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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想出什么歪点子,我不像祝义全那样磨蹭,只要稍微有点不对,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向你下手,叫你生死两难!”
战飞羽暗哑的道:“没有人拦着你,梁宏川,我更不把你的胁迫放在心上!”
梁宏川恶狠狠的道:“现在我且让你逍遥一会,再等片刻,你就要给我一个确定的答复——要不要指引我们到那藏宝之处去,或者肯不肯交出那幅藏宝图来,我再说一遍,这答复关系着你切身的利害,你要多琢磨了!”
战飞羽冷冷的道:“不需多等,我不会答应你的,眼前我是这样决定,等一会,等一天,等一月甚至等一年,等十年,等这一生,我都是这个答复!”
嘿嘿笑了,梁宏川道:“我认为,你还是想清楚了之后再决定是否咬牙硬挺下去不迟,我不管你最后的回答是什么,我自然给予你这一段斟酌的时间,姓战的,可要三思啊……”
战飞羽默然不响。
走近一步,梁宏川又道:“其实,你也该想通点,你人一死,这些财宝岂非永远埋在地下与草木同腐了?这该多可惜,多窝囊?不但你得不到,我得不到,姓辛的那小兔崽子更捞不着边,与其大家没份,何不爽快点拿出来让我沾沾荤腥?”
战飞羽缓缓的道:“像你这种人,有了财富之后便将更为增长你的凶焰,助长你为非作歹的气势,你在眼前已是罪大恶极,待你发了横财,恐怕就越加茶毒天下,令千万生灵涂炭了!”
梁宏川大吼:“放你的屁!”
战飞羽毫无表情的道:“而且,这笔财富不属于我,更不属于你,只属于辛家的那个孤儿,我负了保管之责,便有义务将它传交到这孤儿手中,如果我不能代管,也断不能让它流入外人之手,尤其不能让你攫取,我宁肯这笔财富永远不见天日!”
气得双目血红,握拳透掌,梁宏川切齿道:“我不理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只在最后告诉你几句话——再给你半个时辰的余暇考虑,届时,你仅回答一个字便行,‘是’与‘否’,然后,你就会知道这一个字的分别对你的影响将是多么巨大!”
战飞羽血污青紫的面庞歪扭了一下,双目睁得似要眦裂!
冷笑一声,梁宏川又开始了他令人忐忑不宁的蹀踱。
表面上仍是沉静又木然的,然而战飞羽的内心却异常焦急紧张,他的视线望向屋顶,但实则却谨慎的注意着梁宏川的动作,他每借梁宏川转身或侧回的短促空隙便蠕动脚踝与腿部的肌肉,在极其细微的移动上将压掩的那柄小剑推动向自己的臀下。
这是一种十分艰辛及十分危险的连串工作,他努力尝试,且谨慎施为,缓慢的,却接续不停的做,他很累,很倦,但他却心注不懈。
终于,在梁宏川的一次回转瞬息,战飞羽已经利用大腿根部的推移将业已挪至臂侧的小剑蹭向背后,并用反绑的手掌执住!
捆绑着他双手手腕的,是十几个细韧的熟牛皮索与五六股绞合的钢丝,牛皮索容易切断,但合股的铜丝却相当难以割开。
战飞羽却顾不了这些困难,因为他相信“功夫深,铁杆磨成针”这句话,他必须要克服这些困难,同时,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反绑的手倒执着小剑割切腕上的束缚,是异常辛苦的一桩工作,因为肌肉骨骼的扭曲和运力的不易,进行起来颇为吃重,更重要的却是要不露形迹,这就又增加了困难的程度了……
多少年来出生入死,在险恶环境中打滚,多少次经历的惊涛骇浪,血雨腥风,已把战飞羽淬炼得强硬如钢,冷静无比,他早已学会如何在绝境中求生,在劣势下自保,他已具有许多人所没有的定力,在任何不利的形态下,他都可以不慌不乱,于危殆中作细密的思考,在瞬息问夺取制胜的机会。
现在,他仍然如此。
小剑相当锋利,它握在战飞羽的手掌上,慢慢的切,缓缓的割,吃力的锯。
于是,皮索一圈圈的断了,松散下来……
于是,合股的铜丝也开始一股又一股的被锯裂……
当汗流沁出在战飞羽额头鼻端的时候,他已经将手腕上,臂时上所有的捆绑物完全割断,而从表面看去,他甚至连双肩的蠕动都很少有,他的谨慎与辛苦,业已获得了代价!
