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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地,余老太道:“就因为他临行那恶毒的一瞥,激发了我夫妇出道武林劝善惩恶之志,这才改名换姓,以家传武功,行道江湖,三年中却也做了几件大快人心,差强人意的事,稍可自慰的是武林中正道之士,莫不明里暗里予我夫妇以臂助,可是就在我们住到那处江湖是非最多的龙蛇杂居之处——武林街的武林店中时,着了道儿。”
战飞羽疑惑的望着余老太,余大龙急不及待的促声问道:“娘,爹可是在那儿遭人暗算的?”
凄然的,余老太道:“正是!”
余大龙道:“仇人是谁?怎么暗算的……”
父仇不共戴天,余大龙怒急之色,的是惊人,那柴黑的脸膛,在已是些微的残阳余晖中,赤红放光,双目中透射出一股威凛的煞芒。
余老太道:“冤家路窄,我夫妇三年来虽赢得了飞燕金枪之名,然而江湖上除非是我们真正对手过招的人,在我们亮出兵刃来以后,才能晓得我们是谁,平常是无人知道我们的真面目的,因为我们不是以真面目行走江湖,平日里都是以游客身份在外游历,访察,行事时却是谋定而后动,常常是百不失一,而且都是戴着精巧的人皮面具,所以行踪甚难让人知晓,故而江湖上的人,多以我们为一对神秘的人物,说穿了,岂不是一文不值!”
余大龙道:“娘您还没说暗算您和爹的人是谁呢!”
笑笑,满意于儿子的孝心,余老太道:“大龙,我这就说了,不用心急,心急也没用,暗算之人,已为您爹亲手击毙,就是那个蜂虿胡柴。”
恨恨的,余大龙道:“便宜了这厮,要是叫我逮到他,我会一寸寸的零割了这个恶贼!”
余老太惊震于自己这个儿子的性格,愣愣的望着余大龙,久久不语。
战飞羽道:“那个胡柴可是正在那武林街中居住,大娘为他所见而起报复之心,以杨大侠能亲手毙敌来说,可能是他暗中下毒?”
余老太沉痛的道:“正如战大哥所说,先夫在发觉遭人暗算后,即欲设法解毒,此时那胡柴却来到我夫妇面前,得意的嘲弄,先夫一时气愤,亲手将之击毙,也因此而牵动内力引发毒药循行快捷,以致后来因中毒过深,而无法解除,当我俩人一边设法解毒,一边返回故里后,先夫已是不行了!我们在路上耽搁了半年,就在这晚刚到家时,我正抱着龙儿,与先夫愁容相对,生离死别之时,家中竟然无故起火,紧接是下人们的惊呼惨叫,先夫在此时只说了一句话:“保我龙儿。’即与世长辞,战大哥,在一个夫死子幼,家遭变故,身负毒伤的人,那时能有第二条路走吗?咬咬牙,狠狠心,将先夫尸身略作安排,即抱着龙儿,冲了出来,茫茫黑夜,熊熊火光,凄凄惊叫,不逞计及其他,逃命保子的心,竟支持我逃离的力量,一夜之间,我走了一百余里,当我以典当随身钗钿维生,终至用完后,我亦已是奄奄一息的贫病交迫的人了;半年的折磨,我那是还成人形吗?战大哥,您说:在那个小客栈中?”
战飞羽脑海中忆起了小客栈中,一个瘦骨嶙峋的干枯妇人躺在木板床上,一个坚毅的孩子,虽是满面菜色,却紧咬着嘴唇,怒瞪着一对黑白分明,恨意满盈的眸子,望着那势利的店主人,抿嘴不语的情形!
但谁又知道,这妇人就是武林中侠名满天下的飞燕双枪之一的飞燕杨华英。
战飞羽为他母子解决一切困难,最后选了这绿杨村作为安身之所,房地银钱都留得足够母子二人生活一辈子,每隔一年半载,他就会来一次,暗地里,他并传了余大龙童子功!
如今想想已十余年了;十余年来,他向不探询他们母子的底细,他却是奉母若母,待子若弟,这种胸襟,这种感情,是缘份?抑是战飞羽的天性?
这顿饭吃的虽不畅意,却甚尽情!
余老大看看都已没胃口了,歉意的道:“战大哥,我本不该提这些往事的,尤其是在今晚本应我们全家娘三欢乐的时光,但是昨晚你弟兄俩一夜没睡,你临时给龙儿恶补交手的招式,我想,大龙是不能老死于林泉的了,男儿当有男儿志,何况毁家杀父之仇,也需他自己了结,你在他小时候教他童子功,我没有阻止,即已存了这个心意,是以,你们昨晚的所作所为,甚至于平日里大龙在外的所作所为我都知道,也没有阻止,也就是这个道理!”
稍停面向大龙道:“大龙,你先将饭菜收进去吧!”
大龙应声而起,迅捷的收起,端进屋去。
余老太道:“战大哥假若没有急要之事,我想请你在这儿多住段时间,对大龙的武功,指点指点!”
战飞羽道:“大娘,我想过了,我也不必客气,我尽可能的将所知传给大龙弟,不过,我认为他还是应该以飞燕金枪的后人,行道江湖较好;因为我所练的功力,不适于他!”
余老太感激地道:“这个我知道,好在他的内功已经有了火候,只差招式与经验了!十多年我都忍了;我还等不得吗?”
战飞羽凝重的道:“大娘若能信得过我,我就自作主张了!”
余老太一瞪眼道:“这是什么话,战大哥,你……”
战飞羽笑笑道:“对不起,大娘,我说得太简便了,变成了无头无尾!我的意思是说,关于报仇寻敌的事……”
金老大道:“战大哥,我们夫妇是中年出道,所以吃了江湖经验不足的亏,您可是经武林中血与汗,酷与毒,诡与诈,邪魔与正气中挺起来的,假若这世上我信不过‘神手无相战飞羽’那恐怕是无可信之人!”
