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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就好办,旱地刺猬解超想,他是人,我也是人,说不定拼了起来,有那么一个罅隙,可以捞本,至不济也可以来个同归于尽,再不行砍他一刀,给他一掌,也可以解解恨,就算是毫无希望,只有死路一条,那我解超死得轰轰烈烈的,并不是窝囊废的耗子自裁。
解超想通了这个道理,人可就豁出去了,那个横里长的短胖身子一挺,两条又肥又短的粗腿,踏前一步,挺胸仰脸,满面狠厉,双目中透射出熠熠煞光,暴烈的道:“老小子!三十年前我是被鬼迷了窍,如今我也正想称量称量你,到底有多少份量!”
“神仙愁”柳九道:“解超,你这个架式,你这种话语,我老人家在每次对敌之时,都快听厌了,因为这种架式与话语,只是一个窝囊废死前的回光返照,充充胆子,过过自大的瘾,真正的动上手,都是稀松平常!”
怒叱一声,横里长的肉砧子似的身躯,突然冲前,双手在刹那间,多了两把单刀!
人未到两把单刀上的铜环业已哗啦啦响了起来,哗响声中,只见那似肉砧似的躯体,突然矮身躺地,辘辘般旋转,两把环刀,随着磨盘也似的上下飞刺,旱地刺猬解超的绝招,施展起来,浑似一团刀球,滚向“神仙愁”。
神仙愁柳九,眉头微皱,手上顿时多了一支柳叶飞刀,薄薄的窄窄的刀身,长不半尺,刀球成一团滚来,神仙愁连连顺势后退!似对此一“地堂”门唯一幸存的人物,旱地刺猬解超的这一套绝技,无可破解。
刀球越滚越快,刀光越密,环声愈响,神仙愁的退速亦随之加快,渐渐蔓延到整个店房,桌椅腿折板飞,满地上都是断木碎板,而旱地刺猬解超的刀球,旋滚之势,却丝毫不减!
猝然间——
神仙愁柳九的柳叶飞刀,如一匹绝细的白线,倏忽一闪,“叮”的一声,没入地上,刀尖向上,刀把插入中,一刀甫去,“叮叮”连响,刹时间,刀球滚转的周围,连连钉上了十八刀,森森寒刃,映着摇曳的灯火闪烁不定,滚转不停,刀球依旧,“叮”的一声,刀球滚转的那一团光芒中,飞射起一支飞刀。
刀球一滞,差点滚向不远的三把倒插的柳叶飞刀刃尖之上。
刀球滚转的范围缩小了,鲤鱼打挺,刀球倏隐,肉砧似的旱地刺猬解超收刀而起,身形甫稳!
“刷刷”声中,面前白光闪射,柳叶飞刀,接连三支分上中下射来,环刀哗响,飞刀腾空!
“刷刷”又是三支,直线射向肚腹,“神仙愁”柳九的飞刀手法,疾狠快准,兼而有之。
旱地刺猬解超大喝一声,单臂暴扬,环刀隔向飞刀,尚未接触,“刷刷”之声又起,又是三支飞刀,出自神仙愁之手,射向了旱地刺猬的胸前!
后发先至,后面的三支飞刀,距离旱地刺猬解超尚有三尺之时,后面两支,突地向左右分射尺许,忽又拐转而回,插向旱地刺猬解超的左右双肋。
蓦地大惊,左右手环刀,显然不能照顾到四个方向的施袭,时间的迫促,不容他换招变式,旱地刺猬解超突地暴喝一声,门板似的身躯,倏然挫落地面,斜躺顺滑,贴地飞转,堪堪将六支飞刀射过,只差那么寸许,贴身同前滑去,跌落地上!
白光倏射,快捷如经天长虹,电闪流蛇,一支柳叶飞刀迅疾的插向仰跌地面的旱地刺猬解超的咽喉,整柄没入地中,生生将他钉在地上!
最后的一口暴气,旱地刺猬解超于刺痛之际,双臂一拓,环刀无目标的飞射而出,一支射向神仙愁柳九,却被接住!
一支却老远的,带着环响,无巧不巧的飞射向独眼龙年春挺!
