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信你一回。不过你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把实情说出来。”
兰仍旧不依不饶。
“不行。我一说出来,搞不好你又会干出些意想不到的蠢事来。总而言之,我
暂时不会说出这个秘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强不为所动地说。
“随你的便,但我要提醒你一句,假如你继续守口如瓶,到头惹毛了我,说不
定我真的会干出更蠢的事来。不信你就走着瞧!”兰说得不紧不慢,但语气里却明
显带着威胁。
这是什么意思?强忽然觉得自己的女人不但可憎,而且可怕。
事情平静下来后,强便急急忙忙赶去厂里上夜班。这晚家里就剩下兰一个人。
睡到半夜时分,她习惯地爬起床,先上了趟卫生间,临上床之际又喝了些水,可就
在她刚躺下不久,猛然被一阵剧烈的疼痛惊醒。兰忽然从床上滚下来,挣扎地朝房
门方向缓慢爬去。恰在这时,强犹如幽灵般地从暗处走出来,站立在兰的跟前。
“真准时,跟我预计的一样。我是来给你送行的,你现在是不是感到很痛苦,
很孤独无助?”强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看一条在地下蠕动着的虫子。
“你……在杯里下了什么?”兰颤抖抖地问道。
“还能是什么?就是去年你自杀未遂留下的那包药,现在被重新派上用场而已。
还记得吗?去年也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大打一架,你一时想不开,便寻了短见。所
以说,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在外人的眼里,他们会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地认为,这只
不过是又一场悲剧的重演。不是吗?顺便提一下,我今晚是偷偷跑回来的。也就是
说,出事的时候我根本不在现场,我有办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强不无得意地说
道。
兰强忍着痛,一言不发。
“没办法,秘密只有完全属于个人的,才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秘密。所以,我
们中注定有一个要死,这就是我杀你的理由。”强似有感慨地说道。
“你别得意太早了!”兰冷不丁地开口说道,“你真以为我会蠢到任你摆布,
任你宰割的地步吗?那你就太天真无邪了。我曾经警告过你,如果惹毛了我,我会
干出更愚蠢的事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那就是我对你早已存有戒心,而且暗
地里还留了一手能置你于死地的绝招。”
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心中不禁忐忑。
“说起来很简单,我只是把我们所干过的丑事,统统记录在一封信里面,并且
将它交到一个朋友手里。我告诉他,万一哪天我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故,那就请他
把信转交给警察。”兰说完之后,静静地看着强。
强彻底傻住,脸色遂变。
“如果刚才所说的还不足于证明你是多么的愚蠢,多么的毫无先见之明。那么,
我索性再告诉你一件事:那个一直被你隐瞒着、不肯轻易透露出来的藏钱地点,对
我来说早已不算什么秘密。其实你并未把它们藏远,而就藏在咱们家东边的那间小
屋里。我没说错吧?”兰不无嘲弄地说道。
“贱货,我宰了你!”强恼羞成怒。他万万没料到处在垂死边缘的兰,居然还
能扭转乾坤,反败为胜。
“来吧!我巴不得立刻就死,而且我还要感谢你及时替我解脱痛苦。”兰毫不
惧怕,一脸凛然之色。
强试图扑上去,但立刻又止住了。一时之间,他竟拿她没办法,变得束手无策。
恰在此刻,兰身上的药性又发作了。只见她捂着腹部呻吟不止,面色惨白。强见状,
趁机拔腿离去,不料身后突然又响起兰的声音:
“怎么,你想逃?……身无分文你能逃到哪儿去呢?”
强闻言,心中蓦地产生一种不祥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打一冷战。
“不信你亲自去看看,看看那些钱还在吗!”兰不慌不忙地说道。
强先是一怔,继而匆匆跑出门外,不到片刻工夫又匆匆返回,大惊失色地问道
:“钱?你把它们弄到哪里去?”
“你不觉得你问得太天真吗?这种事我能随便说出来吗?”兰胜券在握地说道。
“你!”强的双眼顿时露出杀机。
“没有用,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对于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任何肉体上的折磨
都会是徒劳无功的,不信你尽管试一试,看看能否从我口中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现
在我总算弄明白了,谁能够牢牢掌握住秘密,谁就是大赢家。”兰忽然狂笑不止,
样子十分狰狞。
强不禁瞠目结舌,如见鬼魅一般。
“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相信不必我说出口,你应该清楚这是一条什么
样的路。”兰冷冷地说。
强颓然而立,表情绝望,半晌儿,他万念俱灰般地说:“好吧,我输了。”
言毕,他似做出某种决定,缓缓地走到桌子前,端起兰喝剩下的那杯掺有毒药
的水,一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个精光……
房间里毫无生机,只有死一般的静寂。黑暗中,兰的眼睛里似闪着隐约的泪光,
面容忧郁地喃喃自语说道:
“男人真蠢!哪来的‘绝招’?那只不过是情急之下胡诌出来的,他居然相信
了。活该他死!……妈的,全都是‘秘密’惹的祸!”
