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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陀冷哼一声道:“耍嘴皮子的王八羔子,不用来那一套,没有用处的,十来年了,我们冤家路窄,划个道儿吧!”
华驼子看了头陀与老道一眼,驼峰一耸,向气死鬼钟魁,做了个没奈何的表情,两手一摊,双肩一耸。
嘿!那副德性,直看得店家想笑,却也不敢,因为他那动作,浩脱脱像极了乌龟缩颈!
老道清一清喉咙,斯文的道:“华驼子,缩头乌龟像也解决不了问题,不用做出那种滑稽的熊像,今天我们是不了不散,怎么样,可有异议?”
冷冷一哼,钟魁道:“登徒老道你不用急,等会总叫你满意就是了,看那块臭料,似乎是和你们同道的,放在这里,你们不感兔死狐悲吗?你不去给他念念经超渡超渡?”
头陀接道:“不用啦,等一会儿,连你二位一起吧!”
摇摇头钟魁道:“你身上的疤十多年来大概是不痛了,所以又使你发痒,想再增加点记号是不?假头陀?”
铜铃眼倏放毒光,狠恶的道:“妈拉巴子的姓钟的卖嘴皮子的混蛋王八羔子,我操你奶奶,老子正要你赔偿十年前的那一家伙,你不用穷嘟嚷!今天要不叫你去阎王爷那儿报到,老子就不姓佟!”
钟魁悠闲的道:“狗走遍天下吃屎,十年后还不是老样,我老人家不过想省点力气,你把那小子的臭皮囊处理了,就省得我多一件事,你既不愿,那么说不得我老人家就多费一次手脚,多挖个坑罢了!”
老道突的一瞪流光眼道:“姓钟的,你是光说不练吗?”
华驼子此时开口道:“你们这两块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想怎么样,哪方面进步了,你们就拣那有出息的,有便宜可赚的挑吧!”
骂咧咧的,余怒未息的头陀道:“来来来,姓钟的,让佟老子先超渡超渡你!”
流光眼一耀,老道说道:“好家伙你慢点,我还有句活要问!”
又冷冷的向华驼子道:“一清听说此处有战飞羽的尸首,看一刀绝命谢八块的样子,恐怕是传言错了,臭驼子,战飞羽可是你救的?谢老八是姓战的杀的吗?”
挺一挺驼峰,华驼子昂声道:“不错,除了我这治死人,没人能从阎王爷那儿夺他的命回来,是不是他杀了谢老八,这就得问你了!”
老道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华驼道:“你先来这里都不知道吗?那你问我,我不问你问谁?你说!”
老道哑口无言,稍停道:“有个姓丁的年轻人……”
话尚未完气死鬼钟魁接道:“谢老八死在姓丁的年轻人手上,那可是不冤,就凭他吗?两个还差不多!”
头陀“呸”的一声,吐了口黄痰,大声道:“什么东西,两个还差不多,你叫那小子出来,让俺老子宰给你看!”
冷哼一声,华驼道:“佟子豪,你记着,只要你还能够活着,你到丁家堡去指名找丁元一,就会如愿,记住啊!”
头陀佟子豪道:“那么就收拾了你俩,再去丁家堡也不迟,丁家堡没什么可以威吓老子的,哼!”
“呛嘟嘟”一声铜震,一对黄灿灿的铜钹,分握手中,佟子豪面向钟魁道:“姓钟的,还是我们两个捉对厮,放马过来吧!”
钟魁笑笑道:“十余年你难道就没有一点长进,佟子豪,还是以前一样的火烧燎毛的毛躁脾气,手上还是那么一对破铜钱,你想想还配在我老人家面前逞能么?”
一派教训的口吻,气死鬼钟魁的那副劲儿,直看得头陀一愣一愣的,旋即回味过来了他话中的含意,蓦的大怒,佟子豪吼道:“钟魁,你他奶奶的少在你佟老子面前占便宜,你要是怕老子动家伙,说!你想怎么样?只要你说得出来,点得出名堂,佟老子十八般武艺,没有不奉陪的”,说啊!姓钟的,你他妈的是哑巴?”