战飞羽肃然的道:“大娘既如此说,那么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余老太道:“战大哥,您可否先约略的说说您的计划让我听听,我可是心急的很呢!”
战飞羽沉吟一会,似在略作整理思绪,然后抬头道:“第一件事是我想让大龙弟还是用大娘昔日行道江湖时的姓,最好是打出飞燕金枪的旗号!”
疑惑地,余老太道:“姓余姓杨,这都不关紧要,先夫本就是用我的娘家的姓!”
恍然,战飞羽道:“当年敌人是跟踪追至下的毒手,大娘又因大龙弟的关系,毫无一点线索,事后因病已未能搜集证据,所以,这是一件悬案,但相信敌人曾追踪过大娘,因大娘以伤毒之人,一夜冲出百里之遥,出乎敌人意外,所以才逃过此一追踪,虽事隔十余年,想敌人只要还活在世上,必然会注意‘飞燕金枪’的消息的!”
余老大点点头!
战飞羽道:“所以,我想来个以逸待劳!”
余老太道:“怎么个方法?”
战飞羽道:“让我想周全了再禀告您吧!”
余老太笑笑起身道:“好!好!一切拜托了!天已黑了,我们屋里去吧!”
战飞羽随在身后,余老太似自语道:“锥心忍仇十余载,位血抚孤度余年,一朝雏燕夺金枪,管教豺狼不安然。
夜幕中,语声低微而铿然……
战飞羽陪余老大进入茅屋,余大龙已将碗筷洗涮干净,正将油灯放在正中的那张木桌上。
三人落座,战飞羽道:“大娘,您体内余毒,近年来可曾发作?”
余老大笑道:“战大哥,说来我就感激不尽您那位我未曾谋面,而心仪已久的至交九天回命曲少英大夫,可真是神医,上次您带来的一剂药服完,不但我十余年前您以内功迫聚我体内之毒,完全消除,而且有固本培元之功,近年来我之功力似较以往大有进境呢!你代我叩谢曲大侠的恩德吧!”
余老大的话使战飞羽想起了他的知己曲少英,这是他战飞羽生死之交之一,在这世上,与他有这种交情的,真还不多,算算,不会超过二位。
余大龙却于此时问道:“大哥,这两年您在江湖上,可有什么新鲜事儿?”
战飞羽道:“我曾死过两次!”
战飞羽就是这种个性,说的话永远是惊人的“结论”,余大娘与余大龙虽然明明看到他活生生的坐在面前,但却均逞急的道:“怎么你……”
战飞羽笑道:“我不是好端端的吗?大龙!”
余大龙长吁一口气道:“您的话大急人了,大哥!”
余老太也不由得笑自己不够沉稳。
战飞羽将自己的经历,约略的说给母子二人听,直听得二人入了迷,随着话声变颜变色,当战飞羽说完时,天已近二鼓!
战飞羽起身道:“我为了多多了解熊大春弟兄,所以在他住的客栈,定了房间,时已不早,我该走了!大娘!”
余老太道:“这与你的计划有关?”
战飞羽道:“我想很可能有用,但说不定,要看他们的能力是否可为我们所用而定!”
余老太起身道:“好吧!我不留你了,明天回来吃饭吧!”
战飞羽点点头,辞别母子,踏着大地披着黑黑的长衫,走回悦来居去!
神手无相五十、明招、暗网、这隐狐
五十、明招、暗网、这隐狐
战飞羽回到了悦来居。
他的居室,正在熊大春弟兄的旁边!
此时熊氏兄弟与那一批混混,尚在后院亭阁中饮酒未返,这一排三间花长窗的客房,均未掌灯,亦无人影。
战飞羽住的是左首一间。
小二领着他进屋后,在灯光下,战飞羽看看这间房子,知道这是最好的上房了,他奇怪为什么熊大春只住了三间中的两间。
小二期期的告诉他说,这一问中,曾有过客商死在房内,话说出来,可真怕战飞羽也不住了!
但战飞羽却笑笑,满意小二这个不欺客人的答复。
战飞羽调转话题,突问小二道:“小二哥,绿杨村每家客栈,都是客满,为什么独独你们这一家冷冷清清?”
小二哥愁苦的道:“说来爷不相信,这是命运!”
战飞羽道:“假若你没事,说说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坐!”
小二依旧站着,道:“我有什么事:只要每天将那些煞神三餐伺候好,我也就没事了!外面有事帐房会叫我的!您若有兴致,我就给爷说来听听解解闷!”
战飞羽点头用眼色鼓励他!
小二清清喉咙道:“说起来,我们东家在绿杨村原也是财主,只因人太老实忠厚,做了一批棉花生意,遭了一场天火,运出去的布匹,又碰到翻船,嗨!真他妈的是祸不单行,阴天偏逢连夜雨,我们东家竟然因此一病不起,剩下了伙计五个,为了东家在时的知遇,苦撑这个门面!谁知偏偏又碰到这可恶的痞子熊老二,在这十来天中,来栈中发横白吃白住!唉!……”
战飞羽道:“你们还有五个人,都是干什么的?他们在这里白吃白住你们怎么供应?”
小二道:“除了那聋子帐房外,就剩两个厨房里的师父,和一个小厮了。”
战飞羽道:“小二哥您很讲义气,贵姓啊?”
小二道:“大爷您夸奖了!人在世上总得有良心,您别客气叫我陶二好啦!若不是昨夜大爷的银子,我们就撑不住了!”
战飞羽道:“长此下去,总有一天撑不下去,贵东家怎么办?”
小二道:“卖啊!东家早就说了!到那一天就只好忍痛卖了,也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