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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夫人苦笑,阖眼,心道,他如今眼里只有那个做王妃的女子。
“夫人不能灰心,奴婢相信夫人对王爷的痴心,谁都比不了。”
燕夫人没说话,半晌,“把粥拿给我吃。”
百合以为听错了,燕夫人又说了一句,“把粥拿给我吃。”
“扶我起来。”
百合欣喜地迭声道:“奴婢这就拿去。”
扶起燕夫人,她又快步走到桌前拿起那碗粥,用手一摸,温热,端起坐在炕沿边想喂主子吃,燕夫人伸手接过,“我自己来。”
百合看着她把一碗粥吃完,接过空碗。
燕夫人抽出绣帕,沾沾唇角,“你说得对,我生是王爷的人,或许有一日,王爷会念起我。”
大年初七,朝廷开工,赵世帧既然领了国子监的差事,就每日鸡鸣即起,上朝。
冬天五更天没大亮,屋里很暗,赵世帧摸黑起身,怕惊动沈绾贞,他刚一下地,沈绾贞迷迷糊糊把胳膊伸过来,喃喃一句,“王爷,你好坏呀!”
赵世帧以为她醒了,回过头,看她趴在枕头上,酣睡正香,是嘴里说梦话,他看她的腿不老实地又伸出被子,轻轻把她的腿放回被子里,看看她没醒,就轻手轻脚下炕。
沈绾贞醒时,看身边已空了,赵世帧早走了,绣菊和巧珊进来服侍穿衣,绣菊道:“侧妃和夫人们今儿依例给王妃请安。”
赵世帧不在,沈绾贞可没那么好心肠,免了这一项,王府的小妾早就该立规矩。
“沈夫人今儿还没上来”
“沈夫人没来,让丫鬟来说身子不舒服。”
“这回没说肚子疼?”沈绾贞讥笑说,“沈夫人病得不轻,三四日爬不起炕,看来真不能大意了。”
绣菊听主子话里的意思,知道主子这是要整治五姑娘了,这两日,众姬妾看沈夫人轻慢王妃,王妃也不责罚,就都日渐怠慢。
沈绾贞坐在桌前用早膳,韩侧妃和萧夫人、徐氏姊妹立在一旁侍候,萧夫人接过巧珊盛上的一碗粥,小心地放在沈绾贞面前。
沈绾贞一口口地吃着粥,“薛侧妃和小韩夫人来给王妃请安。”门口小丫鬟进来回道。
沈绾贞没出声,依然不急不缓地吃着粥,那丫鬟不得要领,以为王妃没听清,又说了一遍,“薛侧妃和小韩夫人给王妃请安。”
闫婆子横了她一眼,“没看见王妃用膳,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一点规矩都不懂。”
那小丫头吓得脸色都变了,忙退出去,薛瑾和小韩夫人等在外面,以为王妃让进去了,刚想往里走,那小丫鬟赶紧拦在门口,“王妃用膳,侧妃和夫人等王妃用完膳奴婢在进去回。”
薛瑾极不情愿地站住,朝明间里白了一眼,只好站在外面等着,也不敢回去,薛瑾当姑娘时,何曾起过这么早,给嫡母请安,那也就是应景,回回日上三竿才去。
沈绾贞也不说话,等吃完最后一口,把银勺扔到甜白釉小碗里,长声儿问:“沈夫人病还没好?”