旱地刺猬解超的身形,暴跳而起,但却仅只是那么一跳,双腿冲蹬之下,身躯贴地飞射,脊梁滑过插在地上的柳叶飞刀刀尖,杀兄之徒被活活的“开了背”。
咽喉上的那把柳叶飞刀,在他身体冲动消失时,因跌撞而蹦离,一道血渍,足足有五尺长,自他起冲之处迄通的连向尸身。
旱地刺猬解超,死了!
年春挺正与郭大公战得难解难分,突闻身侧环刀暴响,斜眼一看,不由得大为暴怒,奋臂扬匕,逼退郭大公一步,转身双手合处,双匕迸向环刀,“哗哗啦啦”暴响连连,环刀落地!
“砰”的一声暗响,郭大公一只右掌,印上了年春挺的左肋!
“咔嚓”微响,肋骨断折,暴恐的奋身旋转,怒吼如雷,大喝怒叱,年春挺道:“老鹰犬,无耻的匹夫,竟然偷袭!”
冷嘿一声,郭大公道:“交手之中,怎可顾及其他,老夫收手不及,伤的已是够轻,年春挺你犯了大忌,怨得谁来!”
暴怒如疯虎出押,双匕如同流星,并排直刺郭大公胸前,这一招含愤出手,情急拼命,来势如排山倒海,巨涛汹涌,好不辛辣狠毒。
年春挺怪吼道:“我与你拼了!”
郭大公动作快得无可言喻,他像突然地在这个方向消失了,只为微微一闪,他人已旋至年春挺身后。
猛的腾空跃起,身形凌空暴旋,年春挺双匕倏忽前刺,刚好迎上闪进而至的郭大公,年春挺独眼怒凸,面容扭曲,像疯子一样暴起一层层猛恶狠辣的剑浪,郭大公双袖飞抖之下涌起千弧万轮回挡过去。
于是,那极炫异怪挺的袖挥匕射的光影,有如无双可怖的奇形怪状的精灵在跳跃幻闪,当匕首与长袖绞缠在一起,郭大公的长袖中突然似灵蛇,宛若流芒,快得那么非夷所思的右手,点敌左腕,一现而没。
适时——
年春挺左腕匕首,倏然被衣袖卷飞腾空,“刷”的一声,插向厅梁之上,右腕匕首却也同时将郭大公衣袖“刷”的刺破,飒落地上。
右手匕首顺势一番,一股血痕,出现于郭大公的小臂上,约有尺长。
暴退一步,年春挺左腕疼痛得脸上都沁出汗渍,独眼中放出煞光,强忍着左腕的骨折,右手匕首戟指郭大公恶狠狠的道:“姓郭的,我与你没完!”
身形如猛虎出押,恶狠离群,飙风也似的,直射郭大公,距离如此之近,眨眼即到,光芒闪烁中,匕首如电闪流蛇,飞旋急泻,幻掣光耀,抖射成一般无匹的快捷光圈刃弧,将郭大公圈于当中。
郭大公衣袖飞卷,身形如鬼魅般腾挪闪转,左手并指如戟,在光芒刃弧中,配合著衣袖,点戳裁拦,迅辣狠疾,不逊于任何利刃,刹那间二人拆了七十八招。
光雨袖影突然触而甫散,轻微的一声裂帛声中,紧接着两声暗响,人影修分,光芒乍敛!
年春挺踉踉跄跄往后倒退,他那张脸,顿时已不像人脸了,他那只独眼,鼓瞪着独有的眼球,像是好奇,又像是不可思议般注视着自己的胸前,那里,殷红的鲜血正像泉水一样骨突骨突往外涌冒,但他没有去按擦,也没有什么惊恐的表情,他只是那么木然的看着。
然后,他将独眼中的目光移注向前面,望向站在五步处的郭大公的面庞上,以一种茫然的却冷漠地神色瞧着郭大公,他表现了狂傲与冷酷,即便到死,他也毫无痛惜,不只是对敌人,即便是对他自己。
郭大公衣袖破绽处处,血渍斑斑,左肋,一支短得不能再短的匕首柄,挺在那里,那是裂帛响后,郭大公如刃般的两指,插进年春挺的心窝时,年春挺奋力一击的结果,郭大公神色不变,只见到那五络长髯,在灯影下轻摇晃荡!
