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是一招妙到毫颠,使人不可思议的招数,空灵的,自一个常人根本就不可能的角度,一只手似灵蛇电闪般的伸向熊大春。
那是余大龙的一双健壮如钢的硕大手掌,而这只手掌却是三拳二伸的以食中二指突伸而前,倏忽间插向熊大春的双目。
余大龙的身形,突然问亦似只陀螺般,闪转到熊大春的左侧,熊大春突失敌踪,本能的旋身,恰止迎上了飘渺倏忽而至的余大龙双指,不由得大为震惊,怒嘿一声,双腿齐挫,用力猛蹬!身形后仰,借势欲退。
就在此时——
余大龙右脚倏抬,将刚侧旋的熊大春膝盖之处,踢个正着!
“咔嚓”一声,隐隐的骨折,在这混乱的动作中,传到了余大龙耳中,余大龙知道,这一下,熊大春的痛楚,必定是彻人心肺,然而他更知道,肉体的疼痛,将不及心灵的,与武林人爱面子的痛楚来得深切。
熊大春正是如此,一屁股蹲在地上,自双膝处传来的骨折痛楚,虽已彻骨透髓,使得他满脸上更增加了无数的晶莹汗珠,大得与他的小红鼻子相等,然而,这种痛楚,实是不及他被击倒地的羞辱难受!
那是一种从头到尾的失败感触,一种锥心刺骨亦不能形容的撕裂,心同一片片随着余大龙的这一脚而被撕碎。一个武林中的成名人物,败在一个庄稼人手里,这比用刀子抹脖子还要难受!
这种结果,似也出乎余大龙意外,败了的,痛苦的在地上连腰都挺不起来,但他胜了,他却感到胜得突然,胜得意外,他胜了,他虽不是被胜利冲昏了头,但却被胜利震得怔在当地。
一阵巨烈的欢呼!那是三十五个年轻人由衷的呼喊!一拥而上的人群,惊醒了余大龙。
一声沉喝:“退下!”
一条快捷无伦的身影,一掠而至,带来的是一堵无形的韧之墙,将那些激动的年轻人挡在一条无形的线外,这是公证人战飞羽。
嗒然若丧,熊大年无助的拖曳着无力的脚步,走到熊大春身前,这行动告诉众人,他承认失败!
他不承认也不行,他的靠山倒了!
余大龙望望熊大年,突地道:“熊老二,只要你愿意留在绿杨村,没有人会阻止你,只希望你们以后莫再向我们找麻烦,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行其是,‘保风险’要在此地立个码头,只要是合理的干下去,我想也没人找你们的碴,你们回去自个儿商议,我们龙帮弟兄,就是这个意思!”
这真是一种大出熊氏兄弟意外的事,他们本已准备接受“折磨”了,如今却是连“保风险”的事也一并解决了,虽然“保风险”需在合理的状况下生存,然而对方的这一个面子,卖的可真不小!
熊大春毕竟是在江湖上混的,强忍痛楚,宏声道:“余大……余老弟,就凭你这句话,我们‘保风险’这一行认了!绿杨村绝不会受其害就是了!”
毒日下,一瘸一瘸的走出龙王庙的熊大春,身体是痛苦的,心里却正相反。
笑笑,余大龙望着战飞羽。
战飞羽称赞的点点头,手抚着余大龙坚实的肩膀,相并领先走出龙王庙。
神手无相四十九、锥心、泣血、忍仇
四十九、锥心、泣血、忍仇
夕阳西下!
落日余晖中,绚烂的光彩,使原野的景色,瑰奇艳丽,即或是穷乡僻壤,也似装上了一袭五彩锦裳。
黄昏,虽是一天的即将终结,但那彩霞却是这一天的极峰,千百年,赢得多少人的赞赏,满足了多少人的幻想;尤其是骚人墨客的诵扬与青年男女的憧憬。
王勃不是就有一联千古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吗?那是多美的意境?怎能不赢得人们的赞美,幻想与憧憬。
尤其是秋日的黄昏,秋老虎即将隐没,虎煞尽敛,余威生彩,凉风生自腋底,顿将午时酷暑解尽,人们的一日辛苦亦随风远扬!
