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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客气了。”连朗却是敛了笑意,“我救人,并不是图你的银子而已。”
“我知道。”上官莺笑,“就当是我请你的一顿饭钱,你若推辞那便是看不起我,日后我若有求于你,那怎好向你开口?”
他若是另有所图的人,她就不会再跟他打交道了。
“是啊,主子你就收下吧!”眼看着快到手的银子就要长了翅膀飞走,兼职背景、影子、空气的小圆子再也忍不住的劝自家主子,一定要银子啊!
“姑娘也是一番好意,你不收,日后她怎好寻你?”
主子不动如山,他快跳脚了。
急得!
“山重水复总有再见日,公子收下吧!”上官莺将银子塞到他手上,眉眼弯弯,话里有些属于她这个年纪少女的小调皮,“否则,怎么对得起我在那酒楼挑拨离间,你总不能让我白费了那么大功夫吧!”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连朗脸色臭臭的收起银子,小圆子眼睛圆溜溜,就要接过,却见那钱袋在眼前划过一道精美的弧线,却直直落到了——主子的怀里。
“呜。”希望变失望,他委屈的低下头去。
“呵呵。”上官莺捂唇浅笑,寻些话题与连朗聊,她本就是行过各大山川,行过多条水道的将军,见闻之丰富岂是一般闺阁女子能比?故而,二人聊得相当开心。
“少主,小心!”
连婆婆突然出言提醒,上官莺唇角笑弧一敛,迅速戴上纱笼。
“有刺客!”
小圆子圆圆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抹杀气,腰间长鞭瞬间震出。
“来者是客,总得好好招待不是?”
连朗悠哉站起身挡在上官莺面前,看那客栈里的客人如鸟兽哄散,只叹一声,对她道,“早知如此,先前应该多叫些好菜,真是白白浪费机会啊!”
正文 真是有钱人啊有钱人啊
真是白白浪费机会!
那语气,真是要有多遗憾有多遗憾,要多惋惜有多惋惜。
上官莺一怔,随即不自觉的弯起唇儿,这人真是有趣,也真是有够——无耻!
不过——
透过薄薄的纱笼看他,她总算懂了自己怎么跟他那么合拍,原来是都有着一样的恶嗜好。
咻咻咻咻!
数道黑色身影从天而降,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客栈,瞬时刀光剑影,木屑翻飞,桌凳碗碟砸地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为这杀戮战场再添一份紧迫感和嗜杀之气。
连朗的武器是一柄通体藏青的剑,剑身笔直寒意十足,所向之处冷气弥漫。
他,剑招奇快,攻守兼备,纵使置身于这样狭隘逼仄的战场,依然身若蛟龙,招式行云流水一般,狠、快的同时却偏有一份独特的美,尤其是当人的血溅在剑身,竟凝结成血色冰珠,坠地有声。
那,宣告一条性命的结束!
上官莺却一点都不觉得他残忍,反而看得一脸兴奋。
她自幼习武,练就的幻烟剑法以快著称,却不注重防守。师傅教她时对她说——剑一旦快到一定的程度,剑招就能自行成一道屏障保护舞剑者,故而不需要防守。
但,她的功力尚未达到前生那样的层次,又因为现在身体的限制,即使已经领悟了招式的精髓却也施展不出。她想早日强大起来,就要找到能与幻烟剑法相辅相成的剑谱,只是好的剑谱多却没有真正适合她的,为此她一直是有些遗憾的。
可是现在,机会来了!
她几近狂热的盯着他出剑,连袖子里发热发烫,几乎要破剑鞘而出的血煞剑的异动都没发现。
连婆婆要照顾她,所谓艺高人大胆大,单手一柄短匕挥舞如风,凡靠近她者,皆死于短匕之下。
小圆子见她们不需要保护,就提着鞭子冲到连朗身边去了,别看他人长得圆头圆脑的,手腕上那一道长鞭却挥舞得又快又狠,纵使那些黑衣人一批多过一批,却始终无法靠近他们。
自然,这里面少不了焰的功劳。
这货自从那日在百花宫被上官莺暗中指使保护阿黎,一转头却不见了她,再见她却是那般凄惨的模样,狼王高傲的自尊心严重受伤。今日刚出来,竟还有不怕死的人类敢刺杀它的伙伴!
狼王,怒!
雪球般的身子快如闪电,不给黑衣人以看清楚的机会,一靠近他们,锋利的犬齿就朝着他们最为脆弱的脖颈咬去,一举致命,不留一个活口!
杀!杀!
刀光剑影,血流标杵。
“无耻之人,竟以多欺寡!”一路追打的琅琊枫和月倾邪二人也加入进来,他们都是武功高强之人,那原本就已经频露败相的黑衣人终于是露出了惊恐之色,慌不择路就要逃跑!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在场所有人长得都好,却没有一个是善茬,哪里肯让他们就这么跑了?
“给老子站住!”琅琊枫扛一柄大刀,刀尖猛地往下直指前方人的后背,哧溜一声,又是一条性命宣告终结。
“啦,敢惹我的仇人,就让你死得很有节奏感!”月倾邪手上金色折扇夺了数人性命,他一袭白衣却不沾半点血腥,那一长堪称妖孽的俊颜上笑意却更是妖娆风骚,堪比那浴血盛开的荼靡花,绝美致命。
“我真不喜欢留活口,欢迎你来世找我报仇哈。”连朗手上长剑上又是一滴血珠坠地,他,自始至终都笑得一脸无害。
“都是妖孽!”
上官莺终于收回目光,看着那一个更比一个姿态优雅,却出招一个比一个更狠辣的人,唇角扬起谜一般的笑弧,“连婆婆,住手吧!”
