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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物,否则,纵能救得你,也没有这等容易了。”
说着,骈指疾点了他“华盖”,“七坎”,“脊心”三处大穴,用口将三片花瓣嚼碎,摊在掌心,然后向林惠珠手里捉回毒蛇,送到嘴里,一口便把蛇头咬下来……。
林惠珠吃了一惊,掩口疾退了一步,却见“干尸魔君”面带笑意,吐去蛇头,咬住蛇尾,倒着把毒蛇体内血液尽数滴在左掌心内,然后抛了残蛇,调合了花泥和蛇血,向林惠珠道:
“来,快把他的衣服解开。”
林惠珠忙依言替秦玉解开了衣衫,敞开了胸膛,但褚良骥摇头不耐地道:“不是这样,把他裤子也解下来!”
林惠珠粉面不禁通红,她虽然爱秦玉,却和他从未有肌肤之亲,现在叫她当着“干尸魔君”的面,要她解秦玉的裤子,说什么她也厚不起这个脸来。
但褚良骥见她委缩不前,怒叱道:“快些,把他肚脐露出来就行了。”
林惠珠暗忖;啊!只要露出肚脐,你怎不早说?连忙轻轻替秦玉松开裤头,稍向下褪了一点,露出了肚脐眼。
褚良骥用指甲挑起一半花泥蛇血,涂在秦玉肚脐眼上,另一半喂进他口中,就以左手掌压住脐眼,潜运已身热力,贯劲行动。
片刻之后,秦玉额上汗出如雨,咬牙闷哼,状极痛楚“干尸魔君”恍如不见,继续催力,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见秦玉汗收色驰,甜然入睡。
褚良骥吐了一气,收掌替他掩好衣服,轻轻说道:“总算你小子又过了一劫!”
林惠珠也看得宽心大放,数日不眠不休,到这时候忽然感到分外倦惫饥饿,移身靠近山岩坐下,取出身边干粮啃着。
“干尸魔君”冷眼看了她一眼,突然说:“你师父夏侯素姬死的时候,你是几岁?”
林惠珠听了惘然不解,答道:“那是五年前的事,当时晚辈尚小,只有十四岁。”
褚良骥点点头,道:“唔,那么今年已有十九?倒正和我这徒儿配得上!”
林惠珠一跳,一时会不过他的用意来。怔怔望着褚良骥,迷惘地说:“老前辈这话,实令晚辈不懂!”
褚良骥冷笑一声,道:“你如不懂,只怕也不会千山万水,直跟他到这儿。”
林惠珠粉脸通红,只得低头不再回答,谁知褚良骥等了一会没听她答话,又冷笑说道:
“你不是爱他吗?老远跟着他到这里,怎么我问你,你反而不答话了?”
林惠珠听了心中一跳,脸上一红,答道:“老前辈这话,晚辈并不敢妄想,自从泰山不期巧遇,晚辈只觉和他甚是投缘,承他不以容貌为忤,曲辱下交,晚辈能如此和他相处,于愿已足,并不敢稍涉妄图,老前辈尽可放心。”
她明知“干尸魔君’对自己并无好感,痴心所盼,但思能目睹秦玉痊愈,自己便悄然引退,所以,把心中夙愿向他说明,省得他疑心自己一定要死追他的徒弟。
“干尸魔君”褚良骥听了笑道:“照你说来,你和他冰清玉洁,反是我这做师父的心眼不正,尽向邪处想了?”
林惠珠道:“也不敢那样说,但老前辈如以淫贱女子相视,晚辈实感负屈得很。”
褚良骥放声大笑,说:“我这徒儿自幼孤苦,饱受欺凌,虽得奇缘学就一身武功,江湖阅历太差,正需人照拂,譬如这次所负内伤,老夫深信区区洛阳四义功力远有不逮,轻易岂能伤得了他,你要不怀恨老夫先前言语多有偏激,我倒有这个意思,将你也收归门下,让你们师兄妹连袂行道江湖,就不致为人单所烦了。”
林惠珠听了这话,喜得从地上一跃而起,纳头便要叩拜,褚良骥大袖一抖,一股无形罡气将她身子挡住,说道:“你别高兴,话还没说完,我轻易不愿收徒,一则见你师门已绝,当年夏侯素姬与我也有一面之识,如今我收罗她遗孤,理所应当,二则我见你对我这徒儿早有倾慕之心,甚至有损躯舍命之意,我吕梁一门,也恢宏大昌隆才对,这才应允收归门下,不过,在未入我门之前,你必得先为师门完成一桩大事。”
林惠珠虔诚地问:“是什么大事呢?”
