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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侠奇中奇全传-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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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常的上楼时,将酒醉他,先毒死了他,我便自尽,岂不全了名节?谅本处官府,见他外甥死了,必不放这贱人,那时亦销了我的怨气,便装假意笑说道:“妈妈费了心,得这贵公子,怎敢不从,只是那日打伤了。”妈儿咒道:“以后若打,指上生疮,老身下楼叫人送酒来。”转身对另一人说道:“阮三官,与瑞霞娘收拾。”妈儿欢喜去了。送上两席,一席阮三官、凤小姐吃,一席常公子吃的。阮三官劝凤小姐吃酒,小姐想:今日是出头日子,勉强吃了。将至初更,妈儿说:“常公子大醉了,他上楼时须要小心。”又嘱阮三官收拾了,也下楼来。凤小姐含泪在心坐下。
  且说张、李二人把常公子灌醉了,叫丫环抬上楼去,妈儿替他除了巾儿,扶在牀上把帐掀起,又吩咐几句,方才下楼到厅上和三人吃酒。
  且说,凤小姐在楼,见有人抬了一个清秀书生,年纪约二十岁。想姓常的,我凤栖霞与你无仇,父为吏部,不发愤攻书,来宿娼家,借你一命,出我苦楚,全我一生名节。走到东边,将珠翠除下,挽了头发,将身上衣服脱去,只寄小袄腰裙。已交二更,看楼上烛影昏黄,听天外雁声凄惨,又想父母、孙佩,不觉泪如雨下,寻了七寸刀儿,却是阮三官作针丝忘记了,拿在手中,欲上前又转去。又想;姓常的,不知你那方人有弟兄否?若独自一人,杀了绝常门之后,我凤氏要你伸冤,顾不得了。此时常公子一时酒不能醒,小姐拿起刀,奔上搭板要下手,不知刺不刺,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回    丫环泄漏脱灾厄


  话说凤小姐要刺常公子,公子乃文曲星下凡,原非本心宿娼。况他父为官清正,公子不遭此劫。凤小姐起念时,惊了神圣,暗中保佑。凤小姐提刀向前,恍惚如梦中有人,将她身子一推,翻下来,把小姐跌了一跤,刀已落地。公子睁眼看时,见一个女子跌在搭板,有剪刀一把,魂都断了。只见那女子爬起,伸手拿刀,公子忙跪楼板磕头说:“一人酒醉,不知怎入闺中,乞娘子饶我性命。”况小姐是个女流,不曾做过,吓得魂不附体,况又未曾刺死他,战战兢兢的说:“我是含冤负屈之人,莫奈在此处,君子还要救我难中之人。”常公子定了神,想道:“我同张、李三人饮酒之时,是在张兄姐姐府上,又如何在此楼上?”又见衣服脱去,公子有些才学,便站起来说:“我问你在此,实是甚么人?我同他好好饮酒,如何就把我灌醉了,怎么到这楼上,因何拿刀刺我?须从直说了,若支吾,我定送官。”凤小姐听公子之言,不是自来的,忙起身说:“请君子坐下,待难女奉告。”公子先听慌了,在灯光之后,不曾看得明白,转在灯前,见小姐生得如花,品貌庄正,非娼家之人,只得坐下。凤小姐说:“君子是何人拐进来的?”公子见问得有因,将白日古玩店遇张、李二人说了一遍,小姐知是妈儿、李四设的计,说:“此乃扬州有名的乐春园,院内牵头,还有姓莫的叫莫上天,我是他拐来卖与院内的。”公子听了此言,发了怒气:“可恶,可恶,这两个狗头,好生无礼,焉敢如此,与我兄长兄短,明日定要送官,院中女子为何行刺?”
