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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惘阴沉着脸。
屋外的雨不见停歇,更是添了几分阴郁……
……滴答……
有水滴掉落的声音。
睁开眼,却发现四周笼罩着一层薄雾,所有的景物都无法看得真切。
朦胧的影子在身边穿梭,吴惘在它们之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仿佛在赶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要赶紧去,那个人在等。
心中不停地有声音诉说。但是他究竟要去见什么人?
周围渐渐变得安静,散发着一股草木的清新味道。
有一座桥横跨在水流之上。
那个人就在那儿……
突然涌现的喜悦之情促使他跑了起来。
果然,桥上有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
还好他还在……
“宵!”
他脱口而出。
对方听到他的呼唤,转过身来——
瞬间,桥和人都不见了踪影。
吴惘愣住了。
“怎么……回事……”
“惘,你在找我?”
吴惘猛地回头。残宵,是残宵……虽然他的头发全变成了红色,虽然他的双眼全变成了红色……但是他是残宵无疑!
“你这些天都跑去哪里了?我很担心啊!”他想走过去,却无法移动身体。
残宵笑着,一点点接近吴惘:“我也很想你……”
说着,他将双手向前摊开——
“不!!”
吴惘大叫着从床上坐起来。
“梦……噩梦……”
梦中的残宵双手沾满了鲜血,那血不会是……
吴惘不禁打了个冷颤。
天仍黑着,他却睡意全无。下了床穿起衣物,吴惘轻轻推开门,提起一口气飞向空中。
夜晚的古城静谧得出奇。
想起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年代,即使在黑夜也川流不息的人群以及五彩绚烂的霓虹,便不得不感叹隔世的变幻。
他一转念,落在一座建筑的屋顶上。
脚下的街道是唯一一个在这种时候仍然灯火通明的地方吧。不,更恰当的说法是它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如此繁华。楼中扑满脂粉的女子斜斜地靠在窗边,摆弄着风骚吸引过路的男客。夜晚,对于花街来说,才是真正的白日。
这种地方在任何时代都不曾消失过。吴惘冷冷地看着脚下的男男女女。
在门面最大的宅子前,停着几顶轿子。轿子的装扮极为讲究,想必是富甲一方的商贾或着掌握权势的官吏所乘。他摇摇头,正欲将视线收回,一个影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影子在宅院中的黑暗里穿梭,速度极快。人类的身手会有如此敏捷吗?未加深思,吴惘已经跟了过去。耳边不时传来男女的欢笑之声,幸而他对此充耳不闻,一路上紧紧跟着那条黑影。
追到一面墙下,黑影突然没了踪迹。吴惘停下来,凝神搜索黑影留下来的气息。
“……没有……”
他愈发奇怪起来。在这么近的距离跟踪对方,即使不是人类也会留下些微的气息,但是黑影就像完全不存在于这里一般,一丝线索都没有留下。
这里似是一处独院,院门紧闭。吴惘把手抵在墙壁上,口中念动咒语,接着,整个身体便穿越墙壁来到对面。
院内的景象与院外大不相同。一曲池水映着明月,与水中亭子的倒影相伴。院中飘着不知名的花的香气,沁人心脾。琵琶的乐曲声弥漫在整个院中。寻着那声音,吴惘向里走了两步,发现阁楼的二层有一扇窗半掩着,声音便是从那边洩出来。
吴惘此时隐了身形,轻轻一跃,落在亭子顶上,正好能看到屋内景象。
半开的窗户旁边,只见一名女子怀抱琵琶半侧着坐在那里。她双目微合,苗条的身材被水绿色的长裙包裹着,举手投足之间,动作轻柔优雅,与一般的大家闺秀并无二异。偏披了一件薄纱衣,其中红润的肌肤隐隐若现,在柔弱中添了几份妩媚的韵味。
弹了片刻,女子突然止了琵琶,叹一口气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呢?”
吴惘一惊,以为自己暴露了行踪,正暗自称奇,忽见一人掀了女子面前的纱帘走出来。
“!”
