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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礼貌性地点点头。
“我竟然忘了达加堡的传说了。”艾瑞阿卡斯若有所思地看着奇蒂拉。“这位小姐,你比我想像的还要有种竟然胆敢住在这受诅咒的房子里,根据传说,索思爵士是一整团骷髅兵的统率者——”
“在战场上十分有用。”奇蒂拉打着呵欠说。她走到壁炉边的一张小桌子旁,拿起一个水晶玻璃瓶。“只要让他们碰一下,”她微笑着看了艾瑞阿卡斯一眼。“嗯,我想你也知道,没有足够法力抵消它们影响力的可怜虫会有什么下场。要喝些酒吗?”
“好,”艾瑞阿卡斯回答,同时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透明的脸。“那随侍在侧的怨灵们呢?”
“她们在这里……的某个地方。”奇蒂拉又打了个寒颤,然后举起了酒杯。“也许你不久之后就会听到她们的声音了。索思爵士理所当然是不睡觉的。这些小姐们帮助他渡过难熬的漫漫长夜。”有那么一瞬间,奇蒂拉脸色苍白地将酒杯放在唇边不动。然后她原封不动地把杯子放下来,手微微地发抖。
“实在不能算是悦耳。”她简洁地说。她转头打量着四周,问,“你把加巴努斯怎么了?”
艾瑞阿卡斯玩弄着酒杯,满不在乎地说。“我把他留在……楼梯底下。”
“死了吗?”奇蒂拉问,边倒给他另外一杯酒。
艾瑞阿卡斯皱起眉。“也许吧。他挡住我的路了。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我觉得他……很有趣。”奇蒂拉说。“他代理了巴卡力斯许多方面的任务。”
“巴卡力斯,我想起来了。”艾瑞阿卡斯喝完另一杯酒。“你的指挥官被俘虏,你的军队竟然被打得溃不成军!”“他是个蠢货。”
奇蒂拉冷冷地说。“即使残废,他还试着要骑在龙背上。”
“我听说了,他的手臂是怎么一回事?”
“在法王之塔里那个精灵女人射了他一箭。那是他自己的疏失,他也付出了代价。我已经将他撤职,让他担任我的贴身护卫。但是他坚持要洗刷耻辱。”
“你看起来似乎对他的被俘丝毫不在意。”艾瑞阿卡斯看着奇蒂拉说。那件睡衣只不过在脖子的地方用两条缎带支撑住,并没有怎么遮住她苗条的身体。
奇蒂拉笑了。“没有什么好损失的。加巴努斯是个相当不错的代替品。我希望你没有把他给杀了,明天要派别人去卡拉曼真是让人伤脑筋的一件事。”“你明天去卡拉曼做什么?准备向骑士和那个女人投降吗?”艾瑞阿卡斯讽刺地问,黄汤下肚,他的怒气又开始高涨。
“不对。”奇蒂拉在他对面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冷冷地打量着他。“我准备接受他们的投降。”
“哈!”艾瑞阿卡斯冷哼一声。“他们不是疯子。他们也知道目前战争对他们有利,你我都知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他的脸红成猪肝色。艾瑞阿卡斯拿起酒瓶,把剩下的酒全倒进杯子里。“奇蒂拉,你的死灵骑上救了你一命,至少今晚是这样。但它不可能永远待在你身边。”
“我的计划比我希望中的还要顺利。”奇蒂拉流利地回答,丝毫没有受到艾瑞阿卡斯的怒气影响。“如果我能骗过你,大人,那我就很有自信能够骗过敌人。”
“你什么时候骗过我。奇蒂拉?”艾瑞阿卡斯如冰山般冷静。
“你是说你的部队没有溃不成军?你是说你没有要撤出索兰尼克?
屠龙枪和善良巨龙的出现没有让你一败涂地?“他的声音越来越激昂。
“他们的确没有!”奇蒂拉褐色的双眼间着怒火。她弯身跨过桌子,握住了艾瑞阿卡斯正要将酒杯凑到唇间的手。“提到善良巨龙,大人,我的间谍告诉我,是因为一名精灵和一只银龙潜进圣克仙城,发现了龙蛋的下场。那是谁的错?是谁驻守在那边?防守神庙是你的责任——”
艾瑞阿卡斯愤怒地将手拉开,将酒杯用力掷出,站起来面对她。
“该死,你太过分了!”他咆哮。
“别装模作样了。”奇蒂拉说。她冷静地站起来,转身走向房门。“跟我到我的战棋室去,我会跟你解释我的计划。”
艾瑞阿卡斯低头看着北安塞隆大陆的地图。“这也许会成功,”
他不得不承认。
“当然会成功,”奇蒂拉优雅地伸懒腰。“我的部队在他们面前假装成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逃跑。太可惜了,那些骑士不够机灵,没有发现我们总是往南边跑。即使在我们讲话的时候,我的军队正在这些山脉南边的一座伪装的山谷中集结。一周之内,几千名的兵力就会向卡拉曼进军。失去黄金将军将会严重影响他们的士气。那座城搞不好会不战而降。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要收回原先我所有伪装失去的土地。把南方那个笨蛋投德的军队指挥权交给我,派出我要求的飞行要塞,索兰尼亚将会像是被第二次大灾变所袭击一样!”
“但是那个精灵女子——”
“不必担心。”奇蒂拉说。
艾瑞阿卡斯摇摇头。“奇蒂拉,这在你的计划中是比较薄弱的一环。半精灵呢?你怎么确定他不会出面阻挠?”