  小姐哭道:“难女非院内之人,是被奸徒拐卖来的。闻常公子是本郡姚太爷外甥,只劳公子,对姚公一言方便,可救难中人,则使我父母没世不忘恩。”公子说:“你父母姓甚名谁,今居何处,怎生被拐,可说明白,小生自然相救,拿这班狗头报仇。”
  小姐忍泪说:“难女系河南开封府人,父亲姓凤名竹,曾做过太常寺正卿。因避谋财之害,欲奔湖州投叔父凤林,半途冲散。
  莫上天拐我卖此,妈儿逼难女接客,宁死不从。今日妈儿说是吏部大堂公子,难女故要相刺,然后自缢,那时令母舅自然拿这些人正法,借报此仇,不料被公子识破,望其海涵。若肯相救,感恩不荆”公子听了正合争春园之事,前日又会过凤林,便起身说道:“如此说来,小姐莫非系孙佩贤弟之妇凤栖霞么?”小姐见问吃惊说:“公子怎认得孙佩,又知难女小字?”公子惊喜:“四路找寻弟妇,杳无音信,岂知身陷于此,今日会面,真天缘也。”就将杭州结拜,马俊大闹开封府之事,细细说了一遍。“如今,郝大哥命鲍刚、周顺去救令叔去了。马竣周龙往开封府去救孙佩去了,总在铁球山相会。明日待小生禀过母舅,拿这般贼泄恨。”小姐在难中遇着,好不欢喜,又把他受苦的情由告诉一遍。公子穿了大衣,小姐穿上衫儿,二人坐到天明,公子道:“小生临行之时,须要放肆,小姐亦要假作留情的模样,若是行礼,恐被他们识破,走了信息,反为受灾。”小姐说:“难女知道。”忙梳头洗面,换了衣衫,妈儿领几个丫环来叩门,公子起身开门,妈儿见凤小姐面有喜色,又梳了头,穿好了衣,心中甚喜,便笑道:“今夜不多睡,何起得这般早?”公子道:“因昨日不曾与母舅言明,出来一天一夜,恐他望我,我须要早点回去,说明了午后再来,少不得重重带礼相送。”丫环捧上水来,二人洗了面,与妈儿同下楼来,到厅上,张、李、莫三人坐下齐说:“恭喜,非是小弟们放肆,骗兄到此,只为霞娘生得天姿国色,却寻不出一位风流俊秀之人。昨日见兄品貌超群,故请进院,多有得罪。”又对凤小姐说:“我三人为霞娘费尽心机,去请常兄来此。”公子与小姐二人恨不得吃他肉方得遂心,只应道:“小生自有重谢。”
  丫环摆上早膳,公子同妈儿坐了一桌,张李莫三人另坐一桌,用完早膳,公子对妈儿说:“小生即此谢了,又承霞娘留意,因昨日无心至此,未曾带礼,小生回去禀过母舅,在此多玩几天,何惜千金之费。”妈儿说:“只得得罪公子,老身还求公子,在太爷处出张告示贴在门前,禁止光棍。”公子说:“容易。”
  起身对小姐说:“小生少陪,一刻就来。”小姐只得起身,老着面皮说:“有慢相公,求速些来。”公子点头又与张三等作别说:“小生暂别,午后即来。”便带书童走出,小姐相送出来,不好叮咛,心如刀割,不觉泪下,公子看见知是小姐不敢嘱咐,故亦流泪,便对小姐说:“你今不必如此,小生决不失言,即刻就来。”小姐点头,送到二门口,张、李、莫三人同妈儿送出大门说:“有慢。”公子拱手说:“暂别。”妈儿说:“霞娘接了客,又会留情,叫我儿一夜碌碌,且去楼上安歇。”小姐答应上楼去了,张、李二人坐在椅上欢喜道:“罢了,这几天把鞋子跑坏了,快拿酒我们吃。”莫上天说:“吃酒小事,叫妈儿把银子兑了。”张三说:“多日都过了,何在吃酒时候。”妈儿道:“张相公说得是,当初老身说的话,难道少兑一厘半毫。”
  李四道:“妈儿说得大方,不用你催。”叫丫头到厨房备了酒席,不一时摆在厅上,四人坐下饮酒。妈儿说:“昨日蒙三位相公,替老身做了这件事,今日霞娘送常相公出去,那般留情,公子必要来的。非是我不兑银子,因目下还欠百金。公子来必有二百金,那时一齐交兑。”张三道:“目今你莫把常相公当成好事,且他是公子,又是本府太爷外甥,他在客边,那有多少银子?