钟魁高大的身形突然一挺,似是长高了不少,威严的道:“就凭你这副臭嘴,你也该得点教训,来吧;既然你没什么出息,还是老样子,你就玩一套给我老人家看!”
“呛”的一声,双钹合并扣拢,唰的一声放于囊中,怒形于色,道:“不用钹,佟老子也照样招呼你!”
踏前一步,肥厚粗短的双掌合拢,猛然翻转,一股排山倒海的疾风,击向钟魁!
脚蹬身旋,倏然暴退五尺,掌风挟怒浪排空之势,将店中桌椅,连连击翻,齐齐挤落一边,空出好大的一块空场,佟子豪须发俱张,怒瞪钟魁道:“狗娘养的,你是属老鼠的?见人就逃?”
怒叱一声,钟魁道:“佟子豪,你要为你那张臭嘴,付出无比的代价,记住了,我要打落你满嘴的狗牙,割断你的长舌,让你现世现报到凄惨的苦痛,求生不可,求死不能。”
佟子豪络腮胡戟张,吼道:“那要看你的能力,还要看看你有没有种!”
威凛的,钟魁道:“过来,让出那边的位置,给他们,到这里来试试活报应的现世报灵不灵?”
腾身而起,旋风般暴卷而至。
佟子豪腿短人肥,动作却如疾风迅雷,捷速无比,双掌如猎猎朔风,急湍巨瀑,挟着无比的威力,击向钟魁。
身形猝旋,掌起如洪涛巨浪,幻影迷蒙,烟鬟雾鬓中,两道粼粼波光,倏忽隐现,疾迎迅拒,“砰砰”声中,一连串劲的挤压,使空气压缩成一道道罡风,四散飞扬。
短肥双掌如积电流光,源源涌激,漫漫劲气,滔滔不绝,泄泻而至,将对手圈人汪洋大海般的拳风掌影之中,佟子豪挟威煞至极的怒气,展尽绝招,向钟魁招呼。
汹涌激荡的掌风拳影中,两道如银河倒泻的掌刃拳劲,划起阵阵涟漪,形成圈圈光弧,时而如悬崖绝壁的盘旋曲折的羊肠小径,迂回在狂激汹涌怒涛般劲风气流之上,时而如乡村晨间的袅袅炊烟,细丝慢挑的如山洞深泉,一湾小溪,穿行如层峦叠蟑之中,内蕴穿石裂钢的无比锋利之劲,突破佟子豪的罡烈!
一刚一柔,一高一短,一肥一胖,我拳你掌的盘旋幻影,成了一团急转的涡流,旋泄,回转,汹涌澎湃,如万顷琉璃,回环不停。
眨眼间,已是百余招了,看来千招之内是分不出胜败的!这是一场真正的龙争虎斗。
登徒老道,蓦地向华驼道:“臭驼子,莫辜负了他二人让地方的好意,来吧!”
懒洋洋的道:“划个道儿吧!”
登徒老道一清,蓦地就地而坐,道:“贫道绝不占你的便宜,我们就尽力而上……”
华驼一笑,对面坐下,道:“不占便宜是嘴上,你登徒道采阴补阳,内力特盛,在武林中谁个不知,你又找对了对手。”
四双铁掌,缓缓提起,慢慢接近,微微一触,粘在一起,瞬间二人由双目精光闪闪,转为双目赤红,满面红光,双双陷入力拼数十年内功的胶着纠缠之中。
华驼驼峰颤动。
老道高髻巍巍!
微赤的面容,一丝丝褪落,由赤而黄,由黄而白,由白而青,双双施展功力,在另一对斗至三百四合之时,此一对业已进入拼尽余力的陷阱!
华驼子只感到原是旗鼓相当的均势,对手那股怒涛排壑源源而来,滔滔不绝的汹涌内力,渐变为凝聚成钢锥般的坚实涓涓细流向自己突穿而至。
内力回环,急将浑厚雄实的怒涛卷浪般的内力,转向丝丝细流,与之纠结对抗,阻挠穿凿。
汗水染浸二人重衣,汗流脸颊颈项,热腾腾的雾气,自二人头上冒起,渐渐消失!
微微的气喘,短促的缓吐,颤抖的掌臂,两人的努力便已到了分际!