闫嬷嬷恭谨地道:“回王妃,沈夫人看样子病得不轻,都三四日没上来给王妃请安。”
沈绾贞接过巧珊递过来的帕子点了点嘴角,扔给巧珊,站起身道:“走,跟我看看沈夫人,若得了什么不好的病,挪出去,王府人多,防着把病气过给别人。”
闫嬷嬷跟在后面故意道:“若是不好,就挪到寺庙里住,有佛祖保佑,大概能镇住。”
几个妾听王妃冰冷语气,不由脊背发寒,心想,王妃真够狠,要送寺庙里,若王妃真这么做,估计王爷也不能说什么。
“燕夫人也病了?”沈绾贞边走边问。
闫嬷嬷道:“燕夫人的侍女来说,燕夫人忽冷忽热,大概着了凉。”
“是大冷天在外面弹琴冻的吧。”韩侧妃阴阴地道,她对燕夫人用这种方式争宠很不屑,卑贱之人,手段也高明不了哪去。
“都退下吧”沈绾贞一边往外走,也不看几个妾,冷硬地说了句。
走到门口,薛侧妃和小韩夫人在外面站了有一小会,总算等到她出来,蹲身行礼,“给王妃请安”
沈绾贞像是没看见,一直走下台阶,二人闹了个大红脸。
沈绾贞就带着闫嬷嬷等一干管家媳妇婆子,往沈绾珠住的院子走,闫嬷嬷心道,要说五姑娘这人也忒不识时务,让王妃屡次拿她作伐,还不长记性,众人都瞪眼看着,主子若手软,开了这个先例,日后一干侧妃夫人就弹压不住。
沈绾贞带着一群人刚进外间屋,正好小蝶儿出来倒水,唬得脱口道:“王妃”
“你主子在屋里?”说着,沈绾贞脚步不停顿就进去里间屋。
沈绾珠刚起身,正梳妆,这大冷天,去上房请安,她懒怠动弹,就托故说身子不爽,舒舒服服地呆在屋里头,心想,这次我不说肚子疼,看你还能把我怎么样?王爷又不在家,她也不短人侍候,装腔作势地立规矩,大清早谁爱去她那里,看她摆王妃架子。
正自得意,她是万没想到沈绾贞亲自来了,一听外间沈绾贞的声儿,她顿觉慌乱,这时,沈绾贞已进屋里。
沈绾珠强自镇定,站起身,略一福,算是行礼,小声道:“见过王妃”
沈绾贞也不说话,绕着她转了两圈,上上下下把她打量,把沈绾珠看得有点发懵,慌乱地脱口而出,“你要干什么?”
这时,外面小丫鬟进来道:“回王妃,大夫来了。”
沈绾贞一早就命人去请大夫,外面大门上的人知道里面主子病了,也不敢耽搁,忙去请了一个郎中来。
沈绾珠疑惑地瞅瞅她,闫嬷嬷冷声道:“大夫来了,请沈夫人上炕,让大夫好好瞧瞧。”
沈绾珠倒是忘了这茬,想说不用大夫瞧病,忽地想起自己说身子不爽,只得勉勉强强地爬上炕,撂下帐子。
“王妃传大夫进去。”
一个中年大夫挎着药箱走进来,先给王妃行礼,沈绾贞道:“烦劳大夫给好好看看,这沈夫人都病了好几日,身子虚得不能出屋,连走路都困难。”沈绾贞是故意说重,待会大夫就不好说没事,若说没事,人都病成这样,总要有个合理解释。
那大夫一听,忙坐下,认真把脉,可左右手换着摸了一遍脉象,就觉奇怪,这位夫人身体没有任何毛病,望闻问切,看面色,肤色白中带粉,怎么也不像有大病之人,转念一想,深宅妇人,锦衣玉食,无非就是多疑,心事重,你若说她没病,定然不愿意,虚得连路都走不了,又作何解释,心道,好歹给她开几剂方子,吃不好,也吃不坏。
就胡乱说了两句,开了药方。
送走大夫,沈绾贞即刻命人到药铺里抓药,亲自看着熬药,沈绾贞也不急,顺手从架子上拿过一本书,无聊地闲翻看。
难闻的草药味,顺着门帘子底下飘进里间,沈绾珠直捂鼻子,胃里倒真的不舒服了。
丫鬟小蝶儿端起药壶,虑干净药渣子,端着一满碗药进去里间。
沈绾贞看着已坐起在炕上的沈绾珠,微微一笑,命丫鬟,“侍候你主子喝下去。”
小蝶儿不敢违背,端着碗向前,胆怯地道:“主子,药凉了。”
“拿走,我不喝这苦药汤子。”沈绾珠用绣帕捂着鼻子,扭过脸。
沈绾贞和声道:“妹妹,有病不喝药怎么成啊?”