梁宏川丝毫没有发觉异状,仍在那里烦躁的走来走去,仍然不时向战飞羽仔细观察,这在他认为已算是最严密的监视……
捆绑着战飞羽两脚两腿的物件,除了细牛皮索之外,只有上中下三匝铜丝,现在,战飞羽暗里估量着,他在削断牛皮索之后,于梁宏川扑上来之前,他能有多少时间用来切断这分别缠缚在脚踝、膝头、大腿处的三匝铜丝。
当然,他希望能够完全解除这三处合股铜丝的束缚,但他也考虑到没有充分的空隙让他实现,于是,他决定紧急之中,如果不能解脱这三匝铜丝的捆束,至少,他需要由下而上——自脚踝处开始,先弄断一两匝才行!
现在,战飞羽考虑到的,就是他的体力问题了。
曾经刺伤他后腰的那柄“柳叶飞刀”上的毒性是属于比较缓和的一种,可是,战飞羽所具有的医术经验告诉他,毒性缓和的毒,排除起来便更为困难,它会附侵在人体内的各项器官中,慢慢的腐蚀,慢慢的侵害,其险恶性绝不比剧毒稍差,唯一的分别,只是一种立可夺命,一种在长久的折磨之后夺命罢了。
胸口中的一击,未曾砸断他的骨骼,但却震伤了他的内腑,祝义全这一链子锤是存心不要他的命,否则,设如当时祝义全狠为施展,他如今能不能续下这口气来都大有问题!
主要对他行动牵扯的创伤便是这两处,其他如肩头与小腿等处的伤势,痛是痛,却不致发生什么太大的影响……
战飞羽默默运聚功力,他感到相当困难,那一股丹田之气总是像一团滑溜溜的琉璃球,一聚便滑开去,但他却不气馁,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着。
他的身体十分孱弱,力量不容易发挥出多少,尤其那股子深沉的倦息乏累感,更是他如今最大的忧虑,但他却不顾一切了,他非得拼上一拼不可!
静静的调息,缓缓的运力,战飞羽的呼吸也较为急迫了。
梁宏川“呸”的朝地下吐了口痰,他来到战飞羽身前几步处站定,瞪着这个在他看来不啻是“宝库”的俘虏,他大声道:“怎么样?”
战飞羽垂目观鼻,低沉的道:“什么‘怎么样’?”
大吼一声,梁宏川厉声道:“先前说的那件事,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答应不答应?”
战飞羽咬咬牙,道:“梁宏川,你未免贪狠得过头了……”
梁宏川咆哮道:“少啰嗦,我只需你回答我行或不行,我告诉你,在你来说,也是最后一次回答的机会了,我已下定决心,断不容你再拖延下去!”
战飞羽眼神一硬,形色凛烈,他正要开口,铺头上,那么突然,媚媚蓦地尖声呻吟惨叫起来,颤抖的号叫声,直令人毛发悚然!
神手无相十一、掌刀、寺命、毒攻毒
十一、掌刀、寺命、毒攻毒
本能的,梁宏川迅速侧身望了过去,一边又惊又怒的厉叱道:“你这臭婊子在嚎你娘哪门子丧?……”
他的叱喝声尚留着一个尾韵,已猛的觉得有什么不对,目光急回之下,却骇然瞥及战飞羽已用手中一柄小剑挑断了腿脚上的牛皮索,正在双手使力,割锯足踝上的那道绞股铜丝!
这一惊,几乎令梁宏川吓得闭过气去,他闷嗥半声,根本已没有时间思考问题,便凸瞪着双眼,一头疯虎般扑向了战飞羽!
