?她笑着,不可捉摸地笑着。我奔出店门外,回头望去,她时髦衣装上的脸
一片模糊。晚上,兄回家来。找机会特意揪我一边,对我说:你今天跑到×店去…
…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怎么知道?
兄顿一顿,说:哦,我恰巧路过……
我问:我怎么没看见你?
他反问:你不是……故意去的吧?
我问:这有什么关系?
他说:当然有关系……那是我赢得的一张赌牌。
我明白了他说的开开心心地赌:你就这样赌?
他说:这才叫赌。
我问:你有几张这样的赌牌?
他嘘了一声:无可奉告。
接着他把一张纸条塞给我。我打开一看,是她写的住宅地址,务必让我翌日上
她家一趟,说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跟我洽谈。
六
她穿着一件丝质的胸襟敞开的白色连衣裙,在装修得富豪的厅室里招待了我。
可乐果汁小吃一大堆摆在我面前的楠木茶几上。她还亲自下厨为我弄几碟好菜。她
怕我独自呆着发闷,就为我放西洋A 级光碟。我说不看,她说没其他片了。我随手
拿起一份报纸,说,我就看这个吧。她笑说随便吧,但也没有关上录像。
她跟我开怀共饮的时候,A 级片正进行得精彩。画面里的男女干仗干得热火朝
天。我刚喝了一杯酒,吃了两箸菜,见她美滋滋的朝屏幕上看,就也沿着她的视线
看去。突然看到画面上两个男人夹着一个放浪的女人在那摇啊晃啊,叽叽喳喳一阵,
吭吭哧哧一轮,上帝的妈!我的喉咙和胃在一刹那间猛地一紧,放下杯子便往卫生
间冲,但搞错了,冲进了她撒满香水的卧室。
她急了,说:哎,那不是厕所!
我告急道:可以随便用用吗?
她指引说:快,厕所在过道里面那扇小门里。
我找的是厕所。我踅出来,沿着她指引的方向进了另一扇小门。我把喉咙一松,
就把早上吃的刚才吃的东西,统统给呕出来了,我把她那深蓝色的抽水马桶填满了
红红绿绿的颜色。我重新修整干净出来的时候,荧屏的故事刚刚完结。她却还想着
开始,说,另放一个好笑的?我摇头带摇手说,不不……已经足够了。
她说:还是清淡一些好。
她笑眯眯地对我说:我也没有涂脂抹粉呀?你知道吧,我把你来找我的事跟你
哥一说,他的浓眉都吊起来了,很不高兴呢。
我说:他开始不高兴,但接着就高兴了。
她说:聪明,你一猜一个准。他是一个有趣的男人。知道了你有心找我,毕竟
还一时不适应,现在好了,大家都是开放的人,想想也没什么,就可以自自然然的
了。
我问:你跟他有多久了?
她说:他跟我……半年了吧。那时我还没开这个时装店,一位女友叫我去打牌,
就这么碰上了你哥,他是我这位女友的情人。
我说:你知道他是你女友的情人?
她说:是啊。你哥现在还是她的情人。
我说:可你……却又跟他——
她笑了:你怎么又冒出了土样?……知道吧,把别人的东西完全占有不好,我
不干那种缺德的事,我只是借借你哥而已。他是一位豪放型的男人,闷了,跟他在
一起就很有趣。
我打量她的面孔。那上面很是光鲜,简直接近了拉菲尔圣母像一般的纯真无邪!
她也乜眼看着我,有一种商业估价之后开始着手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