那是谁的泪水
圣桥
在苦情面前,女人的心永远都是软的。
一
流花路是X 市边107 国道滋生出来的一条公路,好像海边的一个港湾。路边停
着过往的大大小小的车辆。两边中低档小酒店林立,另有美容厅、美发屋、洗脚屋、
咖啡屋、洗头室等杂加其中。各种门面在装潢上极尽招摇诱惑之能事,声光电织成
一片繁华温柔地。街上恶浊的空气令人想呕,不时有醉人横卧路边,吐得狼藉一片。
玻璃后面喝酒、唱歌、男人的浪笑、女人的嗲叫等喧闹声直击耳鼓。我正走着,忽
然被人拉住了胳膊,一个描眉涂红露腿亮背的小姐扭劝着:“先生,请我喝杯咖啡
好不好呀?”她说着话,身子就凑上来,浓浓的脂粉气扑进鼻子,令人作呕。我用
力挣脱,三步并作两步逃到一条黑黑的小巷中。我掏出烟,打着火,想稳定一下情
绪,刚要点时,突然从侧面响起一个声音:“同志,给我一支烟吧。”我心里一炸,
几乎跳起来,同时借着打火机的亮光,看到一个苍老、胆怯、双眼浮肿的脸。我不
由得后退一步,再次打着打火机。那张脸挤出一团笑来:“没有吓着你吧,同志?
对不起啊。”他说话的口气非常虔诚、小心翼翼。我向下望去,看到地上有一片破
麻袋和两块砖头。我稳下心来,他不是歹徒或者神经病,看样子是一个流浪汉。我
给了他一支烟,又打着火伸上去,他赶紧凑上前吸一口,又赶紧吐出来,后退半步,
哈哈腰又低低头:“看看,看看,让你给我点烟,让你给我点烟,真是的……”他
一脸感激和诚惶诚恐,“谢谢你了,同志,谢谢你了,你是个好人哪!”他迭声地
说着,又让开身,“同志,你坐下歇会儿吧。”他蹲下身拍打着麻袋片,又站在一
边等我坐下。我没有坐,我说:“你为什么在这儿睡?你回不了家了吗?”他贪婪
地吸着烟:“不,不是,我不是坏人,我是出来找人。”“是孩子走失了?”我问。
“嘿嘿……”他没有回答我的话,想了想,忽然又凑近我,“同志,我想……我想
真不好意思开口呢,我想再求你一件事,你……你跟我一块去,帮我要点吃的吧?
我一天没有吃饭了。”我愣了一下:“不用去要,我掏钱给你买。”“不,不,不
要花钱,饭店里的剩饭让我吃饱就行了。”他望着我,“不怕同志你笑话,我这个
样子,一进饭店,就被赶出来,剩饭也不给吃。”我想了想,就领着他出了巷子口,
左拐就要进入一家小饭店时,他却拉住了我:“同志,咱们去那个饭店。”他指着
对面的一座二层小楼。我很疑惑,但还是走了过去。他本来在我前面走着了,但在
接近这家“悦人饭店”门口时,他却躲向我身后了。
饭店内的生意看起来不太好,里面没有食客,三个小姐在唱着卡拉OK。 我走进
去,三个小姐立即扔下话筒迎上来。我说我要吃饭。她们马上拿过菜谱来。我扭头
喊他时,才发现他没有进来。“喂,你进来呀。”我走过去,拽他进来。他似乎有
些不好意思,拘束地跨进门来,瞥一眼对面的三个小姐,畏缩地低下头。一个很丰
满的小姐哼了一声,将菜谱摔在桌子上。他打了个颤抖。这个小姐冷言:“怪不得
我的生意不旺呢,原来你这个丧门星还没有走!”他像一个乞丐似的站着,怯生生
望着另外两位小姐,不敢吭声。“你滚一边去,别脏了这位客人!”很丰满的小姐
又训了一句。他仍站着不动。另一个小姐走过来:“吴贵,你没有听见大姐的话吗?”
吴贵战战兢兢地向后退了两步。
“让你出去!”很丰满的小姐又喝斥道。
吴贵求助地望着我。
这位丰满的小姐五官端正,但面颊上抹了厚厚的一层化妆品,眉毛拔得细细的,
嘴唇鲜红,眼圈青黑。
“他是我的朋友。”我说,“我请他吃饭。”
“朋友?”她冷笑着,“他能交上你这样的朋友?他家的祖坟上还没有冒出这
股烟呢。”
她跟我说着话,眼睛却剜着他。
我拿过菜谱,又扔下:“一份炖排,一斤饺子。”
两个小姐向里走去,剩下这个丰满的小姐仍一脸讥笑:“你不是还爱喝酒吗?
让这位先生再给你买一瓶酒嘛。”
她抽出一支烟点着,吐出一个个圆圈。
吴贵显得苍白无力。他似乎想看一眼对方,但抬不起头来。
“可心,”他含混不清地说,“我在这儿等了一个星期了,你……”
“吴贵,”她大声打断他,“你真是个乌龟!你再等十个星期也是白等。咱俩
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想挨我,就拿钱来,我是小姐,有钱我就干。”
“再要瓶酒吧?”我觉得他很可怜。
“不,不,同志,”他直晃手,“我不喝酒。”
“你撒谎,你最多一次喝过一斤。”她一下子戳穿了他。
他顿时显得无地自容,双手也有些抖动。他忽然走过来,坐在我的旁边,拿过
我放在桌子上的烟,抽出一支点着,狠命地吸起来。
现在我看得明白起来,这个吴贵以前跟这位可心小姐有过交往,情谊深长,但
现在却身无分文,而这个小姐却是个见钱眼开的货色。
我有点忍无可忍了:“小姐,吴贵现在是我的朋友,他没有找你要服务。”
她却不顾一切地仍对他奚落讥刺着:“他不配交你这样的高贵的朋友,他是个
扶不上墙的死狗,他活在世上真是多余,要啥没有啥,没门路没地位没钱,还想赖
在这个花花世界不走,美得!”
吴贵有点架不住,畏畏缩缩地嗫嚅着:“我不喜欢这花花世界,我只是想来看
看你。”
“呸!”可心小姐甩了一下头,“谁稀罕你来看我?你拿大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