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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立举杯,接下来边吃边说。有人问他:“你说的三十而立怎么讲?”
常中理说:
“人的一生有两个三十而立,岁当三十立身立业;银婚之年,又是一立,夕阳之旅有依有伴。人老有一贵三不贵。一贵是贵有老伴,三不贵是怕死、爱财、没瞌睡。这银婚比六十大寿更为重要。如今六十的人并不希奇,七八十岁,上百岁的人有的是,与他们相比还是个小子辈。不过,人到爷上,布到鞋上,不被人当作废物就算是有福了。”
常中理的快言快语,顿时使席间活跃了起来,大家摆起了“龙门阵”,故事、笑话也都上来了,再加上猜拳行令,包厢里的气氛非常热闹。老同学杨易的一个测字故事还引得服务小姐驻足聆听:
古代有个妇女,丈夫出门经商长期没有音信,一日到街头的测字先生处算卦,写了一个“堆”字,测字先生一看说:“完了!完了!这‘堆’字左右三层土,中间夹着个‘人’你家先生早就埋在土里了。”妇人一听如雷轰顶,悲痛欲绝,在回家半路的桥头上又遇到一个测字先生,此人看到妇人泣不成声,便问究竟出了何事,妇人把先前算卦的情况告诉了此人,这测字先生说:“妇人不必悲痛,在我看来,你家先生还健在,你看这‘堆’字的‘人’在三个十一中间,你家先生的回家时限是十一年十一月十一日,到时就回来了。
妇人对后一个先生的测算抱着希望,每日里捏着手指头算丈夫回来的时间,到丈夫出门后的十一年十一月十一日,特备了酒菜迎侯丈夫进门,果然这一日丈夫回来了。丈夫进门看到桌上摆着酒菜,起了疑心,莫不是妻子有了外遇,对妻子冷言恶语地横加指责,妇人百般解释,丈夫终是不信,转身去找那个桥头的测字先生,那先生告诉了实情,丈夫转疑为信,满心欢喜,急急忙忙掏银两酬谢测字先生,先把一块手帕掉在嘴上数银子,测字先生一看此状说:“不用谢了,赶紧回家你妇人上吊了。”丈夫反问:“你怎知道?”测字先生说:“你口上挂着巾,那不是个‘吊’字!”丈夫二话没说,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家中一看,妇人已悬在梁上。
讲到这里,杨易不讲了。一个服务员小姐还想知道个究竟,急切地问道:“那妇人为什么要上吊?到底死了没有?”
杨易接着说:“你想,那妇人把丈夫苦苦等了近十二年,一片痴心和忠诚,却遭到了丈夫的怀疑,羞辱难当,她想以此来表白自己的真洁。这件事告诉人们一个道理,一个人对他人忠心耿耿,一旦受到他人的怀疑或者欺骗,便会在感情和心理上产生巨大的反差,这种反差会使过去的一切化为乌有。那妇人被放下来时,已奄奄一息,丈夫也是后悔莫及了。
杨易讲完故事,老同学禹夫讲起了医生用钳子拔牙的笑话,大家说你这笑话已老掉牙了,还是来个新鲜的,禹夫不肯示弱,给大家念了他听来的《新好了歌》:
世人都说父母好,
惟有权杖不得了,
上窜下跳觅纱帽;
高官厚禄到手了,
却把父母丢开了。
世人都说父母好,
惟有金钱不得了,
敛财惟恐技不高;
富翁帽子落顶了,
却把父母遗忘了。
世人都说父母好,
惟有美色不得了,
千方百计会野娇;
三姘四妞满床了,
父母说话不听了。
世人都说父母好,
惟有名望不得了,
沽名钓誉手段狡;
名利双收思报恩,
父母早已过世了。
禹夫滔滔不绝地念完这首《新好了歌》也打开了我准亲家的话匣子。他说他们那里也流传着一首《新好了歌》不过意思和这首《新好了歌》有些相反。大家说你说说听。准亲家用江苏口音念了他知道的那首《新好了歌》:
常人都说做官好,
却有压力少不了;
一顶乌纱重如山,
待到卸时发白了。
常人都说经商好,
却有风险少不了;
天天如蚁坐热锅,
一旦失手破产了。
常人都说成家好,
却有责任轻不了;
锅碗瓢盆交响曲,
没有爱情苦透了。
常人都说名人好,
难说苦哀也不少;
世事常常多是非,
一旦失足全完了。
准亲家念完这首《新好了歌》,我老伴开玩笑说:“可惜了,这里有两个跛足道人,就是缺个甄士隐。”
我接着老伴的话说:“甄士隐给跛足道人的《好了歌》所作的注解,精辟形像地解读了人世沧桑,是《红楼梦》中的警世之言,恐怕谁也不赶冒昧相比。
杨易说:“这新好了歌编的是有点意思,不过也都是些套话。古往今来,人的欲望所施,钱权色名成了人们追逐的对像这也是没有什么奇怪,人之初,本性欲,说到底这都是人的本能的反映,不过这种本能的表现各有差异罢了,有的表现得强烈,有的表现得平常,有的表现得淡薄。这三种人各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都有一套‘哲学’偏激者认为人生一世,就为的是吃穿性欲;平常者知足者常乐;淡薄者除了吃穿和性的欲望,还多了些人性中高尚的精神需求。但权有一木,棺敛贪杖之人;钱有两戈,伤尽古今人品;色有一刀,斩杀往来英雄;名民有一口,若河浪淘虚荣。由此演义出了许多悲欢离合,生动有趣的故事,给后人作为笑谈。”
远道而来的老朋友程肯,在少年时代辍学,一直在家乡务农,每当我回老家时,总是要去看望他,我们之间的友谊纯朴无华,始终都珍藏着少年时代的那片真情,这次我特意把他请来相聚。他只管喝酒吃菜,还一言未发,我问他:“你听这‘好了歌’怎样?”他笑眯眯地说:“我听不懂你们的好了歌、坏了歌,我只知道有钱就好,有权就好。钱这东西人人都爱,最亲也最怕,没有它,日子就过不下去,生了病亲娘老子也救不了命;钱多了也是害,人心就歪了邪了。当个官当然好,在人前头活人,办个啥事也方便;但国家主席只有一个,乡长、村长也只有一个,人人都当那还叫什么权,这个长,那个长还是不能少,那不社会就乱套了么。老百姓想不了那么许多,也不图别的,只要能过上好日子谁掌权都行。”
程肯的话没有咬文嚼字,对钱权的看法恬谈而有生动见底。常中理翘着大拇指说:“说得好!说得好!我刚才说了,活到六十岁的人并不稀奇,但毕竟是到了花甲之年,我们这些老伙计已经是白发苍苍了,大家都是满脸的五线谱,唱过的、听过的歌也多了,我看最耐人寻味的歌还是这琼浆玉液,它包含着人生酸甜苦辣。来!大家干一杯。”
人这一辈子如同演戏,一幕又一幕,一集又一集。虽然每个人的每一幕剧情,各有不同但对同龄人来说,每一集都有年龄段的特征。孩提时代,白玉无瑕,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儿童时期,天真烂漫,无忧无虑,梦幻生花;青年时代,喜欢交友,风华正茂,激情满怀;成年以后各有责任,工作繁忙,家务缠身;不惑之年,事业成败之验,开始感悟人生,又想会朋聚友,指点江山,辩论春秋;知命之后,当求安定;老来之虑,儿女婚姻。
大家干杯后,席间的话题转向回忆往事,追朋问友。是一幕幕、一集集人生经历的回放。其中常中理谈了老同事苟德福的情况,他说:
苟德福在年轻的时候也吃了不少苦,