“他不重要。她才是我们真正在乎的人,而且她也是个陷入热恋中的女子。她太相信我,太不相信坦尼斯了。不过,恋人本来就是这样。我们最爱的人,也是我们最不相信的人。还好巴卡力斯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文瑞阿卡斯听见她语调中的改变,精明地看着奇蒂拉,但她故意转过身,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他立刻明白,其实她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有自信,他也知道她没有说实话。那个半精灵!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在哪里才是问题的关键。艾瑞阿卡斯听说过很多有关他的描述,但是从来没有看过他。龙骑将正考虑着要不要继续追问下去,转念一想又放弃了。最好还是假装不知道,这样这个弱点才能让他拥有控制这个危险女人的机会。让她沉醉在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幻梦中。
他故意打了个呵欠,露出毫不关心的表情。“你要怎么处置那个精灵?”他按着她所预期的来问。艾瑞阿卡斯对于金发女人的偏好是众所皆知。
奇蒂拉挑起眉毛,戏弄似地看了她一眼。“太可惜了,大人,”
她嘲弄地说。“伟大的黑暗之后已经亲自要求将这女子送到她身边。
也许在黑暗之后利用完之后你可以再去接收。“
艾瑞阿卡斯不禁打了个寒颤。“哗,她那个时候对我就没有用了。把她交给你的朋友——索思爵士。如果我记得没有错,他曾经很喜欢精灵。”
“你没记错。”奇蒂拉喃喃地说。她眯起眼,举起手。“你听——”她低声说。
艾瑞阿卡斯沉默下来。一开始他什么都没有听见,然后慢慢地听见一阵奇异的声响哭喊声,仿佛有几百个女子在同时哀悼亲人的死去。当他侧耳倾听的时候,那声音越来越大,划破夜间的宁静。
龙骑将放下酒杯,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他看着奇蒂拉,注意到她脸色也突然变得苍白。她的大眼圆睁。奇蒂拉感觉到他注视的目光,舔舔干涩的嘴唇。
“真可怕,对吧?”她沙哑地问。
“我面对过大法师之塔里面的恐怖景象。”艾瑞阿卡斯低声说,“但跟这个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这是怎么搞的?”
“跟我来,”奇蒂拉站起来说。“如果你够种,我可以让你看看。”
两个人一起离开了战略室,奇蒂拉领着艾瑞阿卡斯在城堡中曲折的通道间前进,最后两人来到了奇蒂拉在拱形大厅之上的卧室中。
“走在阴影里,”奇蒂拉警告。
不寻常的警告,艾瑞阿卡斯心想,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到俯瞰那房间的阳台上从阳台的边缘往下看。艾瑞阿卡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惧感所攫住。他满头大汗地飞快退回奇蒂拉的寝室中。
“你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她关上门走进来之后他问,“这每天晚上都发生吗?”
“是的!”她颤抖地说。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有时我会以为我自己已经习惯了,然后我会大意地往下看。那歌也不难听……”
“那根本就是阴气森森!”艾瑞阿卡斯喃喃地说,边将脸上的冷汗擦干净。“原来索思爵士每天晚上都会坐在他的宝座上,身边被骷髅战士包围,听着怨灵唱着摇篮曲!”
“而且每天都是同样的歌。”奇蒂拉喃喃地说。她打了个寒颤,心不在焉地拿起空掉的酒瓶,然后又将它放回去。“虽然过去的记忆会不断地折磨它,它却没有办法逃脱。它必须不停地反复思量着,当初到底可以怎么做,才不会导致它今日被诅咒在大地上永远的漫游。那个黯精灵,那个导致它悲惨命运的女子,被迫要每夜不停地重复这个故事,两个人必须夜复一夜地听着。”
“内容是什么?”
“我现在几乎和它一样清楚歌曲的内容了。”奇蒂拉大笑.突然又发起科来。“如果你有时间,再去拿瓶酒,我可以告诉你它的故事。”
“我有时间,”艾瑞阿卡斯靠着椅子坐了下来。“不过如果我要派出飞行要塞,我明天就得要离开。”
奇蒂拉露出曾掳获许多人的那种促狭而魅力十足的微笑。
“多谢你,大人!”她说。“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不会的。”艾瑞阿卡斯冷冷地说,一边敲响一个银铃。“我可以对你保证,奇蒂拉。如果你再让我失望,你会发现它的命运——”他指着楼下正好到达高潮的鬼哭神号,“和你比起来幸运多了。”
第十二章 陷阱……
巴卡力斯在监牢中睡得不很安稳。他虽然经过白天一整天的劳顿辛苦,晚上的梦中仍然充满了和奇蒂拉火热的记忆和被索兰尼亚骑士处决的恐怖景象,让他辗转难眠。或者他是被奇蒂拉之手处决。他一直不能确定,当他满身冷汗醒来的时候,到底刚才是哪一个梦境。当他不能成眠地躺在冰冷的囚牢中,他不停地诅咒着那个让他陷入这种状况的精灵女子。他一遍一遍地计划着复仇的计划:只要她能够落到他手里!
巴卡力斯正在半梦半醒之间思考着,突然听到钥匙孔中插进钥匙的声音,让他从床上弹了起来。几乎已经决要黎明了,到了处刑的时间!也许骑士要来处决他了!
“是谁?”巴卡力斯沙哑地说。
“嘘!”一个声音说。“只要乖乖地照着我说的做,你就不会有危险。”
巴卡力斯惊讶地认出这个声音。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个声音每一夜都会在他的恶梦中出现,都会和他讲同样的一段话。那个精灵!阴影中还可以看见另外两个小小的身影,最有可能是矮人和那坎德人,他们通常出现在那个精灵身边。
牢门打开了。精灵大踏步走进来。她穿着很厚的斗篷,手中还拿着另外一件。
“快点,”她冷冷地命令。“穿上它。”
“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之前绝不穿,”巴卡力斯虽然内心窃喜,却仍怀疑地问道。
“我们用你来交换……另一个囚犯,”罗拉娜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