  便想当初,只要他破霞娘身子,另行接客。”李四道:“他就是官府公子们,他到此,不怕他不出银。”他四人说得正高兴。
  旁边丫头叫喜儿,只有十三四岁,插嘴说道:“大家莫欢喜,只怕下午就有祸。”张三喝道;“这个该死的,有何祸事?”喜儿说:“张相公,莫骂我,只怕还问罪呢。”李四见他说得蹊跷,便叫:“喜儿,张相公吃了酒,不要理他,有话对我说,把钱与你买花。”喜儿说:“我昨夜在霞娘楼上歇”就把公子与小姐之言说了一遍,吓得四人呆了。妈儿道:“罢了,怎好?”
  李四道:“事已如此,却是难处。”又想道:“我有一计,好歹和他撞个金钟儿。”便向妈儿耳边说道:“你去如此如此,倘若哄得他动身,还有一样作为,又脱了这难。”妈儿道:“倘若不依怎样好?”李四道:“他不依允,另寻别处。”妈儿吩咐收拾行李,又叫站头们到房内收拾,他便起身往后楼去,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一回    居二姑冶容惹祸


  话说妈儿听了李四计,便装了一个苦样子,悲悲切切声音走上楼来。凤小姐起身说:“妈妈请坐。”妈儿站立一边,把眼抹了一抹说:“老身不敢坐了,要知上下。但此事非是老身打你,实莫上天负心,拐姑娘到此不曾得知。是小姐昨日请常相公来,是小姐大伯常相公,禀了本府姚太爷,差了公差将张、李、莫连院内的人拿去,每人打了四十大板。承常相公讲情,把我饶了。姚太爷批得明白,雇船伏侍小姐回去,将功折罪。”
  小姐听得此言道;“怎么常相公不见来?”妈儿说:“他在码头等,可快收拾上轿子。”凤小姐虽然伶俐,一时难辨真假。李四的鬼计,是哄小姐离此,小姐当成真的。妈儿到厅上说:“事成了。”便取些银子交张、李二人先去雇船,莫上天去约他父亲,妈儿同小姐上轿。那莫上天另坐一船,复回开封府去了。
  也是小姐灾难,那院内各自逃生。
  再说本府姚太爷,早晨同文武去接上司,姚夫人见公子不回,着家丁四处访寻公子,书童走到府前,家丁辕门望见说:“相公那里去了?夫人好不心焦。”公子说:“有事,老爷何不坐早堂?”家人说;“老爷接上司去了。”公子心中着忙,急急走进内宅,夫人问;“一夜那里去了?”公于便把遇光棍之事说了一遍,“外甥回来与母舅说明,着人去拿这些光棍,又不在家,如何是好?不如着人去禀明。”家丁说:“不可。依小人愚见,带了家丁,守了前后门,相公拿些银子去哄他,等老爷回来好动手。”夫人道:“说得不差。”不一时,吃了午饭,叫书童拿了银子到院来,到院门,只见冷冷清清,并无一人,公子心中明白,想是逃走了。便叫家丁问四邻,四邻说:“他们午前,不知那里去了。”公子急得没法,命家丁各处追赶,公子与书童回衙,至晚家丁回信说;“四路追寻不见。”公子闷坐书房。次日,姚太爷方回,公子向舅爷说了一番,姚太爷即差捕役拘拿,公子一面告辞母舅回家,姚太爷送行。家人送公子回去,请姑太太安,公子拜别起身出城。登舟一路查问消息,到了杭城,叫人挑了行李,拜见母亲,姚府家丁叩见。夫人问:“你家老爷、夫人安?”家丁说:“托姑太太福庇。”住了几日,姚府家人发他回去,不表。
  再说常夫人,叫公子束装进京探看父亲。公子辞了母亲进京。一路带访凤小姐下落。
  且说开封府城内,有个客店,东家姓武名志,他文争武就,把马俊寓在他店里了。米公子父下乡收几天租,即带了风寒,回家病了,五天已死。其妻毛氏每日哭泣,其子武志,找了坟山,看了日期,埋葬已毕。这武志年二十八岁,平日不务正理,嫖赌无所不为。其母亦管他不祝那一日合当有事,毛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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