吴惘差一点叫出声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残宵!
“我来了所以不弹了吗?”
柳珏儿似是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道:“珏儿不才,只会弹得几曲,倒让公子见笑了。”
“柳珏儿,我今天不是来听曲儿的。我们的事你可考虑好?”
“珏儿的要求不知公子可能兑现?”柳珏儿不答反问。
残宵突然一把抓过柳珏儿的玉臂,她不料残宵有如此动作,手下一滑,琵琶登时掉落在地上,而她人也被带到残宵眼前,与他的身体贴在一起。
“只要是我想要得到的,没有人能够阻止!”残宵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
“能蒙公子垂青是珏儿的荣幸……但珏儿在心愿未了之前,断不能从了公子!”
两人对视片刻,残宵似是松了手劲,柳珏儿轻巧地从他手中挣出来,就在她转向窗口的时候,吴惘才看清她的样貌——
“……啊……”
他的脑子一下停滞了。他看到的柳珏儿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这、这、这……
头脑的停顿只有一瞬,因为刚才不经意发出声来,残宵已经注意到了。他冷冷地盯着吴惘站着的地方,原先隐藏的妖气化作无形的利刃破空而来!
“……你……终究……”
残宵隐约听到一句话语,他眉头微蹙,行动有一瞬的停滞。就在这个空档,庭院中原先的气息便再也察觉不到。
“公子?”柳珏儿发觉残宵的异常,“方才……”
“无事。”
残宵说着,眼神却仍停留在院中的亭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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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终是停了。
聚集在空中的阴云逐渐散去,露出久违的阳光。
但梅子凝并不认为盘踞在好友头上的阴霾也随之烟消云散了。相反,吴惘这几日的行为十分反常,时不时眉头紧锁,露出困惑的表情。
“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梅子凝关切地问。
吴惘却似没听见,只是倚着亭中的柱子,望着水中的倒影呆呆出神。
“惘……”
梅子凝伸手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肩,他这才回过神来,不解道:“子凝?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注意你很久了。”梅子凝苦笑道。
“有……什么事吗?”
“你这两天气色不好,又总是走神,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只是在想些事情,倒叫你担心。”吴惘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转而问道,“幽暝和景榕怎样了?”
梅子凝摇摇头。
“是吗……还没有醒啊。”吴惘的口气中充满了失望。
“不过有鸿鹤在,他们的性命倒是不用担忧。”
“让鸿鹤照顾他们两个,还真是难为他了。”
“确实稍微……”梅子凝想到鸿鹤一脸不甘的样子,叹一口气,道,“但他熟悉凡间与仙界的各种药材,也只能靠他……不提这个,惘,我有一件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吴惘一怔:“是什么?”
“你认为打伤他们两个的,会不会是……”他顿了顿,着重说道,“残宵呢?”
吴惘的双眉立时拧在一起。他半晌没说话,直盯着梅子凝。
“……我……”
正在他要开口的当,鸿鹤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
“那妖……景榕醒了。”
亭中两人俱是一怔。
“醒了?幽暝呢?”
鸿鹤仅摇了摇头。
梅子凝见吴惘不语,微叹口气道:“先去看看景榕吧。”
三人快步回到吴惘屋内,正见景榕起身。吴惘突然推门而入,着实吓了景榕一跳。
“你……你这是做什么?”
这句话倒问得吴惘恍惚了。他景榕今天是怎么了?刚才……是他说话吗?难道伤到脑子里了?
梅子凝晚吴惘一步进屋,看到景榕衣装便皱起眉头,狐疑地问:“伤未痊愈,你穿好衣服准备干什么去?”
