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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庸 - 血影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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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玉轻轻从那道人手中取下木盒,打开一瞧,见是三本薄薄的书,书上平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很密写满了小字,可惜秦玉没有念过书,却认不出上面写些什么。只得又放回盒内,盖上盒子,转身退出石室。

  经过第一进石室之际,秦玉趋至桌边,探手又取了那颗发出紫色光芒的珠盒,拿在手中,把玩半晌,然后“啪”关上盒盖。

  岂知盒盖一合,紫光顿放,耳边震天动地“哗啦”一声巨响,一大股奇猛无比的潭水,由石洞口一涌而入,试想以整个水潭潭水的压力,从这小小一个洞口贯入,其力道何止千斤,秦玉正站在桌前首当其冲,早被水力冲倒,一连三四个筋斗,从第一重石门直滚进去,一直被水冲到第三间石室里,那水力尚未停止,沿沿不断,继续从洞口汹涌而进,那消半刻钟,竟将前后几间石室贯注得满满的。

  秦玉猝不及防,不但被水冲击得头晕脑胀,碰撞得肩痛背酸,而且还喝了好几口水,冷冰冰的潭水一进肚里,立从心眼里发出一丝寒意,他不由激凌凌打了一个寒战,张目一看,哇!这一下可闯了大祸了。

  满洞里激荡着水流,花圃里的奇花异草被冲得东倒西歪,连盘膝端坐的那座道人像,也被激流一冲,化作了片片灰尘。

  他突地记起手中本盒里的书本,这样被水一浸,岂不糟了,但这时全洞一片黑暗,要着也看不清,便忙将珠盒打开,也怪,他这珠盒一开,紫光暴射而出,周围的水,竟然“哗”

  的一声被逼到前后丈余之外,身边一滴水也没有了,连头上身上,也都是干干的,秦玉试着慢慢关闭盒盖,果然紫光渐弱,四面水壁也渐渐向身上逼来,盖子掀开,紫光一强,水壁又退了回去。

  秦玉索性以珠作灯,盘膝坐在地上,打开盛书的木盒,一看那盒内居然点水俱无,书本丝毫未损,这才放了心,遂一手擎着珠盒,一手紧抱木盒,找着革囊和长绳,将盛书的木盒装人革囊里,从洞口窜了出来。

  谁知这一来,麻烦又有了,原来他手执紫色珠子,周围丈许全无点水,水潭四周的峭壁,却叫他如何才能升到水面呢?

  他踌躇半晌,也想不出一条良策,一再拉动长绳,而潭上连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坐在潭底不由大急。

  但他那里知道,这时潭上的“干尸魔君”褚良骥,正被点苍、雪山、峨嵋各派高手联手合攻,打得惨烈异常,褚良骥厉啸连声,独斗三派第一流高手五人,地上已经被他弄倒了三个,剩下的五个全以死命相拼,使他一时之间,实在也无法一鼓获胜。

  又过了盏茶之久,点苍派掌门人“万里追风”邓无极又被褚良骥用“黑煞阴风掌”击伤肩头退出战圈,褚良骥压力一轻,怪招迭出,没有三五下,单臂一振,又将雪山派的高手“鸳鸯剑”吴子明格倒在二丈以外。

  三派人物见这魔头实在难斗,只得暂时放弃了夺宝之心,相率退去,要依褚良骥的老规矩,非得一一赶尽杀绝不可,但现在他全心注意的仅是潭底寻宝的秦玉,这几个人的生死已不在他的意中,这一战退了三派高手,便忙着赶回潭边,恰值秦玉在塔底急得乱晃长绳,心慌意忙之际,褚良骥见长绳抖动,心中大喜,急急将绳收起,收到一半的时候,猛见潭水一分,紫光突盛,秦玉已经系身绳上,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珠盒,一只手高高擎着个木盒,被绳子直拉出潭来。






   
 



第 二 章  赤发太岁

 
  褚良骥见了秦玉手中那颗紫色珠子,竟能分水,不由心花怒放,劈手便夺了过来,略一把玩,便盖上盒子,揣进怀中,又打开革囊,掏出那个盛放奇书的木盒,急急忙忙打开,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但当他看了盒里那一张字条,却忽然脸色大变,连忙又抓起革囊一阵翻寻,里面已空无一物!