“干尸魔君”褚良骥脸色陡的一沉,斩钉截铁地道:“从陇中双魔手中,夺回本门摄魂令旗!”
林惠珠吃了一惊,暗忖:陇中双魔何等辣手,凭自己要想从他们手中夺回摄魂令旗,真是谈何容易。但她此时一心要想归附在褚良骥门下,能与秦玉同门,问愁不能得他爱心?她暗地一横心,躬身施札,道:“弟子敬领师谕,但此事以弟子一己之力,恐有未逮,还盼能令秦师兄协助。”
褚良骥吃吃而笑,说道:“改得好快的称谓,老夫今日虽有此意,但令旗未得,你还不能算入得我门,欲秦玉从旁协助虽可,却不能将此事预告,以免坏了老夫门规。”
林惠珠满口应允,兴高采烈,专心照料秦玉,到第二天清晨,秦玉方始完全清醒过来,内腑伤势已愈,只不过身体略显虚弱,已无大碍。
秦玉醒后,第一件事便是叩问柳媚全家惨死之因,“干尸魔君”平生杀人如麻,哪还记得有个什么“金剑神梭”湘中大侠柳永声曾经死在手中,想了老半天,仍然记不起来,于是笑道:“就算有这么一回事,为师敢作敢当,从未担心什么人会来寻仇报复,他如有漏网之鱼在世,尽可让她亲来找我索命。”
秦玉大急,道:“师父,话不是这么说,那柳媚和她师父待玉儿不薄,弟子曾面允他们,必能将此事打听出个水落石出,使他们冤屈得伸……”
褚良骥听了这话,登时脸色一沉,道:“你也未免太过大胆,事由为师而起,你凭什么横担干系,连师父这儿也不预为闻报,你这眼中还有师父在吗?”
秦玉急得想哭,垂首应道:“弟子也知道师父言出必行,向无反悔,往年之事,谁还能一一记忆清晰,只不过……”
褚良骥冷冷一笑,说:“只不过因为柳媚千般风情,万种蜜意迷了你的心窍,才使你胆大包天,居然替她责问起师父的罪恶?是不是?”
秦玉叉手道:“弟子天胆也不敢。”
褚良骥冷笑道:“哼,我谅你也不敢,现在起,不许你再提什么柳媚全家的事,他们既然是死在为师手中,总因有该死的原因,难不成师父倒是疯子,我怎么不杀旁人,偏们去杀她的全家?”
秦玉默然垂手而立,泪水噗嗤而下,却不敢反驳一句话。
褚良骥冷冷说:“好一个多情种子,为了一个臭女人,竟敢责问师父,现在看在初犯,又适在重伤之后,从宽不予责罚,现在你立即去一趟陇中,二人协力夺回本门摄魂令旗,将功抵罪,为师亲自前往天目,寻那空空贼秃说话。”
秦玉听了大惊,连忙双膝跪下,道:“师父,你老人家要怎样惩罚弟子,弟子死而无怨,只求你老人家别去天目山,这事全由弟子而起,求你老人家开恩。”
褚良骥登时大怒,两目中凶焰暴射,喝道:“莫非你和天目山的人有什么秘契隐情,才这样处处偏袒着他?”