蓦的,一条玄色的身形,出现在店门。
那是一个华服的公子,鹰鼻三角眼,苍白而俊秀的面孔,啊,店东躲在暗处,看直了眼,来人不是同两个客官至后山去了吗?怎又转来?
赫然是那无耻公子常少岩!
鹰鼻一耸,三角眼中射出两道流光,扫视店中澈斗的两对一眼,蓦的冷哼一声,迈步走向激斗内力的一对之处轻悄悄得毫无声息,如鬼魅的一旋之间,业已到了华驼子身后,提起一只如玉般白晳的手掌,压向华驼的顶门。
蓦然!
“嘿”的一声吼!
华驼子的驼峰倏然后仰,撞向华服公子的腿。
变起仓促,华服公子摔臂旋身而退!侥幸他应变迅捷,双腿迎面骨被驼峰接触到那么一丝丝,已是如被锤击般的生疼。
紧接着一般劲疾的拳风,暴卷而至,其势之雄,其劲之速,直如巨浪逐波,一泻而至,华服公子不得不拧身旋闪,忍痛飞跃!
“砰”的一声,劲风将丈许外的店墙,撞开了斗大的一个洞穴。
这是华驼在遭到暗袭前的惊兆后,猛凝全身功力,挤着力竭而死的威胁,冒最大的危险,力拒对手内力,一弹倏离,脱开纠缠,借余势后仰,以驼峰撞击暗袭之故,同时仰身卸却所有力量,躺卧在地,并躲过了登徒老道因其突然推拒,而逆击的两人合流劲力因失去目标而直向前击的威力!
华驼经此一来,人似虚脱般的卧地不起,刹时昏死过去,七窍中亦流出因强抑回旋内力,致伤内腑的紫色淤血血块!
内力尽出,登徒老道一清虚脱前,睁眼望着华服公子投出一瞥怨毒至极的煞光,仰身翻跌在地,昏死过去。
华驼的怒嘿,店墙的撞击声,惊动了激斗中的两人,钟魁瞥目之下,突然大吼一声,一线光芒,倏然而起,绕旋一团,一声凄厉的惨嚎,一只断臂落地,头陀佟子豪,蓦的一个踉跄!
闪晃间,钟魁手握钢锥,扑向华服公子。
大吼如雷,佟子豪冲刺奔跃,恍同鹰翔,双目赤红如火,翻滚的二支钢钹,夹着凛凛的劲风,雕射钟魁!
一道黄光平削钟魁后脑,反手一锥,钟魁利落地挑翻,铜钹腾空,穿屋而去!
另一道回旋已至铜钹,丝丝削向肩头,钟魁晃身一滞,左肩连皮带肉被削落一片,咬紧牙根,无视血流如注的左肩,依然向华服公子冲去!
一声怒吼,夹着无比快速的冲力,腾冲而至,佟子豪一只粗短的手掌,插进一心打击华服公子的钟魁右背,冲跌三步,突然拧身,一锥砸中佟子豪的脑袋,脑浆迸流一地,背部那佟子豪仅剩的独掌,带着一块鲜血淋漓的肉骨,跌落尘埃!
回旋的身躯踉跄跌翻,手中的钢锥,飚然射向华服公子,怒声如雷,钟魁艰难的向上爬撑,口中骂道:“无耻的禽兽,偷袭的败类,竟……”
语声在力尽中停止,人亦“噗”的一声,静止地上,背脊,肩膀两处重伤,钟魁昏晕不起。
华服公子冷寞的望望店中,轻步走向华驼!缓缓举起手掌,口中冷冷的道:“治死人,看你能不能治你自己!”
“刷”的一条身形,蓦自店房后门射入,身甫落地即如飚风狂卷般,疾射华服!
眨眼间,一缕灵蛇般挟带无与伦比威力的劲疾指风,点向华服公子抬起的臂腕!
一声急怒的叱喝道:“无耻之徒!丁元一毙了你!”
华服公子蓦然缩手旋身,暴退五步,目注翼护华驼身前的丁元一道:“丁元一,你敢对我无礼!”
丁元一怒目如鹰,怒叱道:“乘人之危的无耻匹夫,你算什么东西?小爷不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