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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那后面那一间呢?”
赤脚医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书房。”
“为什么你把书房安排在最后面?不把卧房放在那呢。”阮瓀好奇。
“噢,后院有一片樱花林一直连到后山,尤其是开花的时候美极了。”赤脚医眉飞色舞地说:“看着书,品着茶再赏着樱花是何等的惬意!”说的跟咏诗似的。
阮瓀看着他的样子有点恶寒,“在卧房不能赏?”
“卧房就是用来睡觉的,不能与这高雅的行径相提并论。”赤脚医鄙夷。
阮瓀更加恶寒,离着他远了点,“问你个问题,你为什么肯医我?”
赤脚医答:“不医不行。”他用手比了个自刎的动作,表情悲怆。
阮瓀忍俊不禁,感觉这个小老头还挺有意思,“再问你个问题,为什么我住的那个房间像是女子的闺房,还有胭脂和簪花?难道你。。。。。。”她从头将赤脚医生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
赤脚医被她盯的发毛,慌慌张张地说:“那都是上个女病人留下的,我外面留着两个屋,一个男的用,一个女的用。”他看着阮瓀明显不太相信的眼神急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阮瓀笑:“我又没说你是什么样儿的人,你急啥。”一个男的用,一个女的用,你以为是公共厕所呀。
赤脚医急的要跳脚,辩也辩不清,阮瓀不再理会他笑着往后院走,穿过了书房,她看见了成片的樱花树,树上簇着成团的花苞,静待着春风将他们唤醒。阮瓀看着这绵延不断的樱花林晃了神,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先前的时间应该正值盛夏,可看现在的景象像是在四月初。
“怎么在这?”湛宸洛出现在她身边。
又是这个问题,“参观一下。”阮瓀直盯着前方。
“我准备了小笼包,去吃吧。”
他还记得,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如果这些樱花全开了,肯定很美。”阮瓀自言自语。
“快了,没几日就会开了,到时候一起赏花。”湛宸洛也看向了那片樱花林。
阮瓀没有回应,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走吧,去吃饭吧。”湛宸洛揽过她往回走,阮瓀又回头看了一眼后院。
接来几日,阮瓀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什么事儿也不干,有时候上街逛逛,这里是个小城镇,算不上繁华,但也应有尽有。待在赤脚医的医草堂里,她一有空就逗弄赤脚医,通过这几日的了解,她知道赤脚医就是个单纯善良又胆小犯二的老头,让人忍不住逗他,谁让生活这么无聊。话说回来,赤脚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配的药虽然很难喝,但是有效果,阮瓀已经没有再吐血,气色也好了些。这也让赤脚医松口气,至少湛宸洛不会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小镇的病患不是很多,只有大病才会到赤脚医这儿来,现在阮瓀成了常住居民,也就没地方给别人住了,赤脚医再没收过,小病小灾的都在最前面的堂屋问诊,几天能来一个就不错了。赤脚医显然也没拿这当吃饭的家伙,他在后山开辟了一块菜田和一块药田,都是自给自足,不上山的话也很清闲,但现下很忙活,因为阮瓀和湛宸洛的到来让他里外的转悠,又是熬药,又是做饭,还要洗衣服啥的,整一个老妈子,不做又不行,小心被咔嚓。
这天,湛宸洛不知去哪了,只剩下阮瓀和赤脚医,赤脚医一直在不停地嘚啵嘚啵,搞得阮瓀一个头两个大,头顶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她想不到一个老头能像个婆娘一样能说话,小镇上的八卦他都知道,什么谁家的姑娘跟谁家的儿子私奔了,什么谁家的钱藏在了茅坑里,什么大户家的丫鬟跟老爷好上了结果发现是他爹的私生女。。。。。。阮瓀想找双袜子塞他嘴里。
“咦,有些药没了,我去采点,你在这房间里待着,不能出去的,听见没?”赤脚医嘱咐道。
“好、好,赶紧去吧,罗里吧嗦的。”终于停住了,阿门。。。。。。
“嘿,你还嫌我啰嗦,这些都是给你救命用的,你这人怎么。。。。。。”
“大叔,你再不去,天就黑了。”阮瓀懒洋洋地靠在床边。
“回来再跟你说。”赤脚医收拾完东西走人了。
阮瓀走到书桌前坐下,好不容易落得个清净,她拿出赤脚医给的话本,准备打发一下时间,还没一会儿功夫就觉得胸闷,剧烈地咳嗽起来,不得不用手掩住口,却感觉到一股温流,定睛一看,指缝间流出了已经全黑的血,滴到了腿上,迅速地染透了她的衣裙,开出了血花。
“赤脚医。”门外传来湛宸洛的声音。
阮瓀赶紧将话本放到腿上遮掩血迹,拿过桌上的杯子漱了漱口,又将水吐回了杯子,把手放到了背后。
“就你自己?赤脚医呢?”湛宸洛已经来到了屋内。
“他去采药了。”
“恩。”
眼看湛宸洛要坐下,阮瓀赶紧道:“我这两天感觉身体好多了,想吃市集上张大婶的小笼包,你去给我买吧。”还用了些许哀求的语气。
湛宸洛听后自是高兴地答应了,带着招牌笑容去了集市。
那厢湛宸洛刚离开院子,阮瓀就站起来将手放到涮笔的坛子里洗干净,抓起干净的裙摆擦干,跑到橱柜边翻出里外衣换上,又到回头来跑到后院的樱花林挖了个小坑,先将话本和衣服扔了进去,点上火,看着烧的差不多了又将坛子和杯子里的水到了进去,迅速掩上土。
就当我求你了
湛宸洛回来的时候看见阮瓀换了身新衣服坐在院子的藤椅上。
“这还早,怎么换了外衣?”
