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玉道:“且等等再说,他们实在不敢进来咱们再出去。”
双方暂时沉默,谁也没有再开口,隐约间,外面几人叽叽咕咕似在商议什么。
又是半盏茶光景,突然后面“哗啦啦”一声响,整个草房都震动起来,接着一根树干,透过茅草,戳进屋内,好像存心拆了这草屋似的。
秦玉跃身过去,抓住那树干一拖一送,外面一个人,扑通倒在地上。
就在此际,前面门前人影一晃,业已飞也似抢进一人,折扇舞得浑身风雨不透,可不正是“酸秀才”金旭东。
原来这小子几个,用了声东击西之计,金旭东才冲进屋,紧接着裴仲谋倒提李公拐,也抢进门来。
秦玉哈哈大笑,旋风一般,转身一卷,已经欺到金旭东身侧,赤手空拳,便来在他的描金折扇,金旭东“刷”的一张,扇面一转,迎着秦玉手腕便划。
他这扇面锋利无比,倘若给他划上,当场便能断手,但秦玉是何等人,翻腕斜出,只用两个指姆,一下子就将他的折扇挟住。
金旭东奋力一抽,没能抽动分毫,心下大惊,疾挥左掌,猛推而出,身子跟着后跃,要想退出门去。
秦玉身一侧,单臂早将金旭东一掌格开,就势用肘向他腰眼“肋门”穴上顶了一下,金旭东扑通栽倒。
裴仲谋进屋不过转眼之间,金旭东已被点倒,心下大骇,但他此时也看出来,出手的竟是在清风店相遇的白马少年,这一来,他哪敢出手,忙将双拐一并,抱拳笑道:“啊呀,我当是谁,原来是少英雄,得罪,得罪!”
秦玉原只是好玩,见他来软的,倒不便再动手,拍拍手,笑道:“难为你还认得我,咱们也要比划比划么,清风店那一场,还没实行咧!”
裴仲谋忙笑道:“少英雄别笑话,在下哪是你的对手,倒是咱们算算有缘,千差万错,在这里又遇上了。”
这时,飞鼠李七提一柄单刀,也撞进屋来,被裴仲谋喝了一声:“乱撞什么,见了少英雄,还不跪下见礼拜候。”
李七未及思考,听说“跪下”,当真“噗”的跪在地上,对秦玉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
秦玉笑道:“这岂不要折杀我吗?快起来,快起来!”
李七站起身来,望见秦玉身后的柳媚,不觉脸上飞红,好在屋里甚暗,又没有灯火,不易觉察。
裴仲谋只当没有看见柳媚,抱拳问秦玉道:“少英雄因何深夜到了这儿,是要往哪里去吗?”
秦玉道:“你先别盘问我,倒把你们几个人为何在此盖上这栋茅屋,说来我听听。”
裴仲谋故示亲切,好像见着老朋友似的长叹一声,道:“唉!说来话长了……”
接着,把新乐县遇见阎王帖子左宾,马步春负伤,大略说了一遍。又道:“咱们被左宾相逼不过,才寻到这里,暂时栖身,那九龙玉杯被左宾得去,将来不知要再害多少人,依在下看来,咱们是无福消受那九龙玉杯了,但以少英雄这等武功盖世,却正应是那九龙杯的得主,少英雄何不去寻那左宾,将九龙玉杯索来,在下再奉告玉林和武林异书达摩奇经的关系,有了九龙杯,要寻达摩奇经真是易如反掌。”
柳媚在旁边一直没有开口,及听到九龙杯已落在左宾手里,不由大急,也道:“玉哥哥,咱们快去找他要回九龙杯来,那只杯子是姓顾的,我不能让它被旁人抢去。”
裴仲谋听她叫秦玉作“玉哥哥”,不觉脸上变色,但他极力镇静,并未显露出来。