说吧,朝她带来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侍候沈夫人喝下去,由不得她任性。”
就上来几个媳妇婆子,嘴里劝着,“王妃为了夫人好,大夫都说夫人这病不轻,不吃药看大发了。”嘴上说得好,手下却不留情,就有两三个人,按住她。
沈绾珠一看下人们硬来,她手不能动,蹬腿,奋力挣扎,扯开嗓子喊:“大胆狗奴才,狗仗人势,竟敢以下犯下。”
沈绾贞轻笑一声,“以下犯上的我看不是下人,恰恰是夫人你,给我好好侍候沈夫人。”
按住她的婆子手下加了把力气,闫嬷嬷身子挡着,捏住她的两腮,钱婆子硬生生地把药给她灌了下去,一大碗一点没糟蹋,都让她喝到肚子里。
众人才撒开手,沈绾珠捏着脖子,干呕,药汤子早已咽下肚子里,沈绾贞冷笑一声,“记住,沈夫人这药一天三顿,一顿不许给我落下,直到病好了为止。”
“是,王妃”王妃发话,那个敢不尊,沈绾珠呕得眼泪都掉下来,说不出话。
沈绾贞轻蔑地瞅了她一眼,冷哼,胳膊拧不过大腿,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
出了沈绾珠的院子,沈绾贞对闫嬷嬷道:“你去燕夫人的院子,就说我听着她琴弹得好,病好了,上我这院子里来弹,反正王爷也不在府里,王爷不爱听,我爱听。”
闫婆子得了主子吩咐,带着两个人往燕夫人房中来,燕夫人其实也没什么大病,就是心病,心里堵得慌。
百合看见闫婆子愣了下,忙朝里屋喊道:“闫妈妈来了。”
“你主子在屋里?”
“在屋里,妈妈请。”百合忙不迭打起撒花棉帘子。
燕夫人手拈着茶盅盖子,撩了一眼闫婆子,轻柔地说就句,“妈妈来了。”
闫婆子扯了扯嘴角,略蹲了□,“老奴给夫人请安。”
“闫嬷嬷来是有事?”
闫婆子目光闪了闪,收了笑,正色道:“王妃听说夫人病了,让老奴过来看看。”
“是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夜里着了凉,早起头晕,这会子已无大碍了,劳王妃记挂。”燕夫人漫语轻声,也不看闫婆子。
闫婆子就也不留情面,“王妃让老奴跟夫人说一声,王妃说她不懂曲子,可听着夫人琴弹得好,王爷不喜欢听,王妃爱听,夫人得闲去上房弹给王妃听,反正王爷也不在家。”
闫婆子说完,用眼瞄了下燕夫人,就看她端着茶盅的手轻微有点抖,脸上飞红。
这时,一个小丫鬟撞进来,“妈妈……”还未说完,闫婆子厉声道:“下作东西,也不掂量自个身份,想往上挣,主子可容不下你这等没规矩的奴才。”
闫婆子指桑骂槐,燕夫人直气得浑身颤抖,又说不出半句话来。
闫婆子看她唇都气得发白,拖长声道:“夫人保重,老奴告退,回去交差。”
说吧,带着人扬长而去。
跟着她的一个媳妇道:“妈妈看没看见燕夫人的脸色,连我等奴婢听着都觉得臊得慌。”
赵世帧下晌回府,去上房,进堂屋,巧珊蹲身小声道:“王爷回来了。”轻轻推开西间的门,赵世帧进去。
碧纱橱内,香艳迤俪,沈绾贞穿着一件水红挑金纱衣,一副憨态,睡得正香。
赵世帧轻手轻脚走过去,刚想俯□,亲吻她,沈绾贞却睁开眼睛,娇懒声儿道:“你回来了?”
微眯着着眼,慵懒地命令道:“把王妃抱起来。”
赵世帧满眼爱意瞅着她,弯腰笑道:“奴才遵命。”
就坐在炕沿边,把她抱坐起来,沈绾贞懒懒的,柔若无骨状,伏在他身上。
他爱抚地把她凌乱的发丝捋了捋,“晚膳早点开,我带你出去,省得你镇日在家里憋闷。”
沈绾贞一下从他怀里坐直身,瞪大眼睛,“去那里?”
他笑望着她,“看花灯”
上元节,是农历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