她,不想更多人知道她身边的人会武。
也不想,有人认出她来。
今日这刺杀的黑衣人分明有两拨,却是不知道到底是冲着谁而来。
终于,杀戮进行到了尾声。
焰咬断最后一个黑衣人脆弱的喉管后,将嘴洗了干净,哧溜一声又钻到了上官莺的怀里,抬起一双金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像在讨赏一般。
上官莺浅浅一笑,温柔的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焰很是受用,轻‘嗷’一声又钻回她袖子里抱着她的手臂呼呼大睡去了。
“都,死了!”
四个人齐收了武器,都朝上官莺走过来。
“今天似乎是个不幸的日子。”上官莺自嘲一笑,望着只剩下屋顶未倾塌的客栈,叹息出声。
“掌柜的!”出言叫人的是琅琊枫。
“小……小的……小的在。”那因为腿儿短来不及跑不出去,只能缩在收钱的柜子下的掌柜的终于是爬了出来,当他看见满地死尸和血腥后,小腿肚子一抽,差点吓出尿来。
“这是赔偿给你的银子,这里你收拾了!”
琅琊枫鄙视的瞪了胆小如鼠的掌柜的一眼,从钱袋里取出一锭金子,朝掌柜的抛去。
“这个,当是你处理尸体的。”月倾邪很大方的递出数片金叶子,掌柜的忙去接,一双小眼睛盈满了泪水,却因为受了过度惊吓,抖着唇,一句感激的话也说不出来。
“这些,当是赔偿桌椅的。”小圆子眼见着主子要掏怀里的银子,生怕他掏得多了,闭着眼睛从自己荷包里拿出几锭银子塞到掌柜的手上,就怕多看一眼,自己就肉疼。
“也给些吧。”大家都掏,她不给,似乎说不过去。
连婆婆应一声,从怀里掏出成色极好的三锭金子,抛给掌柜的。
原来,这位才是真正的有钱人啊!
四双带些灼热的眼睛通通望向了上官莺,而上官莺的目光则是望向了连婆婆,今儿她记得自己只装了银子,并没有装金子啊!
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实在太穷了。
而连婆婆,真是有钱人啊有钱人啊!
不过转念一想,连婆婆是自己的人么?这样一来她的就是她的,嗯,上官莺顿时觉得圆满了。
正文 命定的敌人
现在是什么情况?
美酒佳肴摆上了桌,可,哪个能提得起食欲?
尤其是——
上官莺瞟一眼最不应该坐在一起的三个人,有些难受的揉揉眉心,再次忏悔,真不应该出门的真不应该出门的。
“上官姑娘,今日害你受惊,实在抱歉。来,我敬你一杯。”
连朗看她一脸苍白的样子,以为她是被刚才那血腥的一幕吓到,倒了两杯酒,一杯敬她,当是为她压惊。
一路他遭受的刺杀不在少数,这一次却连累了她。
心里的歉意,是真的。
“嗯,谢谢。”上官莺微微一怔,随即是接过酒杯,清脆的撞击生响起,连朗饮尽杯中酒,上官莺浅酌一口,便是放下了酒杯。她没有忘记自己此刻的身份是大家闺秀,自是不能像往日那般豪爽。
“上官姑娘,我也敬你一杯,祝我们缘分长存。”月倾邪也倒一杯酒,笑眯眯的与她碰杯。
是孽缘吧!
上官莺心里吐槽一声,还是希望他们不要有缘比较好,只希望这辈子能少见到这妖孽。毕竟自己不是真正的断袖,实在和这真的断袖不能共处。
两人一碰,各自饮尽。
月倾邪挑眉朝连朗瞟一眼,眼角眉梢尽显风流,还有——挑衅!
连朗眉梢轻挑,虽然尚不知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为何这般,可他终归不是无胆之人,也是微眯起一双华贵的丹凤眼与他对上,凛冽气势不遑多让。
他们都还年少,却因为过于早熟、睿智,对于可能成为的对手的人有最敏锐的直觉。
虽然他们尚不懂,为什么要敌视彼此。
而日后的某一天,当他们在战场兵戎相见时才明白,有些人即使坐在一起了,也终究不会成为朋友。
因为他们想要的东西,是那么的一致,却,独一无二!
他们瞪眼的姿态看在上官莺和琅琊邪二人的眼里是有些暧昧的,这二位一位是红衣俊美如谪仙,一位是白衣妖娆如荼靡花,两个绝世男子,这样的氛围,这样的对视,很难让人不往歪的方面去想。
贵族自古有豢养娈童的嗜好,短袖风气屡禁不止。
上官莺和琅琊枫都是微微打了个冷颤,皆是不动声色的往边儿上挪了挪,意图离这两个很可能往断袖的大道越走越远的人远点。
“上官姑娘,伤势可好些了。”琅琊枫没有敬酒,却是有些关切的问道。
自从先前在酒楼,上官莺帮她赢了月倾邪一把后,她理所当然的拿上官莺当了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那受了伤她自然也该问问,毕竟那一日她闯入了那客栈,发生了那一系列诡异的事。
随后……
想到那一日看到的上官莺被烧伤的半面脸孔,她眸光一黯,有些迟疑的看向上官莺戴了半边面具遮住的左脸。
“伤口在恢复中,只是不能如初,现在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反正人总不会靠一张脸讨生活。”能不能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只看大师兄的本事了,她没有说谎。
她这般云淡风轻的回答倒是让本为自己的问题有些内疚的琅琊枫眼睛一瞪,“你当真不在乎容貌?”
即使是身处女儿国,女子为尊,但真正能成为掌权者的女子必定是集美貌、智慧、武功于一身的人。
女儿国尚是如此,那这样一个以男子为尊的国度,女子几乎是依附着男人而存在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