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卖书的大伯用一只蓝色的塑料袋帮我装好,说你的书。我说谢谢,然后接了过来。
我很想告诉Sofia,告诉她我现在很不好过,我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感情,而他们更是演不出我和Sofia的故事,因为故事中的女主人公已经不存在了。
我想起高中毕业的暑假,我和Sofia站在大连的海边,那是我和她第一次真切地站在沙滩上,感受着大海温柔的湿咸。她对我说,小远,爱不是彼此凝视,而是朝着一个共同的方向眺望。
我看着她认真的表情,说出的话就如同一个隔世的承诺。我点点头,说Sofia,我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迎面的海风夹杂着零碎的浪花把她的头发吹得很乱,她闭着眼睛,伸开双臂,说小远,你能看见我所不能到达的世界吗。我说Sofia,不论你能否到达,我都会站在一个属于我的世界里等你。
她笑了一下,在我看来,她笑的很伤心。
现在已经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我不知道她是否已经达到了那个世界,也不知道她是否还依旧笑得那么伤心,但我知道,我应该还在等她。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早,然后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坐在高中的教室里,眼前的黑板上清晰地写着“距离高考还有××天”。古板的历史老师突然叫到我的名字,示意我回答他的问题。我站在自己的座位上,茫然地看着写满字的黑板,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但我很开心,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的体会了,我隐隐约约地闻到花坛里紫苜蓿花的香味。
这时从后面飞过来一个纸团,我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排模模糊糊的小字,我费了好大劲才停停顿顿地报出了答案,最后获准坐下。
我回头看见Sofia,她戴着眼睛冲我得意地笑,那种笑是我很久以来没有再看见过的。
我从梦里挣扎出来的时候才刚刚是凌晨四点多,宿舍里的人还在“梦游天母吟游别”。我倒在床上回想着刚刚的那个梦境,回想着Sofia那久违的笑容,感到很心痛。很长时间以来,过去的经历一次次的在梦里回放,让我在深黑色的凌晨睁开眼睛。
我给Sofia发了一条信息,我说Sofia,你有没有在梦里梦见过我呢,在你不要我之后;我宁愿我们没有试图过永远在一起,我宁愿站在座位上回答不出老师的问题,我宁愿,我宁愿自己没有回头看见你,没有看见你那道久违的笑,或许这样,我可以好过一些。
她很快回了我的信息,她说小远,那是我们都回不去的从前了。
我说Sofia你怎么会醒着呢,她说那你呢,又为什么醒着。
第二天上午我用四节课的时间把稿子彻底地改了一遍,吃中饭的时候给施琴送了过去。一个小时后她给我打了电话,她说稿子我看了,写得真不错,只是溆赜为什么你一定要给人流眼泪的感觉呢。我说不知道,如果你们觉得稿子还过得去就拿去用,不用给稿酬的。她停了一下,说你还依旧保持对他们那么严格的要求吗。我说他们尽力就好。
下午放学后我一个人悄悄地站在话剧社的窗外看他们排演,我想或许自己错了,我是我,他们是他们,他们没有经历过我经历的东西,一如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经历怎样,如果他们写一个稿子给我演,我想我也会让他们失望。
我在外面站了一会就走了,然后给马小铃发了一条信息,我说我在窗外看了你们的排演,请你转告他们,其实他们一直表现得很好,我很开心。
过了几分钟,表演部的部长给我发了信息,信息里只有两个字:谢谢,附带着一个微笑的表情。
周末的时候我去了上海,一个我在火车上认识的朋友约我去见面,他比我大两岁,还在上大学。
每次到上海我都会去淮海路,尤其是周末,坐在路边露天的咖啡厅喝很浓的苦咖啡,加巧克力沫,那种浓浓的苦可以让我觉得自己在真实地存活。
他对我讲了许多话,我搅拌着杯里的咖啡很安静地听他说,他问我今年暑假还去不去乌鲁木齐了,我说去的,以后每年都要回新疆,我很怀念噶那斯湖和天池,在那里我会觉得自己很无暇,一尘不染。
他笑了一下,说还有烤羊肉串。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对,还有烤羊肉串。
傍晚的时候我去了石库门,去看上海的老房子,泛黄的春联,积灰的百叶窗,白墙黑瓦的暗调,裂缝的榉木地板,破旧的留声机,幽深的石子路,还有遮天的梧桐树。
我和上海的情节并不深,但每次仰望身边的老房子,我都会感动,都会有细致的黑白电影胶片从脑海中掠闪而过。
晚上我住在靠外滩的一个亲戚家,从房间的窗户往外看,就是灯火通明的浦东,到处都是霓虹灯眩目的色彩和汽车尾灯快速的滑动。我想我不适合这个城市,而这个城市,也不会学着包容我,但是我明白,我很依赖这座与自己格格不入的城市。
回到学校后我打电话给马小铃,问她巡演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她没回答我的话,却反问我这两天去了哪里,手机一直关着,去我宿舍蹲守了一天也没逮着我,说我已经学会彻夜不归了。我告诉她我去了上海,去见一个朋友。她听见我认真的口气知道我没有撒谎,她说这个星期六就要去杭州演出了。我说杭州,为什么选择在那里。她说杭州人杰地灵呀,再说我们的赞助商就在浙江,当然要顺着人家啦。
我很讨厌杭州这个城市,因为Sofia就在那个骄傲的地方。我一直把Sofia的改变归咎于杭州那个城市给她带来的影响,我觉得那个丢失了自己风格的城市也让Sofia丢失了自己。