秦玉突听九龙玉杯关系达摩奇经,不觉深深一震,更当不得听说其中牵连了左宾,左宾可是他的冤家,柳媚再一怂恿,当即说道:“好,咱们这就回新乐去寻那左宾去,你们仍留此处,不要离去,待我取得九龙玉杯,咱们仍在这里碰头。”
说毕,牵着柳媚出屋,各有上马,向新乐县城疾奔而去。
裴仲谋侧身送走了秦玉和柳媚,脸上泛出一丝阴险的狞笑,自言自语说道:“饶你奸似鬼,也吃了老娘的洗脚水,九龙玉杯天下异品,达摩奇经武林圣物,姓裴的千辛万苦寻求,岂肯轻轻送给你,这叫做,鹤蚌相争,咱渔人得利……”
他轻轻自语了半晌,又吃吃一阵得意的冷笑,远望两匹白马,业已消失在夜色之中,马蹄声也听不见了,这才返身进屋,替地上的各人解了穴道。
这时,马步春也悠悠醒来,五个人围坐在茅屋之内,低声计议这件事,直谈到天色渐晓,方才各自睡下,裴仲谋向他们笑笑,说:“咱们要睡了,左宾和这小子,此时一定正在你拳我掌,争夺那九龙玉杯咧。”
酸秀才金旭东也笑道:“咱们可是一言为定,达摩真经到手,谁也不许私藏,由我们几个人一同习练。”
裴仲谋接着说:“将来练成了,再到江湖,咱们就称中原三侠,那时候,天下哪还有咱们的敌手!”
茅屋里暴出一片哄笑,其中以马步春的笑声,显得最为尖锐和奇特……。
第 九 章 离愁相相
秦玉和柳媚策马离了那茅屋,掉头北上,重回新乐县城来,一路疾驰,待赶到城外,天色尚未明。
柳媚勒住坐马,望了望紧闭着的城门,说道:“玉哥哥,咱们做事也太急了,瞧现在天都没亮,城门没开,哪能进得去呢?”
秦玉道:“不妨,要寻左宾,最好是在黑夜,大白天人杂势乱,找也没法找,咱们设法寻一个地方寄了马匹,立刻进城去一的。”
柳媚一连两夜没有阖过眼,精神上已显疲惫,但她仍然强自振作,随在秦玉身后,按銮顺着城墙向东缓缓而行,大约行了里许,找到一松竹林,这竹林占地极广,又远离道路,正好寄放马匹。
二人下马,倒是秦玉察觉柳媚脸上的疲倦模样,于是拉着她席地坐下,道:“媚儿,你要是乏了,就在这里等我,就便看着马儿,我一个人进城去探探。”
柳媚摇摇头,笑道:“不,我不乏,我要和你一块儿去!”
秦玉道:“那是何苦呢,我三两天不睡,毫不要紧,但我瞧你已经两夜未眠,眼圈都黑了,来,我给你铺好个舒服的地方,让你安安逸逸睡一觉,你睡醒了我也回来了。”
说着,就从附近集聚一大堆竹叶,凑在一起铺平,上面盖了一条毯子,做成个柔柔软软,舒舒服服的床铺,叫柳媚躺下,另外再从马背上取来一条毯,给她盖了,最后,拍拍她肩头,笑道:“喏,乖乖在这儿睡一觉,我去去就来。”
柳媚宛如一个小孩子,任由他摆布着,又像新嫁娘,静静看着他布置一切,私心里有一种又喜又羞,甜丝丝的感觉。
她虽然自幼和两个师兄一块儿长大,天目山除了她,更没有第二个女人,但是,这十余年来和男性相处,她从未有过似这样奇异的经验和感触,她不解的想,初见秦玉,只觉得他不过是个骄傲、狂妄、心狠手辣的武夫,顾盼之间,喜怒无常,举手投足,致人于死,拿人命作儿戏,把别人的痛苦,当作自己的乐趣;可是,短短的数天相处下来,她却发现秦玉内心中,一样蕴藏着丰富的热情,一样有着本能的人性,瞧,他替自己准备这些,不也正是一个周密、体贴而温柔的伴侣吗?假如在他的生命中没有碰上干尸魔君,那他岂不也是世上最可亲,最善良的人儿?