战飞羽坐在竹篱院中的饭桌前,对满桌野味菜香,似无触觉味觉,双目迷茫中遥望天际!欣赏着那秋日残霞,陷于沉思之中。
这是余大龙的家,一座三间茅屋,小小独院的农家,茅屋里,响着锅铲碰击的声响,烟囱中,冒着突突灰云,缕缕上升,随风摇曳,直上天际,如一道灰龙乘坐锦云绣成的宝辇,披着五彩云裳,上朝天市。
战飞羽就正望着这条袅袅灰龙出神;遐想。
秋的夜,日之落,是美丽的,原野,农家是使人向往的,尤其是一个处身江湖之中,整日里虽奔波在大自然的原野中,然而却无暇欣赏大自然所给予他的享受的武林人物,一旦发觉了大自然所赐是如此的美好、丰富时,他是有着尽情的享受,一刻不想放松的欲望的。
战飞羽正是如此,当他发觉了落日余晖的美好,体念到上天赐予的丰厚时,他即全心全决心的投入它的怀抱,浸浴其中,正如一个得到母乳的饿婴,不到吃饱他是不会放弃的。
何况,战飞羽所得的,较那个婴儿维护生命的母乳尤多,多的是婴儿浸浴在怀中的安全感!战飞羽不但感到大自然给予他安全感,更给予他慰藉,最重要的,落日余晖更启示了他的人生。
他体念到他初出江湖,正如朝日,虽光茫万丈,却毫无农人之苦,却生意盎然,他有着无比的勇气。
如今,他在江湖上的声望地位,正如日中天,炙人的肤,令人不敢正视,然而他除了几个知己外,却是孤独的,尤其是在江湖路上。
他意会到,人不可能永远保持这种赫赫声威,终有一天,他也会没落的,就如这没落的夕阳,他亦会发出万道霞光,然而这霞光,这绚烂,这五彩,却是短暂的。紧跟着来的,将是天昏地黑,万籁俱寂的沉沉夜幕。
这就是人的一生!
不;战飞羽毕竟与人不同;他欣赏落日余晖,夕阳残照,不是欣赏他的没落,而是欣赏他的蓄积,来日的光茫蓄积。
不是吗?今“周”去了,明“日”还来!
落日余晖,夕阳残照,不是人一生的没落,而是人一生中的一段必经路程!
他已有过几度的日落了!如被代执役的群攻,被无耻公子的暗算,连续几次的中毒经验,这都是他的日落时机,然而他都有“明日的光辉”重现。
人生是应该与“日头”一样的永照人寰的,就是黑夜是人生的终点,然而“日光”还是要借月光,或热力,永远孕育着大地的,人是可以长生的。
思想奔腾,战飞羽几至忘我,连余老大的轻声呼唤,他都未曾听到。
余老大笑笑,以目示意爱儿大龙!
余大龙蓦地伸手向战飞羽肩上拍下,口中大呼:“战大哥,吃饭啦……啊……”
练武人本能的反应,使战飞羽在声震耳鼓,掌拍肩头之时,突地反手锁住了余大龙的右腕,直疼得余大龙惊呼出声,这才迅速的放手。
看着余大龙那满面痛苦之容与左手揉搓右腕的窘状,战飞羽歉意的向余老太笑笑,低声道:“大龙,在我出神时,以后切莫如此,因为……”
余老太笑容变惊震,瞬之变为欢愉,瞬间的变化,看在战飞羽眼中,微露诧色,此时余老太笑道:“想不到战大哥的功力,已到了意随心生,心到艺到的化境,十余年不见,有此进境,老身实是惊异,值得为您恭贺!”
战飞羽蓦地眸瞳中射出两道熠熠精光,注视着余老大,仔细的打量!