“吹吹风,屋里太憋闷了。”
景榕懒洋洋地笑着说,但即刻便被三人异口同声的“伤重之人怎能随便走动吹风?!”之威慑言语推回床上。
“有什么打算等伤好了再行动,现在你不宜走动,别浪费了上好的药材。”
鸿鹤没好气地边检查他身上伤处边说。他原就心不甘情不愿地治疗景榕的伤,本也没什么好心情,现在更是气伤者妄自行动,不自觉地手下加了些力道。景榕吃痛,眉头拧在一起,却没哼上半声。
“鸿鹤你下手轻点,我好不容易才盼到他两人中有一个醒。”
吴惘立在床边,问景榕道:“你和幽暝怎会受伤?以你二人修为,能够出手让你们同时伤重的恐怕非等闲之辈。”
“……幽暝在追一个案子。”景榕侧过头,目光落在幽暝苍白的脸上,“我们在路上遇到偷袭,就是这样。”
“我问你是谁伤了你们?”
“吴惘。”
吴惘突然觉得一股力量扯住自己的前襟向前拉,他本能地撑住床塌,意外地发现景榕竟用一种陌生的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景……”
“看好你养的小猫,别让他到处乱伸爪子,这次的事我记下了,我会回敬他的。”他说着,嘴角逐渐浮现笑意,“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的,我不希望和你对上。”
吴惘闻言,煞白了脸。
“幽、幽暝是被……”
“哎呀呀~好疼……”
景榕突然大叫起来,吴惘被他吓了一跳。只见他状似痛苦地蜷起身体,双手抱紧身体。鸿鹤的手按在他身上,似是为他推拿。
“他、他怎么了?”
吴惘忙问鸿鹤。鸿鹤却只是把眉毛一挑,缓缓道:“没关系,交给我吧。”
紧接着,吴惘与梅子凝便被“请”出屋门。只听屋内不时传来惊心动魄的叫声。
“……那个,景榕伤得这么重啊……”
吴惘担忧地向内探望着。
“他不是挺精神的吗?交给鸿鹤你就放心吧。”
梅子凝温和地笑着。
希望没事就好。吴惘自己嘀咕着,虽然鸿鹤的热心与梅子凝的笑意都透着诡异,但他决定先不去理这些。
时已入夏,山间微风吹拂,惬意得很。这日正逢十五,往山上庙宇的香客更见多起来,竟十分热闹。
据说这间庙宇不知供得哪位神仙,异常灵验,因此来拜神祈福的年年都将门槛踏破几个,倒是何时看来都是新的。
离着门槛不远处,有一个身着翠衣的小童不时翘首向大殿内张望着。待了半天,直到见着熟悉的身姿才放下颗心来。
“姑娘,您也去了忒长时间。”
“翠儿,可是等得急了?”
被唤作姑娘的人儿眼角含笑,迈着莲步,不慌不忙地走至她身旁。
“急,可急死翠儿了。”翠儿咋舌道,“姑娘又不让跟着,这要是出个什么状况,可让翠儿如何向妈妈交代?”
“我这不好端端的吗?你这般口没遮拦,当心一会儿应验呢。”
姑娘笑道。两人相携从内走出来。
“姑娘,咱们不走山门的路,走些小径吧。一是能快些,二则也能看看风景,你说可好?”
姑娘一看翠儿闪闪发亮的双眼,便知这孩子贪玩心起,略叹一口气,道:“罢了,谁让我今儿个偏带了你出来呢?且由着你吧。”
翠儿自是雀跃不已,拉着姑娘向着旁边一条岔路去了。
一路上树影绰绰,绿草昂昂,野花遍地,姑娘看了也甚是欢喜,夸着翠儿道:“好你个翠儿,如何知道这地方?准是偷跑出来探的。”
“姑娘哪管这许多,反正我就是知道。”
翠儿骄傲地走在前,回头与姑娘说话。却突然见姑娘住了脚,一副惊恐的样子。
“姑娘……啊!!”
不及她反应,身体已经腾空,架到一个人身上。
“翠儿!”姑娘惊呼,同时怒视来人斥问道,“英雄有何贵干,又何须为难个孩子!”
从树后闪出几个人来,各个凶神恶煞般。其中一个干瘦男子走向前,盯着姑娘瞧了半天,点点头才问:“是柳珏儿吗?”
柳珏儿细眉一挑,答道:“是便怎样,不是又怎样?”
“哼哼,你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