秦玉泣答道:“师父,记得弟子入门之际,你老人家不是说过本门有三不杀么?其中第二条,曾受恩泽,不得杀戮。弟子此次受伤,全仗他们出手援救,否则将和这位林姑娘尽皆死在洛阳四义之手,就凭了这一点,师父,你老人家也要高抬贵手,饶过他们。”
褚良骥略作沉思,似乎也有些难决,林惠珠在旁边冷眼看出,恶念顿起,上前一步,也屈膝跪下,说道:“老前辈,既是当初有过曾受恩泽不下手杀戮的话,而玉哥哥又确曾身受天目二老援手之恩,万求老前辈顾念前言,纵然他们罪当挖目断手,也务必留他们一条活命才好。”
她这一番话暗藏奸诈,明是帮着秦玉恳求,实际却暗示褚良骥纵不将他们致死,也可以使之残废,仅留一命,秦玉何等聪明,一听这话,猛吃了一惊,扭头注视着林惠珠,衷心不解她为了什么,才说出这种歹毒的主意。林惠珠只当没看见,一本正经的还在叩头恳求。
褚良骥哈哈大笑,道:“好吧,为师自有成全他们之策,你们放心去吧!”
说罢,两只大袖猛一抖,人已冲天拔起,长笑声中闪电般向东飞驰而去。
秦玉尚欲再求,但眨眼间已失去了褚良骥的身影,只留下旷野荒凉中,飘荡着一声声高吭凄厉的笑音,历久不绝。
他一时间思潮汹涌,千头万绪尽向心头纠结,长叹一声,低头流下两行愧疚而忧愁的热泪……。
如果因为自己一时自信,师父这一去,稍有损及天目二老或媚儿毫发,那叫他再有何面目存留人世之间?如今大错已经铸成了,他虽有一颗赤诚坦然的心,又有谁会相信呢?
他真是一万个后悔,后悔自己的幼稚鲁莽,后悔未经思虑,就那么信任自己言语的力量,现在,他是这世上唯一无可原谅的罪人,唯一愧惭交加,无地自容的罪人……。
林惠珠心情恰与他相反,摆在里前的,不再有自惭形秽的窘态,也不再是漂浮动荡的流浪生涯,从此她有了根,有了爱,有了昂首挺胸,高视阔步的勇气,人们摄于“干尸魔君”
的威名,谁还敢鄙夷她脸上那一片丑恶的疮痕?
她悄悄靠近秦玉身傍,低声,然而分外柔媚地说:“玉哥哥,咱们也该走啦!你尽在痴想些什么?”
第二十五章 懊悔交集
这时候,秦玉的心潮起伏,无法平抑,师恩和恋情,像两节解不开的连环,紧紧扣住了他的脑子,真经被别人捷足得去,他已是愧对柳媚,更何况一句话冲口而出,激怒了师父,摆在眼前的,他必须要在师父和情人之间,作一个艰困的抉择才行。
因此,他茫然痴立着,脑子里正如一个搅挥了的池塘,使他对林惠珠温柔的语句,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林惠珠有些迷惘,但她乃心机深沉的人,明知秦玉此时定是有什么难决之事,便也不再打扰他,幽幽一叹,低下头也想起心事来。
她自然也有她的烦恼,尤其是当她每次想到秦玉对柳媚难忘难舍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两种感触,其一是妒忌,而另一种却是惶恐,因为她自知已做了令秦玉无法原谅的弥天大错,如果有一天揭穿了那罪恶的谜底,秦玉不知要多么痛恨自己哩!
她深深为自己的冲动而愧悔,榆次县郊外那一夜,“凤凰藤”毒液出手后,柳媚疼痛的惨呼……至今仍是清晰地萦绕在耳际,她恨她么?不,除了她们都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之外,柳媚和她并没有丝毫仇隙,然而,她却因为一念嫉忌,对一个美丽而纯真的女孩子下了这难予弥补的毒手……!
但是,她又不难在顷刻之间,为自己找出一千种一万种理由用作辩护,世上还有什么比爱更难以理解的事?为了爱,有人不惜身败名裂,为了爱,有人不惜杀人越货,有些人为了爱情,宁可放弃一切,自然也有人为了爱情,去做了一些愚蠢但却可悯的傻事,林惠珠又暗自慰藉着自己,她哪怕做了一万种错事,却有一个再坚强不过的理由——我爱他。
两人各怀心事,良久良久,谁也没有开口,只是时光无情,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