余老大笑笑,道:“战大哥可是奇怪我这当年的贫病将死的妇人,怎会看出你的艺业功力已至化境了吗?”
战飞羽点点头!
余老太突地长叹一声道:“来,时已不早,我们趁太阳没落下去,借个光边吃边谈!我正有话要同战大哥与大龙谈呢!这话存在我心里已十多年了,坐,坐!随便吃,乡野粗淡菜肴,或许在你这整日奔波的武林人口中,还可以换换口味!”
战飞羽收回威慎的眸瞳,坐下,笑道:“我昨日就同大龙讲过,我好想吃大娘做的道道地地的家常菜呢!”
余老太道:“正是,战大哥这话,就表现出你没拿我们当我人,老身所以也就一直未曾讲过一句感恩救命的话,你多吃点,多喝点,我心里会觉得比我说千句万言感恩图报的客套话要好得多!”
战飞羽豪放的一仰头,将面前酒喝干道:“就凭大娘这一句话,我也应该早想到大娘是我等武林中人!”
余老太笑道:“其实是病魔使我当时变了样子,要不您在十年多前就会知道了!”
战飞羽道:“请问大娘昔年在江湖中……”
摇摇手,余老大口含着一块鸡肉强咽下去后笑道:“战大哥,我们不外,客套的话咱以后就全免,我提你个醒儿,二十年前,江湖上有一对夫妇,人称‘飞燕金枪’的,听说过吧?”
战飞羽面露钦敬及悲凄之容道:“飞燕金枪杨天行大侠夫妇,十余年前在江湖中就神龙般见首不见尾,行侠仗义使武林宵小望之销声匿迹,出道三年,为武林侠义道留下了无比的风仪,竟然无声无息的隐没于世,后来听说是遭了仇家的杀害,暗算,但却也仅只是传闻!唉!当的我刚出道,只恨无缘得见心仪之高人……啊!大娘提此,敢情您就是……”
余老太茫然的点点头,凄苦之色,溢于面容,但旋而摇摇头,似清一清脑神,随即笑道:“十多年了,战大哥,当时你在那小客栈中,拯救我们母子于贫病无助之中,正是我们夫妇遭暗算后一年的事,一年的贫病将我折磨得不成人形,若非你当时援手,恐怕现在有我在否,那就难说了!”
战飞羽诧异的道:“以杨大侠夫妇的功力怎么……”
长叹一声,余老大有点自嘲的道:“战大哥,你也是被江湖传闻所蒙,而对我夫妇估计过高了,其实,我俩可没那么神呢,说穿了,真是一个钱都不值!”
战飞羽疑惑的道:“怎么会?”
吃了点菜,咀嚼着,借以整理紊乱的思绪,然后低沉的望着余大龙,悠悠的,余老大道:“这话得从头说起,记得那是大龙才三岁的时候,大龙的爹身居御史,因与当道意见不合,而辞官不做,当我们返回故里后,昔日遭弹之仇家,曾买通一武林败娄,前来行刺,为我所伤!”
战飞羽道:“您没有将他擒杀!”
摇摇头,余老大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夫妇一生没杀过人!”
战飞羽不以为然的道:“有时候不止是杀一做百,简直可说是杀一救千!”
点头认可,余老太道:“现在我也赞同战大哥的看法了,只是那时我俩却总是予人以自新之路的,其实,我们的心意未尝不可以说是对的,但做法却错了!”
战飞羽道:“您可是劝说几句放走他们,对估恶不俊之人,与天性凉薄,恶毒之辈,恐怕不行,此人是谁?”
缓缓地,余老太喟叹道:“说的是,可是那时候我们可不是如此想,来行刺的乃是江湖出名的蜂虿胡柴。他被我废了武功!”
目中精光倏闪,战飞羽道:“这较毙了他犹为难受,一个练武的人,到了这个步,恐怕恨心要比海还要深!”
同意地,余老太道:“就因为他临行那恶毒的一瞥,激发了我夫妇出道武林劝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