此刻,战飞羽尚未及割断脚踝上的第一匝铜丝!
通铺上,一直看似气息奄奄的媚媚,在这一刹间却令人不可思议的猝然弹起,又快又疾,整个人头前脚后,一下子撞到梁宏川身上!
在惊恐交加中的梁宏川,冷不及防媚媚尚有这么一手,慌乱之下竟被媚媚一头撞出去好几步,媚媚的身子跌落地下,而梁宏川也差一点摔了个四仰八叉!
战飞羽借着这短促的空隙,已经割断了脚踝上的第一道绞股铜丝,他又紧接着奋力割切捆连着两个膝头的第二匝绞股铜丝!
一面捂着胸口连连喘息,梁宏川边瞑目切齿的嘶声狂叫:“来人哪……你们赶快过来放倒这一对狗男女!”
吼叫着,他自己已悍不畏死的首先冲了过来,在他奔刺的瞬息里,双手上已各执着一柄长只尺半,寒光闪泛的“龙舌铲”!
跌仆地下的媚媚,似已倾尽了她最大的力量,她伏在那里,整个身躯痉挛个不停,却连挪动一下的余劲也没有了,就似完全瘫痪了一样!
梁宏川的身法十分快捷,他已来不及对付媚媚,便越过媚媚身上,直往战飞羽冲来,房间的那一头,原本侧卧在通铺上装熊的八名大汉亦已纷纷手抄家伙,又是慌乱,又是迷惘的一窝蜂拥向这边。
背靠墙壁,拱起双膝狠命割切着缚膝铜丝的战飞羽,一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好像他根本便没有看见这一切的变化一样,只是专心一意的在切割着束缚着双膝的事物,直到梁宏川的身影来到跟前,“龙舌铲”的冷芒兜头插落的一刹前,他才“呼”的跃身而起,双掌有如两溜亮白的电闪,劈面削到梁宏川头顶!
怪叫一声,梁宏川拼命蹲斜,大翻臂,左手铲暴戳敌人前胸,右手铲却在一颤之下划向战飞羽的咽喉。
战飞羽的双臂猛展,人已“呼”的旋到梁宏川身侧,他挥展的双臂上扬,却在上扬的同时幻化一片狂劲的力道泄罩至梁宏川四周。
“龙舌铲”的冷光流灿,梁宏川竭力回招自保,激荡的无形罡力在卷合中猛然抬起了梁宏川的身体,他方待挣扎着落地,斜刺里,一掌倏现,将他打得横撞上墙,又重重弹回来摔了个大马爬!
就在这时,三柄鬼头刀狠狠的向战飞羽砍来!
并膝一跳,战飞羽脚底下就像安了机簧似的,笔直拔起九尺,而且见他身形才起,却已到了那三位挥刀朋友的背后,战飞羽头也不回,袍袖倒翻,看不见他的掌影,那三个连转身收势都没来得及的仁兄业已齐齐狂嗥跌滚成一堆,三个人全大张着嘴巴,就好像在比赛谁吐的血比较多一样喷了满地赤红!
两个大汉跃至媚媚旁边,两柄寒森林的鬼头刀,猛的向媚媚身上扎下!
那柄小剑就在此时出了手——战飞羽是抛臂挥掷,精芒一闪,小剑暴插入一名汉子喉中,他被这突来的痛苦刺激得往前猛一弯腰,于是,他伙伴的那一切刀狠力透进了他的背脊,这倒霉的汉子闷嗥着又往上一仰,他的家伙却正好穿进了他那伙计的小腹!
格斗多了,拼战熟了,便对力道的惯性反应具有心得,能以揣摸得出在某种情势下会发生某些必然的连贯作用——好比在斗室掷球,一个会家能熟知这球掷出之后,所用的力量,球着点的角度,将使这球反弹回哪一个位置,又在反弹回来之后滚向哪个方向,滚出多远,又像劈柴,久浸此道的人,有把握一斧下去,可以把柴薪劈裂到什么程度,无论是豁开两半,劈裂部分,或者叫它稍稍相连,全能随心所欲,战飞羽即是如此,他在出