后来也荣耀了一阵,利用海外关系这个条件开始活跃起来,和领导拉上了关系,调离了学校,在机关当了副科长。而后为媒,把在苏州老家的一个表妹介绍给时任党委书记的儿子成婚。那女子不亏为“天堂”之花,着实漂亮,成为山沟里的一枝独秀。苟德福从此飞黄腾达,很快由副科变为正科,没有多长时间就当上了副厂长,也渐渐地花稍了起来,握着人事调动的权力,勾搭上了一个未婚女工,那女工怀了孕,为怕暴露,硬把儿子和这女工拉到了一起,给买了一套房子,给了一笔钱,让他们单另过了。
为了寻求刺激,小俩口又抽又赌。等到儿媳要生孩子的时候,苟德福才发现了他们的恶习。为了那个刚出生的小孩,是儿子也罢,孙子也好,只好听之任之。
苟德福当上了副厂长不到两年,又赶上领导班子换届。他虽然精明能干,但毕竟是年过半百之人,再加上知识老化,还有那风流趣事传得沸沸扬扬,也就被换了下来。
这年头,人们的眼光都势力得很,台上一枝花,台下豆腐渣,人一走,茶就凉。苟德福下台后,门庭逐渐冷落,隐形收入没了,剩下那些干疤疤的工资,再也供不起儿子、儿媳无尽的奢侈消费了。小俩口没钱买包包抽,瘾得发疯,于是不顾一切地去弄钱,儿子先是在东间小来小去地偷一些东西变现,后来胆子越来越大,和一些不法之徒里勾外连偷盗厂里的产品,事发后被抓了起来。苟德福利用老关系四处说情,终使儿子免了刑事追究,但案情较重,影响很坏,最后还是被厂里除名了。
儿子没了工作,全凭儿媳那些工资,过正常人的生活也差不多少。但小俩口并未悬崖勒马,买毒品的钱从那里来?儿媳在宾馆工作,也有几分姿色,先在卡厅伴舞讨点小费,后来干脆陪床陪睡了,时间长了,干这种勾当的人肯定会染上性病,她也难免此祸,后来只好回家休息了。
常中理自饮了一杯又接着说:
你们问苟德福为什么不让儿子戒毒?苟德福也是很精明的人,他何尝不知道吸毒的危害性,起初碍于名声和面子,后来儿子的毒瘾已经很重了,才把儿子送到了老家的一个戒毒所。那个时候工农兵学官,无不在经商,那个戒毒所是当地公安部门为了创收,办起的一个以营利为目的戒毒场所,只管收钱,不顾能不能达到效果,一张空文就交待了。苟德福的儿子回来,毒瘾如旧,还出了前面所说的厂里除名的事。
如今的海洛因、冰毒比旧时的鸦片烟毒性大得多,毒瘾重吸食时间长的人,毒素都渗到骨头里面去。戒毒必须有很大的决心和毅力,像苟德福那娇生惯养的儿子,就办不到这种事,后来悲剧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了。
先是苟德福的孙子丢了,一家四处寻找至今也没有找到,后来才知道他儿子把小孩卖给了不知下落的人贩子,卖来的钱抽光了,精神也崩溃了,在家触电自尽了。儿媳自小孩丢失,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心理高度变态,对苟家怨恨交加,丈夫死后,没有向公婆通报此情,悄悄地找了一个毒贩子,得了一笔钱,当晚毒贩子把尸体偷偷地运走了。后来听说,毒贩子剖离了尸体,把骨头碾成粉掺在海洛因又去卖钱了。儿媳把卖夫尸得来的钱挥霍完后也上吊自杀了。苟德福得知这些情况后精神惶恐,在处理完儿媳妇丧事后的第二天也因车祸身亡了。听说还有一些存款,苟老太婆至今还没有找到,孤苦伶仃,心神不宁地守着那套曾是苟德福洋洋自得的空房。
在坐的人听了常中理讲的故事,个个感叹不已。有的说:“太惨了!太惨了!这都是钱权害的。”有的说:“这毒品确实很坏,害得多少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制造了不少人间悲剧,我们的子女中没有此例,也是一幸。”有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