  褚良骥嘴里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两眼怒火外喷,回头看见秦玉正忙着穿他那件破旧棉祆,不由怒吼一声,扑过来一把就扼住秦玉的颈子,厉声喝道:“小子,还有呢?还有的东西呢?

  在哪里,快说?”

  秦玉被他这种突然的动作惊得一呆,颈子上像被两道钢匝匝着,一口气接不上来,两眼一翻,当场昏了过去。

  褚良骥只得松了手,连拍了他“俞心”,“肾俞”,“铁达”三处穴道,又替他推宫活血,良久才见秦玉悠悠醒过来。

  褚良骥强忍住满腔怒火,问道:“你在下面还见了什么东西,没有一并取上来么?”

  秦玉见了师父那副狰狞模样,早已吓得亡魂出窍,哭着说道:“没有呀!我……我就看见这……这些东西,统统都拿回来了。”

  褚良骥不禁怒火又起,喝道:“还有一盘金橘到哪里去了,说!”

  秦玉这才想起吃掉的一盘黄色果子,忙答:“在第二间石室里是有一盘黄黄的果子,我肚里饿,被我吃了。”

  褚良骥闻言不觉跳了起来,厉声问:“怎么?你把一盘子统统吃光了?”

  秦玉怯怯地点点头,说:“是的,师父,全被我吃掉了。”

  褚良骥长叹一声,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把斗大的一颗头连摇直摇,喟然说道:“天数,唉!天数!我这一趟,算替你白忙了,唉!”

  秦玉不解何意,迷惘地问道:“师父,那金橘是什么东西呢?是我做错了事,不能吃的吗?”

  “干尸魔君”又叹了口气,说:“你哪里知道,那一盘金橘乃武林中无价之宝!天残上人昔年费了多大功夫才弄到那一盘,却自知天不假年,无福消受,才留在潭底洞府,留赠有缘,凡吃金橘一粒,足抵十年内功修为,你这一口气吃了二十几粒,又不知道行功揉化,不出一个对时,唉,小子,有得你受的了。”

  秦玉大惊,哭丧着一副脸,哀声求道:“师父,你老人家要救救我,让我把它吐出来吧!”

  说着,果然真的用手指伸进喉里拼命地挖。褚良骥挥手捉住,苦笑道:“现在吐也来不及啦,为师的现在也明白福缘二字了,你且不要慌,为师的自当成全你,把你调教成天下第一高手,那时,为师也面上有光,唉,人究竟不可逆天,为师好强一生,至今天才算参透这层因果,你看你!独自登山,无意碰上这么好的机缘,如非天数早定,哪能如此凑巧呢!”

  他略停了停,又道:“不过,天残上人所遗这种功夫,连他自己也没有能练,皆因习练之时,甚是不易,而且必须童身习练,方可成功,不知你有这勇气承受那种练功时的苦楚没有?”

  秦玉愣愣地问:“师父,要受什么苦呢?玉儿不怕,只要练得成武功,能报仇,玉儿什么苦也能承受。”

  干尸魔君淡淡一笑,说道:“这种武功,就是你从潭底洞府里取来的那几本书中所载,名叫血影功,练这种武功,除了习练天残上乘心法,奠定内功基础外,并须在最后两年之内,分二十四次,每月剥去你一层皮肤,那种痛苦,你自问能忍受不能。”

  秦玉听得毛骨悚然,骇道:“天呀!人剥了皮,还能活吗?”

  褚良骥笑道:“自然能活,去一层皮肤,便接着会生出一层新的,天残心法就是为了专练这种武功所著,二十四月之后,血影功练成,平时看不出异样,一旦行功过气,通体立时变成血红色,不但可以飞行绝迹,而且浑身不畏刀刃,捏石成粉,开碑毙牛,岂止报仇易如反掌,当真是天下无人能敌,连为师也要自叹弗如了。”

  秦玉见有这许多好处,高兴得雀跃三尺,叫道:“师父你老人家就给玉儿练吧,玉儿不怕痛苦了,但这种武功要多少时间才能练成呢?”