她想着想着,不觉沉沉步入了梦乡。
美梦中,她嘴角上仍挂着甜美的笑意,鼻息是那么安样而舒徐,大约她是巳经踏进那幻觉中飘渺的伊甸园了,从美满的命运之树上,看到了灿烂壮丽的希望之花朵。
不过,她没有想到,命运是最会作弄人的,越是好景,越不久长,越是芬芳的昙花,却只能短促的一现。
秦玉如果不遇着干尸魔君褚良骥,他最多也不过仍是飞狐口外一个被欺虐的苦孩子,哪会学来这盖世无匹的武功,当然更不会结识她了。
许多细微得不能再细微的因素,往往把毫不相识,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联系在一起;同样的理由,一点细微得不能再细微的因素,也能使最亲切,最深厚的情谊一爆而散,化着阵阵青烟,再也无法聚集在一起了。
秦玉直看到她已经睡熟,又善她盖密了毯子,这才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来,松了马儿的鞍銮,让它们就在附近自由的寻觅青草。
他抬头望望天际,不过才丑末寅初左右,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觑定方向,展开天残上乘身法,宛若一缕轻烟径扑新乐县来。
丈余高的城墙,对秦玉来说,真比跨一级石级还简单,进城之后,四下里一审视,全是静悄悄的,满眼全是黑压压的房屋,却到那儿去寻左宾呢?
秦玉略一沉吟,仗着身法快捷,越脊跨院,先围着城东绕了个大圈子,并没有看出端倪,不由忖道:似这样找法,哪能凑巧碰上,何不找一处高楼,居高临下,可以监视全城,方才省力。
他主意一定,便直奔城中,想要寻找一栋高楼,哪知就在这个时候,静夜中陡地荡起一片摄人心魄的笑声。
秦玉立时止步,侧耳倾听。
笑声起自西北方,但声声入耳,清晰可闻,显见是由一位内功精湛的人所发。秦玉心中一动,咦,这是谁呢?从笑声测计他的功力,只在左宾之上。
他也不必多想,反正深夜中发现夜行高手,决非无由而来,当即吸了一口真气,蹑空蹈虚,抢过城西来。
这咫尺之距,晃眼便至,相隔尚有数十丈,秦玉业已望见那地方较偏僻,没有几间住户居民,在一座破塌的上地庙前,正有两个老头儿在纠缠激战。
其中一个相士装扮,手使一根竹枝,秦玉认得正是左宾,但另一个高大老儿,白发苍苍,赤手空拳向左宾抢攻的,却不认识。
秦玉隐住身形,暗暗欺进到丈余左右,凝神一看,原来那白发老头儿功力甚厚,虽然赤手空拳,但把式怪异,掌势雄浑,举手投足,全是绝招,凌厉的掌风,已将左宾裹住,竹杖施展不开,明明已落在下风。
那白发老头儿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一面挥掌进袭,一面叫道:“左老师,我看你加上一根打狗棒也是不行,不如听我良言,彼此不失和气。”
但左宾咬牙硬撑,竹杖纵横,四周全是一片青茫茫的杖影,虽未能胜,短时期尚可支撑,闻言冷笑道:“姓宋的,你死了这条心吧,瞎子宁可舍了这条命,也叫你不能如愿以偿。”
书中交待,这白发老头儿,正是远自大雪山赶来的“百毒叟”宋笠,宋笠自从鲁庆口中,察知九龙玉杯已落在左宾手中,心中怒极,连夜赶到新乐,可是他却过分性急了一些,大白天在新乐城里兜了一个圈,你想,新乐城虽不大,要从人群中一下子碰到左宾,也没有那么巧的事,他一个圈兜下来没有找到,以为左宾一定是玉杯到手,离开新乐了,于是,马不停蹄又赶往正定,沿途打听,俱没有发现左宾迹象,直到了正定,仍是未见左宾。
他一啄磨,也猜想是自己大性急了,连忙又回头,顺着大道又找回新乐来,所以两头一赶,倒反而比秦玉晚了一天。
宋老头儿回到新乐,正值入夜,匆匆用了饭,就在城中挨户细探,这一夜,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