“哦,刚才碰到墨了,都弄脏了。”
“这么不小心,一会儿拿来让赤脚医洗干净。”湛宸洛轻皱眉头。
“不用了,就一小块在袖子上,这件刚洗的,我自己把脏的地方洗洗就好,赤脚医还要给我熬药。”阮瓀不紧不慢地说。
“给。”湛宸洛伸手递出用纸包好的小笼包。
“放着今晚吃吧。”
“好。”湛宸洛在阮瓀身边坐下。
随后二人陷入了沉默。
“我可能没几天了。”阮瓀打破僵局。
“不会的,赤脚医说只要找到一味药,你就没事了,别担心。”湛宸洛安抚道。
“人的身体只有自己最清楚。”
“不会的,相信我,你一定会活下去的。”湛宸洛抚着阮瓀的脸,虽然是对着阮瓀说的,可感觉是跟自己说的。
“其实也没什么,我也料到了这个结果,我想这是我最好的结局。”阮瓀抬头锁住他的目光,“麻烦你件事,我死以后,火化了我,把骨灰和云逝埋在一起。”
湛宸洛忍了一会儿才说道:“他对你就那么重要?!”语气生硬。
“你不会理解的,云逝对我来说,很重要。”阮瓀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又徐徐地说:“当时我掉到河里撞到了岩石,伤势很重,给我医治的大夫都说直接准备后事,只有云逝不曾放弃,很多人都劝他就此罢手,他还是不断地外出找大夫、搜罗药材,坚持给我喂药,我才活了下来。我在这里没有亲人,更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是云逝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可以说,没有云逝,我早就不存在了。”
院里寂静了良久,只有树枝沙沙作响。
“对不起。”湛宸洛挽起了阮瓀的碎发。
“呵~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有自己的利益,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所以有句话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阮瓀苦笑。
湛宸洛只是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和她一样看起了天空。
“可是,云逝却不同,他对我很好,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我问过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只是说他不想放弃我,因为缘分。”阮瓀低下头,眼神黯淡。
“跟云逝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最快乐的时光,我不用猜忌也不用算计,可以随意地表达我内心的感受,他总会支持我,即使我会离开他,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帮助我。” 啪的一声,一滴眼泪落在了纤细苍白的手背上。
“我其实一直知道他的想法,我只是害怕,我害怕辜负他,我没有钱之渊的勇气,在这个没有亲人的世界生活下去,我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不会答应他,我想他没有我会活的更好,没想到的是他却因我而死,我对不住他,是我欠他的,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我也累了,当初吃下这毒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挺好的,活着好像不太适合我,唯一的遗憾也只有他。所以答应我好吗,就当我求你了。”阮瓀笑着说,可这笑容真的很难看。
良久,湛宸洛才回了声好,他缓缓地用袖子拂去了她的眼泪。
“谢谢。”
傍晚,赤脚医采药回来,还带回了野兔子。三人一起烤起了兔子,阮瓀逗弄赤脚医笑个不停,湛宸洛在一旁微笑不作声,静谧的小院充满了欢乐。
第二日,阮瓀陷入了昏迷,一连三天没有苏醒,呼吸也越来越弱。湛宸洛已由一开始的镇定变得烦躁。
“你说,她这是怎么回事!”湛宸洛揪着赤脚医的领子不耐烦地问道。
“前几天还好好的,也有没有再吐血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赤脚医挠头。
“那她哪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赤脚医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湛宸洛的表情。
湛宸洛掐住赤脚医的脖子,“不清楚?”声调不觉地转高。
“冷静、冷静,我,我再看看。。。。。。先。。。。。。放手。”赤脚医只觉得喘气困难,心想这下要玩完。
湛宸洛松开了手,“她要有什么事,你就得陪葬。”说完瞪了一眼赤脚医。
赤脚医魂飞魄散,顾不上多喘几口气,连滚带爬地赶到床边再给阮瓀诊脉,心里又想:姑奶奶,您这是咋了,突然就不行了?
“怎么样?”
“按理说我的药没有问题,她也没吐血,不应该是这样,那天她有没有什么异样?”
“没什么特别的,她说自己感觉好些了。”
“那更奇怪了。”
湛宸洛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说:“那日我从集市回来,见她换了外衣,说是被墨弄脏了,你看见那件衣服没?”
“没有啊,要换洗的衣服都会放在那边的木盆里。”赤脚医指了指梳妆台旁边的木盆。然而,里面什么也没有。
湛宸洛与赤脚医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
“她肯定是故意的,这不是要害死我嘛。”赤脚医对着阮瓀瘪嘴。
湛宸洛直觉得胸闷,怪不得她要对自己说那番话。随后又对着赤脚医说:“那味儿药怎么样了,这么多天还没找到?”
“啊呀,差点忘了,我去采药的时候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