猛一抽搐,心窝的伤害,毕竟是太惨重了,年春挺张了张口,然后,横着摔倒,至死未再说一句话。
青楼双艳朴氏姐妹,飞一般的双双左右扶持住郭大公,口中惊呼:“师父……”
郭大公笑笑,豪迈地道:“别急!孩子!这点外伤还要不了师父的命……”
手扬处,匕首落地,顺势迅捷的点了一指,封住穴道,止住血流,挺起胸脯,闪眼爱怜的望了一眼姐妹俩,无言的,退后两步,坐于仅存的一张椅子之上。
显然,他虽强撑,但谁也知道,伤得不轻!
战飞羽,蓦将指上那“龙头拐”戒指,摘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收于怀中。
然后,双臂抱胸,双手笼袖,凝视向金眼佛曹和,一双眸瞳森寒的煞光,似是两柄利箭,穿向曹和心底。
心如同在滴血,但金眼佛曹和却狠厉地,烂眼一翻,向盗君子刘次锋道:“阁下,轮到我们了!”
盗君子刘次锋,踏前一步,扬起道:“曹和,你很会选时机!也很会找对象!”
怒叱一声,金眼佛曹和道:“你这是什么话?”
刘次锋道:“没什么,只是觉着你还像块料子,既不逃也不退,比刚才那解超好多了,所以我给你留点地步!”
会过意来,曹和在江湖上何曾让人“诚心诚意的担待过”?这种瞧不起的话声,是可忍,孰不可忍!烂眼连翻,脸色刹青,怒呸一声曹和叱道:“呸!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杂种,你道你是个什么?在你曹爷眼中,不过是那么个尚可仅得活动活动筋骨的靶子罢了,你别自以为你真的了不起,吹起大牛来了!”
刘次锋道:“既然如此,你还等什么?来吧,只要你不后悔!”
暴喝如雷,曹和道:“我后悔个屁!我后悔?后悔没在你进门时将你宰了,省得现在麻烦!”
笑笑,毫不为意的,刘次锋道:“现在还不迟……”
金眼佛,忽然踏步向前!
蓦地一声娇喝:“且慢!”
话声顿住,刘次锋诧异的回头道:“少奶奶,你们……”
朴氏姐妹,正双双走来,朴少姑道:“五哥,还有四位在旁,我们可没理由同人家动手,只有这位曹大先生,刚刚在酒菜中作了手脚,使我们姐妹心里存着疙瘩,所以想请他还我们姐妹个公道,再说您同他交手,我们哪里还有机会!”
声音悦耳至极,然而话中却带着锋利的长刺,直将金眼佛曹和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一俟朴少姑话落,即暴烈的怒叱道:“两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片子!来!来!让老儿给你们点快活罪受!”
朴氏姐妹,倏然变脸,双双怒瞪着金眼佛曹和,一步步沉重的踏步,缓缓提起玉掌!
神手无相四十、双锁、双手、锁霹雳
四十、双锁、双手、锁霹雳
“青楼双艳”朴少姑朴幼妮姊妹二人,寄身“青楼”另有目的,是以虽身处污泥之中,却未染污浊之垢,虽然艳名四播,却是“玫瑰有刺”,是以“狠辣”之名,亦远扬武林。
武林登徒子受其姐妹二人惩罚尝过苦头的真大有人在,因为逐渐减少了上门造访之人,姐妹二人“目的”未达,在此情形之下,适逢到风尘知己——天下第一名捕郭大公的衣钵传人——江湖中业已创名立万,严然已成为第二名捕的“铁捕凌子影”,乃双双委身下嫁。
“青楼双艳”下嫁凌子影,除因男女相悦,许为知己而外,心上人的职务,能够帮助他二人达成寄身“青楼”的目的亦是一太原因。
是以二人相随郭大公师徒,经常出外办案。
但是二人头次随郭大公外出,竟然是相当不利,先是追踪金不换,若非战飞羽,差点连“玉美人”失去,后在榆柳寨外,遭人自身侧将金不换劫走,如今则又受到了“余眼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