  褚良骥沉吟了一会,说:“本来以一个已经有良好内功基础的人来说,总须四十年以上才能小成,你虽毫不会武,但你一口气吃了二十几粒金橘,此时功力,已胜为师,只待一个对时之后,药力畅达,任督冲三脉一通,再有十年,也可以稍有成就了。”

  说完,又忍不住叹息一声,站了起来,收拾好书盒革囊等物,然后正色向秦玉道:“你既入我门中,趁你现在金橘药力尚未发作,为师正式收你作徒儿,才可带你回山,为你运功揉解药力,但本门尚有几条禁例,还下跪下受戒么?”

  秦玉闻言,忙双膝一曲,扑地跪倒,说道:“玉儿诚心领受师父的训戒,师父,你老人家就请说吗!”

  褚良骥缓缓伸手拉起秦玉头上发结,右掌横着一挥,陡的将发结切断,朗声说道:“为师鹊起武林,历数十余年,平生杀人如麻,不可记数,顺我者生,逆我者死,有仇必报,受恩必偿,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找,灭其满门,饮血摘心,不过薄惩,凌暴拯弱,亦有义行,首重尊师,不得叛伦,师道永在,终身虔敬,欺师灭祖,罪如海深,技成反噬,人神共愤,不设重誓,难入我门。”

  秦玉说道:“玉儿愿遵师父训戒,要是不能诚心实行,愿遭天雷击,死后尸骨无存,化作飞灰。”

  褚良骥微微颔首,说道:“好,看不出你一个十来岁的娃娃,嘴倒顶硬的,上有青天,下有为师,要是你言出不行,难逃今日此誓。”

  秦玉磕头道:“情愿终身铭记不敢稍忘。”

  褚良骥又道:“为师虽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但平生之中,尚有三不杀,第一,孕幼婴,不得杀戮。”

  秦玉应了一句,磕了一个头。

  褚良骥道:“第二,曾受恩泽,不得杀戮。”

  秦玉应了一句,磕了一个头。

  褚良骥道:“第三,贩夫走车,贫贱百姓,如无大恶,不得杀戮。”

  秦玉又应了一句,磕了一个头。

  褚良骥道:“起来吧。”

  秦玉又磕了头,从地上爬起。褚良骥笑道:“你已是我门下弟子,可知道为师的上下称谓吗?”

  秦玉惶恐地又跪了下去,说道:“玉儿该死,还不知道师父你叫什么呢?”

  褚良骥哈哈大笑,把他从地上拉起  道:“为师姓褚,上良下骥,乃兖州人,江湖中因为师每以干尸人头为记,而且杀人太多,就送了为师一个绰号,叫做干尸魔君,你小子可要谨记了。”

  秦玉应了,褚良骥这才摇了他的手,说:“现在为师就领你返山,再迟你体内药力一发,就要来不及了。”

  秦玉问:“师父,你老人家住在哪里呢?”

  褚良骥敞声笑道:“心肝盈盆血盈樽,白骨为屋皮为门,吕梁山中风光好,骷髅峰顶隐魔君。”

  吟罢,又是一声震天长啸,那啸音激荡四野,树上积雪,纷纷下坠,干尸魔君褚良骥一手提了革囊,一手携了秦玉,纵身凌空,拔起七丈以上,快若流星一般,直落向小五台山绝顶之下,亮晶晶的雪地上,映着两点细小的黑影,仅只那么迅捷地闪晃了几次,刹那间就已消失在层峦群山之中,雪地上还是平坦光滑的,连一丝稀微的足迹也没有留下来。

  夜风呼号,一阵紧似一阵,大地轮转,万物将苏,这世界寂静得可怕,也衬托出暴风雨将要来临以前,那份可惊可畏的沉默。

  人们都卷卧在甜梦中,武林中在传言,也不过仅仅知道干尸魔君褚良骥在小五台山绝顶水潭边,为了手夺天残上人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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