我没有去过杭州,尽管我知道杭州有清雅的西湖,残寞的断桥,传奇的雷峰塔,但我不觉得那些地方美,我很“恨”屋及乌。
我想告诉Sofia,我会去她所在的那座城市。
五天之后我跟话剧社的人到了杭州,布置完演出场地后,纪年说想去西湖玩,同时也有很多人附和。我说我不去了,我想去见一个人。纪年说你在杭州也有熟人吗。我说是啊,有一个。
我坐出租车去了Sofia的学校,杭州的出租车真的很高级,以至于让我忘了自己是否在打的。
我站在Sofia的学校门口给她发了信息,告诉她我在杭州,在她学校门口。她很迅速地回我话,两个字:等我。
我听见有人在我身后叫“小远”,我回过头,看见Sofia站在距离我十几米的地方。她向我这边走过来,我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对她说嘿。她说你怎么会来这里,事先也没通知我一声。我说过来巡演,明天。其他人去西湖了,我不高兴去,就来找你,是不是会不方便。她愣了一下,说没有,怎么会不方便呢。
Sofia的学校很精致,布局很巧妙,仿古的教舍和一些零星的欧式建筑结合的十分完美。我和她顺着学校里的柏油路走了很长时间,彼此都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讲话,我只想认真记住现在的一分一秒,留给以后见不到她的某一天回忆着用。
她停下脚步,说小远你说话呀。我说说什么呢,我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她说那你就说说明天上演的话剧。我笑了一下,说话剧是用来给观众慢慢品味的,一下子由编剧全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她说是吗,那个话剧叫什么名字呀。我说叫“此时花开,彼岸谁在”。她说名字蛮诱人的,你花了不少心思吧。我说还好,有灵感的时候思路会很多。她抬头看着我,说小远你的灵感一直都很丰富。我很想告诉她,告诉她她一直是我灵感的来源,但我没这样说,原因是我觉得这样说出来只能带来不开心的气氛,所以我就应付着笑了一下,我想Sofia她看见我这样的笑一定会觉得生硬。
等我察觉已经到情侣广泛出没时间的时候,我说我要走了,不好意思打扰了你这么长时间。她用怜悯的眼光看着我,说小远我们之间从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着如此大的间隔呢。我笑了一下,说从我们彼此舍弃的那一刻起。
她送我去了车站,在等公交车的时候她对我说,小远,明天你不请我去看你的话剧演出吗。我摇摇头,说不想,我说Sofia你不要去,我不想看到现实与虚幻的冲突,我不忍心面对台上台下两个截然不同的你。
她笑了一下,说那好,我不去,祝你成功。我说谢谢。
第二天是星期六,我很早就醒了,一个人赶到火车站,买了一张回家的车票。等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
我手机没关,一路上手机振动不止,有信息也有电话,信息里的内容几乎一直,大都是询问我在什么地方。
话剧将在下午两点开演,我在一点半的时候回到了家,我妈看见我时的神情异常惊讶。我丢下行李就出了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高中的校园。
学校今天在放假,除了操场上有人在打球之外,整个校园都很静谧。我坐在高中的教室里,看着手表,在两点钟即将来临的时候,我给马小铃发了一条信息,我说我回家了,一大早就走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请原谅我的不忍心,祝你们首演成功,我一直相信你们。
话剧应该会演一个半小时,我就坐在教室里,脑子里很空白,我想努力地记起一些关于自己和Sofia的故事,但我发现记忆越来越模糊,我开始看不清Sofia。
我转身往后看,背后什么都没有,我感觉太可怕了,我开始想象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两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和Sofia,坐在同样的地方,却面临不一样的将来。
一个多小时后,我收到一条信息,是Sofia发过来的,她说小远你在哪呢,我没听你的话,我还是去看了你的话剧,但我没哭,真的,我看见“自己”在舞台上的表演,看见你表达出的感动,看见自己一直都没有到达过的世界。
我说我坐在高中的教室里呢,坐在曾经的座位上,回想有关你的记忆。
她说小远,此时花开,彼岸谁在。
我笑了一下,打了一个电话过去。Sofia轻轻地说,喂。我说我在,一直在。
偶然地出现,注定地消失(1)
一块滴血似的墙面,整块整块的红漆压抑着我麻木的视觉。
St。Roman咖啡屋。
我不清楚第一次推开St。Roman古堡城墙似的门是什么样的情形了,好像是在周末约了一个网友,她提的见面地点,我如约而至。
七月的傍晚。我倚着临窗的藤椅,用勺挑起杯底沉积的咖啡渍,舌尖轻轻的抵触,那种苦苦的安慰;只有这种真实的苦才会让我觉得自己是在真实的活着。
身边是大块大块暗灰色的玻璃,还有很深郁的米黄色窗帘,以及屋外匆匆而过的路人,像是在夕阳里的竞赛。
服务员走过来,说帮您把窗帘收起来好吗,这样光线会好一些。我说不用了,这样很好,谢谢。
我很早就习惯蜷缩在灰暗的身后,不让人们发现,以为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存在于一个只有我一个人的角落,没有伤害。
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开始尝不出眼泪的味道,我想这就是我的生活,我也明白自己一直在用蓝色的文字铺写黑色的灵魂,就想从来不用朱红色的水笔一样,那种不属于我的颜色。
网友那天没有来,我一个人坐在那儿,直到杯里的咖啡冷却了,像涩凉的海水。再后来我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